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這不是逗嗎

風雨落一覺睡醒, 謝雲流變得更黏糊了。

“你怎麽肥四?手是長在我腰上了嗎?”風雨落往哪兒飄,腰上都挂着一只手。

這下不只挂了手在腰上, 謝雲流整個人都挂了過來:“我昨晚做了個夢。”

“夢?夢到什麽了?”風雨落有點感興趣。

“夢到了你說得那個我。”謝雲流的語氣, 聽起來悲有戚戚焉。

風雨落面露懷疑,上下打量一番謝雲流:“你确定不是在趁機裝可憐博同情,吃……”

行吧, 互相喜歡, 不能說是吃豆腐。

謝雲流沉聲道:“不是。”

風雨落很敷衍的抱了抱謝雲流:“崽,乖,阿爸在這裏, 沒事了。”

明明是個很沉重的夢, 風雨落這麽一折騰,謝雲流沉不起來了。

“怎麽就遇上了你?”謝雲流無可奈何。

“你怎麽肥四?剛剛還在賴着我不放,現在又嫌棄我?”風雨落嘆氣, 搖頭:“崽,你太難帶了。”

兩人還在嬉鬧, 敲門聲響起:“老大, 有人找你。”

江海破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風雨落從空中消失, 謝雲流将大門打開。

有穿着宮裝的女侍, 從廊下邁着小碎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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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恭敬的端着紅色的漆盤,跪在謝雲流面前。敬意十足的道:“八歧大蛇被誅,天皇陛下特設宴席,款待謝公子。”

同樣是東瀛話,在這女子說來, 格外溫柔小意。

紅色漆盤上,是一封信。

謝雲流将信封拆開,裏面是一張裝飾華麗,言辭懇切的請柬。

【怕是鴻門宴吧。】風雨落直覺如此。

謝雲流将請柬原樣奉還:“某已取了三千貫,元明女帝無需如此客氣,請回吧。”

那女侍大約沒想到會被拒絕,滿面錯愕。

将漆盤挪下些許,急急道:“天皇陛下還備下了重謝。”

謝雲流重複道:“某已取了三千貫,心滿意足。”

女侍惶惶然下拜,額頭叩地有聲:“謝公子,您若不能到場,天皇陛下必然怪罪于我。”

說着,女侍微微起身,腰臀在地上伏出誘惑的曲線,唯獨酥胸半露挺胸微送,螓首微擡,梨花帶雨。

【這個姿勢可以啊,把好身材都露出來了。】偏偏美人計,遇上的是風雨落這朵皮皮花。

謝雲流原本只覺得女子姿勢不夠端莊,經風雨落這麽一說,才堪破玄機。

當即就醋了:【你懂得挺多?】

【哪個女主沒有幾個美豔情敵?為了畫出配角的媚骨天成,我可是研究過的!】說起自己的長處,風雨落侃侃而談。

【……】謝雲流忽然懷念那個害羞的風雨落。

那女侍凹半天造型,又可憐兮兮喊了一聲:“謝公子。”

“怪罪你的是你的天皇陛下,回去求她吧。”謝雲流可不敢消受這美人恩。

且不說後面還有什麽魍魉手段,就算沒有風雨落,他也只會潔身自好。

女侍見謝雲流各種手段不吃,無計可施,黯然告退。

風雨落對現在的謝雲流很滿意:【崽,阿爸對你的表現非常滿意。】

【你以為我會中這麽簡單的美人計?】謝雲流生氣。

【重點當然不是好不好色,而是你不再濫做好人。】風雨落道。

謝雲流一時無語,片刻後才道:【我也從未濫做好人。就算是李重茂,也是因為他是我師弟。】

【你還有多少個好師弟?】這話風雨落就不愛聽了。

根子裏依然耿直的謝雲流,答道:【如今門內,也就忘生與博玉,是師父收入門中的弟子了。】

以為自己抓住了重點的謝雲流,還補充了一句:【放心,我以後不會那般傻了。】

李重茂這種教訓,有一次已經足夠。

聽到這麽正直的答案,風雨落醋都吃不起來。

——

奈良王宮,女侍捧着漆盤,原路回宮。

元明女帝看到呈在漆盤上的請柬,已經知道結果,揮揮手讓侍女退下。

跪坐在元明女帝左手邊的役小角,對元明女帝道:“陛下,不如再試一次,這次,許以高位?”

