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阿滢的臉色也随之變化。
她知道她的字跡是難看了點, 登不上大雅之堂,卻也不至于這般罷?
商濯的眉頭緊蹙,簡直可以夾死一只小蟲。
阿滢原本想要沉默, 但看到商濯還在瞧的筆墨,這種感覺無異于将自己的缺漏和短處放到明處任由人肆意打量。
“民女寫得不好, 殿下不要再看了。”她伸手想要拿走,結果被商濯以臂膀革開手腕。
阿滢搶不過來, 故而就只能瞧着商濯查看她的筆墨。
待他一一過目,阿滢以為商濯會開口數落貶低她的筆墨之時,他把宣紙遞給渙月, 說了一句, “還不錯。”
阿滢, “?”
她猛然擡頭, 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沒想到商濯的後言還未結束, 他接着講道, “能看出明顯的進益,不過還需要多加練習。”
她的筆墨不過是有個勉強的正形樣子,單拎出來看, 根本就入不了眼睛。
不過, 的确是進步明顯, 因為蠻女原先寫的字跡東倒西歪,形如雞爪,狀似鬼爬,而今規規整整, 可不是進益明顯,肉眼可見的明顯, 但是再看她今日所寫的字,怎麽練都是那副鬼樣子。
近來奔走忙于翰林院和禮部監考秋闱之事,商濯把昭潭也帶了過去,有關于阿滢的消息,多是教引姑姑代為轉達。
她這段時日倒是規矩得很,聽教引姑姑的口風,學禮儀規矩之時鬧過一回,而後就再也沒喧嚣了,規規矩矩完成教引姑姑以及女紅和筆墨師傅交代下來的課業。
阿滢聽了他的點評,沒有表态出聲。
商濯往裏走,走了兩步發現阿滢還在原地站着沒有動作,他轉過頭道,“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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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罷,阿滢再不情願也只能跟着男人進了書房。
書案上鋪就的宣紙被她适才躲懶給趴得亂了,表面的那張宣紙已經皺巴巴不成個樣子。
跟在一旁伺候得渙月正要上前替換,商濯已經取走了壓着宣紙的鎮尺。
将在旁邊站着不動的少女給提到書案的一側。
“研墨。”
阿滢沒有研過墨,回憶起往日渙月在旁邊伺候筆墨,她走神時看到的做法,學着用長勺舀水往硯臺裏添加,
她掌握不好度,正要全都放完,商濯眼疾手快将她的手捏住,長勺裏還剩餘一些水,他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很輕,并沒有使勺子裏的水滲漏。
“夠了。”男人道。
阿滢點頭,大掌松開她的腕骨。
她小心翼翼把盛着水的長勺放回去,然後拿着墨條慢慢研墨。
商濯已經換好了宣紙,沉默看着她笨拙生澀的動作。
渙月十分有眼力見上前接替了阿滢的動作,然後她被商濯抓了過去,束縛在懷中。
瞧見兩位主子的動作,渙月把腦袋給低下去,目不斜視。
阿滢不喜歡在人前的親密,她掙紮道,“殿下放開我。”尤其是方才送走了兩位姑娘,其中一位是商濯的妹妹,淳安公主。
至于另外一位,姓沈...想必是商濯的未婚妻了。
外室兩個字帶給阿滢的風波影響尚且沒有過去,她才回答說不是外室,眼下就跟商濯如此親近,這算怎麽回事?
男人左手圍圈着她的腰身桎梏她的行為,另外一只手将狼毫筆放到她的右手,又包裹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一如既往的嬌小綿軟,好似沒有長骨頭。
就是這麽看似柔軟的一雙手,十分有力道,能提起一桶水,還能抱起他。
“不要動。”
男人輕飄飄看了她一眼。
由于男人的眸色當中帶有壓迫性,原本在掙紮的小姑娘立馬就乖了 。
由着他帶着她寫字。
“不要走神。”清冷的落在耳畔,阿滢屏息,下意識專心寫字。
她開始動筆,商濯握着她的手看似帶動,實則是糾正。
每當阿滢下意識要似從前落筆走勢,他就會牽引着她帶回來,一番下來,幾個字寫好之後抽了筆再看,的确是好看不少。
商濯把寫好的宣紙給抽走放置一旁,渙月借着晾曬阿滢筆墨的名頭悄然退到書房的門口等着。
沒有丫鬟在旁邊,阿滢總算是得了一絲絲自在,渾身沒有那麽僵了,她适才一直在憋氣。
商濯看着她悄悄松了一口氣的側顏,繃着氣的腮幫子都消下去不少,睫毛也顫得沒有适才那般厲害了。
她身上不知道染了什麽香,淡淡的,很清幽,并不惹人厭煩。
阿滢哪裏知道商濯在看她,她只知道渾身不敢動彈,猶如處在老虎的懷中,可不就是老虎嗎?
