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釣她呀
第002章 釣她呀
電梯緩緩上升,電梯內|壁倒映出兩人的身姿。
白矜比她略矮一些,身穿較薄的淺褐風衣,一襲蓬松的卷發披散在後,相較陸歡精煉的青襯衫西裝褲更顯稚嫩,乍眼看去确實如姐妹一般。
陸歡沒說話,氣氛異常安靜。
電梯運作的聲音在耳邊格外清晰,直至停穩在十六層樓。
“走了。”
陸歡提着行李箱出去,白矜不聲不響地跟在她身後。
門鎖打開,啪嗒一聲燈光亮起,裏面的簡單陳設映入白矜眼中。
是簡單幹淨的極簡風,燈光明亮,柔軟的灰色沙發前擺放玻璃茶幾,瓷亮的地板不染一絲灰塵,空氣中含着一種獨有的淡香。
陸歡先把行李箱提進去,換好鞋,再彎腰從鞋櫃中找出一雙新的拖鞋給她。
全程不說一句話,接而拿過白矜的行李往一個空房間走去。
白矜換完鞋,緩步走過去時,陸歡已經從櫃中搬出來很多東西。
其中就有還未拆封的新被套與新被褥。
“被子自己套,新的洗漱用品我會添在洗漱臺上。衣服家裏有洗衣機,洗完記得曬,特殊的衣物小區門口也有幹洗店,或者打電話讓她們上門領。”
“冰箱裏有飲料牛奶,櫥櫃也放了食材,有竈臺天然氣,要吃什麽自己做,別指望我照顧你。除了這些,其餘的東西別亂碰。”
冷聲交代完,她走去洗漱間,又是一陣翻櫃聲。
Advertisement
她平時的生活用品都會多備幾份,方便到時間換用。大部分生活用品,牙刷毛巾浴巾等,基本都能翻出同款不同色的來。
不歇停地翻動了一通,把基本都安排完畢後,直線走回自己的房間。
啪地一聲房門關閉,好像一秒都不想在外面停留。
白矜望眼向洗漱臺上多出的一份款式相同但顏色不同的用品。
這些與她的隔開一段距離。
擺在一起,令人想入非非。
她走出去,目光落在緊閉的房門好一會兒,漸漸收回,回到新房間整理物品。
“......”
傳來第二聲關門聲,外面也安靜下來。
陸歡獨自坐在房間的床上,指尖互相摩挲,随後略微有些頭疼的閉起眸,捏起眉心。
她怎麽就真把人給帶回來了。
還真把人給帶回來了...
一想到以後都要與她住在一起,陸歡腦子就要跟炸掉般的疼。
“啧。”
甚至要進公司......
一天天的究竟都是什麽渾事兒。
還要待三個月實習期。
陸歡嘆聲氣,撩了把頭發,轉身坐到書桌前打開電腦,手邊扣響電話,對着那邊交代一番。
沒過幾分鐘,一份新員工的資料發來。
她操作鼠标點開文件,找到白矜那頁簡歷。
眯起眼睛,水墨色的眸中映着資料上的文字。一番閱過後,她才知道白矜被送入了策劃部門。
白矜自小就聰明,學習一直名列前茅,考了個外省不錯的一流大學,能力上沒什麽好挑剔的。
如果貿然找機會辭退她,不僅給了她把柄,母親那邊一定會施壓。普通的趕走手段根本沒辦法。
陸歡閉眸舒氣,保持平穩的心态。決定之後再想。
再睜開眼,右下角郵箱的圖标在閃爍,應該是白天所說的新策劃方案。
她點開郵箱中的文件翻閱起來,一會兒修長的指尖在鍵盤上敲打,處理工作。
時間不知覺中過去,外面也無聲了好久。
因為太過安靜,陸歡總覺得家中還是自己一個人。
她處理完事情回過神來後,才發覺已經過了兩小時。
