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三合一)共處一夜

第28章 (三合一)共處一夜

答應的事後悔也沒用,當然齊響也沒有真的後悔,他還挺想和邱勁一起去露營的,所以在邱勁走後,他很認真地開始收拾起行李來。

按着邱勁之前的交代,他拿了一件薄外套,又拿了一套睡衣和一套換穿的衣服,還拿了洗漱用品,其他的他也想不出來還要拿什麽。後來他想了想,估計晚上山上沒有燈,是不是還要拿個照明的東西,所以他又找了兩個手電筒裝入了旅行包;然後又想,天氣這麽熱,山上會不會有蚊蟲,是不是還得帶點防蚊蟲之類的藥品。但他家裏沒有這些東西,想了想沒有就不帶了,邱勁應該帶的有。

收拾完,熱得滿頭大汗,他想起來邱勁說晚上山上沒有洗澡的地方,他就拿着浴巾進浴室洗了一個舒服的澡,換了一身幹淨清爽的衣服。

剛洗完澡出來,就接到邱勁的電話,邱勁說他已經在樓下了,問他收拾好了沒,收拾好了就直接下去,他就不上來了。

挂下電話,齊響背着旅行包下了樓。

邱勁的車就停在單元樓下,邱勁正站在車子後面整理汽車後備箱,他也換了一身幹淨清爽的衣服,估計回家也洗過澡了。看到齊響下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齊響,眸中劃過一抹驚喜,笑着說:“沒見你穿過這身衣服。”

平時齊響在公司穿着都比較正式,不是穿着西裝打着領帶,就是穿着襯衣,很少像現在這樣上身穿着白色T恤,下身穿着灰色運動長褲,一身休閑的裝扮,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快要三十歲的男人,也不像個公司的老總,倒像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學生,看起來非常的年輕。

齊響沒什麽反應,臉上是一貫的清冷,問邱勁:“現在出發嗎?”

“出發出發。”邱勁說,把齊響背的旅行包拿過來塞進滿滿當當的後備箱裏,随後兩人坐上了車。

邱勁開着車,齊響坐在副駕駛座上安靜地聽着車載音樂。

正值三伏天,外面熱浪滾滾,車裏卻是涼意濃濃,空調的風吹得人精神氣爽。

露營的地方距離市區有二三十公裏遠,邱勁不緊不慢地開着車子朝目的地駛去。

齊響一邊聽着音樂一邊欣賞沿途風景。車子已經駛離了喧鬧的市區,正沿着一條人煙稀少的城鄉公路行駛着。

車窗外的太陽漸漸西沉,齊響望着天邊的紅日,忽然對邱勁說:“太陽快落山了。”

邱勁知道齊響在擔心什麽,他往窗外瞅了一眼,哄着說:“放心,太陽落山之前肯定能趕到山上,肯定能讓你看到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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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腳板輕輕踩了一下油門,車子瞬間加快了速度。

齊響怪不好意思,擔心車速太快行駛危險,對邱勁說:“沒事,不着急,慢點開,安全第一。”

邱勁的車速也不算太快,也沒有超速,不過他還是很聽話地放慢了一點速度,他把着方向盤扭頭看了一眼齊響,沒羞沒臊地說:“你說咱們像不像去追逐落日的少年?”

“少年?”齊響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糾正,“大叔還差不多。”

邱勁忍俊不禁,點頭:“啊,是,大叔大叔。”齊響自己也忍不住樂了,臉上浮起了笑容。

車子在一陣輕松愉悅的氛圍中一路向前,駛過了一條蜿蜒曲折的盤山公路之後,車子在一個景區門口停了下來。

邱勁下去買了兩張門票,又駕駛着車子向山上駛去。露營地是在山頂,車子正好可以直接開上去。

很快,車子就駛到了山頂。找好地方停車後,邱勁拿出手機也不知道給誰打去電話,齊響聽到邱勁問對方“到了沒”,對方應該是說“到了”,然後邱勁就說“好,我們去找你們。”。

打完電話,邱勁主動跟齊響坦白說:“我一個朋友,帶着老婆孩子也來了,這個朋友你也見過,徐廣濤,我們飯店的另一個老板,我的合夥人。”

“沒有事先跟你說,你不會介意吧?”邱勁小心翼翼地觀察齊響的表情,怕齊響生氣,連忙解釋說,“他們不在山上露營,他們就上來玩一會就回去了。”

那次無意間去邱勁的飯店吃飯,齊響才想起來他幾年前去過邱勁的飯店,邱勁說的徐廣濤估計就是他前幾年見過的那個老板,上次去吃飯他也見過,還是有些印象的。齊響搖了搖頭,說:“沒事,不介意。”

他還以為就他和邱勁來露營,沒想到邱勁還約的有朋友,不過人多也熱鬧些,齊響并沒有在意。

見齊響沒有生氣,邱勁松了一口氣,說道:“那走,咱們去找他們,他們已經給咱們占好一個紮帳篷的位置了。”

邱勁說着打開車子後備箱,從後備箱裏搬下來一堆東西:有帳篷、防潮墊子、被子、枕頭、折疊桌、折疊椅還有茶具和吃的東西等。帶的東西非常多,齊響都驚呆了,問邱勁:“你這是把家都搬來了吧?”