商濯在她的眼裏就是一只兇殘無比的老虎,不過他打扮得衣冠楚楚,儀表堂堂,說他是老虎還沒有人相信。
“在想什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距離過近的緣故,她不過思緒飄遠了些,實則就是片刻的功夫而已,竟然就被商濯發現了。
阿滢連忙正神,“沒有。”
“既然沒有,好生寫字。”他講。
他又帶着阿滢認認真真寫了幾遍,随後松開她,端起一旁昭潭上來的茶水輕啄,看着她寫。
她有意仿着适才商濯帶教給她的力道,很是認真的在寫。
幾個字而已,小半柱香才寫好,商濯抽過去細看,依舊還是那麽個樣子,但比起适才她寫的字跡,稍微好了那麽一點。
他将她兀自寫好的字放到桌上,而後抽了一張适才帶着她寫過的筆墨放在一旁,兩廂比對下來,商濯用狼毫筆圈出她欠缺的地方,讓阿滢看得更直觀些許。
“往後勤加練習,不可懈怠。”他的口吻莫名有幾分似筆墨師傅叮囑阿滢。
她點頭,“是。”
随後商濯又檢查了她別的課業,譬如她的刺繡,瞧着她繡品的時候,商濯的臉色如常,甚至挑起了眉,并沒有适才檢查筆墨時的難看。
阿滢喜好繡一些民間的瓜果作物為練習品,女紅的師傅不喜歡她繡這些,總教她繡祥雲,修竹,各色名貴花種,那些花在塞北不常得見,她甚至叫不上來名字。
阿滢私下裏繡的土豆,窩瓜,米糕,烙餅,都被她藏了起來,沒想到渙月都知道她藏在什麽地方了,今兒一一翻出來。
商濯看着她的繡品笑,阿滢十分無地自容,好在他沒有說什麽,到秋海棠時,他道,“不錯。”
磨磨蹭蹭一下午,轉眼便到了擺晚膳。
用晚膳時,商濯瞧着她吃飯的坐姿,夾菜的手勢,咀嚼的動作,又講了一句,“看來教引姑姑教給阿滢的東西,你都記下來了。”
阿滢抿唇,心裏暗暗腹诽,能不記下來麽?
若是遺忘了一星半點,可是要挨戒尺的,商濯既然要考究她這段時日接受教引姑姑授學的成果,她就算是裝樣子也得好好裝一裝,不能讓商濯挑了她的把柄,回頭再讓教引姑姑來搓磨她。
用過了晚膳,蔓華苑四處都燃了燭火,商濯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阿滢有些心慌了。
他不肯走,這如何是好?
今日他的未婚妻和妹妹才來了一趟蔓華苑,問兩人到底是何關系,阿滢适才回了并非外室,若是商濯留宿蔓華苑,她豈不是打了自己的臉?
阿滢腦子轉了轉,笑着跟商濯講道,“殿下,天色已晚,您是不是應該....”
男人裝傻反問,“應該什麽?”
阿滢咬唇硬着頭皮,“應該回去了。”她說這句話時的聲音比較小。
盡管聲音比較小,商濯還是聽清了。
“蔓華苑是本殿下的私宅,我要回去什麽地方?”
他一句話就叫阿滢焉了,是,這裏是商濯的地盤,該走的人是她。
商濯側眸瞧着她被噎得一句話說不出來氣鼓鼓的模樣,勾唇。
兩人僵持了許久,阿滢着實有些困倦了,她扛不住,也不吭聲就在旁邊時不時點腦袋。
眼看着阿滢的腦袋就要磕到一旁的小幾桌上,驚到了在看策論的商濯。
他瞧着她擡手擦了擦嘴角,随後又将兩只手交疊擺放到膝上,挺直細腰,乖乖坐着,但是沒多久,她又垂頭點點點了,樣子莫名好笑。
男人清咳一聲,她即刻睜大圓潤潤的眼睛,“......”
“若是困了便去歇息。”他總算是發話了。
阿滢生怕他反悔,即刻站起來,“民女先告退。”
她慢條斯理邁着合适的步子走出書房,離開了商濯的視線,越走越快回房。
等阿滢沐浴更衣,卸除釵環,由着丫鬟們把潤澤的脂粉給她擦好,預備要躺下了,忽而聽到外頭傳來一句丫鬟請安的聲音。
“姑娘還沒有睡下。”
阿滢的瞌睡跑了大半,這會子商濯又過來做什麽。
她左看看右看看,立馬把內室的燭火和油燈給吹滅,把渙月給推了出去,小聲告訴她,“你去攔着,殿下若是要進來,便說是我歇息了。”
渙月很是為難,“......”多少人想要得到商濯的眷顧,阿滢倒好,一個勁把他往外推。
你說她在玩欲擒故縱,偏生不是。
因為她是真的很怕商濯,平日裏性子一出來,丫鬟們只要一提商濯,她立馬就把脾氣給收斂了,敢怒不敢言。
渙月已經被推出來,只好照阿滢的話硬着頭皮朝商濯請安,随後講道阿滢已經睡下了。
男人的腳步頓住,目光看向內室的窗桕,“是嗎?”
