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就換我來

溫王儀仗車馬眼看着就要抵達平頂橋,忽然在靠近橋頭的酒肆前停了下來。

坐在馬車上的人,扶着護持的兵丁,從車上走了下來。

若不是李重茂,謝雲流也不會有劍三劇情中的諸多黑點。

風雨落瘋狂diss謝雲流之餘,也是個李重茂黑。

但是,看着馬車上下來的人,風雨落有點黑不下去了。

下車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人,身量已顯高挑,卻帶着少年人長身體時特有的那種單薄感。

一身華服,腰間束的細細一把,這樣還顯得空落。

風雨落都能想像的到,這長得并不壯實的少年,大約是這些日子,又瘦了許多。

十六歲的時候,他自己在幹嘛?剛上高一。

勾心鬥角都還沒學會,更不要說争權奪利了。

中宗已死,才有了後面的韋後擅權。

設身處地的想一下,老爹死了,後媽還拿他當個棋子去搶奪帝位。

這麽一想,風雨落忽然覺得,李重茂也是個可憐人。

還是個未成年人的李重茂,下車後往四周看了一圈。

神色中很是茫然,還帶着一種怯懦的畏懼。

少年看着眼前堪稱破敗的酒肆,深吸一口氣之後,往酒肆前的木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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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中午,這是要在這裏用膳?”站在謝雲流身側的尹天賜問道。

葉仲秋摸了摸肚子:“我也餓了。”

話音落,葉仲秋忽然被自己啓發了:“咱們也去吃飯啊!!隔得近了,發生意外咱們救人也方便。”

說着,就撞了撞謝雲流的胳膊:“喂,怎麽樣,反正咱們這樣,其他人也認不出來。”

楓華谷中前來追殺謝雲流的江湖人士,大多并不認識謝雲流。

緝拿告示風雨落也看了,雖然是寫實派畫風的毛筆畫,畫成那樣,反正風雨落是當了面也認不出來。

風雨落作為一個學過美術基礎的漫觸,讓他用素描來畫,能畫的保證其他人絕不會認錯。

也正是因為緝拿告示特別不靠譜,謝雲流三人稍作僞裝,便沒人能認得出來了。

但這不代表見過謝雲流的人認不出來。

謝雲流對葉仲秋道:“就算要去,也是我去,兩位切莫涉入過深。”

“怕什麽。”葉仲秋說着,從胸口掏出兩塊粗布扯成的三角巾:“那,看看,準備很充分的!”

風雨落對葉仲秋,真的無言以對。

轉而擔心的問謝雲流:“護送李重茂的人,有沒有見過你的?”

謝雲流大約也是一陣無語,片刻後才應道:【重茂身邊的人,都被換過了。】

這讓謝雲流更加肯定,李重茂這次兇多吉少。

【衷心得用的人不在身邊,一旦遇襲,這些人只怕跑的比誰都快。】謝雲流忍不住,對風雨落忿忿道。

謝雲流這話,簡直一語中的。

酒肆之中,李重茂坐下來吃了很是簡陋的一頓飯。

簡單的一頓飯,卻能看得出,随行的兵丁對這位溫王,毫無敬意。

粗陋的食物對李重茂來說,大約有些難以下咽。

李重茂一頓飯,吃得很有些慢。

那些兵丁自己吃飽,也不管李重茂吃飽幾分,立刻催促上車。

李重茂臉上帶着明顯的畏懼,不敢反抗的跟着那行人上了車。

車馬很快往平頂村的方向過來,過了平頂橋,便是前往洛陽地界的一片野林。

戰亂雖未四起,這大唐也并不那麽安穩。

這種交界處的野林,是最亂的地方。

莫說昨日那行人是兵士僞裝,就算真有匪寨藏在其中,也不是稀奇事。

“走。”眼看着車馬往橋外的野林去了,謝雲流招呼一聲,沿着山崖也往那邊急奔。

謝雲流帶着兩人往野林追去時,他身後的山林中,也撲簌簌傳來飛鳥擊空之聲。

尹天賜往身後瞥了一眼:“有人?”

謝雲流看了看距離,應道:“無需管他。”

很快,山勢稍緩,樹林卻影影綽綽,拔高了身長。

陰雨的天氣,就算是在官道上,這片野林也顯得格外幽暗。

馬車的速度,因此慢了下來。

溫王儀仗往洛陽而行,楓華谷中看熱鬧的武林人士,大部分都止了步伐。

待車馬後的官道上再無觀望之人,前方卻突生異變。

“哞~~”一聲牛叫從野林中傳出。

很快,一頭脫了缰的水牛,從野林中,朝着路過的溫王儀仗沖去。

“這裏怎麽會有牛!”護衛溫王之人驚叫:“快停下!”

