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聽話

第035章 聽話

肌膚接觸處傳來輕癢的觸感,她的指尖擦過那些紅印子。而緩緩流出那兩個字之後,就再沒了下文。

想要......什麽?

陸歡沒有阻止她的行為,暗在心底猜想她口中的想要具體是指什麽。

白矜淡淡的目光凝了半晌,随而收回手,狀若無事地偏頭向另外一側。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嗯,一天半。”

陸歡見她将手收回,便垂下眸,去重新系好自己的衣領。

是晚上出事的,現在大概是隔日第三天下午了。

白矜默了默,“那還挺久的。”

陸歡起身,“你被重物擊撞了頭部,醫生說有輕微腦震蕩和頭外傷,得安心修養段日子,既然你醒了,我先去喊醫生來看看。”

白矜先說:“想坐起來。”

陸歡頓了頓,“好,我扶你。”

她小心彎下腰去,一手放在她的後頸處,想扶她起來。距離縮短,淺淺的氣息湧入鼻間。

白矜半睜着眼,目光定住,陸歡見她的眼神好似想說什麽,動作止了一下,“怎麽了?”

白矜眉也沒皺,淡淡道,“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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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歡還想說什麽,白矜就先一步拉過她的衣領。

上半身突然被力拉下去,陸歡下意識手擋放在兩人之間,手心覆蓋在她的唇上,而自己的唇瓣落在手背。

嚴實隔開。

原來她剛才說的想要,是吻。

陸歡意識過來,起身拉開距離,“不行,你還受着傷。”

隔着她的手心,沒有親到,白矜神色暗了下來,“那又怎樣......”

又不礙事的。

“頭上的傷不是小事,我去喊醫生來看。”陸歡輕扶她起來,調好床頭高度墊好靠背。

想要松開起身時,白矜拉住了她的手,不想放開,似乎還執着于剛才那件事。

無奈之下,陸歡蜻蜓點水般地吻落在她的唇角。

“聽話。”

白矜這才松開她。

主治醫生來了之後,對她進行檢查,能醒來就已經沒有多大危險,緊接着就是按照流程恢複修養。

醫生交代了一些休養期間的注意事項,等一切處理完後出去。

“等你再恢複些精力,警察應該會來找你了解情況。問題不大不用緊張,如實說就好。”

白矜穿着病服,唇色有些許蒼白,半坐着靠向床頭。陸歡坐在一旁椅子,将事情經過告訴她。

“那晚之後洪朔和他的狗腿同夥被帶去警局,經過昨天一天的查證,已經可以認定他們偷竊,故意傷人。其餘還在進一步調查中。”

陸歡不覺得這只是洪朔單純的一場偷竊案。

他是蠢,但還沒有蠢到這個地步。他完全可以派人,而不是親身上場,失敗後還把自己賠進去。

或許他們最開始沖着的就不是偷竊的東西,而是人。

算好時間和地點,為的就是抓住她這個,恰好在那個點抵達辦公室的人。

如果不是那條短信,她不會在那個時間點到公司。如果不是因為白矜,那,她們也不會提前回來。

陸歡目光下落在白矜的腿部,被軟被遮擋得嚴實。

經過後來回想,一定是有人在背後監控着她們的動向。

而這個人,是白矜确實再合适不過。

嫌疑太大了。

至于替她擋,是為了摘幹淨懷疑麽?或者是意外。那日湧起的些許異樣情感很快就被現下事實沖淡。她現在很懷疑她。

并且,陸歡有直覺,她——

絕對,有問題。

白矜注意到她的視線,“在懷疑我嗎?”

陸歡驀然回神,頃刻後,錯開視線,“沒有。”

又想起什麽,張了張唇,道,“至于前晚,謝謝你。”

白矜沉了沉頭,沒回她的那句道謝,而是說,“确實,這些巧合是因為我,如果不是我先受腿傷,我們不會提前回來。”

表面還挺無辜。陸歡在心底諷刺一笑。

嘴上是這麽說,但誰知道這副皮囊下究竟藏着什麽。

她朝着白矜勾唇一笑,眸面溫和,“想多了,我怎麽會懷疑你?”

“之前說過,你不會害我,我也相信你不會害我的,不然就不會救我了,不是嗎?”

很假。

跟她的人一樣假。

她明明不是這麽想的,卻還要裝出特別信任她的模樣。

白矜看清了她的眼神,點頭,“嗯。”

這時傳來一聲郵件送達的聲響。陸歡轉頭看向電腦屏幕,白矜也重新注意到屏幕上那些打開的文檔。

白矜側頭,“公司應該很忙。你沒有時間的話,就回去吧。”

“沒事,陪陪你。”陸歡指尖在觸控屏上劃動,目光緊落于屏幕,“請其它人來不是很放心。”

她總能為這番貼心的言語動容,盡管她知道是假的。

白矜沒再多說,看着她冷着眉眼開始處理事務的側臉,過會兒後拿起了手機。

将近兩日沒有打開手機,一解鎖後上方的消息飛快彈出。

白矜眯了眯眼,忍着眼前缭亂看清,轉眼手機卻被抽離,息屏。

擡眼看去,陸歡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注意到她,并拿走她的手機放在一邊,“怎麽就看手機?醫生才說完,你需要多休息,忘了嗎?”

