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老師的辦事效率很高, 沒有等多久,二十多組參賽選手便都已登記完畢。
別蘇發現,每組選手都是一人穿了狐貍玩偶服, 一人穿了兔子玩偶服, 除了能看出有高有矮之外,分不出什麽區別。
那位老師手中拿着一張寫滿了名單的紙,走到選手們中間,把白色兔子和棕色狐貍分成了兩支隊伍。
她從隊伍之中的道路走過, 以此檢查每個人玩偶服的穿戴情況, 然後讓兩列選手轉身, 背對彼此。
有些選手不太願意配合她, 紛紛開口道。
“老師, 幹什麽啊?”
“為什麽把我和我搭檔分開啊?”
“什麽情況?”
此起彼伏的詢問聲在學生之中響起, 那位充當裁判的女老師吹了一下口哨, 接着說道:“安靜!再有喧嘩者, 直接做棄賽處理。”
被她這樣一說,剛才的動靜紛紛不見,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聽從她的安排。
玩偶頭套本來就大,這樣轉過身, 別說背後的隊友, 就連左右兩側都半點也看不見, 視野裏只有正面。
在幾位老師的指引和幫助下, 別蘇和身邊的同學交換了好幾次位置,最後才站定。
她聽見背後的玩偶們也是一樣, 雜亂的腳步聲, 玩偶服摩擦的聲音, 所有人都在移動。
站位徹底被打散,在兩側草坪上旁觀着的同學們也被老師交代了不要出聲,整個田徑賽道都變成了兔子和狐貍的巢穴,隔着一條天塹遙遙相望。
“好了。”女老師再次吹響口哨,擊掌道,“兩人三足項目預選賽開始,請各位同學在玩偶中找到屬于自己的同伴吧!确認好的同學來我這裏核對!限時三分鐘,如果沒能找到同伴,或者是找錯了同伴的話,将會被直接淘汰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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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一次強調道:“注意,絕對不可以發出聲音!發出聲音者,即刻淘汰!”
随着她的話音落下,場面瞬間亂成一團,毛絨絨的雪白兔子和拖着長長尾巴的棕色狐貍混在一起,像是雪落在樹幹上,化作了大片的斑紋。
眼前是一模一樣的狐貍頭套,批量生産的玩偶服沒有半點可供辨認的地方。
不像其他人四處走動,尋找着自己的同伴,別蘇站在原地,觀察着每一只從她的前面路過的狐貍。
這一只看起來就不如祁言高。
這一只走起路來有些拖沓。
這一只找人的時候動作幅度太大,祁言沒有這麽急躁。
每一只都不是他。
引以為傲的五感在這種時候也難起作用,玩偶服幾乎阻隔了絕大部分氣味,只剩下了衣服上留香劑的淡淡玫瑰味充斥鼻間。
就在別蘇按捺不住,準備學着其他人那樣,走去每一只狐貍玩偶面前仔細辨認的時候,有一只手搭在了她的爪子上。
隔着厚厚的肉墊,別蘇感覺到了對方的體溫。
莫名其妙的,她甚至還來不及去看對方一眼,心中已然肯定——這就是祁言。
別蘇擡起頭,轉身湊近他,兔子的三瓣唇剛好碰到狐貍低下來的鼻子尖尖。
在玩偶服裏面的別蘇不知道這一切,她只能聽見周圍的同學們乍然起了一陣喧嘩,還有不斷響起的快門聲。
發覺自己受到了阻礙,別蘇偏了偏腦袋,站到了這只狐貍的身側,任由對方牽着自己,朝核檢處走去。
三分鐘太短了,甚至可以按秒來計時,所有人都迫切地想要找到自己的同伴。
別蘇看了眼倒計時,現在才過去五十秒,但大家卻着急得如同只剩十五秒了一樣,恨不得随便拉上一個人就去核驗。
也的确有人這樣做了。
還有人認定對方是自己的同伴,但後者卻持相反意見,僵持在原地,一個不肯放人走,一個想去找真正的隊友。
走到老師面前的時候,這裏已經站了五六組隊伍了,都是失敗的人。他們的頭套已經摘了下來,被汗水浸濕的發貼在額前和臉頰側,熱得滿臉通紅,和身邊人置氣,互相責怪為什麽會認錯人。
他們沒有找對自己的隊友,已經被淘汰了。
“你都不認識我,你幹嘛跟我過來啊?”
