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容侵犯

第9章 不容侵犯

阮蘇蘇剛抵達菜市場,就見不少人拎着菜籃往東南角湧。

“诶,你們聽說沒,那肉鋪潘安的店被砸了!”

“簡直是被砸了個稀巴爛!诶,聽說是見義勇為,幫小姑娘對付流氓,結果被流氓惦記上了?”

“可不是,都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我看這潘安是別想在咱們這兒做生意了,他總不能天天都守着店面吧?再說,小本生意,他還能請人守着?那流氓還是個罕見的B級獸人呢!”

“诶,他也真是倒黴!”

正在菜攤子邊挑菜的阮蘇蘇眨了眨眼。

腦海裏浮現出海仁川健美的體魄和腦袋上毛茸茸的熊耳朵。

肉鋪潘安?

莫非是因為幫自己說話,所以被記恨上了?

“小姑娘,我這菜可水靈了,你還買不買咯?”

“買!”

阮蘇蘇慌忙掏出設備刷了錢,視線卻情不自禁地往東南角望去。

如果真是上次的肉鋪老板,于情于理,她都該過去看看......也許能幫上忙也不一定?

*

海仁川沒管周圍各式各樣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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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嘆了口氣,捋起黑襯衫的袖口,打開卷簾門,自顧自地開始收拾。

既沒有衆人想的忿忿不平,也沒有什麽失落情緒,仿佛這間鋪子不是他的,他只是碰巧過來打掃衛生一樣。

“大家不用圍在這裏,我真的沒什麽事。”

海仁川笑着對衆人道:“大家都去辦自己的事情吧,我有辦法解決這事兒,你們都不用擔憂,事情沒那麽嚴重。”

“怎麽會不嚴重呢?”

有大娘皺眉,盯着海仁川:“這B級的老流氓肯定是記恨上你了,他如果天天這樣耗着你,你還怎麽維生?那人又不怕進局子,你說說你,現在怎麽辦吧,我之前就覺得你那見義勇為不太恰當,要我說就那姑娘也是,大驚小怪的......”

随着大娘的話,海仁川嘴角上揚的弧度也開始漸漸地下壓,就連圍觀的人也開始讨論起來,有些不太認同這大娘的話。

海老板的情況固然值得同情,但那女生的遭遇就不是無妄之災嗎?

大娘有些享受這種衆人聽她發表言論的感覺,越說越起勁。

突然,身後有只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下。

“啊——”

大娘吓了一跳,歇斯底裏的尖叫和謾罵從她嘴裏爬了出來:“哪個神經病拍我?”

“大娘,我都沒摸到你的私人部位,你都是這反應,那你憑什麽覺得我的反抗就是大驚小怪呢?”

阮蘇蘇紮着馬尾辮,看着人笑的時候,一雙杏眼藏着笑意,給人柔軟溫和的感覺,但外表如此,卻并不代表她柔弱可欺,有的時候,她也可以咄咄逼人:“雙标也不要太過分了,允許你自己反應激烈,就不允許我反抗?”

“你——”

那大娘氣不過,撸起袖子,就想動手,只是她剛掄起胳膊,手腕就被這一只大手鉗住。

海仁川冷着臉,居高臨下地睨着那大娘,警告道:“大娘,不要太過分。”

似乎是被對方高大的體格吓到,大娘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只見周圍都用一種打量奇葩的眼神望着她,絲毫沒有幫她的意思。

大娘的嘴角抽搐,半晌,她咬着腮幫,甩開海仁川的手,眼珠子一轉,嘟囔着:“好心當作驢肝肺,真是活該沒得生意做......”

說完,她好像也覺得被人圍觀丢人,于是低着頭,推開人群,往外擠,邊擠邊罵,像是要把自己在生活中遭遇的不幸都宣洩出來一樣。

海仁川見倒阮蘇蘇,右側的眉毛往上挑了挑,他的眉峰飽滿,劍眉星目,看起來很有幾分男人味,此時再見到阮蘇蘇,他兀自笑了:“看起來你和我這肉鋪風水不和,每次來都能遇到糟心事。”

見男人沒有怪罪她,反而是将這些不愉快的事歸咎到風水上,阮蘇蘇就忍不住咧開嘴笑了笑,她的嘴小巧,但兔牙卻偏大,笑起來就給人一種俏皮的感覺。

“我是過來道謝的,不過你這種情況......真的沒問題嗎?”