外面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陸歡看看時間,合上電腦走出房門。
客廳沙發上空無一人,房間門閉着,那人應該是在房間沒出來。
陸歡走往她的房門前,停着猶豫片刻。後想到這就是她自己家,有什麽好顧慮的,便叩兩下房門。
只是裏面并沒有傳出動靜。
“白矜。”
陸歡喊她,眸子微眯,又敲兩下門。
“等一下。”裏面傳出很輕聲音。
再等了一會,她還沒有出來。
陸歡等得有些不穩。
與此同時心中莫名有個想法油然而起。
她會不會在裏面背着她做出什麽事,故意弄傷自己,栽贓給她,好讓母親心疼她,又或者要造出什麽來報複她。
畢竟她與她的糾葛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越想到此,陸歡面上的表情就越是難看。
貼近門,發覺裏面幾乎沒有動靜。
陸歡沒有敲第三下,下一刻直接扭開鎖柄打開門。
卻不想映入眼簾的不是什麽腦海中的畫面,而是一座潔白的身軀。
發絲被撩到身前,潔白無瑕如玉一般的後背,與軀.體的曲線,一覽無餘。
坐在床邊背對門口的人似乎察覺到門的打開,輕側過頭。
“......不好意思。”
砰——
陸歡在她徹底回過頭來之前猛地關上房門。
白矜看見閉合的大門,莫名覺得有些落荒而逃狼狽的意味。
她輕彎起唇角。
勾出意味不明的弧度。
“......”
門外。
陸歡兩眼難得地含着些驚魂未定,清醒的腦袋有一瞬發懵。姣好的玉白僅是一眼就映入了腦海。
差點忘了,一起居住,多少都免不了隐私的接觸。
母親和裏面這人都不知道。
——她是喜歡女人的。
關于性取向,從小母親沒管過她這方面,她也沒将這事與她說過。
家裏貿然出現一個同性,多少還是有些尴尬。
“......”
現在離開反倒顯得心虛,陸歡便站在門邊接而等候,沒有挪動腳步離開,情緒也随之漸漸平複。
頃刻,房間傳出腳步聲。
門打開,裏面的白光線透出來。
陸歡擡眼便看見了換完衣裳的白矜。寬松短袖柔順地附在身上,伸出的四肢白皙纖瘦,卷發披在身前。
她與她的眼睛正對上。
陸歡承認,那是一雙漂亮的眼睛,狐貍眼上斜飛的眼睫較是濃密,在卧蠶間投下一小片鴉青色的陰影。
幹淨的眸面無論何時都如同清泉般,不受一絲擾動,不染一滴雜污。
确實是副尤物。
白矜看着她,“怎麽了?”
陸歡撇去剛才的記憶,道,“明天八點到公司,早點收拾。”
白矜點頭,“我等下去洗澡。”
“行。”
白矜往裏面走,陸歡給她關上門,補了一句。
“下次換衣服記得鎖門。”
人離開,但方才那句話留在房間內飄轉,遲遲不散。
—
翌日,清晨的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縫隙斜射入地。
陸歡在生物鐘下睜開眼,昨夜異常沒有睡好。
大概是因為房子裏第二個人的存在令她格外隔應,也或許是因為昨晚看見的那一幕,久久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她掀開被子起身,如同往常般走往衛生間。剛開衛生間的門便與某人撞了個正面,朦胧的睡意也消減大半。
白矜戴着發帶在對着鏡子刷牙洗漱。看見陸歡時,轉過頭來與她對視。
啧......