邱勁笑了,說:“這些東西都會用到。”

齊響沒有露過營,沒有經驗,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會不會用到,将信将疑地跟着邱勁一起搬着東西往露營的地方走去。

露營的地方離停車場很近,往上走一點就到了。走到地方齊響才發現,露營的場地非常大,雖然是建在山上,場地還挺平整,環境設施也不錯,安裝有路燈,還建有一個幾層高的時光音樂舞臺,來露營的人非常多,一眼望去全是帳篷。

山上果然涼快,齊響跟着邱勁往場地裏走,正走着,突然看到一人站在前面不遠處的一個帳篷前沖他們招手:“邱勁,這邊!”

“好,來了。”邱勁剛應完,那人就朝他們跑過來了,看了看齊響,朝齊響友好地伸出手,“你好,我是邱勁的朋友徐廣濤,咱們以前見過。”

徐廣濤就是齊響前幾年見過的那個飯店老板,齊響的兩只手都提着東西,他騰出一只手,跟徐廣濤握了握手:“你好。”

徐廣濤一邊和齊響握手,一邊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邱勁,

邱勁使勁地瞪了他一眼,他才松開齊響的手,笑了笑說:“我幫你們提東西吧。”

說着,把齊響手裏提着的東西都拿了過去提在自己手裏,又從邱勁的手裏也拿過去一部分東西,提着就往前走了,邊走邊說:“咱們的帳篷就在前面。”

齊響手裏沒有東西提,又幫着邱勁拿了一點東西,兩人跟在徐廣濤的後頭。

很快就走到徐廣濤紮的帳篷前,徐廣濤的愛人方妍正陪着五歲的女兒琪琪在帳篷裏玩耍,看到邱勁和齊響來了,忙鑽出帳篷迎接他們。

“邱叔叔。”琪琪開心地跑上前抱着邱勁的大腿,仰着小腦袋一臉天真無邪地望着邱勁。

“哎。”邱勁高興地應道,放下手裏提着的戶外裝備,摸了摸琪琪的頭,然後跟方妍問候說,“嫂子。”

問候完,跟齊響介紹說:“這是濤哥的女兒琪琪,這是嫂子。”

“嫂子好。”齊響也跟着邱勁的稱呼有禮貌地跟徐廣濤的愛人打招呼。

“好好。”方妍為人挺開朗大方,讓女兒琪琪快叫叔叔。

琪琪仰着小臉蛋望着齊響怯生生地叫了一聲“叔叔好”。

“嗯。”齊響溫和地點了一下頭。

“好了都別站着了,趕緊搭帳篷吧。”徐廣濤吩咐說,指着他自家帳篷旁的一片空地問邱勁,“邱勁,這是給你們占的位置,你看這位置怎麽樣?”

邱勁看了看那片空地,環顧了一下四周,點了點頭:“嗯,不錯,這個位置挺背風,晚上睡覺應該比較安靜。”

“那就搭這裏吧,如果覺得不好,等晚上我們回去了你們可以把帳篷挪到我們那個位置。”徐廣濤說。

“不用,這個位置挺好。”邱勁說着從袋子裏取出帳篷,開始紮營起來。

齊響也過去幫忙一起固定帳篷,徐廣濤則幫忙擺折疊桌椅,一邊擺一邊問邱勁什麽時候買的折疊桌椅,看着真不錯,

回頭給他也發個鏈接,他也買兩個。

邱勁說前兩天剛買的,他想要的話,回頭買兩個送給他。

徐廣濤擺擺手說,不用不用,你給我推個鏈接就行,我自己買。

齊響在一旁一邊聽着他們講話,一邊心不在焉地幫忙紮帳篷。

邱勁的帳篷看起來很新,應該也是新買的,空間看着很大,就像邱勁說的睡三四個人都沒有問題。

固定好帳篷,邱勁往帳篷裏鋪上防潮墊子,又在防潮墊子上鋪了一層軟席子,再拿出兩個枕頭放在席子上,随後躺下枕着其中一個枕頭感受了一下,接着對站在帳外的齊響說:“齊響,你也進來躺下感受感受。”

