第73章

第73章

小武本以為塗曜是說着玩,誰知塗曜還真的開始折磨小家夥。

塗曜批複奏折時,便把小家夥放在一邊的小榻上,命令道:“小東西,給朕研墨。”

小枸當然不知道如何研墨,只是委屈巴巴地看着塗曜。

塗曜卻絲毫沒有心軟,直接把小身子提到了案前:“認真幹活,少想着偷懶耍賴。”

小枸癟癟嘴,用兩個小手擡起對他來說無比沉重的墨硯,耷拉着小耳朵開始緩緩畫圈。

只是畢竟力道不夠,那墨條便東一道西一道,甚至連臉頰上都染了不少,看上去像是個無辜的小花貓。

塗曜擡眼看了小枸一眼。

本以為自己看到小枸的模樣,定然很是解氣,但不知為何,心裏竟然泛起一陣酸楚。

也許是小人狡猾,不知為何竟然越長越像自己。

也許畢竟小人是楚稚的骨肉,有楚稚的一半骨血,他也不願将所有的怨氣都讓這小崽子承擔。

塗曜不由得擡起手,想要幫小東西擦去臉上的墨痕。

他剛一擡手,小枸便警惕地縮了縮小腦袋,小手也護住了頭。

好像……是怕自己打他一樣。

這孩子還這麽小,就已經懂得自保了。

塗曜在心中暗嘆一聲,順手地幫小枸擦去臉上污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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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枸看着塗曜,黑葡萄眼眸中露出一絲迷茫。

恰在此時,陸徽進來禀道:“陛下……”

塗曜看他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皺眉道:“怎麽了……”

“陛下,這是楚王給您的信……”

塗曜眼波一動,接過信拆開。

這封信倒是情真意切,還回顧了不少往昔二人的情誼,塗曜心中微動,便看到信中筆鋒一轉,談及小枸的下落,讓塗曜盡早歸還。

塗曜将信揣入懷中,挑眉看向好奇的小枸:“看什麽?這是你爹讓朕把你還回去的信。”

小枸眼眸立刻被點亮,咿咿呀呀的想要爬過去把那信拿到手中,也許是知曉那信和爹爹有關,小枸像是個小狼崽一般,手舞足蹈的撲過去。

塗曜一把摁住小枸。

他的眸光落在了那灌酒上,在安河畔,楚稚曾千裏而來,只為了助他得勝。

可如今楚稚再提此事,卻是為了讓他交出小枸。

塗曜微微閉上雙眸,再睜開眼時,已是又多了幾分冷漠。

*

楚稚回國,孟守第二日便召集了心腹和将領,一起來到大殿議事。

楚稚身子雖還虛弱,但仍撐起精神,和許久未見的心腹們讨論當今天下局勢。

孟守先是禀報了楚國的情況,楚稚緩緩聽罷,心裏倒很是欣慰:“孟大人,楚國有你們幾位肱股之臣相助,孤很放心,若有一天楚國沒了孤,換了別的人來做國君,相信你們也能輔佐好他。”

孟守不知楚稚為何會突然說出這番話,吓得登時跪地:“臣等日日盼望陛下歸來,臣等此生只效忠陛下一人。”

楚稚忙親自将他們攙扶起來,含笑道:“你們不要驚恐,孤是真的感激你們,世事無常,若真的有那麽一日,孤也會安排好旁人繼位,那時候你們便盡力輔佐就好,這也是效忠于孤。”

孟守幾個心腹對視一眼,不曉得楚稚為何會如此說,但終究拱拱手道:“……謹遵陛下吩咐……”

楚稚面上呈現出一絲欣慰的笑意。

他早晚要離開這個世界,到了那時,不論雍國如何,楚國的江山都會交給小枸,有孟守這些能臣在側,若雍國不進犯欺淩,想來也是安穩的。

孟守拱手道:“陛下,臣等近日還聽到了一樁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楚稚道:“你說。”

孟守便道:“陛下在雍國養病将近一年,一直深居簡出,只是這次離雍時帶了個孩子……不知那是……”

塗曜身邊心腹都已經曉得楚稚懷孕生子一事,但楚稚一直未将此事告知楚國的外臣。

因此在他們眼裏,楚稚只是因了和雍國關系好,便一直在雍國将養身子,但為何會帶來一個孩子,便甚是古怪了。

況且楚國皆傳聞,說那孩子和陛下長得甚是相似,莫不是……

楚稚便笑了笑,絲毫未曾掩飾:“那是孤的孩子。”

孟守等人喜笑顏開:“這……那就是楚國的小公主了?不知孩子的生母是?”

楚稚只淡淡翹起唇角道:“孤去雍了一趟,生母當然是雍國人。”

話音一落,這些楚人更是興奮。

“這是雍國女人給陛下誕下的小公主?”

“雖說雍楚聯盟,但咱們楚國因地處南方,武力上又稍遜一籌,便總被那些雍國兵士看不起,還有人說……有人說咱們楚人秀麗,倒适合給雍人聯姻,如今陛下帶了雍國人生的小公主前來!也真是打了這些人的臉!想起來便覺得揚眉吐氣!”