“你一上來就拉我,我能怎麽辦,我還以為你是我隊友呢!”
“找錯了你不知道說一聲嗎?”
“規則不能說話,是我不想說?”
諸如此類的争執不絕于耳,每個人都吵得面紅耳赤。
這是是雙人項目。
如果隊伍之中有一名成員找錯了人,或者跟錯了人,那麽即便另一名成員還在玩偶群中努力,他也注定面臨失敗。
別蘇忽然緊張起來,心髒的跳動都變得劇烈。她圓圓的爪子忍不住拍了拍身邊人的手,并不用力,是在通過這樣的方式表達信任,告訴他——
放心,你沒有找錯。
我是你的隊友,我是你的同伴。
我是別蘇。
那只狐貍接收到了她的信號,沒有停下腳步,帶着她站在了老師的面前。
“還有一分半噢,你們要不要再去看看有沒有更像自己隊友的?”女老師很是好心地說道,給他們一個反悔的機會,“确認完就不能反悔了噢。”
剛才那麽多組隊伍的前車之鑒還在眼前,老師也不希望又多一對吵起來的學生,或者說兩隊。
但她接着看到,面前的狐貍鼻子和兔子耳朵都在水平方向上擺了擺——是在搖頭。
“那好吧。”女老師無奈地攤攤手,“那就請你們幫助自己認定的隊友,把頭套取下來吧。”
她雙手合攏,抵在下巴處,期待地看向他們:“見證彼此默契的時刻到了!是成功,還是失敗呢?”
頭套被摘下,熟悉的面容映入眼簾。
這兩個學生的容貌一見難忘,老師顯然也認出來了他們,鼓掌道:“很厲害嘛,第一組匹配成功的隊伍出現了!這麽快就能找到自己的夥伴,看來你們是命中注定的隊友呢!”
“那當然啦!”別蘇一臉贊同,肯定老師的話。
因為被悶了一會,她的臉頰泛粉,雙眸如黑曜石一般光彩熠熠。她看着祁言,揚起一個燦爛的笑,誇獎道:“祁言,你好棒啊!”
能這麽快找到她,真的——好厲害啊!
“好啦。”老師突然開口,打斷兩人的感慨,“還有其他隊伍要來檢驗呢,你們在邊上看着,或者先去跑道那裏等,都行。”
發現自己擋了路,別蘇忙不疊點頭:“好的,謝謝老師!”
她伸手拉住祁言,站到了一邊,悄悄湊近,小聲問他:“祁言,你剛才是怎麽認出我的啊?”
祁言看着她的眼睛,伸手撥動她額前微濕的發:“很明顯。”
柔軟的觸感劃過額頭,驅散了燥熱,很舒服,別蘇沒有躲開,仰着臉看他:“因為你在我背後,我才沒能發現你。我已經把從我眼前走過的人都排除了!”