他原本路過,瞧一眼便要回去了。
誰知蠻女避他如同洪水猛獸一般,思及今日她避嫌的話語,方才吹燈的速度。
商濯冷笑,“......”
他伸手屏退了丫鬟,徑直往裏走去。
阿滢豎起耳朵好久沒有聽到動靜,她還以為商濯走了,預借着翻身的名頭轉過去看看,殊不知見到坐在塌邊的男人,吓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他為什麽總是突然出現。
阿滢大喘着氣,“......”好半響不知道說什麽,對方要不是身份顯赫,早就被她用鄉話罵個狗血噴頭了。
盡管她沒有開口,商濯已經從她怨恨責備的眼神當中讀懂了她的意思。
“很意外?”他還要這樣問。
阿滢,“......”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
“殿下夜裏不睡,來這裏做什麽?”她也不敢說來她的院子做什麽,畢竟這裏處處是商濯的地盤,她寄人籬下,不想再被他嗆第二次。
“來看看阿滢是否歇息了,畢竟方才你在書房困得不成樣子。”
阿滢幾乎是一瞬就明白商濯話裏的深意,分明故意曲解她,說她方才裝睡。
“殿下的意思,阿滢不明白。”
“天色已晚,殿下不如早些時候安寝罷。”
商濯定定看了她一會,随後他昳麗一笑,“好啊。”語氣溫和。
十分溫和近人的樣子,誰曾想,他喚來丫鬟擡水,近來為他寬衣,阿滢吓得不知所措,她後知後覺意識到商濯的舉動是要在這邊歇息了。
眼下指不定多少雙眼睛盯在這裏,她磕磕絆絆正要勸解商濯,等她想好要說什麽。
商濯已經進了浴房,丫鬟低着頭擡水進去,很快出來,商濯沒有留人在裏面伺候。
阿滢好不容易等到他出來,男人穿着中衣,身量挺拔,俊俏的眉眼松怠,散發着要命的禁欲冷淡氣息。
阿滢抿唇,垂了點眼睛不敢看他,“殿下...要在此處歇息麽?”
商濯擦拭着發,“不然?”
“孤男寡女,恐怕于禮不合。”
商濯看着眼前嬌小玲珑的少女,她的長發潑墨似的鋪了滿背,有一些順到了她的身側,将她籠罩着。
來汴安不過些許時日,她養得更白了些,瞧着膚白嬌氣,比前些生病的樣子,更多了不少的血氣,面色紅潤,瞧着更像是正經的官家小姐了。
“如何于禮不合?”商濯将擦拭的巾帕扔到梨花置架上。
阿滢,“......”商濯完完全全将她前半句的孤男寡女給省了,置若罔聞。
“如果傳出去,對殿下的名聲不好。”
她倒是學會說話了。
商濯淡笑,“阿滢擔心的是你的名節罷?”
明知故問,阿滢忍不住在心裏罵人。
“原先在塞北不都是一處歇息麽?那時候怎麽不見阿滢講孤男寡女于禮不合?”
她暗暗在心裏叫嚣,原來某人還是聽到于理不合四個字了呀,現在來跟她裝什麽傻?
“殿下不是也說了...那是在塞北,眼下是汴安城內。”
商濯垂眸看着眼前的少女不滿的嘀嘀咕咕駁斥他。
“那時如何能跟眼前比,殿下那時候不是殿下。”
阿滢駁了兩句就悻然将嘴巴給閉上,生怕商濯一個不悅。
她擡了一點眼皮看商濯,對上男人深深的眸色,瞧不出來是生氣還是沒有生氣。
他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身上,阿滢慢慢将視線挪開,商濯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她的身上。
良久之後,阿滢聽到頭頂傳來笑聲,“......”
“你的口齒伶俐不少。”
阿滢不知道如何回他。
她安靜半瞬,随後點頭,“殿下在此休憩,民女去外面等着。”
商濯捏着她的手腕,把她給拽住,力道控制得很好,能夠将她拉回來,卻不疼。
“說你可以走了嗎?”
阿滢眼睛一轉,“殿下。”
商濯聽聽她還要說什麽,沒有動,亦是沒有松開她的手腕。
她不敢提今天沈意綿過來的事情,因為阿滢感覺到商濯不大欣喜。
她換了口風,“殿下不是說,要為民女挑選夫婿麽?”
商濯不防她會如此講,眉宇緩緩一動。
“什麽意思?”
