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自殘這種事
李重茂這一拉,拉的謝雲流身體竟然晃了晃。
風雨落感覺謝雲流體內,氣血翻湧,忙擔心道:【喂,你沒事吧?!】
【我沒事。】這幾個字,謝雲流說得很是艱難。
氣急攻心這種事,可是會引發內傷的,風雨落忙勸道:【你別氣啊,為這種事生氣,那就是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咱們不做這種傻子。】
“呵……”謝雲流都被風雨落給逗笑了:【按你如此說,生氣豈不是都是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那可不是!】風雨落應得可利索了。
“師兄?”李重茂被謝雲流這一笑,笑得心中拿不準謝雲流的态度。
【那當如何?】謝雲流問。
【氣自己不如罵他啊!】風雨落氣道:【你罵我不是很利索呢嗎?】
謝雲流穩了穩身形,一拂手推開了李重茂,才慢應了一聲:“嗯?”
“師兄,我真的是逼不得已。”李重茂解釋道。
謝雲流也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風雨落明明是個都沒見過的人,還會問他,你有沒有事。
李重茂受過他多少關懷,這時候竟只顧着解釋,顧着給他自己脫罪,卻沒問他可還好。
“你逼不得已,就可以逼我?”謝雲流問。
“我……”李重茂面上忐忑,又道:“我也不想如何,但岳父說……”
謝雲流打斷了他:“我幫的是你,我是問你如何想,不用聽你岳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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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茂又是一垂頭,讓謝雲流将他表情都窺探不到。
“頓悟是真,秘笈卻是假,你這是陷我于何地?”謝雲流質問道。
“此事也無需現在交待,秘笈之事我們從長計議……”李重茂還想蒙混過關。
“從長是多長?秘笈又如何來得容易?”謝雲流被李重茂這話,激得氣血又是一陣激蕩。
李重茂卻不知道哪裏來的歪理邪說:“武功秘笈那麽多,總能被我們找到一本,就算練不出師兄這般厲害,也不能怪秘笈不妥……”
“重茂!”謝雲流厲聲點名:“願為秘笈委身于你麾下,所求明确,拼的也是性命,你若不以真心相待,便是自斷後路!”
“師兄你……”李重茂擡頭,眼圈通紅:“若不同意,又何嘗不是斷我後路?”
【你答應他不就是斷你自己的後路?!我特喵能不能打他?!!】風雨落都快要被氣笑了。
“所以呢?”謝雲流心中百般滋味,有風雨落相辯在先,也心中如鏡明晰:“江湖懸賞令一日不撤,我一日不得回純陽,索性再将純陽武學私相授受,以後也不用回去了。由你先斷我的後路?”
“不,師兄,秘笈之事我會想辦法……”李重茂掙紮辯解。
謝雲流看着他,有些痛心疾首,最後道:“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三天內拿不出秘笈,你就将此事對他們明說。”
“師兄,我身在囚籠,三天太短……”李重茂還想争取一二。
謝雲流道:“三天太短,你要多久?久到我就算解釋也無人相信的時候?”
“不,師兄,我從未想害你……”李重茂解釋道。
“算你還知道,這是害我!”謝雲流越聽越氣,最後一拂袖便出了暖閣。
“師兄,師兄你聽我解釋!”李重茂從暖閣中追出來。
到底是多年疼惜的師弟,謝雲流依然見不得他傷心,更不可能給機會讓李重茂追到。
只一眨眼,謝雲流便縱身出了洛陽行宮。
阮籍在後面追着喊道:“謝道長。”
謝雲流心情依然激蕩,風雨落道:【我來應付他。】
【我自己可以應付。】謝雲流自認,他也不是那般婦人之仁。
看謝雲流在林中站定身形,阮籍直撲而來,在謝雲流面前跪倒:“謝公子,此不過權宜之計,待卞大人所謀事成,便無需謝公子這般委屈。都是為了溫王,還請謝公子體諒一二。”
謝雲流聽着這全無重點的解釋,只對阮籍說了一句話:“若此事他商議在先,是我自己應下的,我絕無二話。”
但這件事情,是李重茂與旁人謀算,将他作為籌碼一并算入其中,甚至這道籌算,還将他置于失信于人之地。
“謝公子……”阮籍聞言,也知道這件事情,大約沒了轉圜餘地:“但事已至此,溫王境地将會愈加困苦。”
“那你就該讓他問問卞大人!”謝雲流冷聲道。
“問卞大人?”阮籍不明白。
“我以為請來卞大人,是來幫他。”但所行之事,謝雲流不予評價。
說完這些,謝雲流道:“轉告溫王,三天之後,我來見分曉。”
“謝公子……”阮籍還想挽留,但,忽然毫無立場。
【竟然覺得有點爽!】雖然事情是謝雲流受了委屈,但這鍋沒接,可不就爽嗎!