阮蘇蘇看着一片狼藉的肉鋪,忍不住蹙眉:“破壞成這樣,短時間也沒辦法營業了吧?”

海仁川聳了聳肩,渾不在意道:“看起來是這樣,我估計得另外找一個營生了,否則真有可能吃不飽飯。”

唔。

阮蘇蘇的視線落到海仁川時不時抖動地熊耳朵上,她歪着頭,只感覺熊耳朵仿佛有生命般,在像她撒嬌。

再看看海仁川高大結實的身材,不知為什麽,阮蘇蘇鬼使神差地問道:“那你介不介意給我打工?”

“嗯?”

海仁川這下是真的有些驚訝:“打什麽工?”

“就是搬運器材、守門一類的體力工作......”

阮蘇蘇一邊說着,一邊不确定地問道:“不過工資可能不太高?”

“行啊,不給錢都可以,只要管飯就行。”

海仁川撓了撓後腦勺,然後從褲兜裏掏出通訊設備,在阮蘇蘇面前晃了晃:“既然這樣,不如交換一下聯系方式......未來老板?”

兩人交換完聯系方式後,就分道揚镳。

只是阮蘇蘇直到買菜回家後,都沉浸在一種游離的狀态之下。

她就這麽輕易地雇傭到人了?

現在勞動力這麽便宜嗎?

管飯就行?

這人還怪好的......

阮蘇蘇一邊打掃衛生一邊想。

只是這想法也沒維持多久。

因為很快就有別的事情搶奪了她的注意力。

小黑貓不知道怎麽回事,往常只是簡單粘着她。

但今天卻仿佛被調皮鬼上身,沒事就開始扒拉家裏的家具。

不是創飛她的枕頭。

就是碰到她的工藝制品。

沒碰壞什麽東西,但是絕不消停。

“哎喲,我的小祖宗。”

阮蘇蘇将正在作亂的小東西撈到自己懷裏,輕聲細語地哄道:“怎麽了,姐姐今天也沒惹你啊,怎麽脾氣這麽沖?”

辛哲能說什麽!

他只是個平平無奇的二十七歲小屁孩罷了!

他會因為阮蘇蘇和別的人交換聯系方式而不高興嗎?

哈哈!

纖細白淨的手不斷地撫摸着他的脊背,很快,小黑貓就開始發出咕嚕嚕的響聲,他卧在阮蘇蘇的膝蓋上,耷拉着眉眼,仿佛醉氧一般,迷迷糊糊的。

“喵嗚——”

辛哲翻身,抱着阮蘇蘇的食指,放在嘴邊,做齧咬狀,但最後磨蹭着,卻沒忍心咬破,只是發出不滿的喵叫聲。

真的好氣!

他身材比那男的好多了!

這女人是不是沒吃過好的啊!!

阮蘇蘇眉眼松弛下來,樂滋滋地抱起小貓,用自己的鼻子去挨了挨他濕漉漉的鼻尖:“好了,姐姐下午要招待客人,你先別鬧哦。”

監獄長今天打了電話,說是會派專員來處理相關事宜,幫助阮蘇蘇做好承辦托兒所的準備,所以阮蘇蘇聯系了專員,約她今天來吃完飯。

聽聲音,似乎是個有點膽怯的小姑娘。

說曹操,曹操到。

阮蘇蘇剛想到,門鈴就響了起來。

說起門,這還是昨晚房東連夜找人幫忙換的,只是換完後,房東又趁機敲了頓飯,不過阮蘇蘇只負責做,菜錢由房東一家自己承擔。

“來啦——”

阮蘇蘇打開門,她微微低頭,只見身高一米七左右的小姑娘抱着本子,他似乎被吓了一跳,軟軟糯糯地道了句:“阮小姐你好,我叫簡單,是財務部門的,以後負責解答你的疑惑,那個......”

