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焦急
焦急
外族人群慌不擇路，四散而走，從城中沖出兵将，憋足了勁，追在黑衣人身後，直到幾裏開外。
城中百姓見外面的黑衣人被趕走，終于松了一口氣。
此時平靜地人群中，一句如驚雷般的話，瞬間将衆人炸醒。
“是太子回來了。一定是太子回來救我們了。”
“對，一定是太子！太子回來了。”
不僅是城中百姓，就連那些将士也十分驚訝。
城樓上的人，竟然能呼風喚雨，不費吹灰之力，就将那些像狗皮膏藥似的外族人吓跑。
大元走到江雲揚跟前，眼神也不敢置信，一時間有些不知如何稱呼，道:“江……不是，世子殿下，您……怎麽……想到的。”
江雲揚見他臉色糾結，輕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如今是江雲揚，不再是什麽世子，陳年往事，別放在心上。”
大元趕忙擺手，道:“規矩不可廢，你是皇家的人，之前是不知道，可現在知道了，怎麽還能不講規矩。”
江雲揚微微挑眉，神色稍稍黯淡，無奈搖頭，看着大元道:“随你吧，不過現在你有個重要任務，趕緊派人出西境關，去找穆濤将軍，告訴他麥天危難，須他來救援。”
只是在軍隊中，有兵士擁護時，将軍才算是将軍。
若是軍心不穩，就算再善戰英勇的将領，也會如失去臂膀般，捉襟見肘。
既然他們人多将少，自然命令也是要緊單薄，借着西北狂勁風沙，和皇室的風頭，唱出空城計。
江雲揚雖然唱了一出空城計，可他也清楚，絕對兵力前，許多計謀只是耍小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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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江……世子大哥，你就好好呆在城裏，我去找二将軍”
大元光顧着驚訝江雲揚的身份，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現在外族雖然借助天象，占了個便宜，可終歸不是長久之計，恐怕不出兩日，流霞就會卷土重來。
若真想徹底解決麻煩，唯一的辦法就是手裏有兵，來人就打。
江雲揚搖頭，道:“你守在麥天，派些機靈的人去尋穆濤将軍，我要去虞城。”
“什麽？麥天現在剛平固下來，您還是別去了，何況我們将軍去庸城借兵，過兩日就會回來了。”
大元知道江雲揚牽挂穆明，可如今局勢完全變化。
穆家主要的兵力還有穿插在各處主要的邊境核心，不可能一下子全部召回。
“不，按時間算，她該到虞城了。”江雲揚聲音很小，仿佛自語般，道:“風雲變動，我不能留她一個人。”
天色晴朗過來，已沒有方才的烏雲密布，彌留的風吹上城頭，江雲揚的墨發被微微吹動，讓人看不清神色。
大元無奈搖頭，雖然不明白，可卻也知道攔不住他，道:“您帶上一隊人馬，外族還沒走遠，以防萬一。”
沈音走上城樓，将兩人的交談全聽進去。
“沈音你怎麽來了……”大元明明讓沈音好好待在安全的地方，她怎麽又偷偷出來了。
“底下有人叫你，大木頭，你先去看看吧。”沈音走近大元身邊，眼底卻收斂起平日的鬧騰。
大元微楞，垂眸點頭，道:“嗯。”
城樓上，兩人并立而站。
“江公子，你既然是皇族，為什麽要跟在明兒身邊？”沈音從新打量起面前的少年，之前确實覺得他舉止投足之間，盡是不凡，可倒是沒想到，他竟然是皇族的人。
“沈姑娘也覺得我像皇族？”
沈音誠實搖頭，道:“你沒有他們那麽傲慢，眼高于頂，雖然也很招人讨厭，不過跟他們比倒是差遠了。”
“那我可要多謝沈姑娘的誇獎。”江雲揚挑眉，答謝道。
“你要去找明兒？”沈音擡眸，問道。
江雲揚點頭，道:“對。”
“你喜不喜歡明兒？”
江雲揚點頭，道:“喜歡。”
沈音微微愣住，沒想到江雲揚毫不猶豫，坦坦蕩蕩地承認。
“那你要保護好明兒。”
沈音從袖口裏掏出一個木盒，遞到江雲揚面前，道:“裏面是我配置的止痛藥丸，可以緩解你身上的毒發時帶來的疼痛。”
江雲揚神情微楞，不過片刻便恢複平靜，接過木盒，笑道:“沈姑娘，多謝。”
沈音自小學醫，平常對毒和病算是十分敏感，自從上次在宣城時，察覺到江雲揚的反常。
只是這件事情一直埋在心裏，觀察了很久才敢确定。
沈音難得覺得有點不自在，可還是沉着臉色，道:“你身上的毒比姑母的還要霸道，若是真正毒發的時候，會轉移的飛快……”
