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聽到想要的應答, 男人薄唇微勾,越發将她往懷中籠絡過去。
阿滢徹底睡過去之前,在耳畔聽到了一聲類似于滿意的慰嘆。
“......”
太子的喪禮緊密籌辦着, 前些日子,宮裏因為二殿下要成親的事情, 處處挂滿了紅綢,一派喜慶, 不過一夜之間,阿滢再往外看去時外面的紅綢已經撤掉了,挂上了白绫, 就連宮女們的腰間也系着白色的腰綢。
“姑娘, 近些時日二殿下被陛下委派了重任, 唯恐不能過來陪姑娘了, 您且在此處休養, 待過幾日您的身子好些了, 殿下說接您出宮。”
出宮?阿滢問昭潭, “去哪?”
“自然是回蔓華苑。”昭潭道。
阿滢扯了扯唇,“哦。”她有什麽期待,商濯怎麽可能會放她離開呢。
昭潭留意着阿滢臉色, “姑娘若是不想住蔓華苑, 可擇選了地方, 屬下會為姑娘辦理一切。”
阿滢搖頭,“就蔓華苑吧,待我修整幾日,近些日子身子不大爽利。”
談及此處, 昭潭就閉嘴不再吭聲了,畢竟是自家主子的私房事。
阿滢想問昭潭為什麽不跟着商濯一道去忙碌, 又怕說多了話因為不必要的懷疑,最後還是作罷,沒有張口說別的了。
她本本分分在宮殿裏休養生息,觀察殿內的人員動向,瞧瞧有沒有可乘之機。
商濯果真忙到不能抽身,自從那天晚上之後,阿滢就再也沒有與商濯碰過面了,聽渙月說,商濯夜裏會過來,不過那時候她已經熟睡過去,天不亮商濯又離開了,那會子阿滢也還沒有醒。
她能夠在被褥當中聞到絲絲縷縷的清冽氣息,和商濯身上的味道相似,看來,渙月所說的确屬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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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幾日,皇後協同宮中的嫔妃忙碌着太子的喪禮,商濯被指派去查劉家偷挪器械庫的事情了,夜裏沒有再過來。
眼下,就只剩下昭潭。
正當阿滢不知該如何脫開昭潭掌控的時候,他被商濯召走了,聽說是和魏人交戰的事情,他被指派去了陣前,因為當他曾經跟随商濯南征北戰,對于西部越及馬嵬更了解。
他走後,商濯換了不少宮娥進來,不過這些人都守在外殿,沒有她的召令不可以進內殿。
真真是老天都在幫助她,阿滢忍不住在心裏雀躍。
她問渙月要了一些安神的香,說是宮裏一直在念經誦佛,她着實睡不着,渙月沒有起疑,給她拿了安神香。
早早便用了晚膳,阿滢推說有些困倦了,想要歇息。
渙月笑着說,“姑娘這些日子十足貪睡,怕不是有好消息了。”她看着阿滢的肚子。
阿滢,“......”還好她十分清楚是怎麽回事。
為了不叫渙月等人起疑問,她這兩日總是說困倦,早早便休憩了,剛開始渙月還總是時不時進來看一看,見到阿滢的确處在“熟睡”當中,她才勉強放下心。
阿滢當然要打消她的顧慮,她蹙眉翻身坐起來,讓渙月不要再走來走去,來來回回進出,她實在太容易驚醒,醒了之後又十分難以入睡。
渙月見她一臉困容被打攪,應了是,從那會以後就再也沒有進來打攪阿滢歇息了。
“奴婢聽說,有了身子的人總是容易困倦,瞧着姑娘近些日的症狀,可不相似呢。”
阿滢佯裝打着哈欠,敷衍順着她的話往下應,“或許是罷。”
“我要歇息了。”
“對了前些日子,我閑來無事,手抄了一些佛經,你幫我拿去法華殿燒了,好表表我的心意。”
為保萬無一失,她必須要先将渙月給支出去。
前不久,阿滢見到手底下的宮女手裏拿着心經,她便多嘴問了一句,這才得知,原來是皇後為了召集各宮的婢女給太子祈福,讓小宮女和小太監們自發的念經,有空閑者不當差的時候便手抄佛經,去法華殿燒了。
“姑娘一片慈心,奴婢一定會為姑娘給辦妥當了。”
“好,你做事情穩妥,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你去罷。”
阿滢從小幾的抽屜底下拿出抄錄的佛經,她十分用心,抄了不少,渙月抱着就出去了。
算着時辰,她差不離走遠了,阿滢悄然坐起來,朝外喊了人進來。
很快就有小宮女進來,阿滢藏在外間進內室的幔帳後面,一出手敲暈了丫鬟。
趁着對方倒在地上之前,阿滢及時将人給扶住,忍着隐隐作痛的右手,把人拖到床榻上。
幸而她原先在塞北跑馬,手上有不小的力氣,否則還不能以一己之力将人給敲暈,若是用旁的東西,只怕把人給敲死了。
把人拖到床榻上,阿滢火速将她的衣衫換到自己的身上穿着,又将發簪換成丫鬟樣式,她挽發的手藝并不熟練,縱然宮女們的發髻并不複雜,她挽起來依舊歪歪扭扭,幸好外面夜色深,不留神,應當瞧不出來罷?