小姑娘生了雙血紅的眼睛。

說話聲音極輕,銀白色的頭發齊肩,有些害羞:“我能先進門嗎?”

“當然可以。”

阮蘇蘇側過身讓女孩子進門。

女孩子抿了抿唇,血紅的眼珠子轉悠着,不斷往阮蘇蘇的身上瞟。

他好喜歡阮小姐身上的氣味啊,有股很淡的檸檬香,不過又和一般的檸檬味不同。

簡單暈乎乎的,同手同腳進門,坐在沙發上,血紅色的眼睛宛如兩顆紅寶石,熠熠閃光:“阮小姐的房間布置得好漂亮啊。”

跟他的狗窩完全不一樣。

阮蘇蘇承接了對方的贊美,她遞上一杯開水,嘴角噙笑:“那說明我倆的審美都不錯,歡迎你以後到我家做客。”

女孩低垂着頭,捧着水,淡淡地嗯了一聲。

不過顯然,通過一來一往的搭話,他不再拘謹,嗓門也大了些:“我帶來了一些資料,都是還可以出租的一些商鋪位置,阮小姐可以選一個适合建立托兒所的地方,進行初步選址。”

“好。”

阮蘇蘇湊過去,只是她還沒挨到簡單,對方就開始不停地喝水,這顯然是焦慮的體現,于是她不動聲色地拉遠了距離,伸手取過資料,笑道:“那我先看看,麻煩你給我介紹一下這些地址的利弊?”

簡單察覺到阮蘇蘇的舉措,心下感動,于是語氣愈發親近了起來。

就在兩人交流的過程中,夜色漸深。

安妮區的公共設施并不完備,路燈也大多是年久失修。

于是天一黑,在稀稀拉拉的路燈照耀下,愈發顯得鬼影幢幢。

倏然,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從草叢中冒頭。

渾濁的眼珠轉動着,不斷辨別着方向,緩緩地朝阮蘇蘇的房屋前進着。

老流氓別的不行,可記仇卻是一頂一的。

自從在菜市場被阮蘇蘇撂倒,他就記住了阮蘇蘇的臉,那點色心也變成了全然的恨意,在他的字典裏,錯都不是自己的,而是別人的。

都是那小娘們勾引自己!長得花枝招展的,還不知道捂住自己的臉!

自己不過摸摸而已,又沒打算真的做什麽,居然害得自己被警察追了一路!

不過最惱火的,還是那不知道那道讓他犯怵的視線。

都怪那女人,不然他怎麽會被未知的大人物給盯上!

他已經觀察一整天了,沒見到所謂大人物的影子。

現在,那女人家裏就只有幾歲大的奶貓,此時不複仇,還等什麽時候?

鬣狗看着半掩着的窗戶,猥瑣的眼睛閃爍着毫不掩飾的純粹惡意。

他張嘴,腥臭的舌頭一閃而過。

今晚,他就要讓這女人好看!

只是,他的爪子剛剛擱在窗臺上。

下一秒,耳邊就傳來了草木響動的窸簌聲。

巨大的陰影從樹上投下,路燈落下搖搖欲墜的光,使得那影影綽綽的影子愈發詭谲莫測。

“我倒是沒想到——”

低沉綿延的聲調裏藏着幾分漫不經心與玩味:“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敢來?”

鬣狗仿佛卡帶了一般,一點點的回頭。

正在這個時候,夜風拂過,清冷的月輝灑下,直直地射到樹枝上。

一米長的黑豹卧在樹上,慵懶地甩着尾巴,金黃色的豎瞳裏,透着捕食者慣有的冷意,仿佛是兩團金色的焰火,無差別地攻擊着每一位凝視着他的對象。

辛哲笑了笑,在月光下幾乎透明的胡須也跟着顫動,鋒利的爪子彈出,隔着距離,朝着鬣狗比劃了一下。

“沒有人告訴你......”

長長的爪子豎在豹子的唇前,透着股吊詭森寒的意味:“貓科獸人的私人領域......”

“不容侵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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