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平夏姐姐！你起床了嗎？我來看你來啦！！”
随着一串笑聲，丹珍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丹珍？！”平夏驚道：“你怎麽來了？”
“咦？你在吃早餐啊？”丹珍像風一樣地跑進來，看了看桌上的菜後，她伸手抓了一把丢進嘴巴裏，“嗚嗚，真好吃！陳姨的手藝還是這麽好呢！”
正說着，陳妻也進來了——
“哎呀，丹珍，你怎麽可以用手抓呢！”
丹珍回頭笑道：“嘻嘻，有什麽關系？我和平夏姐姐早就是朋友了，她才不會介意呢，對不對呀平夏姐姐？”
平夏笑道：
“還沒吃飯嗎？那一起吃吧！”于是她讓陳妻再擺上一副碗筷來。
丹珍笑嘻嘻地坐下。
平夏見她今天一身便裝，又是素面朝天，卻更顯出一份天真自然的模樣來，心裏不覺更加歡喜。
“你這麽早來，昨晚是不是沒睡好？”
丹珍笑而不語，反望向平夏，問道：
“姐姐你呢？睡得好不好？昨晚，我實在太怠慢你了，所以一早醒來，就迫不及待要趕過來跟你道歉——”
“用不着啦——”
“本來我是要帶一堆禮物過來的，不過呢——”
正說着，陳妻送碗筷上來了，丹珍頓時閉了嘴。
“哇，陳姨，你最近又容光煥發了哦！皮膚怎麽變得這麽好了？連皺紋都少多了呢！”
陳妻啐了一口道：
“瘋丫頭！又在胡說八道了，別叫陳教授笑話！不過呢，大概是你上次送我的美容霜有效吧？我每天都有在擦呢！就是天天被老頭子笑而已。”
丹珍大笑：
“是了是了，女人啊，不管多大年紀也要記得保養的！一定要讓男人為你緊張才是啊！你不要理陳伯說什麽，美容霜用完了只管跟我說，我再送你就是！”
陳妻又害羞地說了幾句閑話後走了。
平夏笑道：
“原來你跟老陳夫妻這麽熟的？”
丹珍淺淺一笑：
“本來我就是在這裏出生和長大的啊，有誰不認識我呢？”說完，她嘆了一口氣。
平夏見她神情疲憊，不由關心地問：
“是不是很累？累的話，吃完飯到我房間躺會兒吧？”
丹珍搖搖頭道：
“我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
“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不高興的事了？跟我說吧，我會是個很好的聽衆的！”
丹珍苦笑道：
“我知道平夏姐姐是個好人，從第一次見到你，被你從海裏撈上來、救了一命之後，我就知道！……我從小到大沒有姐姐，所以一見到你，就覺得格外親切！只不過……我知道平夏姐姐你是個大教授，又怎麽會看得上我這種農村出身的小丫頭呢……”
平夏急道：
“你怎麽這麽說呢？剛剛你不就說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嗎？是朋友的話，就不會去在意對方是什麽學歷什麽出身，大家只要性格脾氣相近相合，不就可以了？”
丹珍搖頭道：
“話是這麽說，但是，人跟人之間，到底是不同的，就算脾氣性格再怎麽相近相合，一旦時間久了，就還是會注意到雙方之間的差距，到時，就會覺得讨厭了……”
平夏聽了，忽然想到了什麽：
“你不是一大早又跟段書砺吵架了吧？”
“什麽？”
平夏無語道：
“你們倆呀！真是一對歡喜冤家！！！”
早餐吃好了，平夏帶丹珍去她的房間，兩人躺在床上，繼續聊天。
“其實我早看出來了，你和段書砺，關系很好吧？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們倆的故事？”
丹珍眨巴着大眼睛說：
“我和段書砺？故事？”
“對呀！”
丹珍啞然失笑道：
“我跟一根木頭能有什麽故事？！”
“木頭？”
丹珍冷笑一聲道：
“難道我形容得有錯嗎？那個段書砺，整天就知道擺着一張臭臉教訓人，一天到晚把我當成不懂事的小孩一樣，不管我說什麽做什麽，他一概不滿意！……哎，我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麽孽，要跟這種人在一起工作！”
“工作？”
“對呀，其實我跟他，不過是同事關系而已！”
平夏歪歪頭，喃喃了一句：
“可是我覺得，他很關心你哎！”
“關心？哼！他不過是閑着沒事做，于是就像個挑剔的老太婆一樣，專盯着我身上的錯處，然後找借口罵我、貶低我，從而證明，像我這種連大學都沒念過的土包子，是不配跟他這種名校出身的高材生在一起工作的！”
“原來他名校出身啊？”
