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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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厭離話一說完,金子軒也知道,他這樣抱着一位未出閣的姑娘确實失禮,連忙收回歲華,攬着江厭離穩穩落地。

随後金子軒放開江厭離,後退了小半步,面帶薄紅輕咳了一聲,道:“江姑娘,抱歉。”

別說這是金子軒第一次抱姑娘了,他之前從來都沒有和姑娘貼得這麽近過!

江厭離搖搖頭,雖然面上也泛着幾分紅暈,但還是落落大方道:“沒關系,方才情況特殊,我才是要多謝金公子出手相救。”

她先将緣結收回至劍鞘,又撫摸了一下腰間的清心鈴,确定一劍一鈴都還有可供流轉的充盈靈力,這才稍稍放心。

金子軒突然就有些不習慣兩人之間,就這樣冷了場,再無話頭可接。

他本想開口誇贊江厭離,不知何時修起了劍,真乃女中豪傑,頗有幾分虞夫人之風采的時候,就見江厭離居然蹲了下來,在撿拾方才打鬥中掉落的蓮子和青梅。

金子軒恭維的話語頓時卡在嘴邊,尴尬道:“你...你撿拾這些做什麽?”

緣結就這樣輕輕放在地上,江厭離正往乾坤袋裏裝青梅和蓮子,聞言回過身笑着對金子軒道:“金公子,蓮子是雲夢的特産,青梅是當初父親那邊的親戚送來的。我本想這次帶來作為薄禮,送給金夫人一些,如今它們雖然掉落在地,沾染淤泥,無法作為禮物往外送人,但它畢竟也是他人的一份心意,既未完全損毀,又為何要故意浪費?”

說完這些,江厭離也突然意識到,人家金子軒好心好意地來救自己,她脫險道謝之後,第一時間,理應盡快跟他回金鱗臺,可她卻在忙自己的這點小事,确實是有些失禮。

于是她又馬上道:“金公子,我會盡快将它們收好,不會耽誤你太久的時間,還請見諒。”

金子軒站在一旁,瞧地上的青梅和蓮子,個個果大飽滿,而且也不知怎麽了,或許是他剛才被金夫人耳提面命、自己又據理力争了半天,最後還是拗不過,氣的以口幹舌燥的狀态,快馬加鞭出門趕去尋江厭離的關系。

如今,他看着地上散落的一地青梅,竟鬼使神差的咽了口口水。

作為一個大男人,看着女孩子在地上撿拾東西但卻坐視不理,實在是有些不太那麽像話,更何況江厭離還是他要接應的人,于是金子軒也蹲了下來,默默無言地幫江厭離撿拾一地的蓮子和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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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身邊的光線瞬間暗了下來,江厭離側過頭,去看專心幫她撿拾的金子軒,連忙推辭道:“金公子,不必麻煩的。”

金子軒看着江厭離的側臉,心道怎麽今日,自己看她就這麽順眼,見江厭離還在跟他客氣,又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道:“我才沒有故意要幫你的意思!只是你一個人這樣撿,要撿到什麽時候?等天黑了林子裏可就什麽都看不見了,我可不想因為這件事耽誤太久,回頭還要被母親說!”

對,就是這樣,再者說了金子軒這是什麽,舉手之勞,雪中送炭!要論不自然,也應該是江厭離不太自然吧!

可他這一低身,地上的青梅在金子軒的眼裏瞬間放大了數倍,酸酸的果香氣湧入鼻尖,金子軒聞着這股香氣,下意識的竟又抿着嘴,試圖以最小的聲音将口水咽下。

可惡啊,他當初從金鱗臺出來,怎麽就不順便喝了茶再走?再不濟,帶一壺酒路上喝也行啊?!可是金子軒口渴歸口渴,這事又不能去怪江厭離,只好一個人默默生着悶氣,一邊撿拾着地上的蓮子和青梅,再将它們一捧一捧地往乾坤袋裏收。