怕停留的時辰久了,被外面的人察覺,阿滢故意冒了點聲音,自顧自說道,“添了些香,你便出去罷。”
“對了,你去法華殿瞧瞧渙月何時回來。”
她又捏着嗓子,裝作宮女的聲音,“是。”
阿滢往香薰爐中添了十分濃重的安神香,就怕被她敲暈的宮女,半道醒過來壞了她的事情。
做完這些,阿滢把一早就打包好的,之前的首飾和珠釵塞在身上,随後便端着托盤出去了。
外間守夜的宮女顯然也是聽到了裏面的對話,她往外走的時候并沒有為難她。
眼看着就到宮殿的門口了,阿滢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她終于要離開了這裏,她就要自由了。
不料,她才到殿門口就被人給攔了下來,阿滢心神一跳,險些被吓得擡頭露陷了,她端着托盤的手攥得指骨發白,吓得十足十夠嗆。
“出去做什麽?”守門的侍衛問。
阿滢低着聲音,“姑娘吩咐,命我出去瞧瞧渙月姑娘是否有事絆住了腳跟,可快要回來了?”
侍衛們多問了一句,聽她說完倒是沒有起疑問,很快就放了行。
阿滢離開了宮殿,她沒有回頭,徑直往外走。
怕侍衛們起疑,她離開的方向,一開始還真的是往法華殿的方向,待走到了一半,遇上巡邏的侍衛,阿滢學着一旁的宮女太監們,站到一邊低着頭避讓。
她面上不改顏色,實則心裏已經害怕到不行了。
幸好巡邏的侍衛們很快就離開了,并沒有發覺出阿滢的古怪。
她跟在這些太監宮女們的後面,阿滢四下看了看,想着法華殿去往禦花園最近的路徑,趁着前面的人不注意,閃身往左邊的羊腸小道插過去。
這頭來法華殿燒經書的人着實太多了。
不單是小宮女和太監們還有各宮的主子,經書全都一起燒了,味道難免嗆人,因此要分兩邊緩慢進去,前頭主子們還在門口等候,此刻更是輪不到宮女和太監們。
商瑞将手裏的往生燈遞給近衛,讓他分別懸挂着法華殿的角落。
擡手之間指揮近衛該将往生燈挂在何處之時,見到了渙月,覺得她有些眼熟,想起來是在藏經閣外見到的阿滢身邊的丫鬟,他下意識在旁邊多了一眼,并沒有找到他想見的人。
後面都是奴仆,前面才是主子們站的地方,他的視線又不經意往前面游了一圈,不曾見到阿滢。
看來,她沒有過來法華殿了。
聽手底下的人說,她被商濯給帶走了,已經不在皇後的椒房殿。
近衛已經在法華殿懸挂好了往生燈,商瑞帶着人往外走,路過渙月所在的位置,原本想讓手底下的人将她帶到前面去,思及此處人多眼雜,最終作罷。
蓮花有佛性,往生燈便是要放置在此處。
主仆二人穿過承乾宮後的宮巷,很快便到了禦花園的南角。
商瑞讓手底下的人收拾原先放的祈福燈,一應位置全都換成了往生燈。
他尚且沒有注意到旁的地方有異動,他的近衛喊住了他,“殿下,蓮花池水裏有異動。”
原本以為是紅鯉跳躍,瞧着瞧着不大像。
直到接着月色窺見游離的影子,近衛還以為是女鬼。
商瑞随之看過去,他看清了潛入水底的那張側臉。
“是她。”
下屬一開始沒有聽懂,“她?”
她是誰?
很快下屬就想起來,“是上次來的那名女子,椒房殿的客人,二殿下養在暗處的女人。”
“她夜裏來蓮花池底做什麽?”
商瑞放置好往生燈,帶着餘下的往生燈往蓮池下去,按照她原先探出頭喘息的時辰,她在水底潛了那麽久,也該上來了。
眼下她還沒有上來,瞧着怕是出事。
商瑞放下往生燈,朝暗處吩咐,叫來暗衛下去一探究竟。
暗衛入了水,不多時就上來了。
“殿下,水裏很幹淨沒有人。”
“這怎麽可能?”旁邊的近衛說,“适才瞧得真切,的确是有東西,眼下竟然憑空消失了?”