阿滢接着道,“若是讓民女之後的夫婿知道此事,唯恐不好。”
商濯冷冷一笑,“不是說不會再考慮男女之事了?”
考不考慮是她的事,何況,不過是緩兵之計,她張口就能來。
“女子哪有不許人家的,民女覺得殿下說得很對,殿下恩典,讓人來教習民女陋習,為民女在朝中挑選夫婿...”
她說着說着有些說不下去了,一來不知道該如何編得周全,二來,凝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好似越來越冷,她不敢再說了。
“所以你如此認真聽從教引姑姑的指導,是為了許人?”
阿滢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她點頭,“嗯。”
不是商濯說的要她乖覺識趣麽?
她如今也不反抗了,聽他的話,說他愛聽的,只是...阿滢微微擡頭,餘光掃到一張陰沉森寒的臉。
她立馬垂了眼睛,“......”
怎麽感覺商濯似乎不大高興的樣子?
是因為她跟他駁斥了?
方才還好好的說着話,不知道因何招到了他,眼下俊臉就覆上了一層寒霜?
阿滢在腦中不斷回想适才的話,到底是哪句不好?哪句惹了商濯不快?
何至于他要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她。
她瑟縮着往後退,忍不住心虛。
正當她想着要不要求饒那一會,商濯冷看了她一眼,随後拂袖而去,再沒有回身。
昭潭以為今夜商濯會留在阿滢的房中,沒有想到他披着外衫,黑着一張臉,大步流星走出來。
看着自家殿下的那張臉,昭潭一句話不敢說。
遲姑娘還真是有本事,他跟在殿下身邊這麽多年,上戰場殺敵,多少次命懸一線,他都沒有太大的起伏,自從認識了遲姑娘,三天兩頭就被她氣得...一言難盡。
阿滢等了一會,往外看去,不見商濯的身影,她叫來渙月。
“殿下走了麽?”
渙月點頭,“殿下走了。”
阿滢還要再确認問問,“離開蔓華苑還是去了別的院子休息。”
“殿下離開了蔓華苑。”
阿滢笑了,“好。”
渙月看着她笑吟吟的柔美臉蛋,“......”姑娘把二殿氣走了,就這麽開心麽?
商濯回了府邸,下人留意到主子的臉色不好,誰都沒有說話,提着腦袋伺候。
這天夜裏,要說睡得最踏實的人便是阿滢了。
沈意綿回來後,忍不住以淚洗面,又不敢讓外人知道,她看向她的肚子,“......”
真不知道還能瞞多久。
商濯對她比以往還要冷淡,當着下人的面一點情面都不給她留,想到今天男人睥睨她的眼神。
難不成二殿下已經知道了?
不!
他今日不悅,定然是商珠帶着她去了蔓華苑,而不是知道了這件事情,倘若他真的知道了,定然會取消婚事。
她該怎麽辦?還能瞞多久?
沈意綿的手死死捏着帕子,想到今日在蔓華苑中見到的姑娘,她捏着手帕緩緩松了。
卻說這頭,商珠回了公主府怎麽都靜不下心來,沈意綿回去的路上臉色差得要命,幸好人沒出什麽事,若她真的氣出病,那她可就是闖禍了。
翌日一早,商珠早早進宮,等着各宮嫔妃給皇後請安,她才露面。
皇後看到錦妃和她的姨妹,心中便不快,偏偏還要裝得十分大度,錦妃的姨妹得了盛寵,生了嬌氣,不是個好相與的主。
“母後,您風寒還沒有好全麽?”商珠見她擰眉,連忙上前給她端了一碗甜茶,“這位劉貴人還真是不知收斂,不過是個小小的貴人,竟敢這般放肆。”
皇後訓了她兩句,“這是你一個姑娘家該置喙的事情嗎?”
商珠撇撇嘴,抱着皇後的臂膀撒嬌,“女兒是替母後鳴不平”
皇後并非真心斥責她,說了兩句便停了,接着問,“珠兒今日如何這般早來?”
“女兒...心中記挂母後,順便有事....”
“何事?”皇後嘗了一小口,随後将甜茶給放好,商珠還未開口說明來意,皇後便先問道,“我聽人說你近來總是往翰林院跑?”
商珠撇嘴,“母後聽誰說的?”
不會是二哥哥罷?二哥哥可從來不是多話的人。
說不準,二哥哥都已經在外養人了,說不定轉了性子呢。
“還用人說?你天天跟着昭平郡主四處跑,誰不知道?”
“女兒不過是去看看書。”原來不是二哥哥。
“母後不管你到底是不是去找書,秋闱近在眼前,不要鬧出事。”
“知道啦。”商珠抿唇笑,一連保證。
皇後勉強放下一些心了,“你适才說有事,何事?”
商珠猶猶豫豫,先探了探皇後的口風。
“母後,您知不知道,二哥哥在蔓華苑養了一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