陸歡暗自不耐煩了一聲,錯開眼不去看她鎖骨處袒露的大片雪白。
重新帶上門,坐回客廳待了一會兒,等她洗漱完出來後才進去洗臉。
昨夜她已經把房間內放重要物品的櫃子都上了鎖,客廳內重要些的私人物品也被她收進房間。
臨走時再把房間門給鎖嚴實。
做到這種程度,煩躁才稍微減弱。
到七點多,她們坐到車上,陸歡啓動車,“這離公司不遠,今天我帶你去,之後你自己想辦法,走路,打車,都行,随便你。”
“到了公司也不要想着我幫你,出什麽事我不會幫你兜着。也不要說認得我。”
交代的話說得毫無感情。
“嗯,我知道。”
聽見白矜什麽也不問便把所有答應下來,陸歡一股子情緒也沒法挑刺發洩出去,便一聲不吭,沉着面開車。
本該是陰沉壓抑的,可這番景象在某些人眼裏,卻有種小孩家子賭氣的感覺。
白矜的視線正對着前方,面容淡然,餘光卻一直在身旁的人身上,唇角微不可見地漾開一抹笑。
這人,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
到公司後,陸歡沒有跟她一起進去,在她進公司十分鐘左右後才乘電梯往上,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這時是從昨天到現在,她能一個人待着的時間。
空調呼呼作響,放着冷氣。
休息片刻,敲門聲響起,助理手中拿了一疊文件敲門進來。
左悠身着正規西裝半臀裙,腳踏高跟鞋走起路來穩穩當當。二十四五的年紀,工作能力極強。
她送來文件,彙報完工作後離開。
陸歡也陷入了忙碌中。
沒過多久,玻璃門被直接推開。
女生穿着一件純黑抹胸,下`身搭配寬松牛仔褲和厚底黑頭鞋,閃亮的銀鏈子挂在腰間,那雙大長腿格外顯眼。
豔豔紅唇一彎,挂着笑。
“哈——還是你這舒坦。”
鐘若一來,就往着沙發上毫無形象地一躺。
陸歡只是掀起眼看了下,便習以為常地繼續幹自己事,“怎麽有空從來我這了。”
鐘若是她從小到大的好友,她父母與她父母兩家一直有些交往,所以她們自小就認識。到現在與她和另外幾個朋友平時聯系得比較熟絡,偶爾會一起出去放松。
“當然是又被我親愛的爹地媽咪趕出來啦——”鐘若躺在上面閉眼享受。
“真不是我說,你辦公室的沙發也太舒服了,從哪買的?我也在我家屋子安置一個。”
陸歡翻動下一頁,“你直接搬走得了。”
鐘若:“啊,真的假的,我這就打電話讓人來搬。”
“真的,你搬。”陸歡說道。
“嗯?”鐘若挪挪找到更舒服的姿勢,說道,“陸歡,你今天很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
“平時的你一般會說,要不我把公司一起送你得!了,或者說鐘八萬你怎麽不做夢去。”
陸歡被她逗笑了,“那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說吧,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鐘若瞧了眼陸歡的表情,而後平躺翹着腿說道,“平時也不見你看文件看得眉頭皺起來,今天跟打了結似的。”
被她說中了,陸歡确實在思考着事情。
不為什麽,還是關于她的事。
白矜的存在一直令陸歡有些慌。
母親一直更偏愛陸家收養來的白矜,陸歡知道。
十歲那年,母親讓父親的妹妹,也就是陸歡的小姑收養了白矜。
小姑奉行不婚主義,是個旅行家,常不在國內。法律上借她的手收養了白矜,是她的養女。
具體原因,陸歡猜大抵都是些收養手續麻煩程度的事。
白矜剛來到她家的時候,她天天想着如何趕她走,母親都會站在她那邊,反過來責罵她。
如今長大了,将她硬塞來公司,讓陸歡帶着。有很大的可能就是讓白矜更好的接觸公司。
以母親對她的偏愛,這番舉動,很可能以後讓白矜與她一起打理公司。
陸歡的墨色眸子冷冽了一分,渾身散發着寒氣。
可是憑什麽。
這些,本該就是只屬于她的,憑什麽要與別人共享。
鐘若注意到,便問:“在想什麽?”
陸歡收回思緒,意欲不明地回道,“在想,怎樣能讓一個人受我掌控。”
心甘情願地,受她掌控。
若是能聽她的話,解除跟小姑的養女關系,一切都簡單了。
“哈,騙騙人嘛,這還不簡單。”
鐘若把玩着發絲,悠悠道,“以我們陸總的魅力,有什麽人拿不下——”
陸歡指尖微頓,“說清楚。”
鐘若瞬時來了興致,在沙發上翻過身,兩只纖細的手撐在下颚,彎唇笑着,一雙亮麗的眼睛顯露精光。
“釣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