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玩弄
第030章 玩弄
分明室內冷氣作響,體內卻異常炙熱,好似有一股烈火在燒。
白矜這時候才意識到,心裏的念頭一旦跑出來,就再難掩蓋回去。
一切欲蓋彌彰的藏掩,都是自欺欺人的把戲。
就這樣撐着許久,一直沒有得到确切回應。陸歡已經有些手酸了,盯着白矜。
“要不要?不咬算了——”
話音未落,剛想起身緩緩,白矜便抵住了她的肩膀,施力翻身。像一頭乍然出現的小狼,卸下無害的外表貿然露出尖爪。
“呃。”
陸歡悶哼一聲,白矜翻身将她壓在身下,對着她的脖頸吻下去。已經是用實際行動來回應她──她要。
發絲交織在一起,撓得肌膚有些發癢。
呼吸灑落在脖頸間,染得格外炙熱,陸歡出聲:
“聽話,別咬脖子。”
吻痕張揚地擺在脖子上太招視線,大夏天帶着圍巾或者穿高領又像個神經病。
經過上回嘴角被咬傷後,陸歡很清楚地知道就單一個傷口能引發多少猜想和多少不必要的麻煩,比如上回的鐘若。
白矜聽進去了,于是還算乖地移了移下面,吻落在她的鎖骨下方,齒間微動,唇瓣吮xī。
那一處能察覺到明顯濕熱,酥|麻的感覺瞬時遍襲渾身。陸歡松下力氣,随她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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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手拂上白矜的後腦,輕輕安撫。
眼睛微微眯着看天花板,有些迷離。她已經快分不清是究竟是獵人布陷阱引誘獵物來帶的筷感,還是吻意帶來的酥|麻。
做這一切,還真是犧牲色相啊。
陸歡在心底笑道。
欲求不滿,滿眼底的想要與渴求。
這就是白矜藏在清冷皮囊下的東西,只有在适當的時機才會露出馬腳。
陸歡逐漸開始摸透她,也能察覺到現在的她情緒在被她牽動着。
不過也好......
對計劃,很有利。
房間內,氣息起伏,暧昧旖旎。
鎖骨處很快留下了很多斑駁的紅痕印,眼看這程度已經差不多,陸歡收了收微敞的領口。
“玩夠了嗎?”
話一出,回看向局面,白矜這才意識到自己貌似未收住力道,太過于放肆了些。
她默了默,手撐過床面起了身。
随後陸歡也跟着起來,低眼看了看她方才的成品,不禁笑了,“你對我還真是不心疼,下口這麽狠。”
右邊鎖骨下方滿是她吻留下的紅印。
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把她給吃了。
像被她說得局促了似的,白矜躲開視線,沒有與她對視。
“這印記沒個幾天消不下去,不過做個記號也好,你就不用擔心我出去鬼混了。”
陸歡看了眼她,低眼慢悠悠地将扣子系好,“既然氣都消了,也別再不理人了。”
“不然,我也要生氣了。”
白矜不語。
陸歡整理完衣領,仍坐在她的身邊,拿出口袋的手機給她看了張合照,屏幕挪過去,“你看。”
她聞聲看過來。
只見是一張學生合照。
津寧市一中,是陸歡高中時期所在的學校。
白矜一眼便在人群合照中認出了她,黑發高馬尾,眉眼濃色,散發着那個年紀獨特的自由與不羁。
這是高中時期的陸歡。
“今天見的是這個女生。”陸歡指了指自己旁邊站着的同學,及肩的中短發。
兩個人站在同學群中,板着面色,顯得有些突出。
“她很厲害,從在校時候成績就名列前茅,直至現在開了家律師事務所。最近她剛好來這邊處理委托,晚上就出來碰了個面。是比較老的朋友。”
“如果你還怕我們之間有什麽,我可以把聊天記錄——”
白矜先挪開了眼,“你不用跟我解釋這麽多,這是你的事。”
陸歡單一挑眉,看她,“是嗎?可是看起來某人像誤會了的樣子。”
這話說得輕揚,還帶着戲谑的意味,白矜當即又反應回來,睜了睜眼,“......所以你是,故意的嗎?”
故意,讓她看見這條摻了別人身影的朋友圈。
再借着生氣的理由,再次拉下她們之間的底線。
目的,是再次拉下底線。
從那個蛋糕的吻開始,只是唇面交接,到能熱吻交纏,直到現在已經可以在她的鎖骨下留下吻痕。
踏足的領地一日比一日深入。
她們之間交融的線條正在因為她的不斷試探和摩攃,逐漸變得模糊不堪。
那麽她的下一步又是什麽?
白矜知道她在玩弄她。
可那又怎麽樣呢。
這些,也是她願意的啊。
但為了不讓她看出破綻,白矜緩緩啓唇,聲音很淡,“陸歡,你在玩我嗎?”