齊響往他旁邊擺着的另一個枕頭觑了一眼,面上微微一熱,表情不自然地收回視線,借口說:“太陽快落山了,我去看看落日。”說着擡腳走了。

“等我,我陪你一起去。”邱勁鑽出帳篷,笑嘻嘻地追上去。

太陽的确是快要沉到地平線了,夕陽映着彩霞滿天、紅霞萬裏,煞是好看。

齊響沒有來過這裏,四處看了看,找了一個最佳的觀景臺,欣賞落日。

邱勁站在他旁邊,與他一起看着夕陽西下。

“這地方真不錯。”邱勁說。

“嗯。”齊響附和,不動聲色地問邱勁,“你以前是不是經常出來露營?”

“沒有啊,第一次出來。”邱勁說,盯着齊響的臉龐,笑着問,“為什麽會這麽問?”

齊響有些心虛,臉扭向一邊,含糊地說:“看你的裝備這麽齊全,想着應該是經常出來露營。”

邱勁哭笑不得,解釋說:“我是見你這幾天心情不好,想着帶你出來散心,才提前幾天做了攻略,買的東西。”

齊響心裏感動得要死,臉上卻裝作無動于衷的樣子,輕描淡寫地“哦”了一下就沒音了,若無其事地望着天邊的雲彩,半晌突然說:“我前幾年去過你們飯店,見過徐廣濤。”

那時候他是和前男友去的,以前的事其實早就放下了,只是今天突然見到徐廣濤讓他又想起了一些往事。

他以前沒有跟邱勁說過他前幾年去過邱勁的飯店,他還想着邱勁聽到後會很驚訝,哪知邱勁一點也不驚訝,他說:“我知道。”

“你知道?”齊響問,想着估計是徐廣濤跟邱勁提過,誰知邱勁卻說,“那天我也見過你。”

“你見過我?”齊響很驚訝,扭頭看着邱勁。

“嗯。”邱勁認真地點了一下頭,眸中浮起一抹溫柔,回憶道,“那天我在廚房,出來的時候正好和你擦身而過,只是當時你沒有注意到我。”

原來如此。

齊響點了點頭,又不說話了,不知道說什麽,挺尴尬的,過了很久,他才開口說:“那天我是陪我對象去吃飯,回來之後沒多久就分了。”

說到這,他的心痛了一下,哪怕事情過了這麽久,再提起的時候還是會有些難受。

邱勁是知道齊響和他前男友的事的,還是上次齊響喝多了自己說的,只是齊響酒醒後不記得了。邱勁也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安慰說:“沒事,分了就分了吧,證明你們倆不合适。”

邱勁還想說,我覺得咱倆很合适,要不咱倆試試呗。

他忍住了,沒有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西邊的太陽已經墜下了地平線,夜幕開始降臨,一彎新月悄悄升起。

邱勁勾着齊響的肩膀說:“走吧,回去喝茶,我帶了茶具,給你泡兩杯茶喝。”

邱勁動作自然地摟着齊響的肩膀朝他們搭的帳篷走去,齊響也沒有說什麽,跟着邱勁往回走。

穿過一排排帳篷,他們回到自己的帳篷前。

徐廣濤剛用邱勁帶來的爐具燒好了一壺開水,看到他們回來了,忙招呼邱勁說:“回來了,正好水燒好了,趕緊過來泡茶吧。”

徐廣濤的愛人已經幫忙把茶具都洗好擺在折疊桌上了,折疊桌上還擺着很多吃的東西,一部分是徐廣濤夫婦帶來的,一部分是邱勁帶來的,都不分彼此的拿出來放在桌上大家一起食用。

邱勁走過去,從包裏取出一包上等的茶葉放進茶壺裏泡起來,沒多大功夫就泡好了。

除了琪琪年齡小不宜喝茶之外,邱勁給每人都倒了一杯茶水,大家就坐在折疊桌前一邊喝茶一邊聊天。

這時,前面不遠處的時光音樂舞臺突然亮了,燈光璀璨,照亮整個夜空。

随着燈光點亮,舞臺上突然出現幾個窈窕的女子表演起了勁爆的舞蹈,山間頓時熱鬧起來,大家紛紛鑽出帳篷觀看表演。

徐廣濤的愛人帶着琪琪也走到舞臺前觀看表演去了,邱勁和齊響還有徐廣濤沒有去觀看表演,依然坐在折疊桌前喝茶聊天。

徐廣濤舉着茶杯,誠摯地對齊響說:“來,兄弟,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感謝你那次挺身幫忙,一直想感謝你來着,後來也沒見你再來我們店,也沒有你的聯系方式,沒能有機會當面跟你說聲“謝謝”,在這裏鄭重地跟你說一聲“謝謝”,謝謝了。”

