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賀雲承原本睡意迷蒙地打哈欠,聽到那句話,瞬間就清醒了。
一百萬?
這明碼标價的,有點意思啊。
得益于豐厚的家底和出色外貌,向來就不用賀雲承主動,多的是人自己貼上來。
一百萬也不算多,小賀總最不缺的就是錢,爽快地答應了:“好。”
“期限呢?”鐘渝問,“總要有一個期限。”
賀雲承挑了下眉,期限?
腦海裏浮現出在賀宅見面的一幕,青年穿着白色毛衣,皮膚白皙光潔,黑發柔順地貼着額頭,那雙清淩淩的眸子看過來時,沉靜無比。
不知為何,忽然就想欺負一下他,于是他唇邊泛開一個惡劣的笑:“一百萬,買你三年。”
雖然賀雲承暫時還沒有發現除了外貌以外,這個人吸引自己的地方,所以按照慣例,最多三個月,他也就膩了。
但這并不妨礙賀雲承故意把時間說得這麽久,他又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做這些只是為了找樂子,而不是搞慈善。
何況他就是想欺負他,想看他的冷靜破裂,不知所措的樣子。
三年……
鐘渝呼吸急促起來,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一百萬,出賣自己三年?
拒絕?可是……
“你可以拒絕。”賀雲承手肘搭在膝蓋上,笑眯眯地說:“然後你就可以挂電話了。”
鐘渝五指緊握手機,話音卻十分鎮靜:“我沒有讨價還價的資格,對嗎?”
賀雲承輕笑了聲,反問:“你覺得呢?”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久到賀雲承連着打了三個哈欠,耐心即将告罄的時候,才聽到那淡淡的冷音色——
“好。”
打完電話後,賀雲承也不睡了,從床上坐起來。
他上身沒穿衣服,睡褲松垮垮地挂在腰間,起伏的腹肌下,人魚線延伸至灰色布料裏。
小賀總對自己的身材管理一向嚴格,除了臭美外,還因為他曾經是橄榄球運動員。
他高中和大學都是在美國上的,而橄榄球在美國幾乎是全.民.運動,十分受歡迎。他書讀得一般,但運動天賦點滿,幾乎是校園裏的明星球員,還拿過不少聯賽大獎。
橄榄球非常考驗身體對抗,需要大量的鍛煉,大多數運動員肌肉都很發達,跟拳王泰森似的。
而賀雲承更追求美感,覺得那些大塊頭太難看了,因此他身材練得恰到好處,寬肩窄腰性感而健美,非常符合大衆主流審美。
不過畢業之後,賀雲承拒絕了頂級球隊的邀請,橄榄球只是他興趣之一,而任何興趣只要和職業挂鈎,就會變得索然無味。
昨晚和狐朋狗友喝酒到半夜,賀雲承頭有點疼,随意地把發絲撥到腦後,坐着緩了緩。
緩到一半,後知後覺下身那玩意兒支棱着,硌得不太舒服。
大早上就這麽精神抖擻,賀雲承想了想,是有一段時間沒做了……
看來得盡快把人搞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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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有人聯系了鐘渝,說他是賀總的助理,電話裏他客氣地寒暄了幾句,便直入主題:“賀總十分注重個人健康管理,所以請您于明日上午9點前,前往赫世醫院體檢,項目都已經預約好了,注意事項晚些會發到您手機上。”
體檢?
鐘渝說好。
第二天是周日,一大早鐘渝就出發去醫院。
是赫世集團旗下的一家私立醫院。
醫院很大,環境清幽安靜,鐘渝按着指示,花了點時間才找到體檢中心。
他在報到處拿到了體檢項目表,除了些常規體檢外,對方最關注的恐怕是性.病、傳染病的那幾項。
私立醫院價格偏高,體檢中心人不太多,鐘渝走的又是VIP通道,全程無需排隊,不到一小時就全部做完了。
等到下午的時候,那位姓李的助理再次聯系鐘渝,約他在學校的咖啡館見面,說要商定一些事宜。
鐘渝如約而至,李助很年輕,一身正裝在學生間格格不入,見到他來先是客氣地跟他握了個手,邀請他坐下。
李助微笑着推了份文件過來,“在關系開始前,賀總有一些要求,希望您事先了解一下。”
鐘渝垂着眸子,面無表情地翻開,是一份協議。
賀雲承作為主導者,有絕對的決策權,也就是說在接下來的三年裏,他随時可以解除關系,但鐘渝不行。
并且在他們關系存續期間,鐘渝不能與他人發生關系,否則視為嚴重違約。
還有鐘渝需要無條件履行情人義務,所謂情人義務,包括但不限于上床、陪玩、提供情緒價值等等……
協議裏只約束了鐘渝的行為,對賀雲承卻提及甚少,是份典型的不平等條約,但這段以金錢為開始的關系本來就不可能對等。