金子軒是想忍一忍,可青梅的酸與蓮子的甜交替湧進金子軒的鼻尖,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只好試圖把目光移向別處,反正東西就掉在這邊,不用盯着地面也能撿,他這一擡頭,看向江厭離的側臉,腦海中不由得重現起,江厭離方才揮劍擊殺溫家人的場面。

很奇怪,明明江厭離資質平平,剛才她使出來的劍招,以他們這些高修為的世家子弟來看,分明是再普通不過的招式,而且話說回來,若剛才金子軒沒有及時趕到,就以江厭離這身板,能不能揮劍使得出下一招,保住小命還不一定呢。

可金子軒的心中,為何竟然莫名的生出了一絲敬佩?

這一定是憐惜雲夢江氏,剛剛被溫家人攻破,而江厭離一路從眉山奔波逃命至蘭陵,卻仍能在危機面前,保持寵辱不驚的風骨吧,嗯,一定是這樣,他才沒有想些什麽別的!

人的注意力一旦被轉移走,就會無意識停下手裏的動作,江厭離見金子軒那邊好似沒了聲響,微深呼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側頭看過去,只見金子軒正盯着她看,眼神裏竟多了一絲柔和。

這究竟是什麽意思?

江厭離雖然也不是完全沒有夢到過,一些之前奢望但求不來的東西,可如今木已成舟,塵埃落定,不是她自己的,她不會幻想。但這種眼神出現在金子軒臉上,還是看向她江厭離的眼神,就有些不同尋常,甚至反常了。

江厭離道:“金公子?可還有什麽事情?如果有顧慮,直說就好。”

金子軒剛沉浸在莫名的敬佩和憐惜的情緒裏,突然被這麽一問,立刻擡眼怔然看向江厭離,是以,他的目光還停留在方才的溫柔和憐惜上,但江厭離卻以為金子軒是想吃些東西,試探道:“金公子,一路奔波而來,可是渴了?若不嫌棄的話,可否先嘗一嘗這青梅和蓮子?”

說完,江厭離似是也怕矜貴的金子軒嫌棄地上的髒,就從乾坤袋的最底下,拿出一小捧蓮子和青梅,又當着金子軒的面,以純紫色的靈力鍍了一遍,最後遞到金子軒的面前,道:“金公子,這樣,你可放心了?”

得,他剛才就不應該看她!順便還想起了些有的沒的!

可這樣的心理掙紮沒過多久,金子軒就下意識的張了張口,江厭離倒也謹慎,面帶微笑地看向金子軒,道:“金公子,你這突然張口,卻又不肯接過,究竟是想要,還是不想呢?若想要自然可以直說,不想的話直接拒絕,也沒有關系呀?”

不知怎麽,明明江厭離的表情再正常不過,可金子軒為什麽從中看出了幾分調笑的意味?

江厭離越是落落大方,金子軒就擰巴扭捏,清了清嗓子道:“我才沒有想要它們的意思,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你不要多想了!”

他這句話說完,薄唇抿的緊緊地,就見江厭離微微歪頭,面露不解道:“嗯?若真是如此,金公子你為什麽話說到最後,嗓子都有點啞了?既然口渴,又何必強撐呢?”

她将用純淨靈力鍍過一遍的蓮子和青梅遞到金子軒的面前,道:“古言望梅止渴,如今梅子既在眼前,金公子不如嘗嘗看?這批青梅都是在瓊州剛剛熟透,酸甜适宜,快馬加鞭送到雲夢來的,若金公子嘗後覺得太酸、無法習慣,這裏還有蓮子,可供疏解。”

江厭離素淨修長的手指宛若蔥根,她這一把手伸過去,來自蓮子和青梅的甜酸清香,先後向金子軒撲面而來,外加她身上仍有淡淡的蓮香,金子軒定睛看上去,突然覺得,江姑娘,好像看着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讨厭了。

在生理和心理的雙重作用下,金子軒半推半就微微張開口,江厭離看着只覺得,這個時候的金子軒,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可愛,她指尖輕點,以淡紫色的靈力,将一顆果實碩大飽滿的青梅,渡進了金子軒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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