“不客氣,一點小事,勞煩你記挂這麽久。”齊響說,跟徐廣濤碰了一下杯。

“這可不是小事,還好你當時出手幫忙,要不我們也只能吃啞巴虧,邱勁當時在廚房忙活半天也白忙活了,所以得好好感謝你才行,以後沒事多去我們店裏坐坐,吃飯都給你免

費。”徐廣濤拍胸脯說道,說着拿出手機對齊響說,“咱倆加個微信,日後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盡管開口,能幫上忙的,濤哥我一定鼎力相助。”

“謝謝濤哥。”齊響感激地說,拿出手機和徐廣濤互相留了聯系方式。

留完聯系方式,徐廣濤又要敬齊響一杯茶,齊響都不好意思了,看了一眼邱勁,邱勁眸中盡是寵溺,說:“沒事,他敬你你就接着吧,不用跟他客氣。”

齊響這才不客氣地又跟徐廣濤碰了一杯茶。

客套完,三人繼續喝茶聊天,徐廣濤摸出煙盒,抽出一支煙遞給齊響,齊響不抽煙,婉拒了。

徐廣濤把煙又遞給邱勁,邱勁擺了一下手,說:“不抽,我最近嗓子不舒服。”

“前段時間就聽你說嗓子不舒服,這麽久了還沒好嗎?”徐廣濤皺眉,看着邱勁。

齊響握着茶杯的手頓了一下,也看向邱勁。

邱勁咳嗽了一聲,安撫說:“也沒多大事,估計是上火,過段時間就好了。”

“要是覺得不舒服就去醫院看看,別拖着。”徐廣濤說,見大家都不抽煙,加上在山上抽煙也危險,他只好把煙收了起來。

這時徐廣濤的愛人方妍帶着琪琪回來了,琪琪手裏拿着幾個發光的玩具,開心地對徐廣濤說:“爸爸,你看媽媽給我買的熒光棒和飛盤。”

“好,”徐廣濤一臉慈愛地看着自家寶貝女兒,“你不是和媽媽去看表演了麽,怎麽回來了?”

“別提了,看到賣玩具的就不走了,鬧着非要買。”方妍無奈地說,一屁股坐到折疊椅上,“帶着她跑來跑去的,累死我了,我先坐着歇一會兒。”

“爸爸,你陪我玩飛盤吧。”琪琪晃着徐廣濤的胳膊。

“爸爸還要陪叔叔們喝茶,你自己在旁邊玩,好不好?”徐廣濤跟女兒商量。

見爸爸不陪他玩,琪琪嘟起了嘴巴,看了看邱勁,又看了看齊響,估計是見齊響在這幾個人當中看起來最年輕,她朝齊響走過去,仰着粉雕玉琢的小臉蛋可憐巴巴地對齊響說:“叔叔,你陪我玩吧。”

邱勁一聽,抿嘴笑了,想着齊響這麽高冷應該不會答應琪琪,正想對琪琪說“讓邱叔叔來陪你玩吧”,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聽齊響說“好”。齊響說着站起身從琪琪手裏接過飛盤,帶着琪琪到一旁的空地教琪琪玩飛盤去了,琪琪買的飛盤是那種線一拉,飛盤就發光轉動起來,飛到空中的那種小玩具。

小姑娘看到飛盤帶着熒光飛得老高,高興得手舞足蹈。

徐廣濤看到女兒玩得這麽開心也很高興,他看了看陪着他女兒玩耍的齊響,沖邱勁擡了一下下巴,低聲問:“你倆現在

發展到哪一步了?不會還是原地踏步吧?”

邱勁沒有回答,眸光一直跟随着月色中那抹挺拔的身姿,半晌他說:“順其自然。”

其實他也想和齊響更深一步,可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知道齊響的心結,而且齊響剛剛失去親人,心裏正是脆弱的時候,肯定不會這麽快接受他,他覺得現在和齊響相處的挺好,感情需要細水長流才能天長地久,他有的是時間慢慢去追。

由于琪琪第二天還要上興趣班,徐廣濤明天一早也還要去飯店,本來下午他是在飯店忙着的,後來聽邱勁說要帶齊響出來玩,他一直想找機會跟齊響見個面,好好地感謝人家,然後就帶着老婆孩子也出來玩了。下午他和邱勁都不在店裏,晚上飯店沒有開門做生意,明天還得開門做生意,晚上不能玩太晚,幾杯茶過後,徐廣濤就喊琪琪過來準備收拾東西回家。

