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手在做什麽?

第040章 手在做什麽?

留下來?

陸歡垂眼看着她拉住衣袖的手上,從她的動作好似感覺到一點的盼望。

她想起那晚所發生的,欲到深處,自然而然所發生的事。

太快。

這可不是件好事。

陸歡目光朝周邊看了眼,又看看自己身上。好像在同她說,你看我能睡哪裏。

沒有多餘的床被,打地鋪之類也不可以。而且病房裏也沒有家屬陪護的小床房。其實硬要留下來的話,弄來被子和折疊床并不成問題,只是陸歡不想。

沉默半晌,白矜朝邊緣挪了挪,又擡眼看看她。

陸歡看懂了。

她的意思是。

床夠大。

睡她的。

“......”

陸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說得留下來的。

也就是被某人眼睛盯了很久,還有和姨的推波助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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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矜提出要求的不久後,和姨就帶飯回來了。

幾人一起吃飯的時候多唠了兩句,然後陸歡被和姨一口一個圈的就給套進去。

“如果陸小姐有空的話,就多陪陪白小姐,你看她平時都不愛笑的,今天你一來呀眉頭都不皺了。”

“醫生也說要心情好病才會好的要快,單人房條件的什麽也不錯,如果能的話,留下來陪白小姐住一晚也好,每天一個人一間屋子睡加上還受傷,倒也怪難受的。”

和姨說起話來的時候語氣溫吞,她能察覺到白矜很想讓陸歡留下來,而陸歡好似在找借口猶豫,便想着随口開玩笑說一說。

這些話進入陸歡耳朵裏。

陸歡覺得和姨說的倒也沒錯。

她每天一個人睡在這,沒有人陪伴應當也很難受。如果能在這時候多陪陪她,她或許也會更依賴于她。

一念至此,陸歡正想開口,白矜掀起眼簾看她,好似在期待她的決定。

看着那雙眼睛,陸歡幹脆答應了下來。

于是最後,天色一暗。

陸歡就去取了車上備有的幹淨衣服,還有便攜的洗漱用品,準備起了在這住一晚。

“就這一回。”

到點後,陸歡拿着衣物進衛生間洗澡前,先跟她提前說明了今天是例外。

白矜不作聲。等響起沖水聲時,默默理了理一旁的被褥。

單人病房的床房很大,足夠她們二人去睡。

洗完澡後便上床。

“你先躺好,我關燈。”

“好。”

醫院的床榻與被褥一般來說都帶着些消毒水的氣味,掠過鼻間很是難聞,但大概是這床被子已經被她睡過,混入了她的體香。

被子摻雜着原來的氣味,陌生中混着些熟悉。

上一次躺一起還是陸歡刻意制造的那回,那時她拿了自己的被子進去。

因此這次,她們不是第一次躺在一起,但卻是長大第一回 共蓋一個被子。

即使中間隔着一小段安全距離,她們也隐約能感受到身旁的溫熱。

盯看着天花板一會兒,視網膜逐漸适應黑暗,在昏暗不清的房間裏猶能看見輪廓。

陸歡阖上眼睛,耳旁傳來聲音。

“你能抱着我麽。”

陸歡又睜開了眼。

......抱着?

結實地縮在她的懷抱裏。

白矜蹭了蹭她。兩人的溫度交織在一起,渾身很快就被溫暖包裹。

果然......這人想讓她留下來肯定也是有什麽目的。

陸歡僵了一秒,伸手撫摸她的頭,又拍拍她的背。

結果她在她懷裏抱得更深了。

如果這時候方便,陸歡可能會拿着手機,在備忘錄裏加上一條,喜歡擁抱。

但轉念一想,結合之前那些記錄的小點,已經可以直接簡潔地歸結成一個大點——

喜歡肌膚接觸。

摸頭,撫臉頰,親吻,以及各種行為都能總結成:她喜歡肢體接觸,肌膚接觸。

她鼻間的氣息灑在她的鎖骨身前,陸歡逐漸适應下來,覺得如果這是她想要的,抱着這麽睡一晚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這人的目的好像沒有那麽單純。

安靜沒多久,白矜一只手緩慢地伸上來,好似貓伸出了偷魚幹的爪子。

手放在她的身前。

在解開她的扣子。

不安分。

解到第二顆,陸歡直接擒住她的手腕。

“手在做什麽?”