【我受罪你就爽了?】謝雲流聞言,頓時氣呼呼。
風雨落嘆氣:【崽啊,爸爸跟你說過多少次……】
【你再叫一句崽試試!】謝雲流只氣劍再快也捅不到風雨落。
【不叫你是不是就聽我說呢?】風雨落皮皮地問。
【你說!】謝雲流想知道他能說出幾個道理。
【做人要豁達,不能這麽鑽牛角尖。】風雨落先灌一碗雞湯,然後解釋道:【爸爸是覺得,你能自己把鍋甩出去,欣慰。】
【誰是你爸爸!】謝雲流氣得都口糊了。
風雨落也跟着掉了鏈子:【你!】
【……】謝雲流發飙之前,忽然靈光了一下:【乖!】
???
風雨落回過神,痛哭流涕:【崽,你變了,嗚嗚嗚,你不是我那個乖乖叫爸的崽了!】
【醒醒,我沒叫過,剛剛叫的人是你~】謝雲流完全沒發現,他的壞心情已經不翼而飛。
【嗚嗚嗚,難受,想哭!】
謝雲流出了洛陽行宮,暫時也沒有旁的去處,幹脆往藏劍別莊去了。
月餘不在,葉仲秋也早已離了洛陽。
莊內管事見謝雲流來訪,分外熱情:“二少有信留給您,還吩咐若您來了,便如歸家,我們要是招待的不好,可是要吃罪的。”
相處不久,葉仲秋待人如何,謝雲流心中自有評價。
便也不推辭,對管事道:“便先借住三日。”
“三日太少,不如住到下個月,二少便有事要來洛陽,謝公子可與二少再聚。”管事說着,将謝雲流引入莊內。
莊內正廳之上,早先那幅猛虎下山圖不見蹤跡,竟換上了風雨落離莊前繪得那幅葉仲秋舞劍圖。
管事又殷勤解釋道:“您這幅畫,二少可喜歡了,這不,都挂上了,回去前還說,要讓莊主把這莊子賜到他名下呢。”
謝雲流聞言,微微一笑。
管事将謝雲流領入客房,不多時果然送來一封葉仲秋的留書,這才告退。
管事走了,謝雲流拆開葉仲秋留下的信。
謝雲流離開的匆忙,葉仲秋後來也打聽到了是怎麽回事。
信中葉仲秋玩笑般說,若謝雲流能看到這封信,想來安全應該不用擔憂。
讓謝雲流來了便安心住着,藏劍莊中有貨押往洛陽,他回去一趟便能回來,屆時再會。
與莊中管事說得事情相差無幾,想來是寫了信還特意又交待過。
風雨落時刻不忘上眼藥:【看看,這才是真朋友!】
【重茂以前,也不是這樣的。】謝雲流說起來時,還有點唏噓。
【現在說從前,就沒意義了啊。】畢竟,李重茂現在已經這樣了。
謝雲流對李重茂,到底是相處日久,仍然道:【重茂如今,不過初犯,若能改之……】
【改完再犯呢?】風雨落問得犀利。
【既然能改……】
【古人有雲:有一就有二,接二連三,三不離四,四……】威脅就該扼殺在苗頭,最好連根拔起。
【閉嘴!】謝雲流暴躁:【你懂不懂什麽叫點到為止?】
【忠言逆耳利于行。】風雨落說完,補充一句:【點到為止。】
房間內安靜的只能聽到門外的風聲,謝雲流還是很想把某人,從身體裏揪出來暴打一頓。
除了暴打一頓,謝雲流還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你笑起來,會是什麽模樣?】
【什麽?】風雨落有點沒有懂,為什麽話題忽然跳到了這裏。
等問出了口,謝雲流忽然發現,他比他自己以為的,更想知道,風雨落到底長什麽模樣。
【我得多看看你笑起來時的樣子,不然真的會被你氣到自殘!】謝雲流道。
【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上當?本公子當年碰到的想騙照片……騙畫像的套路,比你這個高杆多了~!】風雨落也就一時興起吹個牛。
誰知道,話音剛落,就感覺臉上一陣滾燙。
嗯?
【你在臉紅?】風雨落大為好奇:【你臉紅什麽?你不會是真的想看……】
【閉嘴!】謝雲流比剛才更暴躁了。
【嗨呀~!】風雨落樂了:【你不用不好意思的,不就是畫像嗎?爸爸畫給你~!】
【我說過不會讓你碰畫筆了!】謝雲流給自己挽尊。
【你說了就沒算啊,我不還畫了葉仲秋嗎?】風雨落根本不知道什麽叫點到為止,每天都在憑實力踐行不作不死:【放心,爸爸畫自己,肯定畫最正經的,不可能畫小黃圖。】
話音剛落,風雨落慌了:【唉,崽,不畫就不畫,你別吐血啊!】
自殘這種事,是風雨落先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