琪琪正和齊叔叔玩得開心呢,不想回去,鬧着要再玩一會兒,徐廣濤無奈又麻煩齊響再陪他女兒玩一會。

到晚上十點多鐘,小朋友終于玩累了,眼皮開始打架了,沒過多久就躺在媽媽的懷裏睡着了。

徐廣濤開始收拾東西,收拾完一些随身物品,開始收帳篷,收之前,徐廣濤問邱勁:“你們帳篷夠不夠用?要不我們的帳篷就先不收了,給你們先留着,你們要用了可以用。”

邱勁真想過去捂住他的嘴巴,使勁給他使眼色,徐廣濤還很二地問他:“什麽意思?用還是不用?”

邱勁特尴尬,瞅了一眼齊響,見齊響沒表什麽态,他連忙對徐廣濤說:“不用,你趕緊收走吧。”說着,徑直走過去幫徐廣濤收起帳篷,收完,直接把人趕走了。

徐廣濤一家一走,只剩下齊響和邱勁,邱勁還為剛才的事有些心虛和尴尬,他坐下來給齊響倒了一杯溫開水,清咳了一聲,說:“肚子餓不餓?我給你煮點東西吃吧?”

晚上他們都沒有吃飯,只吃了一些零食,但中午齊響吃了一盤餃子又吃了一碗面條,吃得比較撐,到現在肚子還是飽的。

“不餓。”齊響說,端起邱勁給他倒的開水抿了一口,放下茶杯的時候眼睛似有若無地往邱勁的臉上掃了一下,又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假裝望着前面的時光音樂舞臺。

邱勁也是心猿意馬地望着舞臺,舞臺上還有人在表演節目,從天黑到現在,舞臺上的表演就沒有停歇過,一個節目接着一個節目,表演的還挺精彩。

此時舞臺上一個駐唱男歌手正在輕吟淺唱着一首老歌:“哦……愛你在心口難開,我不知應該說些什麽,哦……愛你在心口難開……”

“哦……吔……一天見不到你來,就好像身邊少了什麽,哦……愛你在心口難開……”

歌聲優美動聽,唱得還挺專業。

邱勁悄悄看了一眼齊響,山上的燈光比較暗,他看不清齊響臉上是什麽表情,只看到一張朦胧的輪廓在靜靜地望着舞臺的方向。

邱勁在心裏嘆了口氣,收回目光,繼續望着舞臺。

臺上的歌聲還在山間回蕩,舞臺的燈光還在璀璨夜空。

到晚上十一點鐘,歌聲終于結束,山上恢複寧靜,舞臺的燈光也熄滅下來,只有幾盞路燈在發着幽暗的光。夜已深,大家陸陸續續返回自己的帳篷裏休息。

邱勁和齊響收拾好折疊桌椅,去洗手間刷牙洗臉,洗漱完也鑽進了帳篷。

帳篷裏烏漆麻黑的,齊響正想把他的手電筒找出來,邱勁卻從包裏拿出來一盞小臺燈,帶的東西還挺齊全。邱勁不止帶有臺燈,還帶有一些防蚊蟲的藥品。

借着臺燈的燈光,邱勁在帳篷周圍撒上一些防蚊蟲藥,随後拉上帳簾,當着齊響的面換上了睡衣睡褲。

他換上衣的時候,齊響眼睛還往他的胸膛偷偷瞄了一眼,随後臉皮有些發燙地移開了視線,也當着邱勁的面,換上了睡衣。

換好衣服,邱勁鋪開夏涼被,側身躺到被子下,一手提着被子一角,讓齊響也躺進來。

齊響不好意思地在邱勁旁邊躺了下來,邱勁給他蓋上被子。其實山上也不是很冷,就跟在空調房裏一樣,齊響把被子

往下拉了拉,只蓋到肚子,然後枕着枕頭睜着眼睛望着篷頂。

因為怕晚上露氣重,邱勁把篷頂的紗窗用幕布遮住了,外面什麽也看不見,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星星。

周遭一片靜寂,估計大家都睡着了,山上沒有一點聲音,只聽到一陣陣風從帳篷旁邊吹過,呼呼作響。

邱勁已經關掉了臺燈,帳篷裏伸手不見五指,齊響平躺了一會兒改為側身躺着,閉上眼睛靜靜地聽着外面的風聲。突然,脊背一陣溫熱,邱勁從後面貼了上來,手環上他的腰。

齊響身子僵了一下,睜開眼睛。邱勁摟着他,語氣輕柔又克制:“別怕,我只是抱着你睡,不會對你做什麽,安心睡吧。”