商瑞沒有聲張,揮手讓人離開。
他站在旁邊瞧了一會,命屬下接着放往生燈,期間他想到第一次去藏經閣的時候,手下的人讓阿滢去找心經,她匆匆離開。
當時他站在原地等着她,無意抽出了一本書,那是工部的修築皇宮的手劄。
莫不是與她的離開有關系。
放好了往生燈,商瑞帶着手底下的人去了一趟藏經閣。
商濯往返于器械庫和兵部兩頭,當時為了營救遲滢,引開皇帝,他提前把劉家偷挪器械庫東西的消息給放了出去,眼下汴安亂成一團,可謂是內憂外患。
“盯好遲滢那邊,不要出了什麽差錯。”商濯翻看着手裏的器械手劄。
“殿下放心,屬下聽從您的吩咐,增派了不少的宮女前去守着,遲姑娘一切安好,并沒有什麽事情。”
商濯輕嗯,将手劄給放回去,不多時又抽出來另外一本,“這些時日她的确是乖覺了不少,讓我很省心。”
少見的乖覺。
乖到讓他覺得很不一樣,蹊跷。
不論是不是蹊跷,亦或是他真的被藥物給吓怕了,她只要乖乖的待在他的身邊就好,待朝廷的事情完了,他可以給遲滢一個身份,再給她尋個母家威她撐腰。
她既然聽話,這些都是她該得到的,且當做她的補償。
阿滢進了密道後,先擰了擰身上的水,把頭發給挽了起來,再次檢查了商濯給她的玉佩。
然後吹燃了火折子,照着前面的路,以防有不測。
這條密道很久沒有人來了,着實嗆得慌,阿滢捂住口鼻,慢慢往裏走。
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算着時辰,甚至超過了她原先計算的時辰,她中途實在受不住,歇了好一會,歇夠了又接着走,走得實在太久了,就當她以為自己迷路之時,阿滢瞧見了光亮。
她上下左右看來看去,在右下角找到了機關。尋了一番找到機關的陣眼,随後按了下去,沒多久,前面的石頭挪開了,出現了積灰的臺階。
阿滢小心翼翼勘察着外面,慢吞吞走出去。
商瑞很快在藏經閣找到了工部的手劄,他主要看禦花園南角的蓮花池,雖然裏面的痕跡被人銷毀了,商瑞何等聰明,他自幼長在皇宮,幾乎一息之間,便知道了蓮花池的秘密。
他帶着人去了玄武門,等了許久,見到假山時候的枯井旁鑽出來一個人。
商瑞帶着手下的人隐蔽在暗處,看着阿滢藏在枯井周圍,慢慢挪動到一邊的樹後,她身材嬌小,若非仔細留神細看,根本不知道後面藏了一個人。
手底下的人道,“殿下,此女來路不明,行徑更是古怪,恐怕是奸細,咱們要不要把她給抓起來?”
商瑞搖頭,“不要輕舉妄動。”
很快有挑夜燈的小太監經過,她出手倒是快準狠,探出頭将最後的小太監捂住嘴巴給捉了過去,沒多久,草叢裏的小太監瞪着腿掙紮了兩下,人都不動彈了,随後換了太監服飾的人走了出來。
阿滢正了正身子,正要往玄武門走過去,快要接近宮殿門口時,忽而她被人從後敲暈了。
翌日,宮女們發現阿滢不見了蹤跡。
即刻禀告商濯,旋即已經鬧翻天了。
阿滢才撲騰着雙腿猛然驚醒坐了起來,“......”
後頸有些疼,她以為自己被發現捉回來了,沒想到是一處陌生的地方。
與商濯在宮內的居殿有些許相似,真要比較,清簡不少,屋內的陳設極少。
內外兩處,一眼就能看得分明。
阿滢十分警覺。
看樣子,她還是在宮中。
低頭再看,她從太監身上換下來的衣衫還在,完好無損,心裏登時松了一口氣。
到底是誰将她帶走了?只差一點點她就能出去了。
心裏雖然憤恨可惜,眼下卻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阿滢正要出去,忽而門被打開了。
她攥握起拳頭看向來人,“殿、殿下?”
他不是商濯的同胞兄弟麽,怎麽也會出現在此處?
阿滢心中一陣疑惑。
不等她回過神,商瑞已經從外間走了進來,他溫笑着問道。
“姑娘別來無恙,還記得我麽?”
他笑起來的樣子跟商濯也很相似,不過,給人的感覺不同,商濯裝溫潤的時候是真的十足溫潤,眼下這位...缺了那麽些意思,讓人無法不戒備,不過同等的危險。
“民女不知何處得罪了殿下,竟然被殿下捉來此處。”她裝傻充愣。
商瑞自顧自倒了一盞茶,先放到了圓桌的對面,随後才給他自己倒。
“姑娘請坐。”商瑞比了一個手勢。
阿滢的确是走過去坐下了,不過沒有動商瑞給她倒的茶水,有了上次在皇後椒房殿中受到的埋伏,阿滢可不敢亂吃亂喝了。
商瑞并不介意,他自己端起茶水品嘗了一口,“姑娘信不過我也在常理中,怪我忽而出手将姑娘帶到此處,着實是我唐突了。”
阿滢默默聽着,她看着茶水當中的倒影,沒有吭聲,“......”
