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紅05

紅05

第5章

木犀樂隊由周蔓枝、易晨陽和司窈三人組成,周蔓枝是鍵盤,易晨陽是鼓手,司窈是吉他,她們三個都是主唱。

姚绮羅是她們的天使投資人也算得上經紀人,為了照顧司窈,她們之前在國外表演多一點,這還是第一次在國內。

沒想到第一次,姚老板就給她們三個搞了個大的。

“接下來由木犀樂隊給我們帶來她們的表演,先說明啊,這是三個小姐姐,請各位注意素質,大家的目的都是快樂,所以無論喜歡還是不喜歡都請注意自己的素質,如果想要認識我們小姐姐,也請等表演結束,謝謝大家配合……”

臨時主持人在臺上說話,三人上了臺,在自己的位置上站着,跟合作的小哥點頭示意。

輕緩的曲調在酒吧響起,剛才熱烈的氣氛瞬間冷了不少,有些人退出舞池去休息,有人靜靜站在原地看戲,不少無所事事的看客圍着玻璃扶手,似乎有人認出了她們,發出了口哨聲。

司窈被口哨聲吸引,擡頭,那人又吹了一次口哨,她低下頭卻擡起調試吉他的手,沖着那人做了一個國際友好手勢,衆人立刻哄笑,但也被引起了興趣。

所有設備調試好,司窈看了一眼臺下,舔了舔嘴唇,想說什麽卻又沒說,臺下的人以為她害羞,紛紛喊起了加油。

她詫異擡眸,回頭看向兩位隊友,得到搖頭的回複,她微微挑眉,上前握住麥克風:“呼呼——”

“大家好,我們是木犀樂隊,這是我們第一次在國內演出,感謝煙火提供場地。”

她聲音不粗也不細,甚至帶了點煙嗓,說起話來清亮又磁性,目光盯着一處,說的漫不經心:“我們不需要加油,你們如果喜歡的話可以拍手,如果不喜歡可以舉起來拍手,我們能看見。”

她大大方方的講規矩,一番話說的果斷又幹脆,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

“好!”有人捧着手作出喇叭狀喊了一聲。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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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松開麥退回幾步,手剛搭在吉他琴弦上,又立刻小跑兩步上前,臉上帶了點害羞:“對了,還有一個事情我要聲明一下。”

這次她的目光落在了人群裏,嘴角勾起俏皮的笑,目光卻在下一瞬變得犀利:“我們在表演的時候拒絕聽到任何口哨聲,否則我也不介意冒犯你,謝謝合作。”

臺下立刻傳來掌聲,來自女孩的尤為更激烈。

她靜等了片刻,再度開口:“一首《煙火》送給大家~”

這次說完,她腼腆一笑,仿佛剛才放狠話的不是她,退回到自己的站位,回頭看向隊友,點點頭。

燈光變暗,輕緩的曲調在酒吧再次響起,司窈低頭認真撥着琴弦,搖晃着身體,前奏只有吉他聲,顯得單薄又清冷,她緩緩擡起下巴,貼近話筒。

“長街燈盞閃爍/彌漫多彩霓虹

那是你蜷縮在黑夜裏/想要茍活的一生

請用力守護吧/反正你也只有它剩下——”

鼓聲響起又頓住。

“奔流銀河漫長/折射五彩火光

那是我準備好要瘋狂/取悅衆人表演一場

請好好觀賞吧/反正我即将壯烈犧牲——”

周蔓枝的嗓音比她的聲音低一點,聽起來會更有力量很多,當她唱到犧牲的時候,整個曲風被推進,旋律在這一刻卻突然頓掉。

“膨脹 滋長瘋狂砰——”

電子音的Bgm的聲音由小變大,随着那一聲“砰”,鼓點和吉他一起奏響,鍵盤和燈光互相應和,壯麗的旋律和散射的光線徹底點燃了夜店的氛圍,臺下的觀衆驚訝一瞬後,熱情順便被點燃,不消片刻便跟着蹦了起來。

“你聽到半空炸裂的聲響 / 我看到硝煙中你的慌張

請你站在原地好好地觀賞 / 等會兒我要殺了我自己——”