她稍微解釋了兩句。畢竟祁言能這麽輕易認出她,她也不想落後,就好像自己對祁言不夠熟悉一樣。
而且她分明也是可以認出人來的。
別蘇眨了眨眼睛,卷翹纖長的眼睫剛好掃過對方手心的肉墊,帶來一種奇異的支撐感。
“沒關系。”祁言的聲音很輕,“在哪裏都沒關系,我會找到你。”
他的言語猶如玩偶服上密密的細絨,一寸寸從肌膚上掃過,留下一陣難以捕捉的癢意。
別蘇望着他的臉,沒能說出應答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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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味項目基本都在這兩天,操場的另一端同時在舉辦呼啦圈的比賽項目,但與這邊的人山人海相對比,顯得門庭冷落。
寥寥幾個人,除了參賽選手,就是作為裁判的老師。
甚至有些聽說了別蘇有比賽要開始後,早早淘汰,連二十個也沒轉到,就直接退場了。
參加兩人三足項目的共有二十五組選手,除了兩組出于各種原因而選擇棄賽,其他都到場了。
但這二十三組參賽選手,經過這短短三分鐘的選拔,只剩下了六組。着六組中還有個別是因為太多人被淘汰,最後随便碰了個運氣,恰好找到自己的搭檔的。
穿着笨重的玩偶服,整個人被拉寬,占地面積也變大,大概五個人就要占據整條徑道,他們的比賽場地便轉移到了中央的草坪處。
已經規劃出了一百米的比賽區域,有專人綁好每組選手的腳踝,領着他們在出發地站好,做好準備。
“咻——”
伴随着一聲哨響,比賽正式開始!
隔着厚厚的玩偶服,裏面還有中空的部分,那條綁帶幾乎限制住了一切動作。
帶子綁在玩偶服的外面,但起到的阻礙卻比平時練習時候的更大。尤其因為視野受限,他們沒辦法看到彼此的狀況,只能努力試着向前走。
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起點一般,默契與配合化作沙礫流失,汗水從發間淌下,自下颌線滾落,彙集在下巴上,凝成一粒粒汗珠。
看到已經有玩偶出現在賽道前面,別蘇有些着急。她的左腿和祁言的右腿綁在一起,一方擡腿後,動作會緩慢地傳到玩偶服,再傳到身邊的人。
“別急。一步步來。”被頭套擋着,祁言的聲音悶悶沉沉。
他挽上別蘇的手臂,讓兩人的距離更近一些,玩偶服受到擠壓,發出碰撞的聲音。
和每一次練習的時候一樣,別蘇的心安定下來,逐漸找到了曾經的默契,開始步入正軌。
在這條不過一百米的道路上,他們走的不是最快的,但卻很穩,動作和諧統一,與其他搖搖晃晃的幾支隊伍比起來,是姿勢最好看的一組。
兩側的觀衆在緩慢地變動,視野內的景象改變着,前方的隊伍從三組變為兩組,又變為一組。
歡呼聲響起,吶喊聲響起,同學們的鼓勵與加油聲都到了她的耳畔,許多人的口中正呼喊着她的名字。
別蘇知道,他們離終點越來越近了。
節奏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只要找到它,跟緊它,就會如同走出狹窄山洞看到的平曠土地一樣,所有的難題會在眨眼中被化解。
身上套着的玩偶服逐漸與自己融為一體,疾走間如履平地,他們走到了最前面那組選手的身邊。
能夠從後方趕上,他們的速度顯然是高于其他人的。對手意識到了這點,腳步變得淩亂起來,瞬間破壞了彼此間的頻率。
距離終點只有一步之遙,每名選手的心中都燃起了熊熊火焰,眼前只有那條橫垂着的彩帶。
他們會是第一支穿過終點的隊伍!
彩帶會随着他們的步伐落下!
