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你就那麽喜歡粘着男人嘛。”陳路生把他的嘴唇咬出了血。
“……我沒有。”
林重怕別人聽到,連大氣都不敢喘。
“那你往趙景川身邊湊。”陳路生說“是不是兩節課不夠啊?讓它一直在你肚子裏待到下午好不好?”
林重搖頭。
“那還不趴過去。”陳路生冷聲道。
林重乖乖轉過身去,趴在隔間門上,捂住自己的嘴,陳路生的手摸上他的腰。
褲子垂到了腳踝上,陳路生的手扣緊了林重的腰,他手上的力道很大,在林重腰上留下青紫。
陳路生将鋼筆取出來,扣腰的手繞向前,抓住林重的衣服下擺往上拉,塞進林重嘴裏。
“咬住。”他說。
林重順從地咬住。
陳路生拔下鋼筆的筆帽,一手持筆,一手重新扣住林重的腰,防止他亂動,然後他在林重裸露的腰後落筆,尖銳的鋼筆尖刺進皮肉,林重疼得額頭上後背上冒細汗。
好像有風聲在耳邊肆意,林重閉了閉眼,複又睜開,眼前漆黑一片,不是白色的隔間門,他下意識摸向自己的後腰,觸感光滑細膩。
連疤都沒留下。
原來他剛才是睡着了,做噩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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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剛從真空中掙脫出來,充足的氧氣灌進肺腑,他大口大口喘息着,像條快要渴死的魚。
他坐起身,抹了把腦門上的汗,窗外風聲呼嘯,透進來絲絲涼氣。
“做噩夢了?”陳路生也醒了。
他起身抱住林重,手一下下順着林重的背:“不怕不怕……”
林重靠進陳路生懷裏,身體一陣陣無力,陳路生溫柔的撫摸令他原本清醒過來的腦子再次變得混沌。
記憶像海中的漩渦,巨大的吸流将他拖拽入其中,他不想想起,可零碎的片段不可控制地浮現,漸漸連成完整的一條。
後腰上刺痛不止,陳路生在那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以後少和他們來往,趙景川一個,周博一個,再不聽話,”陳路生的聲音于他耳邊響起,帶血的鋼筆尖映入他的眼簾,“我就把它直接塞進去,不帶蓋子。”
他忍不住渾身瑟縮着顫抖着了一下。
陳路生将他抱得更緊了,他已經快分不清被抱緊的和被刺字的到底哪個是此刻的他了,他狠狠咬自己的嘴唇,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衣服穿好。”又是陳路生冰冷的聲音。
他看見陳路生把筆帽蓋回鋼筆上,扔進垃圾桶裏。
“不怕了。”陳路生忽然又變得好溫柔。
他側過頭,陳路生的側臉近在眼前,模糊的,朦胧的。
像閃屏一樣,眼睛閉合一次,眼前便換了一個畫面,陳路生背對他走在走廊上,黑夜裏陳路生看着他溫柔地哄他,在教室裏陳路生喝了一口他接的水,陳路生拿筆在桌上一下下點着,趙景川問他水買哪去了,陳路生溫柔地看着他,趙景川把桌上的衣服扔到他頭上,說他哭得娘們唧唧的,真難看。
他真的受夠了。
他一把推開陳路生,跑出了卧室。
打開衛生間的燈,他站在洗漱臺前,打開水龍頭,捧了幾把冷水撲臉上,洗漱臺上被他弄哪都是水,連鏡子上都甩上了水珠。
他籠了把濕漉漉的頭發,擡起頭。
看着鏡子裏臉色蒼白的自己,眼前終于清晰了,沒有了頭發的遮蓋,額角的疤露了出來,坑坑窪窪地印在那裏,惡心着人,明明愈合了,卻又好像沒愈合一樣,時不時疼一下。
曾經的那些破事也一樣。
都來惡心他,不讓他好過。
他忽然想抽煙了,轉身看見陳路生站在衛生間門口,他們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他很快挪開目光。
繞過陳路生,他走到客廳,從搭在沙發上的外套裏掏出煙,點了一根。
他窩在沙發上,蜷着腿,煙入肺腑還不夠,他又想要酒了。
家裏的酒大概被陳路生全清掉了,他把冰箱和櫥櫃裏找了個遍,沒找到,他叼着煙,郁悶地坐回沙發上。
一根煙抽完,他夠到煙盒,又給自己續了一根。
陳路生一直站在那看着他,許久才有了動作,走到玄關前,換鞋出去。
林重莫名松了口氣。
良久,陳路生又回來了,抱着一箱酒放到茶幾上,他找出酒起子,打開了一瓶酒,遞給林重。
林重接過。
陳路生又開了一瓶,“我陪你喝。”
兩人悶聲喝酒,也不說話,林重的酒量練出來不少,幾瓶酒下去才有了些醉意,半箱沒了的時候,他開始口不擇言了。
“你以前真不是個東西。”林重說完又罵一句“草你爹的。”
“嗯。”陳路生贊同。
林重給了陳路生一拳,砸在了陳路生肩膀上,“你還嗯!”
陳路生笑了笑:“嗯。”
“去死吧你。”林重斜了陳路生一眼。
“我還不想死。”陳路生很認真道。
林重輕哼一聲,他坐在沙發上,陳路生坐在他腳邊的地上,靠着沙發,他伸腳踹了陳路生一下,“去死。”
陳路生:“不死。”
林重不理他了,喝了口酒,歪靠着沙發。
“我愛你。”陳路生忽然道。
林重臉頰紅撲撲的,眼裏滿是朦胧的醉意,他冷笑一聲:“呵,你有病,三年前你不愛,我跑了你不愛,都跑三年你跟我說你愛我,愛你媽愛,就你這種愛法,吃屎你都趕不上熱乎的。”
“三年前我就愛上你了。”
“放屁。”林重說“愛我你把我送給別人。”
陳路生:“對不起。”
林重:“你還劃傷我的臉。”
陳路生:“對不起。”
林重:“我不接受!”
林重咕咚咕咚把酒瓶裏的酒喝幹,他把空瓶放到地上,伸手又拿了一瓶,打開瓶蓋,繼續灌。
陳路生沒喝多少,光看着林重往嘴裏灌了。
林重喝着喝着,抱着酒瓶子,靠沙發睡着了,陳路生拿走他懷裏的酒瓶,抱起他進了卧室。
一動,林重就醒了,他枕着陳路生的肩膀,醉醺醺道:“我又夢見你了,那個時候的你。”
陳路生怔了一瞬,沒急着把林重放床上。
“你欺負我,弄疼我。”
“以後不會了。”陳路生說。
“可你在夢裏會,你弄得我好疼,夢裏跟真的一樣。”林重的聲音越來越輕,快要聽不見了。
陳路生不得不把耳朵貼近。
然後他聽見林重又說:“白天也會做夢,清醒着也會做夢,那些畫面在我眼前閃啊閃,我都快分不清哪個是夢哪個是現實了,我還能聽見你的聲音,就在我耳邊,兩個你在說話,好煩好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