易晨陽的嗓音清亮但自帶故事感,她開口的時候就充滿信服力,拖長的尾音充滿了态度,配着她敲鼓的放肆起伏,從生命裏吶喊的感覺也更強烈。

三人對視一眼,司窈手中的撥片劃的飛起,邁開腳步在臺上周游,周蔓枝手在鍵盤上調動,一手按着耳機,季晨陽則開朗笑着,藍色的發絲随着她身體擺動劃出亮眼的弧線,三人肆意張揚,像暗夜煙花兀自綻放。

“煙火升騰是我生命的不息抗争啦

煙火爆炸是我□□的物理反應吧

煙火絢爛是我骨灰的化學反應啊

煙火消逝是我人生的圓滿謝幕啦

越黑越亮越風光我張揚大笑我自由啦

越亮越黑越迷惘我張揚大笑我自由啦

……”

三人徹底沉溺在音樂裏,徹底放開了心性,張揚放肆的唱着跳着,比臺下的人還要瘋,身體也跟着節拍晃動,激進的曲調和女人曼妙的身姿相映成趣,因為動作過大本就松松垮垮的衣服要掉不掉,在黑暗又泛藍的光線裏白皙顯得格外惹眼。

臺下很快引起一片騷動。

“哥,你快看手機。”小楊提醒。

鐘離硯看了眼舉至面前的屏幕,視頻照片消息刷個不停,他淡淡推回手,點亮自己的。

“咱們酒吧爆了,好多人在群裏搖人。”

“嗯。”他依舊沒什麽情緒起伏。

實際上,比小楊看到的還要熱鬧,每個群都頂了99+不說,還有熟識的人艾特他,點進去無不是眼前的光景。

鼓手的半只肩膀裸露在外,光線劃過,臉上的亮片閃閃發光,肆意的笑充滿元氣,與叛逆的畫風不符,反差感使其爆發出奇妙的吸引力。

鍵盤小姐姐曲至嗨處脫掉了短袖,短窄的背心将她的曲線展露無疑,一改剛才低調的風格,由內而外展現的自信,透出女性的英氣美。

而吉他手,仿佛旁若無人那樣依舊在快速撥動琴弦,在舞臺上游走,本應跟觀衆互動的站位,大半時間卻低着頭,神游天外。

剛才跳舞時脫掉的外套又穿在了身上,也是,這麽久的時間吉他背帶肯定會勒出印子。

鐘離硯将目光從手機屏幕移到臺上,女孩就像游走在珠串中的針線,将兩位隊友的氣場凝聚起來,沒有特別的屬性,存在感不強,但就是讓人無法忽視。

煙火相對別的酒吧還算清,時不時邀請一些小有名氣的歌手或者樂隊來表演,人們趕在午夜降臨前落座,聊聊天,交個朋友,喝喝酒,興致到了再去蹦幾下,但相對較少。

前半夜如果是給飲食男女提供迅速交友場所,那麽後半夜就是談心深入,音樂都會相對安靜悠長,不排除是精力耗盡的結果,但也有老板自己的思量。

今天到了該退場的時候卻上場一隊美女,歌曲無所謂好聽與否,旋律無所謂有節奏與否,就這賞心悅目的顏值和曼妙身段就留了不少人。

聽慣了重搖滾的放肆瘋狂,流行樂的朗朗上口,蹦迪樂帶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律動,她們的歌開頭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一時間很難跟上,只能靜靜地等待,在歌手充滿故事感地嗓音裏緩緩沉浸,直到副歌響起——

升至半空地煙花,倏爾消失不見蹤影,但你就是知道,漆黑的夜空即将傳來炸裂聲響,腦海裏不由自主期待這次到底是什麽顏色什麽樣式什麽形狀的煙花。

這一刻,音樂與靈魂産生了鏈接,迅速開拓了一條通向幻境的通道,身體放松,大腦放空,被聽覺指引着欣賞一場煙火的表演,說不清燃燒的是什麽,爆炸的是什麽,身心飛往高空,得到一瞬的救贖,感到自由。

這是一場聽覺與視覺掀起的腦內共鳴。

鐘離硯一口幹掉剩餘的酒,把杯子推到臺前,站起身,将手機裝回兜裏,傾身吩咐道:“跟韓烈說一聲調點人過來看場子。”

“你去哪兒,哥?”

“抽根煙。”

鐘離硯摸了摸口袋,似想到什麽,手指在桌上輕點幾下:“順便跟他們都交代下,新品今天先撤了。”

“啊?”小楊沒反應過來,“不是說今天剛好推嗎?”