“當然啦！看也知道，他其實出身不錯的，聽說原先還打算出國留學的，只不過不知道什麽原因，就直接參加工作了，最後還被發配到了這種鳥不拉屎的鄉下地方，所以，他心裏有怨氣，老把我當出氣桶，我多少也能理解，只是沒辦法接受，憑什麽我要讓他這樣管東管西的？他又不是我什麽人！”
平夏不禁陷入沉思。
“哎，平夏姐姐，你在想什麽？”
平夏笑了笑，說沒什麽。
丹珍卻突然來了興致，她翻了個身，趴在床上，笑嘻嘻地看着平夏說：
“平夏姐姐，那你呢？”
“我？”
“你對書砺的印象怎麽樣？我看你對他，還蠻關心的？要是你有什麽想法，我可以幫忙啊！”
平夏笑着推了她一把：
“傻姑娘，說什麽呢！”
兩人正說說笑笑的在床上滾成一團的時候，聽到樓下有人喊：
“陳教授，有人找！”
平夏和丹珍面面相觑——
“會是誰呢？”
丹珍的臉已經沉了下來——
“平夏姐姐，如果是來找我的，請說我不在。”
平夏覺得奇怪，但還是點點頭——
“好，你在房間裏待着吧，我下去看看。”
平夏步下樓梯，一眼看見站在客廳中間的段書砺。
“書砺，怎麽是你？”
段書砺快步迎上前來：
“真不好意思，這麽早來，打擾你了。”
“沒關系，坐啊，有話慢慢說。”
兩人在沙發上就座。
平夏觀察段書砺，發現他形容憔悴，兩眼下挂着巨大的黑眼圈。
“怎麽了？有什麽事請說吧？”
段書砺吞吞吐吐的：
“我、我是想請問，丹珍有沒有來找過你啊？”
“丹珍？她怎麽了？”
“她一大早，哎，一大早，我們又吵了一架，然後她就跑出去了，我到處找她找不到，最後實在沒辦法，就來你這裏碰碰運氣了，請問她有沒有來找你啊？”
平夏嘆了口氣：
“你們怎麽又吵架了呢？昨晚我不就勸過你，要你好好跟她道歉的嗎？難道你又罵她啦？”
“我沒有罵她！我只是——哎！”段書砺煩惱地一把抓住了頭、把上身俯了下去。
平夏起身倒了杯水給他——
“其實我知道，你關心丹珍，但是有時候，關心也要講究方式方法的，你想為她好，也總要用一個她能接受的方式吧，不然，只會起反作用而已！”
段書砺搖頭嘆氣道：
“你不懂，你不懂的，你才認識我們沒多久，有好多事，你還不了解，其實，丹珍不是接受不了我的方式，而是，她自己心甘情願地堕落，她是根本不需要我的關心，她只是嫌我多餘而已！啊——”
平夏聽他發出一聲慘呼，忙問他怎麽了。
他說沒事——
“只是有點點胃痛而已……”
“胃痛？那要不要吃藥？我樓上有胃藥，我去幫你拿！你等下啊，我馬上回來！”
平夏飛速上樓——
丹珍追過來：
“是不是書砺？我好像聽到他的聲音了。這家夥怎麽會追到這裏來的？平夏姐姐，你快趕他走，我不想見到他！”
平夏匆匆忙忙從行李箱裏找到胃藥，一邊回道：
“他胃痛啊，等等再說吧……”
“胃痛？他沒事吧？”
“我也不知道啊，不過看他痛得蠻厲害的樣子，不說了，我拿藥給他了，幸虧我有帶——”
平夏又匆忙下樓了，剩丹珍呆立在原地——
“他又胃痛了，一定是被我氣的，可是，書砺啊，我不值得你這樣對我的，不值得的……”
“書砺，來，吃藥了！”
平夏把胃藥挖出來，倒在段書砺的手上，又遞水給他。
“怎麽樣，要不要躺下來休息？”
段書砺搖搖頭道：
“沒事，一會兒就好了，謝謝你的藥。”
平夏道：
“是不是餓的？我有早餐，熱一點給你吃吧？”
段書砺忙說不用了——
“謝謝，我沒胃口，如果丹珍不在這兒，那我還是走了，我擔心她會出事——”
他剛起身要走，卻又痛得跌坐回去，平夏急道：
“你這麽着急做什麽呢？丹珍那麽大人了，不會出事的，你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看你，都出汗了！我去拿毛巾給你擦把臉啊！”
平夏剛走，段書砺擡頭，看見丹珍呆呆地從樓梯上走下來——
“丹珍？！你果然在這裏，啊——”
丹珍立馬飛撲過來，一把扶住段書砺——
“你到底在做什麽呀！好好的，又胃痛成這樣子！”
段書砺苦笑起來：
“難道你不知道嗎？我……我還不都是因為你！”
丹珍怔怔地看着他，眼裏閃出了淚花——
“因為我？”她冷笑起來：“何必呢？就算你為我做再多，也是白費功夫！你明知道我的，我有我自己的目标，誰也別想幹涉我阻止我，就算被人罵，被人笑……我也不會在乎的……”
段書砺一把拽住了她：
“丹珍啊！你非要這樣一意孤行嗎？你難道不知道你這麽做，并不會得到什麽，反而很可能會失去一切！到最後，只怕你連後悔都來不及啊！”
“我會不會後悔，跟你無關！”丹珍惡狠狠甩開段書砺的手：“總之你以後不要再管我的事了！我也不想再聽到你勸我的任何話了！”
“丹珍！”
平夏拿着毛巾回來，看見丹珍已沖出門口，而追在她身後的段書砺忽然歪倒在牆上。
“書砺！你沒事吧？”平夏趕忙迎過去。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