齊響沒說什麽,重新阖上眼眸,不久就沉沉地睡下了。邱勁抱着他,很快也進入了夢鄉……

清晨,天剛破曉,邱勁就醒了,齊響還沒有醒,還保持着昨晚睡前的姿勢側着身子安靜地睡着,邱勁的手搭在他的腰窩上,昨晚他抱着人家睡了一宿。

邱勁把手輕輕從齊響的腰窩上拿開,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放下手機,他又環上齊響的腰,貼着齊響的後背緊緊地抱着。

帳外有人在說話,還有人從他們的帳篷旁經過,好在他們的帳篷拉得比較嚴實,別人看不到裏面。

估計是外頭的聲音比較大聲,把齊響吵醒了,齊響動了一下,睜開了眼睛。

“醒了?”邱勁摟着他,聲音有些沙啞地問道,“要不要起來看日出?”

出來露營的目的就是為了看日出日落,齊響當然想起來看日出,他啞聲“嗯”了一下,正想起來,發現自己的腰身還被邱勁的大手緊緊地抱着,他猶豫着該怎麽起來。

邱勁看出他的窘迫,狡黠地笑了笑,松開了手。

齊響悄悄松了一口氣,支着身子坐起來,掀開被子正要換衣服,被子掀開一半,又倏然蓋上被子躺了回去。

邱勁看着他,明知故問:“怎麽了?

“沒什麽。”齊響神色自若地說,轉過身去,背對着邱勁,假裝看手機。

邱勁低低地笑了,也拿起手機随意浏覽起來。

等正常的生/理反應下去之後,齊響從包裏找出一套幹淨的換穿衣服,當着邱勁的面,脫下睡衣,換上衣服。

邱勁光明正大地看着他,誇贊了一句“身材不錯”,然後又問了一個隐私的問題,“你有多少斤?”

齊響也不扭捏,大方回答:“140斤。”

不過他也不太肯定他現在還是不是140斤,以前他一直保持着這個體重,保持了好多年,最近好像吃胖了,具體胖了幾斤他也不知道,最近沒有稱過體重。

“多高?”邱勁又問。

“1米83。”齊響說,看了一眼邱勁問,“你呢?多高多重?”

邱勁沖他揚了一下眉,得意洋洋地說:“我比你高三公分,我1米86,160斤。”

看到他那麽得意,齊響哭笑不得,問邱勁:“我剛認識你那會兒,你有多少斤?”

“180幾斤。”邱勁一邊換衣服一邊回答。

齊響往他的肚子上瞅了一眼,肚子挺平,沒有贅肉,減肥減了不少。

但這個減肥的速度會不會有點太快了?齊響心下有些疑惑,不過也沒有太放在心上,等邱勁換完衣服,他拉開了帳篷。

外面天剛蒙蒙亮,太陽還未升起。很多露營的人已經起來了,正在帳外活動着。

“走,先去刷牙洗臉,等一會兒再去看日出。”邱勁從後頭走上來,手裏拿着兩人的洗漱用品。

“好。”齊響點頭,和邱勁一起去洗手間刷牙洗臉,洗漱完就趕緊返回帳篷放東西,然後就走去觀景臺看日出。

觀景臺那站着幾個人,也在等着看日出。

齊響和邱勁找了一個位置,并肩站在觀景臺邊,望着東方。

東方的天空已經出現一些紅霞,太陽應該快要升起來了。

旁邊的幾個游客都在拿着手機拍照,齊響和邱勁也拿出手機對着天空拍照。正拍着照,忽聽一人喊道:“太陽出來

了!”,然後大家都往天邊看去。

只見天邊一輪紅日冉冉升起,周圍雲霞盡染,霞光萬丈。

齊響趕緊拿着手機對着緩緩升起的太陽抓拍照片。邱勁也舉着手機取景,他站在齊響的後面,偷偷按下了快門。

觀賞完日出,兩人返回帳篷前,邱勁拿出爐具鍋具,打開火,開始做起早餐來。

齊響沒什麽事做,坐在折疊椅上一邊吹着晨風,一邊看着邱勁做早餐,好不輕松惬意。

邱勁很快做好了早餐,用家裏帶來的挂面和雞蛋煮了一鍋面條,邱勁給齊響盛了一大碗面條,自己卻只盛了一小半碗。

看到邱勁碗裏的面條這麽少,齊響說:“我給你倒點吧,

你的太少了。”說着就要給邱勁撥面條。

“不用,你吃吧,鍋裏還有,吃完了我再盛。”邱勁攔住他的手說。

齊響往鍋裏看了看,鍋裏的确是還有一些面條,齊響只好作罷,拿起筷子吃起面條來。

邱勁也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面條放進嘴裏嚼了嚼,吞咽下去的時候他眉頭皺了一下,很快又調整好表情,裝作一臉平靜地吃着飯。

齊響沒發現邱勁的異樣,低頭津津有味地吃着面條,邱勁問他:“好吃嗎?”