動作本就是當着她眼皮子底下做的,白矜沒有被抓包的情緒,手指動了動,睫羽微顫。

“不可以嗎?”

“不可以。”

陸歡真想知道這人的腦子裏每天都在裝着什麽。

“為什麽?”

“因為——嘶。”

本想再用上次的說法,得等她傷好出院,白矜先咬在她的鎖骨下方,打斷想說的話。

沒想到這人幾天沒嘗葷,還真是欲念更甚了。

要不是她抓着她的手,還不知道想要做出些什麽。

陸歡聲音微沉,“之前說的是什麽?”

白矜微微聲睜大了眼,松開她。

她之前說,想要就要聽話。白矜知道。

所謂的聽話,就是能按照她的想法去做與不做。要跟随着她的意願,才能換取她施予的獎勵。

欲有動作的手被陸歡抓得正着,動彈不得,就這麽一直僵持着。白矜不聽她剛才那句話,微微仰起親在陸歡的唇瓣上,步步汲取柔軟。

後者沒有推開她,只是任由她親,但沒有任何回應,像塊沒感情的木頭一樣。

不回應她了。

她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白矜眸子暗了暗,只好把手拿下來,不再有多餘的動作。

陸歡見她這樣,心想這還差不多,便落一吻在她的額頭。

“很晚了,睡覺。”

房間內很暗,空調發出冷氣,睡在被窩裏時再擁着身前人,溫暖又柔軟得好似冬日裏的火爐,讓人止不住的想要獲取更多溫暖。

白矜閉着眸,貪婪又克制地輕吸她的氣息。

“等出院,是嗎?”許久,她驀然說出這麽一句話。

陸歡知道她指的是什麽,便回道,“是。”

“那你會騙我嗎?”

陸歡勾唇,“怎麽會?睡吧。”

挪到舒适的姿勢後,雙雙陷入寧靜中。

房外月亮漸漸隐退,飄雲遮擋。繁星閃了又閃,最後也被東升初陽的光亮所遮蓋。

随着時間而去,白日重新到來。

一夜睡得安穩。

次日再醒來,陸歡發現與往常不一樣。

平時自己是平躺的,睜眼便是天花板。

而今天,是側着,面朝白矜。

懷中的人兒異常溫暖。

滑嫩溫熱的肌膚相摩攃,陸歡理順她散亂至臉頰旁散亂的發絲,小心翼翼地脫離,穿鞋去衛生間洗漱。

正在更換衣服時,陸歡轉身系着扣子,看見白矜的眼睫一直在顫動。

見她醒了還閉着眼裝睡,陸歡便直接拆穿。

“好看嗎?”

聽這話,白矜沒再裝了,索性睜開眼,半坐起身。

陸歡邊系扣子邊說,“之後我可能會忙一陣子,沒辦法時時過來。”

說到一半擡眼,“希望某人別再像昨天一樣,天天悶氣,外傷還沒好就先把自己給氣壞了。”

白矜抿抿唇,沒有回應。

等一切都收拾得差不多,陸歡提着東西臨走前,走到病床邊,吻了一下白矜,額頭貼在她的額頭上,輕聲細語。

“早安,我先回公司了。”

只有白矜自己才知道,陸歡在的昨天,是她這些日子來睡得唯一的好覺。

如果她能每天,每時,每秒,都能待在她的身邊,那就好了。

只可惜,她不能用項圈鎖鏈把她牢牢拷住。

盡管她恨不得如此。

白矜靜看着她的眼睛,點頭,“嗯。”

“早安。”