時間一點點過去,越着急只會越慌亂。發現自己被超越,看到有其他選手出現在側前方的時候,這兩名選手都想趕上去。
快點——
再快點——
但急躁無法成事,他們在混亂中同時擡了左腿,雙雙朝前倒去。
離他們最近的別蘇首先受到影響。
這時,她和祁言已經超過這兩人了,但後者是向左前方撲倒的,剛好撞在她還沒擡起的右腿上。
“唔──”
她的喉間溢出一道聲音,身體失去平衡,也朝左邊倒去。
祁言的手還和她的挽在一起,兩人的一側腳踝也固定得很緊。
一方重心不穩,另一方也只能同甘共苦,和已經摔倒的那組一樣,撲向地面。
受玩偶服的限制,再靈活的身形也難以施展。
千鈞一發之際,祁言的反應很快。他的右手立刻攬住別蘇的肩膀,整個人上半身旋轉了一個不大的幅度,以後背着地的姿勢仰躺在了草坪上。
別蘇被他整個抱在懷裏,摔在他的身上,頭套接觸的是狐貍服裝柔軟的肚子,減輕了大部分沖擊。
感受到失重的那一刻,別蘇閉上雙眼,手也努力抱住了頭,試圖減少收到的傷害。
黑暗中,“砰──”的一聲,她聽到了響動,但驚訝地發現自己沒有感覺到太多的疼痛。
這樣一摔,頭套裏的部件被推動,她也難免磕碰了一下,但最嚴重的事情沒有發生,她睜開眼,看到的是棕色的狐貍皮毛。
兩側觀衆早已被這一幕吓得失聲,老師們也趕緊暫停了比賽,小心翼翼地将幾人扶起。
別蘇被困在玩偶服裏面,只能任由外面的人動作。
穿着玩偶服,僅憑自己是不可能從地面站起來的,別蘇被一名老師攙扶着起身,對方又替她将頭套摘下。
那老師一臉着急,正要開口詢問,就被人推開。
祁言的頭套已經取下來,黑色的發被汗水打濕,在陽光下反射着細碎的光。
他的眸中滿是擔憂,語氣也不見平日的從容,關切道:“剛才磕到頭了嗎?有沒有不舒服?”
“沒事啦。”別蘇安慰他,“還可以繼續比賽呢。”
“比賽結束了,你們已經獲勝了!”老師站在一邊,對她說道,“恭喜你們!”
剛才他們已經到了終點前,摔倒的時候又是向前的,剛好将那根象征着勝利的彩帶撞倒,身體也過了終點線。
“這樣也可以嗎?”別蘇驚訝。
那老師不停點頭:“當然啦,獎牌和獎品之後會發。同學,你們快去校醫室看看吧,別真的受傷了。”
不僅是別蘇,包括祁言和身邊的那兩名選手也被交代了幾句,讓他們先去檢查一下身體,剩餘的隊伍再繼續比賽,争奪後面的幾個名次。
把身上的玩偶服脫下來,交給工作人員,別蘇擡腿,準備跟着老師去校醫室。
眼前突然黑了一下,別蘇的身形搖晃,伸手撐在了祁言的手臂上。
好像是有點問題……
別蘇忽然感到一陣心虛。
果不其然,祁言的臉色很不好看,失了笑意的眼睛顯得淩厲逼人,綴了碎冰一般。
但這樣的氣勢并沒能保持住很久,被別蘇瑩亮的眼睛一看,祁言立即繳械,語氣也軟了下來:“是不是撞傷了?不要瞞着我。”
別蘇摸了摸自己的前額,又試着晃了晃腦袋:“好像磕了一下,有點頭暈。”
她知道,摔下去的那時候,祁言已經很努力保護她了,但是玩偶服的頭套很硬,再怎麽緩沖也不可避免地發生磕碰。
加上她自身的緣故,再小的問題都會被放大,顯得比較嚴重。
是不想讓祁言擔心才沒說實話,但現在似乎适得其反了,別蘇選擇坦白從寬:“只是一點點,應該沒什麽事的,現在不是要去校醫室嗎,別擔心啦。”
說是校醫室,其實是開在聖蘭斯帝校園內部的一家醫院,從門診到手術室一應俱全,裏面的醫生也都是外聘來的,經驗豐富,十分專業。
但祁言顯然沒有被她的話語寬慰。
他的眼睑壓低,日光落在上面,打下一片陰影,整個人顯得有些冷冽。
別蘇被他這樣注視着,心跳都不由得加快了幾分,只能放緩呼吸,與他對視。
一眨眼,天地轉動,蔚藍的天與青綠的草坪在她的眼中交疊──她被祁言橫抱在了懷中。
“別動,頭不要晃。”聲音從上方傳來,緊繃着,“萬一腦震蕩就麻煩了。”
灼熱的溫度透過輕薄的衣服到腰側與腿彎處,別蘇渾身僵住,不敢再亂動。
周圍響起因祁言的動作而出現的驚呼聲,別蘇甚至可以猜到同學們又會取什麽樣奪人眼球的标題發在論壇上。
她偏過頭,将正臉朝向裏面。
抱着她的少年走得很快,但也很穩,沒有一點晃動。
別蘇擡手,輕輕抓住他前襟處的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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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有老師提前打過招呼,到了校醫室就有護士迎上來,領着他們去做了全套的檢查。
直到将CT拍過,醫生說沒有大礙,祁言才放心下來。
別蘇靠在病床上,發現祁言仍然盯着手中那張剛拍出來的片子,一臉認真,好像真的能從那些深淺程度不一的陰影之中看出什麽。
再不阻止他,只怕祁言下一步就是要現學腦CT病竈圖,想要親自給她問診。
“祁言。”別蘇喊他,“醫生都說沒有事了,你還信不過醫生啊?”