江雲揚只是笑道:“多謝沈姑娘關心，不過人生路總有盡頭，我不想抄近路，只想好好把握住當下。”
沈音眼神有些複雜，朝他點了點頭，原本懸着的心，穩穩當下，反倒是有些敬佩。
江雲揚轉身走到城下，騎上穆明送他的馬，一身白衣，陌上君子，人如玉，往西北方疾馳而去。
————
此時，穆明帶着人馬來到桑疾山，走到老遠就能聞到桑疾山上特有松柏味，此處有成片的松林，高大粗壯的松樹，交彙相隔，如同一個個英武的勇士，守護着整個山嶺。
穆明小時候曾很愛跟夥伴去這裏玩，偷偷騎馬來這裏，可以坐上一天。
可自從父親去世，屍首被埋在此處，她便很少來桑疾山，爺爺不讓她來，她也不敢來。
當年的往事如水般，奔湧而來，歷歷在目。
濃烈的血腥味仿佛還彌漫在空氣中，如今平展的山坡上，當年全躺着屍首。
屍身如海，人疊着人，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穆明微微閉眼，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抓着身側的寒山刀，往前走。
繞過起伏的山路，前方來到一處低平處，豁然開朗，來到一處村莊。
不過，村莊裏現在呢沒有祥和安定，多的是四處逃竄的百姓。
慌不擇路。
朝西遠眺，瓊柔通向村莊的山口峽關，穆明看到熟悉的身影，眼神顫動。
村莊裏，突然傳來尖叫聲。
穆明快步跑去，看到兩個黑衣人，正拿着彎刀，抓着一個衣料淩亂的姑娘，準備就犯。
抽刀揮刃，直接割斷其中一人的喉嚨，原本盡興的黑衣人，突然察覺到身旁的同伴已經斷了氣，吓了一大跳。
剛想回頭，卻沒料到，一陣涼意順着脖頸傳上身體各處，耳邊甚至還能聽到，鋼刀發出的陣陣鋒鳴。
“饒命！饒命！”黑衣人下意識地舉起雙手，趕緊求饒。
“你們從哪裏進來的？還有沒有同夥？”穆明皺眉，語氣不善地審問道。
“沒有沒有，就我們兩個沒別人了。”黑衣人輕輕搖頭，不敢有大動作，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惹得腦袋分家。
“還不說實話，想腦袋分家？”穆明手中刀更近一分，鋒利的利刃，瞬間在他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
黑衣人吓得渾身哆嗦，一股嘶嘶的痛感從脖子傳來。
完全是出于對死亡的恐懼，顧不得思考，道:“我說！我說！我說我說！有人！我們領隊說，上頭有個三皇子來了，帶着什麽秘寶來的，他們拖住穆峥的注意，讓偷偷進村殺人，不過兄弟兩……饑渴難耐，掉了隊……”
穆明聽着他支支吾吾的話，皺着眉頭，道:“村中還有多少瓊柔人？”
“二三十個……”黑衣人吓得快要尿褲子了，雙腿發顫。
“我也不——”他多說一個字，鋼刀就近一分。
“在村長那！在村長那！”
穆明看着一旁，被吓地梨花帶雨的姑娘，手起刀落，再沒聲音。
那姑娘看到穆明的動作，卑微吓地緊緊捂住嘴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穆明扶那姑娘站起來，見她渾身顫抖，解開身後的披風，将她整個人裹在裏面，語氣有些凝重，道:“姑娘，你快跑吧，去找你的父母，到安全的地方去。”
姑娘緩了半天終于恢複冷靜，遇見救贖地看着穆明，抓住她的手臂，含着眼淚點頭，道:“謝謝你，你是穆家的人？”
“對，我是穆家的，如今我和穆峥将軍都在此處，一定會保護你們的平安。”穆明點頭，肯定回答道。
“可是……村長說穆家會帶來災難，不讓我們聽你們的話，外族現在攻占村子，他也不讓我們往外跑，說一旦碰到穆家人，會死的更快……”姑娘欲言又止，可想到方才穆明救下自己的樣子，還是有些猶豫地開口道。
她如今都救下了她的性命，是她的救命恩人。
穆明臉色未沉，道:“混賬！一旦外族攻進來，你們都會沒命的。”
姑娘本來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有些委屈地看着她。
“你別哭，別哭。”穆明刀刃上還沾着血，當下手臂，将刀背到身後，察覺到自己語氣太重，盡量放平聲調，道:“姑娘，如今形勢危急，你能不能告訴我，村長在哪裏？外族人随時都可能能突然出現，闖進村子殺人，我派人送你們出去。”
姑娘抽了抽鼻子，紅着眼睛看着穆明，點頭答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