說好聽點叫交易,難聽點就是包養。
“我也有幾個要求。”鐘渝把文件推到一邊,面無表情地看着李助。
李助維持着得體的微笑,也不知道他是第幾次為他老板做這種事,非常駕輕就熟。
“您說。”
“第一,不能影響我的學業。”
“第二,不能強迫我做不想做的事。”
“第三……”鐘渝頓了頓,“我是人,不是物品。”
李助點點頭,“我會向賀總轉達您的要求。”
“就現在。”鐘渝堅持道。
李助眨了下眼,當着鐘渝面拿出手機打電話,連着打了三個才接通,他複述了鐘渝的要求。
“嗯,好的。”
“沒有了,就這些。”
“好的,好的。”
他挂了電話,對鐘渝說:“賀總答應了。”
鐘渝心下微松,取下簽字筆筆帽,看向協議最末尾的簽名處,甲方那裏簽着個龍飛鳳舞的名字——賀雲承。
原來是這個承,他心想。
他落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接到賀雲承電話,讓他晚上過去的時候,他心裏竟異乎尋常地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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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鐘渝站在五星級酒店的門口,擡頭看了眼這棟複古歐式建築。這家作為京城的老牌酒店,據說已經有很多年歷史了,随便吃頓飯都要花掉普通工薪階層小半個月工資。
大廳裏很寬敞,水晶吊燈折射出耀眼的光,牆壁上挂着大幅西方名畫,十分富麗堂皇。
鐘渝找前臺拿了房卡,來到了位于頂層的豪華套房。
賀雲承穿着浴袍坐在沙發上,懶洋洋地跷着二郎腿,旁邊小幾上放着酒杯,打量他幾秒,說:“去洗澡。”
鐘渝從善如流地走進浴室。
浴室相當豪華,中間有個巨大的圓形浴缸,瓷白的缸面反射着冷光,地磚光可鑒人。
鐘渝脫掉衣服,走到靠牆的花灑下,打開水龍頭。
熱水沖刷在身上,他放空大腦,不去想等會兒會發生什麽。
洗完後,他穿上放在一旁的浴袍,推門出去。
賀雲承擡眸看他,勾唇笑道:“我還以為你會洗上一兩個小時。”
鐘渝語聲淡淡:“沒必要。”
該來的總要來,無非是早一點或晚一點,而他向來不喜歡逃避。
賀雲承對他招手:“過來。”
鐘渝聽話地走到了他面前,賀雲承端起杯酒,笑着遞給他。
“嘗嘗。”
鐘渝接過酒杯,暗紅色酒液散發着濃厚的酒氣,他輕輕抿了一口,濃烈的酸澀瞬間在口腔裏炸開,味蕾刺激着神經,腮幫子頓時就酸了一半。
接收到那人似笑非笑的視線,他閉上眼睛,仰頭幹脆地一飲而盡。
賀雲承坐着,微仰起臉看他。
青年剛洗完澡,整個人冒着新鮮出爐的可口熱氣,修長脖頸皮膚白皙,凸起的喉結由于吞咽而上下滑動。
賀雲承的喉結也不由自主地滾動了下。
鐘渝酒量其實并不好,喝得又急,最後一口酒下去,熱流就順着胃部,逐漸擴散到全身,只短短半分鐘,他耳尖和臉頰便已染上了薄緋。
随即他聽到了一聲輕笑。
賀雲承忍俊不禁地看着他,“品出什麽來了?”
酒早已在醒酒器裏,并沒有酒瓶,他是想讓鐘渝判斷是哪一種酒。
鐘渝微頓,說:“波爾多幹紅。”
紅酒有很多種,他只能根據顏色、氣味和口感大致分辨是哪一類。
“我這麽好的酒,你就品出這個?”賀雲承好整以暇地托腮,風流的桃花眼上挑,灰瞳裏滿是揶揄:“不是應該還要有年份?産于哪個酒莊?用的什麽釀造手法?”
鐘渝放下酒杯,“那是專業品酒師做的事,我不是。”
賀雲承笑容更盛,他發現面前這個人,是真的很有意思。說不出來具體哪裏有意思,反正就是很對他胃口。
澡也洗了,酒也喝了,該辦正事了。
賀雲承起身,一本正經問:“做丨愛,應該不在‘你不想做的事’的範疇裏吧?”
他個子太高,目測超過了一米九,垂眸看來時壓迫感十足。
鐘渝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維持着面容的平靜,輕輕搖了搖頭。
賀雲承眼神戲谑:“那就好。”
鐘渝被推倒在床上。
那酒後勁很足,此刻酒意漫了上來,他渾身發熱,紅唇微啓急促地呼吸着。
忽然眉頭緊皺,他忍不住悶哼了聲。
“第一次?”賀雲承嗓音暗啞,顯然他此刻也并不好受。
即便做好了心理建設,但真到了這個時候,才發現并沒有那麽容易。
鐘渝感到難堪與羞恥,擡臂遮在眼前,咬緊嘴唇,弧度極小地點了下頭。
賀雲承啧了聲,“麻煩。”
說話間抽了個枕頭墊在鐘渝腰下……
鐘渝腦子裏一片空白,額上冷汗涔涔,不由自主地想要逃離,但又無處可逃。
“放松。”那人在他耳邊說,“別抗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