如陸歡所說的,這一段時間确實很忙,晚上經常加班,中途還有三天出了趟差,見了幾個合作方,希望能把産業擴大。

沒見面的那些天,陸歡每日都在拍下吃的飯發給白矜,不管她是否回消息,就是頓頓不缺地發過去。

有時候背景是辦公室的桌面,有時是公司食堂,還有是在飯局。

有時飯點吃,有時拖到下午一兩點才吃。

很長一段時間忙碌,半個月的時間就這麽将就過去,白矜的傷勢也好全大半。

在醫院無聊的時間裏,白矜經常一個人帶着一些吃食,去醫院後面的公園裏散步。

每每經過上次與陸歡一同走過的小路,都會碰見那只沒有家回的小貓。而白矜看見它,都會将特意帶的吃食喂給它。

再後來還會去買一些适合貓吃的魚幹,凍幹。

日子久了,小貓就跟她熟了起來,會任她摸,一看見她進公園就會跟在她身邊喵喵叫。

很多時候,公園內出現了一人一貓的身影,就這麽隔着幾米距離,走在公園的小石路上。

這回她帶了些貓糧,放到它的小碗裏面。

白矜摸摸它的身子。

“你也是無家可歸啊。”

“喵——”

小白貓嗷叫着,好似在回應她的話。

“吃吧。”

也是。

她們都是無家可歸的人。

這天,陸歡抽出來時間到醫院,沒有在病房裏找到白矜,便往公園裏走。果然在這找到了跟白貓待在一起的她。

她坐在長椅上,懷裏抱着那只小白貓,坐在她們之前做的長椅上,望着噴泉。

不聲不響,一直坐着。

陸歡站不遠處看她的背影。

她。

很喜歡它嗎?

“......”

“這只小貓啊很聽人話,不吵不鬧的,經常在公園裏跑,還會去醫院食堂後邊找吃的,跟那的食堂人員也還熟絡。”

“上次不知道是怎麽,頭摔着哪了,又破皮又流血的,我看見就包紮起來了。”

同樣經常幫助這只小流浪貓的護士說道。

從她身穿的粉色職業服來看,正處于實習期。

“什麽頭摔着哪了啊,看那傷口準是醫院裏哪個皮小孩或者是什麽壞人給砸出來的,一看就是人為。”另一個護士同事無奈搖頭。

“之前醫院後面公園裏的流浪小狗小貓多了去了,但因為很多病人反應這些流浪動物身上會攜帶病毒,對他們有害,就一直向醫院內反應。院長實在耐不住壓力,最後只好讓人都送去流浪動物救助中心。”

“這只小貓還是後來才來到這的,我猜是遭到一些人的驅趕了才受的傷,你看它脊背上也有毛病,應當是被人打過。”

粉衣護士稍嘆了下,“沒辦法的,天底下有好人就會有壞人,這并不沖突。”

主任辦公室內,幾人坐在椅上。

“大概情況就是這些。”

護士站的主任朝着陸歡和白矜她們說,“如果你們有能力領養,那再好不過了。”

陸歡點點頭,側頭看白矜,在問她的意思。

最後,她們決定收養小白貓。

等到周末,陸歡跟白矜帶着小貓來到醫院做檢查。

白貓有着湛藍色的瞳孔,因為長久來颠沛流離營養不均衡,毛發比較稀疏,雪白的毛發染上一層灰暗,直至送去寵物醫院檢查清洗完,才完全确盯定它的品種。

是一只藍雙布偶貓,是只小母貓。

“現在怎麽有布偶貓都有人棄養。”寵物醫生帶的徒弟在旁邊打下手,“是因為需要長時間打理毛發,加上玻璃胃,不好養麽?”

“問題不在品種,而是人。”

醫生說。

檢查結果出來,小貓身上沒有疾病,至于一些積留的小毛病,需要帶回去好好調養,該注意的事項醫生都一一告訴她們。

白矜抱着貓站在旁邊,陸歡便低着頭,用備忘錄把醫生交代的事一一記下來。

記錄完,陸歡要保存下來時,想起什麽,轉頭看白矜,“對了,想好叫什麽名字了嗎?”

“名字......”

白矜看着它的眸子。

藍且深邃,象征着它颠沛的過往。

“叫漠漠吧,沙漠的漠。”

正如它像在沙漠裏掙紮出來的漂泊者。

陸歡在備忘錄标題上打上字。

“好,就叫,漠漠。”

“......”