“好吃。”齊響一邊吃一邊說。

邱勁很高興,又問:“怎麽樣,出來玩是不是心情好多了?”

“嗯。”齊響點頭,這次出來露營他心情的确是好很多。“喜歡的話下次咱們再出來。”邱勁歡喜地說。

“好。”齊響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邱勁頓時心花怒放,夾起一筷子面條放進嘴裏忍着不适咽了下去。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有些意外地接了起來:“喂,虎子。”

齊響拿着筷子的手頓了一下,低頭心不在焉地扒拉着面條。

“你要來A城?來做什麽?看病?你怎麽了?啊?!這才三十歲就不行啦?早就跟你說了要專一,你就不聽,現在遭報應了吧。”

“什麽時候到?下午到?幾點?行,我去接你。”

“我家呀,不好意思我家沒有住的地方,我可以幫你定個酒店。”

“好的,下午我去接你,拜拜。”

挂下電話,邱勁笑容滿面地對齊響說:“我大學舍友,說要來咱們市看病,讓我去接他,我下午得去一趟飛機場。”

齊響低低地“哦”了一聲,狀似随口問道:“他來看什麽病?”

“過來看男科。”邱勁說,估計是覺得很好笑,沒忍住笑意,“可能是老頻繁換對象,年紀輕輕那方面就不行了。”

邱勁說着,眼睛盯着齊響看。

“……”齊響一陣尴尬,笑着問邱勁,“看我幹什麽,我那方面又沒有問題。”

邱勁忍俊不禁,點點頭,擡手看了一眼手表時間,說:“咱們估計得早點下山,我兩點鐘得趕到飛機場。”

“好。”齊響興致索然地說,低頭漫不經心地吃着面條,吃了幾口面條,又突然頓住筷子,猶豫了一下,問邱勁,“你那個舍友是直的彎的?”

“直的,怎麽了?”邱勁問。

“沒什麽。”齊響眼神閃了一下,低頭繼續吃着面條,這回吃相歡快多了。

邱勁看着他,抿嘴笑了一下,也低頭繼續吃着面條,不過他吃得比較緩慢,半碗面條吃了很長時間。

齊響早就放下筷子了,見邱勁半碗面條還沒有吃完,納悶地問邱勁:“今天怎麽了?吃這麽慢。”

“沒事,”邱勁說,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汗珠,山上很涼快,他卻吃得一臉汗水,也不知道是不是熱的,他看了看鍋裏還剩有的一些面條,對齊響說,“剩下的你吃吧,我最近減肥,不吃了。”

說着,直接把鍋裏的面條倒進齊響的碗裏。齊響無奈,又拿起筷子吃起來。

吃完飯,齊響主動洗了鍋碗,兩人在山上又玩了一會兒,然後就開始收拾東西下山。

邱勁開車把齊響送回了家,然後就急匆匆趕去飛機場接人去了。

齊響下午在家無聊,就跑去公司加班。不過雖然是在加班,他卻總是心思不集中,一副丢了魂的樣子,沒加班幾個小時就回家去了。

第二天是周一,齊響穿着一身筆挺的衣服,打着一條新領帶,神情冷峻地出現在公司所有員工面前。

在公司例會上,齊響讓各個小組的組長彙報了這段時間的工作。聽取完彙報,齊響問銷售部經理周繼陽,他負責的那個商務大廈售樓中心的工程尾款追回來了沒。

這段時間因為家裏的事比較多,他不經常在公司,很多事務沒能及時處理。他今天突然想起來周繼陽負責的那個工程,尾款已經拖欠很長時間了,也不知道追要回來了沒,所以就問周繼陽。

周繼陽支支吾吾地說,還沒有追回來,原先跟他簽訂合同的那個經理已經辭職了,他正在想辦法聯系其他負責人。

齊響讓他抓緊時間想辦法,直接聯系對方公司領導或者親自上門去找人,有合同在他們也不敢抵賴,實在不行就聯系律師起訴他們。

周繼陽戰戰兢兢地說,會盡快把款追回來。

開完會,齊響回辦公室繼續處理事務。辦公的時候,好幾次都出了神。

尤其是中午和下午沒見邱勁給他送飯和送小點心,他更是魂不守舍。他幾次拿起手機想給邱勁打電話,又默默放下了。

一連幾天,他都是這種魂不守舍的狀态。

這天下午,他接到負責給邱勁新房裝修的工程隊工長的電話,工長跟他彙報了工程的進展,經過這段時間的緊張施工,房屋的牆體以及水電改造已經完成,也已經做了防水實驗。接下來可以請業主來驗收水電了,驗收沒有問題就可以進行下一步裝修了。