音響震動不絕,男人說了什麽,聽不見,看着口型是說“改天”,小楊不解,今晚這麽熱鬧,人也多,正是賺錢的好機會,幹嘛撤了?

但老板都發話了,他只能照辦。

鐘離硯朝着一個僻靜的方向走去。

今晚這個情況,不鬧出事就算不錯,如果再來一堆酒鬼,估計要停業兩天才行。

當他的身影消失在玻璃門背後,曲子也進入了尾聲。

後面是一段蹦迪樂,是周蔓枝的主場,易晨陽和司窈下了臺。

易晨陽轉頭和林易言手拉手進了舞池,不知這一幕讓多少剛剛心思活躍的人黯然神傷。

司窈上吧臺前散漫地坐着,要了一杯水潤嗓,醒來後水份補充的不多,體力這麽一消耗又沒了勁,所有的精力都在剛才消散殆盡,就這麽坐着又開始發呆,兩眼放空,比剛才在臺上還要飄忽。

頭開始隐隐作痛,是休息不夠的表現,這才開場,至少要再撐兩個小時。

“壞女人”徹底鴿了她們,前幾天還在群裏口口聲聲說第一次表演,一定要支持,現在連個消息都沒有。

她傾身要了一杯酒,不一會兒,一杯棕色的液體裝在八邊形的杯子裏被放在面前,正對着酒架上的黃色射燈,在桌面反射出一塊區域。

這麽盯着看了一眼,就又走了神。

玻璃在光線折射後,沿着杯子本身投出一條傾斜的透明輪廓,卻在貼近杯底的桌上會投出一片格外亮的區域,一圈一圈往外暈開,帶着液體的色澤呈現出斑斓的亮斑,如夢似幻。

尖細的指尖沿着光線慢慢靠近杯子,直到指腹落下一層浮光,司窈歪過頭,臉壓在手臂上,下巴尖承受的壓力瞬間釋放,她看的更認真了。

“美女,認識一下?”有人上來搭讪。

司窈沒聽見,依舊盯着眼前的反光。

那人徑直将手裏的飲料放在桌上,正欲坐在旁邊,突然被人攔住,對方招了招手,男人悻悻離開。

李行坐在了司窈旁邊,看她發呆,一時間也沒說話。

平時來煙火只是喝酒聊天,音樂于他而言只是烘托氛圍的東西,聽她說了後,鬼使神差的留了下來,然後就看到她在舞臺上光芒萬丈的模樣。

他有些慶幸,在所有人看到她之前認識了她,但又有些焦灼,這樣的她太過于矚目,四周虎視眈眈的目光讓他如芒在背。

過了會兒,眼前姿态太散漫的人伸出壓在臉下的手,伸進杯子裏攪了攪,他尴尬的撇開視線,卻又忍不住為這樣的她失神。

桌上的光開始躍動起來,她眼睛裏浮上一層亮意,直起身子,那根手指也不拿出來,拇指和中指夾住杯子遮擋住一半杯口,就着這個姿勢喝掉裏面的液體。

酒剛入口,她再次感覺到驚豔,不由得停下動作。

看了一眼平平無奇的酒,皺着鼻翼輕嗅,紅酒的辛辣和巧克力的香氣撲鼻而來,酒液在舌苔滑動,醇厚順滑的口感包裹着口腔,舌尖感受到澀味,舌根處充斥小針紮一般的刺激,吞下,又是一股灼燒自喉嚨蔓至胸腔,從心髒處湧出一股熱意,擴散至四肢百骸,酥麻舒爽。

意外的好喝,且合她喜好。

當她把手指塞進嘴裏的時候,一張紙巾遞到了眼下,她詫異擡眸,看到對面的人眸色怪異,半空的手一時要舉不舉的。

紅唇素手,色差明顯,魅惑裏透着清純,清純裏又夾雜着魅惑,李行不好意思的撇開眼,将紙巾往前送了送。

“謝謝。”她将手指從口中拿出,在紙巾上蹭了蹭,回頭對着酒保甜甜一笑,“剛剛那杯蠻好喝,再來一杯。”

司窈将杯子舉起來在小哥面前晃了晃。

小張剛接過空杯,旁邊一個人走過來,附在他耳邊說了什麽,他随即對司窈露出為難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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