坐在主座上的女子,年約四十。

眉目間有着中年女子的沉穩,還有身居高位之人該有的謹持。

紅色漆盤還留在廳中,請柬有打開過的痕跡。

請柬之中措辭,足夠恭敬。

哪怕對方是上國來客,到底不是皇宮貴族。

比起那位皇宮貴族的溫王,這位純陽來客,似乎更難以打動。

元明女帝沒有聽從役小角的勸谏,而是道:“來人。”

有女侍從門外腳步輕快的進門:“陛下。”

“請上國溫王。”措辭似乎恭敬。

但若當真對上國恭敬,便該是這位女帝,親自前往溫王宮邸拜見。

“陛下是想?”役小角試探道。

“尋溫王來聊聊純陽宮。”元明女帝應道。

風雨落如果在這裏,大概就要警告李重茂了。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把嘴巴收緊一點。

這就是一群餓狠了的狼,別炫富。

然而李重茂此來東瀛,除了另尋生機,還肩負傳唱大唐美名的責任。

初來東瀛,便帶着自己的二百歌舞伎,在奈良皇宮,上演了大型歌舞劇。

将大唐之富庶,表露無疑。

李重茂以為,想要在東瀛借力,自然要彰顯自己的實力。

哪怕如今這些實力,不過是睿宗借予他的,只要用得好了,那就是他自己的。

有大唐富庶為支撐,空頭承諾反正也不要錢。

謝雲流帶着鄧元等人,揚大唐武林之聲威,無疑也幫李重茂彰顯了實力。

只謝雲流不願再被借力,李重茂如今更顯急迫。

聽聞元明女帝有請,從驿館前往王宮的速度,不要太快。

驿館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同住驿館的大唐中人。

何況還有個江海破,每天的時間除了練功,就靠盯着驿館的動靜打發。

謝雲流從房間出來時,便聽前院的江海破在道:“啧啧,溫王又‘奉召’前往王宮了,還有沒有點上國親王的架子了,把咱們大唐人的臉都丢盡了。”

自從知道李重茂坑起謝雲流也毫不留手,江海破對溫王就各種不順眼。

行走江湖,最重要就是講義氣。

那些勢力博弈抹去不提,謝雲流對李重茂當真仁至義盡。

然而李重茂卻一轉身,把謝雲流賣了個幹淨。

以前風雨落有事沒事,要叨咕叨一下李重茂。

現在用不着了,一來謝雲流早就覺悟,二來江海破嘴巴夠毒,一個頂兩個他。

謝雲流看向驿館正殿的眼神,平靜無波。

一旦将某些事情看透了,謝雲流也不會去可惜以往的付出。

只未來,絕對再不會為那人有半點波動。

謝雲流如今的心思,都在百鬼與役小角身上。

不清楚到底是哪裏引發了役小角的野心,但事情既然因他而起,他便對此事有責任。

且這件事是風雨落也樂見的,謝雲流有心去做。

出門吃了個午飯,謝雲流又回了房。

風雨落附身時,兩人更方便說話。

但相比起來,謝雲流更喜歡看着風雨落說話。

若能牽牽手摟摟肩,自然更好。

以往看着雪竹林那些男女,卿卿我我,謝雲流總不懂,有什麽值得熱乎?

如今卻明白,情之所至,不過心随意動。

情要談的,正事也要談。

風雨落被召喚出來,在矮榻上坐定,問:“百鬼之事,你打算如何入手?”

謝雲流正是不太清楚,才與風雨落商議:“按你說得,走劇情?”

“那得等。”還有兩個月就能趕上海船,風雨落不想為了走劇情,到時候耽誤回大唐。

“想法子,讓百鬼自己送上門。”謝雲流開始冥思苦想:“早知道,早年就算玄術一竅不通,也該多看點兒玄術典籍。”

風雨落一擡眼,看到了院子上貼的符咒:“不如,把魏如溫喊來商議?”

“那你不又得藏起來?”謝雲流不樂意。

“我可以不藏起來,解釋清楚就好。”相比附身,風雨落更喜歡能自由活動。

“那你還是藏起來吧。”謝雲流的小心思。

風雨落挑眉:“我見不得人?”

“藏起來就是我一個人的。”謝雲流不想被發現小心思,更不想被誤解。

風雨落被甜到了:“崽,你們純陽是不是有戀愛秘籍?”

于是,風雨落甜甜蜜蜜被藏起來了。

魏如溫被謝雲流叫進來,聽清楚謝雲流的問題,還有點兒沒搞清楚狀況:“謝道長,您是向我問召鬼之法?”

“嗯,有沒有什麽辦法,讓附近的妖魔鬼怪,自己找過來?”謝雲流問。

“您才是純陽國觀的弟子,我…我這哪裏敢在您面前獻醜?”魏如溫第一反應,是謝道長在考校自己。

謝雲流只好坦誠道:“三人行必有我師,更何況,我在觀中并未深入修習玄術。”

“啊?”魏如溫傻眼:“那大妖八歧大蛇?”

“我拿劍砍死的。”謝雲流應得擲地有聲。

“……”我能說您老可真夠猛的嗎?

吐槽完了,魏如溫問了個很實際的問題:“那您不會玄術,把鬼怪召來……準備怎麽收拾?”

“拿劍砍死。”謝雲流依然擲地有聲。

風雨落想捂臉,忽然慶幸自己藏起來了。

他自己是無所謂,多給安倍晴明丢臉。

魏如溫頭大:“辦法是有,但……”

這不是逗嗎?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談正事呢?這倆人為啥說着說着又開始調情?

攔不住了,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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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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