前兩天齊響還去邱勁的新房檢查工程進度了,當時還有部分水電改造沒有完成,他還現場監督了一會兒才離開。

現在水電改造已經完工,按照程序,是要請業主去驗收的。

工長的電話提醒了齊響,他終于找到了一個給邱勁打電話的理由和借口。齊響拿起手機給邱勁撥去了電話,先是不露聲色地跟邱勁說起房屋裝修的進度,再拐彎抹角地問起邱勁這幾天在忙什麽。

邱勁說,別提了,這幾天在陪他舍友做手術,忙前忙後的,快累死他了,過兩天等他舍友出院了,再去驗收。

齊響聽了,心裏有些不高興,不過沒有表現出來,一臉平靜地說:“行,那等你忙完了再去驗收。”

挂下電話,他又繼續忙着工作,可是一張俊臉臉色越來越難看,胸中像是堵着一團氣,無處可撒。

連着兩日,他都是寒着一張臉,公司的員工都不敢靠近,就怕一不小心被領導罵。

張玲玲也發現他們領導這兩天心情似乎很不好,她同樣也

是不敢靠近他們領導,可是她現在手裏有一份報告需要領導簽字,她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敲了敲門:“齊總。”

“進來。”齊響坐在辦公桌前頭也不擡。

張玲玲拿着報告走進來,雙手呈給齊響,小心翼翼地說:“齊總,這是您讓我做的報告,我做好了,您看一下。”

齊響放下鋼筆,接過報告翻看起來,剛翻看了兩頁,就“啪”一聲合上了,聲色俱厲地說:“有幾個數據錯了,拿回去重做,你是第一天來上班的麽,這麽低級的錯誤也能犯!”

張玲玲哪見他們齊總發這麽大的火啊,當即眼睛就紅了,委屈地接過報告,小聲說:“好的,我拿回去重做。”然後紅着眼圈出去了。

王浩正從門口走進來,看見齊響的小助理眼睛紅紅的出來,他納悶地看了看齊響:“你這兩天是怎麽了?沒見你沖下屬發這麽大的火,小姑娘都被你吓哭了。”

齊響揉着眉心,不語。

“最近沒見邱先生過來,怎麽?吵架啦?”王浩調侃說,遞給齊響一份文件。

齊響沒回答,接過文件看了看,握着筆刷刷刷簽下字,把文件遞還給王浩。

王浩接過文件,笑着說:“小兩口吵架很正常,不過有什麽話好好說,有什麽事也別憋在心裏。上次我和你嫂子吵架,你不還開導我嘛,怎麽到了自己身上卻迷糊了。”

“好了,你忙吧,我走了。”王浩說着出去了。

齊響蹙着眉,疲憊地靠在椅背上,出神地想着心事。

“篤篤。”門口傳來敲門聲,張玲玲重新做好了報告,拿着報告站在門口,估計剛剛哭過,臉上還挂着淚痕。

“進來吧。”齊響說,語氣緩和了很多。

張玲玲走進來,把報告呈給齊響:“我重新做好了,您看一下。”

齊響接過來看了看,看完,簽下了字。把報告交給張玲玲的時候,他說:“很抱歉,剛才不該沖你發火,別放在心上。”

張玲玲又感動又慚愧,接過報告,勇敢地說:“是我做事不夠認真,齊總批評教育的對,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這樣的錯了。”

“嗯。”齊響點了一下頭,“忙去吧。”

“好。”張玲玲拿着報告開心地出去了。

齊響接着埋頭工作,一直到天很黑了,他才離開辦公室。

外面萬家燈火,他坐在車裏茫然地不知道要去哪裏。呆坐了許久,他啓動了車子,踩着油門,往南街方向駛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中引用的歌曲來自《愛你在心口難開》由依風填詞,原唱是香港五六十年代歌手江玲,鳳飛飛于1981年重新诠釋此曲。

歌詞

哦……吔……愛你在心口難開

我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哦……愛你在心口難開

哦……吔……一天見不到你來

就好像身邊少了什麽

哦……愛你在心口難開

你可知道我在愛你

怎麽對我不理睬

請你輕輕告訴我

不要叫我多疑猜哎……

哦……吔……我愛你在心口難開

我不知應該說些什麽

哦……愛你在心口難開

你可知道我在愛你

怎麽對我不理睬

請你輕輕告訴我

不要叫我多疑猜哎……

哦……吔……我想你在心口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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