“只是試一下小貓的忠誠度。”陸歡起身,站在她的面前,唇角含着淡笑,溫柔地撫順她的發絲,“不然我怎麽知道這只貓會不會在意我。”
指腹拂過耳旁的一縷發絲,在指腹間輕輕摩挲。
白矜擡起眼來看她,眸面顯得愈加動人。
倒是更像貓了。陸歡心想完,對她說道,“趁着這會兒剛好在蘇門,後天的時候我們正好去海洋館看看吧。”
白矜遲疑片刻,緩緩點下頭。
“嗯,還有明天團建去水上樂園,我不喜歡人多地方,就不去了,你跟着同事玩得開心,有什麽事就給我發消息或打電話。”
陸歡手心撫在她的面龐旁,好似在等她的回應,“好嗎?”
白矜知道她想要什麽,斂了斂神色,面頰輕蹭她的手心。
算是回應。
陸歡滿意地笑了,“那我先回去了。”
轉身起開時,卻被拉住了衣角。
陸歡身子一頓,朝後看去,目光對上白矜那雙清泉般的眼睛。
她拉住她腰部間的襯衫,動作好似在訴說的一種言語。
這雙眸子......
陸歡仿若能感覺到她想說什麽。
沒有攻擊性,帶着一點小心翼翼,和渴求——
她想說,讓她留下。
她很想要讓她留下?
陸歡定在了原地,沒有動。
時間好似在此刻被暫停,一注對視變得意外漫長。
她們都想從彼此眼裏看透對方。
“怎麽了?”
白矜最後只是眸面泛動了動,沒有說話,松開了她的衣角,放她走了。
陸歡便沒再多在意,拿過放在椅子上的外套,揉過她的腦袋,“今天早點休息,做個好夢。”
“記得把蛋糕吃了,不然會壞掉。”
“......嗯。”
“晚安。”陸歡拿起東西出去了。
房間內的溫度又漸漸降下來。
白矜看着緊閉的門,收回視線,向身後床被上倒去,手腕搭在眼前遮住刺目的燈光。
後背感受到被面的冰涼,體內的燥熱随之降下。
她在清醒地一步步走入陷阱。
但她本就是深陷泥沼之人。
“......”
窗外夜色暗下,走廊寂靜。
陸歡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整理了下東西便進淋浴間洗澡。涼水沖洗過身子,洗幹淨一身的疲憊。
腦海放松之時,眼前卻閃過許多畫面。
無一例外都是關于白矜。
泡沫包裹,手在自然擦過鎖骨時,陸歡低眼看去,只見是一片紅印。
頓了兩秒,心底冷笑一聲,恢複動作。
洗完澡,陸歡身上裹了一份浴巾出來。
腰帶系在小腹勾勒出一截腰線弧度。浴袍之下露出兩條長腿,烏黑的長發絲零零淌着水滴。眼內還沾染着一層濕潤的水霧,眉毛被打濕顯得愈發濃色。
她走出去,習慣性地先去看一眼手機消息。$$
恰好在此時,有一個人給她發來了圖片。
不用點進去放大,陸歡就能看清她拍的是蛋糕盒子,上方原本的蛋糕被她吃得幹淨,叉子擺在一邊。
這是在告訴她,吃完了。
陸歡便用浴巾揉着濕發絲,便盯着,笑了。
還挺聽話。
—
第二日。
大家都起的很早,準備齊帶去的東西。白矜随着定好的鬧鐘起床。
等洗漱完換好衣服,房門敲響,她便去打開房門。
“诶,白矜你醒了呀?”小楊看見她換好了衣服,往裏面探了眼,“凝凝讓我來叫你來着,她說給你發消息沒回,怕你睡過頭啦。”
白矜點頭,“嗯,我在準備了。”
“那就好,外面那麽大太陽,要做好防護,泳衣呀護貼呀一定不要落下。”小楊悉心同她交代着。
等到都收拾得差不多,她們看眼群內的消息,便到一樓大廳去撒集合,找到自己的部門。
白矜低頭看了眼手機,是陸歡發來的兩條消息。
[注意防曬。]
下面是一張外面的太陽圖片,看來她應該是很早就出去了。
白矜正想回複,這時候大巴正好開過來,任凝凝趕緊拉着她們幾個往前走。
“快快快,等下要坐不上好位置啦!”
如果太靠後上車,基本只能找找落單無人的座位,她們就坐不到一起了。任凝凝急得不能再急。
白矜把手機收好,餘光注意到停車位的一旁。
有一輛白車。
面前車牌號一覽無餘。
白矜頓時瞪大了眼睛。
是她。
被拉着上了車找到位置後,她坐靠在窗邊,尖銳的目光迅速掃過視線能搜尋的每一處。
最後重新聚結于那輛車上。
有人在盯她。
大巴載滿乘客,負責人清點人數,确認無誤後,車體開始行駛。
而白矜的目光仍死死地盯住那一處,直至車完全消失在視線中才收回眼。
綠化帶場景一閃而過,車內氣溫緩緩降低。
由于對今天的活動充滿了期待,早起的疲憊感被期待沖洗而空,車內交談的聲音此起彼伏,同事之間紛紛分享起自己做的攻略。
大巴內是雙人座,任凝凝和小呂坐一邊,小楊和白矜坐一起,共處一排,中間隔了條過道,只要向前湊一湊身就能看見對方。
任凝凝看見道路上的路标地名,想起什麽,去偏頭喊白矜。
“白矜,你應該對這裏很熟悉吧?”