祁言這時才将視線移開,但就是不看別蘇的臉。
別蘇注意到這點,問他:“你在生我的氣嗎?別生氣啦,我們不是都拿了第一,再說了,我真的沒事。”
顯然,她這話一點作用沒有,甚至還起了反效果。
祁言一臉嚴肅地看着她:“發現自己受傷,你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我,通知老師,而不是說還要繼續比賽。”
“那我們當時都快贏了嘛。”別蘇辯解,“你不想當冠軍嗎?”
不欲和她争辯,但卻需要糾正這樣的想法。
祁言嘆了一口氣,在她的床邊坐下:“沒有什麽是比你更重要的,自己的安全才是第一位,記住了嗎?”
他伸出食指,懸在別蘇的右額上。
“痛痛痛——”別蘇換上一副可憐的神色,嘴上不斷喊道。
祁言氣得發笑,手指順勢捏了一把她的臉:“我還沒碰到你。”
剛磕到的時候沒反應,過了一會兒,到校醫院的時候,右額撞到的地方就慢慢鼓起一個很大的包,發青泛紅。
“好啦。”別蘇握住他的手,一邊賣慘,一邊保證道,“我都受傷了,祁言老師就不要教育我了。我保證以後會第一時間彙報身體狀況!”
見祁言似乎還要說話,她連忙道:“我也是想和你一起拿獎牌啊,不要說我了,好不好?”
就會撒嬌。
祁言被她兩句話說得半點脾氣也沒有了:“靠好,我給你擦藥。”
他撩起別蘇額前的劉海,棉簽沾了乳白色的藥膏,動作輕柔地塗抹在淤青紅腫處。
別蘇的皮膚很白,這個鼓包就顯得格外駭人,雖然只是一小塊,但張牙舞爪地印在上面,令人見了便心疼。
“嘶——”
冰涼的藥膏接觸到肌膚,別蘇忍不住吸氣。
雖然祁言的動作已經很小心翼翼,但傷口被觸碰的感覺接連不斷地,從她的皮膚傳遞到神經末梢,再到大腦,仿佛被放大了無數倍,異常清晰。
生理性的眼淚出現在眼眶中,別蘇努力控制住,眨了眨眼,将它們收回去。
她稍微用力,咬住口腔內的軟肉,試圖借此抵擋額頭的不适。
緊接着,一股外力傳來,阻止住她的動作。
祁言另一只手按在她的下巴處,就好像知道她做了什麽一樣,隔着唇瓣,指腹用力,将她的下齒推開。
“我再輕些,別咬自己。”
像是在踐行自己的承諾,他湊近別蘇的額頭,輕輕吹着她的傷口處。拿着棉簽的手很穩,決不出現任何一點多餘的觸碰。
帶着溫度的風柔柔地來到額頭,帶走了疼痛,換來的是觸電一般的酥麻。
如同漫天落下的網,密密的,不留一絲縫隙。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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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章
對着別蘇,祁言心理:很女生氣,說話像撒嬌的男同學
53章
對着別蘇,祁言心理:就會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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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穿着玩偶服,蘇蘇和小祁也是最好看的那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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