購買了些漠漠的生活用品,還有貓糧等東西,陸歡打算先把白矜送回醫院,再回家。

回去的路上,陸歡開着車,跟白矜說。

“不知道為什麽剛開始說名字,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小白。”

聞言,白矜側頭,“為什麽?”

陸歡勾唇一笑,“頭上都受着傷,像你。”

不僅如此,一身白毛,眼睛發亮,精致好看得像洋娃娃一樣。

也像她。

“是嗎。”說來也是,她們頭上都頂着傷。

陸歡不知想到些什麽,眼底劃過一道幽幽光芒,唇角還含着笑,開玩笑的語氣,“你說到時候你從我家搬出去了,貓跟誰?”

怎麽說起來還跟離婚争撫養權相似。

白矜想都不想,“跟我。”

陸歡:“也是,它跟你親。”

把白矜送回醫院,陸歡帶着漠漠回家。

購買的籠子貓窩也都到了,送貨上門堆在門口。

這都是陸歡提前在群裏問好了店鋪和所需用品後下單的。

慕元芯和餘扇家裏恰好都養着小貓,她們對這方面懂得很多,知道陸歡的事後把店的聯系齊唰唰推過來。

[貓砂貓盆貓窩這些都準備好。]

[對了,你記得把客廳易碎物品什麽的收拾一下。]

把門口的架子搬進去拼好,再把容易被打碎的玻璃杯都放到安全區域,裏裏外外都準備了一通。

陸歡按照她們所說的忙活了大半天,終于歇下來,把漠漠放出,給它喂了些凍幹,安撫它。

“這就是你的新家了。”陸歡嘗試叫出了白矜給它取的新名字,“漠漠。”

漠漠顯然開始環視着陌生的四周,它看着可以上下竄跳的架子,瞳孔逐漸放大,邁着貓步試探。

“喵——”

然後跳上去。

陸歡打算讓它先适應會兒,拿手機拍了張照片給白矜發過去,還沒來得及打字,一個視頻通話直接敲過來。

還是鐘若。

陸歡直接放小手機音量,接通電話。

預判沒有錯,鐘若的尖叫聲直接傳過來:“呀!我現在才看到群消息,你竟然有小貓貓了,快讓我看看!!!”

把攝像頭調轉過去,鐘若一看見漠漠,瞬間兩眼發光。

“哎呀乖乖,咪咪咪咪呀好可愛!!好好rua好想親親親!等姨姨下次過去親你~”鐘若瞬間化身石矶娘娘,聲音都夾了起來。

“真是夠了你。”

陸歡把攝像頭偏開。

面對陸歡,鐘若聲音就正常了,嗔怪道,“幹嘛呀真的是,還不讓人家看了,小氣鬼!”

“诶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麽會突然想到養小貓呢,你之前不是都不養的嗎?”

談到這個,陸歡沉默了下。

“可能......”◇

難得看見一貫冷淡的白矜有在意的事。

她好像對什麽都不太在意,但對這只貓不大一樣。

也可能還是因為——覺得它被人棄養,四處為家,很可憐。

這一點,好像跟白矜也有點像。

反正好像,句句都離不開白矜。

“......”陸歡冷笑兩聲。

還真是時間久了,都開始覺得她可憐了。

“可能什麽?你怎麽不說話了?”

陸歡轉過話題,“鐘大小姐怎麽還有空來慰問我啊,破天荒。”

鐘若成功被轉移,“哈?叫什麽鐘大小姐,你遲早得喊聲鐘大總裁。”

陸歡面上敷衍,“好好好,未來總裁。”

跟她東扯西扯,掰扯了好些時候才挂掉通話。轉眼看時間,忙活一天也到晚飯的點了。

一個人的晚飯沒什麽好做的,她就随便解決,煮了碗面。

又是拍照給白矜看。

她經常不回複她的消息,但陸歡知道她看見了,只是不回而已。

這不妨礙她接着發。

吃到一半,屏幕亮起。

白矜:[想看它。]

是想看貓麽?陸歡思考片刻,放下筷子起身,打去一個視頻通話。然後走去漠漠身邊,喊它。

“過來。”腦海裏想來想去,選中一個稱呼。

“看你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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