白矜還沒說話,小楊就先不解道。“嗯?為什麽這麽說?”
任凝凝笑着解釋,“因為我有次看見過白矜的資料,看見她是蘇門大學畢業的。”
小楊眼睛亮了亮,“哇,白矜是蘇大的嗎?好厲害,我現在才知道。”
小楊還沒有注意到白矜沉着面色沒有反應,正在側着頭跟任凝凝交談。
“那水上樂園離蘇大也不遠吧,晚點說不定還能去白矜母校裏看看!”
“是不遠。不過那個時候我們應該都很累了吧,而且晚上有什麽好看的?看一群高材生上晚課?”
“啊,說來也是。感覺白天去會好一點诶。”
小楊回過頭來,想要問白矜關于蘇大的事,卻在看見後者面色的那一刻愣住了。
依舊是那張淡漠的臉,平時其實也是面無表情的,但時多了些。
莫名的......寒冷。
不知道
是不是大早上車內空調太低的緣故,小楊感覺後背有些發汗。
“白,白矜,你還好嗎?”她眉間擔憂,“你怎麽看起來面色不大好,是不是我們說錯話了?還是你哪不舒服?”
白矜唇瓣一啓,淡淡的兩個字,“沒有。”
“哦哦,沒有就好,吓死我了。”
小楊還以為是自己說錯話了呢,聽見她說沒有心就放下了一些,心裏猜想她可能是因為沒睡醒?
早晨是上班高峰期,有些擁堵。
花了一段時間,到了水上樂園後,大家一跳下車,不約而同發出一陣歡樂哇哇的喊聲,眼前都被繁華景象所占據。
盡管是工作日,游客也絲毫不缺,熱鬧得緊。
進入後基本都是分成了小部隊,任凝凝拉過她們幾個激動地往裏面沖。
要游玩項目先得換上泳衣,她們一行人進入獨立的更衣室內。
白矜始終沉默。
那輛車的存在就像一塊石頭懸在心髒上,未知之下,不知何時就會墜下。
這地方,不能再待了。
她沉下目光。
沒換衣服,走出門後目光搜尋尖銳的物品。
今天她穿的是普通的白短袖與短牛仔褲,白皙的長腿在空氣下暴露無遺。
目光尋視一圈後停留在長凳的四角尖上。
随後,她單肩背着背包,最後經過小腿部被長椅凳的尖角劃過。
一道傷口赫然出現在腿部,汩汩血液流出。
而白矜好似感受不到痛感,在凳子上坐下來,面不改色地拿出手機,緩緩敲下幾個字。
随後,收到消息的任凝凝幾個人趕忙沖進來。
“天,天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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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陽明媚,晴空萬裏無雲。
陸歡就在席杭于居住的酒店處,手中端着一杯咖啡倚靠在窗邊,看望向場景。
看着這一大早就躲到她這來躲團建的人,席杭于也是沒多說,大早上接了好幾通電話,好不容易閑下來,到她身邊,背靠窗口偏頭看她。
“今天怎麽把襯衫扣子全系上了?改走禁欲了?”
陸歡無所謂聳肩,“這點你都要管?”
“誰管你。”席杭于笑一聲,“只是覺得你能好好穿衣服,真是怪事。”
懶得跟她多計較似的,她轉身去倒了杯茶,“不知道的還以為多了些什麽見不得人的痕跡,着急給它掩着。”
猜得挺準。
陸歡意味不清地勾了勾唇,沒回她的話,閑來無事靠着窗邊打開手機。
幾個群聊都消息爆滿,後面跟着幾百條新消息。發現其中一個一直在往上跳,便随手點進去看了看。
看見群裏她們發的消息後,陸歡瞬時變了臉色。
席杭于剛回頭想說些什麽,見來者拿起一旁的外套就要大步往門外。
“怎麽了?”
陸歡邊穿起外套,留下一個背影,“有事。”
“......”
一個小時後,黑車駛入醫院。
陸歡停完車後,便急匆匆地快步邁入大門。
而此時的遠處,大樹的陰影之下,一個身影将這些盡收眼底。
“真是太有意思了......”
女人輕搖着頭感慨,眼睛被鼻梁架着的墨鏡遮擋,只露出高挺的鼻梁與一抹嬌豔亮麗的紅唇。
盯着消失的那處許久,她壓了壓帽檐,轉身悄聲起開。
無人看見那抹藏匿于陰影下的微笑,危險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