“咔擦”一聲輕響,淹沒在忽然慌亂的馬蹄聲中。

駕車之人已經“籲”地叫着,要停下馬車。

車前馬匹卻“咴”一聲驚叫,往前直沖而去。

車隊前方開道之人剛剛停下的馬匹,險些和馬車撞在一處。

兵荒馬亂之際,李重茂坐着的那輛馬車,已經沖開了護持之人,失控般往路旁的山石撞去。

好不容易躲開了馬車,禦馬之人卻大部分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不等這些人前往救援,數個人影從山林中閃了出來。

一部分護持之人穩住下盤,就要去救溫王。

那山林中閃出來的人影,立刻有人轉道往這邊迎過來。

更多的人卻是奔着溫王直去。

這些“匪類”穿着江湖雜裝,武器也各式各樣,看不出是什麽來路。

但只要仔細去看,就會像葉仲秋那樣,很容易看出這些人身上特有的兵者氣息。

“哐哐”幾聲,李重茂的車架撞在山石上,往官道上翻倒。

車夫早摔在了地上,不見動彈。

原本該護衛溫王之人,見勢不妙,不僅不去救,甚至轉身就跑。

那些持着兵刃想要去追的“匪徒”,都覺得自己這行動有點多餘。

摔在官道上的馬車,好半天才被抖抖索索的李重茂,推開了車門。

這位溫王甫一探出頭,對上的就是握着兵器的“匪類”。

“溫王,您可看好了,殺死您的,是這楓華谷中追殺謝雲流而來的江湖游民。”那人陰恻恻一笑,就要動手。

李重茂眼現絕望,狠狠一閉眼側首。

“嗆”一聲,那把長刀卻被擋了去路。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出現,李重茂睜開眼,眼中驚喜乍現:“師兄!”

“不要殺人!!!”風雨落看着那柴刀奔着人直去,趕緊高叫。

謝雲流刀勢一緩,刀鋒變為了刀背,敲在了那人頸後。

那人悶哼一聲,立時栽倒。

“沒死吧?!!”風雨落不太确定的看向倒下去的人。

“我自有分寸。”謝雲流言罷,柴刀又迎上了新來之人。

明明是把柴刀,風雨落卻覺得,被謝雲流使出了飄逸的韻味。

或者說,在葉仲秋的“魚叉劍法”和尹天賜的“打狗棒法”襯托下,實在是賞心悅目。

這些前來伏擊之人,功夫似乎并不算好。

但彼此之間,配合默契,竟略有合圍之勢。

護送李重茂的人,被那些人追的早沒了蹤影。

楓華谷前往洛陽的野林之內,頓時只剩了謝雲流三人,與這群“匪類”戰在一處。

在絕對的武力面前,陣勢并沒有用。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過後,這些“匪類”已經暈了一地。

野林重歸寂靜,李重茂帶着哭腔,撲進了謝雲流懷中:“師兄,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

謝雲流把李重茂單手摟住,視線卻望向了周圍的樹林。

“啧啧啧,師兄弟情深,真是讓人感動,可惜……”随着嘆息,“咻”一聲,有人從樹頂落到了草地上,手中一把唐刀,在樹蔭間寒光乍現。

“這位溫王,來得可真是時候,這三千貫,我們可是久候了。”一陣機關翼的聲音響過,帶着半邊面具的男子,也從樹蔭中顯出了身形。

“蜀中唐家,家財萬貫,就不要和我們争這點蠅頭小利了吧。”一道帶着關外口音的女聲,顯得格外不同。手持彎刀的一男一女,貓一樣輕巧的從枝頭落地。

葉仲秋“呸”了一聲,沖那帶着面具的男子首先發難:“你們唐門,現在窮得連這種錢也掙了嗎?”

唐門男子歪了歪頭,手中将機關弩撥弄了兩下:“比不得葉家地處杭州富甲天下,我們唐門只能靠這個發家致富了。”

呸,上個月是誰,還在杭州和他們競争鋪面?

不過三句話的功夫,野林外撲棱棱有傳來了動靜。

追着溫王去的那群人回來了,身後還帶回來一堆的尾巴。

“果然是謝雲流!”

“哎嘿喲,看那位溫王,我說什麽來着?”

尾巴沒和“匪類”們動手,卻顯然是看熱鬧不怕事大。

楓華谷中的武林人士,很快前仆後繼而來,将謝雲流給圍在了場中。

暈在謝雲流腳下的人,“呃”地□□了一聲,被尹天賜“啪”一腳,飛快給又踩暈了過去。

随着那群“匪類”往謝雲流靠近,野林中的氣氛,倏然緊張起來。

李重茂驚怕的往謝雲流懷中,又縮了一分。

明明現場有幾十上百號人,野林中除了呼吸聲,卻非常安靜。

謝雲流想要輕易走脫,顯然不可能。

更何況,還要帶上李重茂。

一道粉色的人影,從人群外輕悠悠躍上了樹梢,眼帶審視的看向全場。

風雨落忽然意識道,就是現在:“開口,說話!”

謝雲流的注意力,還在尋找周圍人的破綻。

這時候要有人搶先開了口,最好的機會就沒了!

“謝雲流,說話!!”風雨落催促道。

說什麽?謝雲流從不擅長解釋。

更何況,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

“你要不說!就換我來!”風雨落氣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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