“我與下屬去蓮花池給太子殿下放往生燈,碰到姑娘在蓮花池中。”
阿滢心下一驚,藏在衣襟下的首已經不自覺攥緊了。
“實話說,這不是我第一次在假山上見到姑娘了。”商瑞并沒有隐瞞第一次去假山後面放祈福燈見到阿滢在探蓮花池底。
阿滢心驚膽顫,“......”百密一疏,當初她還以為沒有人看見,不曾想落入了商瑞的眼中。
随後,對方又從一旁拿出一本工部修築的手劄出來。
阿滢臉上已經僞裝不住了。
“......”
她正想着該如何解釋,商瑞的用心是什麽?
對方把那本她翻閱了無數次的手劄推到她的面前,“姑娘想出宮?”
人證物證擺在眼前,就算是不承認也沒有辦法了。
她點頭,“對...我想出宮。”
“姑娘莫怕,你若是想出宮,我可以幫你。”商瑞瞧着她坐立難安,忽而道。
阿滢乍然聽聞,覺得有些不甚真實。
她沒有聽錯的話,商瑞說是幫她出宮?
他的用心到底是什麽?阿滢可不會相信他,畢竟誰知道他的肚子裏裝着什麽東西,萬一他不懷好意,在商濯的身上,她已經吃夠了教訓。
再者說,要是沒有他從中阻攔,此時此刻,她定然已經離開了宮廷,到達了宮外。
商瑞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與她說道,“敲暈姑娘實屬無奈,當時姑娘急着往外走,卻不清楚,近些日太子病逝,劉家被查得厲害意欲謀反,朝廷動蕩不安,陛下有令,各宮若有進出,比如要請示內廷方能出去。”
“那我...”阿滢終于開口了,她不知道宮內出了新的诏令,倘若她真的上前去了,豈不是...會被那些人給抓起來,她用的是商濯的令牌,商濯必然會知道。
阿滢想到原些答應男人的那句話,“......”總覺得脖頸和手腕涼飕飕的。
“姑娘若是不信,可出去随意找人問問此诏令是否當真?”
“不過....”男人的話停頓了好一會。
“眼下二哥的人四處在皇宮搜查姑娘,你若是出去必然會被緝拿。”他從另外的袖裾當中掏出商濯給阿滢的玉佩遞到她的面前。
“什麽!”阿滢正襟危坐,聲音也拔高了不少。
“二殿下的人在捉拿我?”她有些不可置信,一來商濯竟然那麽快就發現她不見,二來他居然大張旗鼓捉拿她。
“看來姑娘對二哥很是重要。”商瑞意味深長。
阿滢瞧着壓在手劄上的那塊刻有濯字的玉佩,“......”
她伸手将商濯的玉佩卷入手心。
見她收了玉佩,商瑞彎唇笑,“此處暫且安全,姑娘不必害怕。”
阿滢說話直接,她不拐彎抹角道,“殿下為何幫我?”
“姑娘懷疑我的用心。”
阿滢咬唇,她握緊手裏的玉佩,“殿下與我非親非故,素來沒有交情,我沒有辦法不懷疑殿下的用心。”
“設身處地,姑娘懷疑很是正常。”
商瑞站了起來,阿滢留意到他袖口上的紋路是西番蓮花的圖文做的內襯,不僅如此,還有經文穿插其中。
“姑娘身邊伺候的人沒有同姑娘講過麽?”
阿滢并不理解,“說過什麽?”渙月不曾跟她提過有關面前人的事。
她只知道商濯并不是很喜歡他的這位胞弟,似乎連帶着商珠和皇後也并不喜歡他。
她在側殿住了那麽久,沒有見到過皇後召見商瑞,對了,別說召見,提都沒有提過商瑞。
“我與二哥不合。”商瑞道。
他轉過身來,微微一笑道,“至于救姑娘,幫助你出宮,自然是...給二哥添添堵。”
阿滢,“?”
商濯所在的宮殿內院,宮女丫鬟們跪倒一片,渙月以及被阿滢算計的宮娥首當其沖。
衆人戰戰兢兢,噤若寒蟬,“......”
半柱香後,商濯的侍衛快步進來跪地禀告,“殿下,前後的宮殿已經查遍了,沒有遲姑娘的下落。”
誰能想到,阿滢居然逃走了!
男人臉色陰沉如水,語調森森,“好,好得很。”
他說呢,蠻女怎麽會那般聽話。
所謂聽話,原來都是哄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