白矜暗了暗眸,“睡太久了,現在睡不着。”

陸歡啞言,說來也是,總要有什麽來打發時間。

“正好我需要回家幫你拿些貼身衣物,順便給你帶點書來吧。”

就意味着要進她的房間,翻找東西。

陸歡暗觀察她的神情,只是後者并沒什麽異議,“衣物放在衣櫃下第二個抽屜裏。”

“好。”陸歡應完,當即便收拾收拾東西要走,再次被白矜拉住手。

指尖在手心處撓了撓。

陸歡回頭對上她的眸子,無奈一笑。

“拿你沒辦法啊......”

微微俯身,一吻在她的額頭,“我馬上回來。”

白矜放開了她。

房門一開一合,陸歡出去了。

市中心醫院距離家并不遠,開車不出半小時就能到。

單人病房的隔音較好,隔絕了一切走廊外的雜音,病房內異常冷寂下來,空靜無聲。

窗外烈陽照射,白矜淡淡盯着外面出了神。

直至過去了一長段時間,她拿過手機,點開什麽,看見紅點離開醫院,确認陸歡已經離開,轉手撥通一個電話。

在響了約六七秒電話才接通。

那方是磁性的男音色,“顏總。”

白矜冷着說出簡潔明了的四個字。

“我要見她。”

另一邊,陸歡正在開車回去的路上。

剛接通電話,那邊傳來席杭于低沉的聲音。

席杭于有職業的緣故,手上查信息的渠道多且快速,這次陸歡又是直接找上了她。

“查得怎麽樣?”

“查到了,但又沒查到。”

席杭于坐在沙發上,面前擺放筆記本電話,神色凝重說道,“號碼歸屬人是一個蘇門本市的大學生,在網上聽說租借電話號一天一百塊錢,就傻傻地信以為真。”

“查到他頭上時,他很快給出了進行交易的網址,不過我幫你看過了,典型詐騙平臺,想要真正抓出最後那人是誰,很難。”

陸歡抿抿唇,注意了下後方的車,“這樣麽?”

那确實沒辦法再往這邊方面查了。

看來那人是做好了準備。

“警方那邊呢?”

“還在查——”陸歡回道,“我猜最後一切都會歸到洪朔身上,簡單了事。”

但事實應當不只是,只有洪朔那麽簡單。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我再看看吧。”

陸歡:“謝了,這兩天你手頭忙還抽空幫我。”

“說什麽謝。”席杭于合上電腦,停頓了會兒,問道,“她醒了嗎?”

“醒了,頭部創傷需要多休息段時間,神智方面都很正常。”

席杭于背靠沙發陷在柔軟裏,微微仰頭看天花板,眯着眼,“醒了啊......”

光是聽這欲言又止的語氣陸歡就大概知道她在想什麽,直接問道,“以你的直覺,怎麽看?”

席杭于笑了,“要是我的直覺真有那麽準,我以後別當律師得了,去開個預言所給人算命去。”

陸歡:“我說認真的。”

席杭于收了收神情,“是她又不是她,或許有個人存在,并且與她有關。”

是她又不是她。

陸歡懂了她的意思。

随而還是哼笑了聲,“那你以後還是接着開你的小破事務所吧,就你這嘴去算命了給人家解讀都解讀不明白。”

席杭于笑罵道,“真夠損的啊你。”

“不如你,大律師。”

互損了幾句,窗外綠化帶掠過,車輪折進熟悉的行道。

“我快到家了,先挂了。”

“行,回頭等我回津寧了再聚。”

挂斷電話,車很快駛入小區。

停完車,陸歡思緒還停留在剛才那些事上,憑着肌肉記憶不知覺就回到了家中。

臨走前家裏的家務都被收拾完善,地板

铮亮,幾日來還保持原樣。陸歡昨晚回來了一下,但都是拿了點東西就匆匆離開。

她先去卧室裏拿了些能打消時間的書籍,還有雜志。

拿了個袋子裝好,轉而就走去了白矜房間。

她的手放在門柄上,頓了片刻,才擰開鎖進去。

房間內床面被子平鋪,幹淨整潔,空氣還餘留一股冷香。

因為先前她帶她去逛專櫃購置了些東西,梳妝臺與衣櫃裏都填滿了不少。

比起先前猶如旅游的簡潔,多了一絲家味。

她走到她的衣櫃,将她的貼身衣物取出放入衣袋中,打包了些東西。

随後視線凝落在她的包上,以及書桌櫃的東西。

此時,每個可疑的點在腦海中浮現。

陸歡冷眯了眯眼,先去看了她的電腦,開機後是設有密碼,沒辦法打開。書櫃旁架子上挂着的包是平常通勤用的,裏面裝了幾份複印文件。

一番搜尋下來,并沒有什麽收獲。

正當她坐在書櫃前時,便注意到上方書架的筆記本。

A5大小,黑色軟外殼。

她沒有見過,應該是白矜的。

伸手去拿筆記本翻開,裏面什麽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有。

随手往後面翻,一個照片赫然出現在眼前。

陸歡愣了愣,指尖撚過相片。

陳舊邊緣,看上去已經有些時候了,但大概是保管者有意的保護,相片并沒有磨損的多嚴重,色彩依舊鮮豔。

一個白裙女人端莊自然,面帶淡淡的笑容,手挽着另外一個人的手臂。

而她身邊的人依照體型肩寬來看,是個成年男子。被有人用指甲刻意刮花了相片,看不清面容。

是因為厭惡這個人,所以不想再看見他而刮花的麽?

陸歡再次把注意移回女人身上。

腦海中閃過陪白矜去墓園的時候,看見的她母親的遺像。

照片上的這個女人。

是白矜的母親。

陸歡微微睜大了眼。

那旁邊被刮花的男人。

會是——

她的父親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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