楚稚沉穩颔首,不再多說什麽。

但那神色卻透着淡淡的自矜驕傲,不由得讓人浮想聯翩。

說不定……孩子的母親在雍國,還是個地位尊崇之人呢。

孟守笑道:“臣先給國君賀喜,不知什麽時候給小公主上封號?”

楚稚道:“封號倒也不急,這幾日讓禮部請個小師傅,好讓小公主早日學些東西。”

楚國向來重視教育,很小很小的孩子已經開始了啓蒙教導。

楚稚又來自現代,覺得小暑和小枸都甚是聰明,不能耽擱了,便一到楚國就想着給她張羅一個師傅。

因小暑年齡太小,女師傅也只是給她玩一些小彩板或者小娃娃,教她辨認不同的身體部位等等。

上課時,也需要有人照料,楚稚不願将女兒交給旁人,總會抽出時間陪小暑去。

這日上課,正巧師傅講到了和家人有關的稱呼,給公主陪讀的皆是勳貴家的孩子,已經六七歲了,聞言便開始講爹爹娘親的日常。

小暑撲閃着眼睛聽着,忽然就轉向楚稚咿咿呀呀道:“父……父親呢?”

楚稚一怔。

小孩子向來敏銳,雖然總叫自己爹爹,但是她仍能感覺到了自己少了一位親人,一歲多的孩子,已經知曉朝他要父親了。

楚稚心裏一酸,卻不願小暑恨塗曜,只是抱着她輕聲道:“你的另一個爹爹為人很好,他會打仗,騎馬的樣子很風光,以後也會很愛很愛小暑。”

小暑迷茫的眼睛裏寫滿了困惑,奶聲奶氣道:“在……在哪兒呀?”

那一雙眼眸好像再問,既然那位這麽好,為何還會丢下他們不管呢。

“那位爹爹沒有不管,只是還不知道小暑的存在。”楚稚忍下心頭酸楚,耐心道:“以後若是知道了小暑的身份,定然會用心疼愛的。”

楚稚忽覺得胳膊被人碰了碰,只見小暑拉了拉他的衣角,将一個小小的毛筆遞給了他。

還拉着他的衣角往書桌旁走去:“畫……畫畫……”

楚稚恍然。

小暑這是想讓他把“那位”畫出來。

也好讓她看看那個爹爹究竟是什麽模樣。

楚稚壓下心酸,拿起毛筆,在紙上畫了起來。

*

雍國,臣子們都曉得因了楚國國君的離去,陛下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

因此格外小心,上朝時都是低着頭夾着腦袋,唯恐得罪了塗曜。

誰知在這個節骨眼上,鄭國卻又抛出了橄榄枝,說願和塗曜和談歸順事宜。

而今日,便是鄭國來送雍國大禮的日子。

鄭國使者捧着匣子,倒是一臉虔誠。

塗曜此時沒心思理會鄭國:“他是真的想和朕和談?”

“沒錯,我們陛下說是姜泠前一段冒犯了您,他特意備下禮物,讓下臣親手交予您賠罪。”

塗曜冷冷注視那匣子,語氣倨傲:“匣子裏的東西是姜泠的人頭嗎?”

那使臣沒适應塗曜的說話風格,一時間呆了一瞬:“……非也。”

“鄭國只有此人,還有些興趣。”塗曜随即放下那匣子,淡淡道:“既然不是,那就拿下去吧。”

“此物定然比地盤劃分還讓陛下感興趣。”那使臣硬着頭皮道:“軍師說,這東西定然能讓陛下想明白許久萦繞的心事。”

萦繞的心事?

自己都理不清,又怎麽會指望別人呢。

塗曜挑眉,打開那匣子。

見到實物前,一陣異香撲鼻。

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他和寶華翻雲覆雨的那個夏夜,便是被這味道環繞。

這是萦繞在寶華身上的味道,又為何會在此處?

塗曜心裏驀然一動,沉沉道:“這是什麽?”

“這是松子草,多生在楚地,若長期使用此熏香,能……”那使臣頓了頓道:“能讓男子受孕,同時掩蓋男子特質。”

“所以不少人都會用此當熏香調節身子。”

男子受孕……

男子……受孕……

這些都是匪夷所思的話,但塗曜心跳登時加快,望向那匣子的眼神變得愈發深邃幽暗。

那個夏夜,是自己記憶裏最為美好而不染纖塵的夜晚。

那脈脈幽香,撩人心魄。

他一直不曉得那究竟是什麽香料,直到今日,才曉得那竟是從未聽聞過的松子草。

男子助孕,遮掩體态……

只是……這松子草的味道會出現在寶華身上呢……

作者有話說:

好像有些小可愛提出了一些不同意見~這本書大綱早就有了也很清晰,都是按節奏走的,可能有些情節處理得不完善但作者也盡力了,希望大家看文愉快感謝在2022-06-30 23:21:50~2022-07-03 00:07: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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