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黑12
黑12
第12章
這樣一來幾人算是認識了,難得人多,周蔓枝看着放在臺上的籌碼,招呼着:“我們來玩德州怎麽樣?”
她上次在三亞跟一群人玩,學會了德州,現在正是上 頭的時候,一群人幹坐着也沒意思,又不熟,總不能玩真心話大冒險吧。
“剛好這邊有籌碼,可以當游戲幣用。”
靳懷抓起一把小圓牌開始數,按照顏色分一塊十塊。
幹坐着也無聊,一行人接納提議,紛紛圍着臺球桌坐下,韓烈主動申請給大家發牌。
司窈舉手:“我不會,就不來了。”
在場的除了靳懷三人,姚绮羅姐妹四人加上林易言和後來的馮天朔一共十個人,三對情侶自然坐在一起,司窈坐在姚绮羅旁邊,她旁邊就是鐘離硯。
這些人都是夜場老手,用一句話形容就是,在場都是千年狐貍沒必要裝大尾巴狼。
她的這個手舉的就格外突兀。
“沒事兒,我可以教你,很簡單的。”靳懷說。
她依舊是搖頭:“還是算了,免得掃了你們的興致。”
今晚的精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尤其是季欽出現之後,她沒這個心力跟這幫人鬥心眼,一個個都是人精,心眼子多到馬蜂進去都要開導航。
“你不來才算掃興呢,我們玩,你就一個人在旁邊幹看着?”靳懷耐心詢問,“你認識花嗎?會玩鬥地主、炸金花嗎?”
“只會鬥地主。”她信口胡謅。
Advertisement
靳懷起身跟鐘離硯換了位置,坐到了她旁邊:“都差不多,很簡單的,随便玩玩,玩的也不大,你不用擔心,在一起就圖個開心,順便打發下時間。”
姚绮羅也在看她:“随便玩玩,就當交朋友。”
人見也見了感謝也感謝了,也沒說還要陪玩啊?
“……好吧。”
看來今晚結束還早。
“每局入場一塊,跟牌根據情況,如果不打算看就跟一塊,如果要看牌就跟兩塊,出局人數過半後清算,如果過程中籌碼不夠可以跟多的人換,有什麽問題嗎?”
目光在衆人身上劃過,沒有人有異議,靳懷轉頭給司窈講了一遍規則,周蔓枝這個新手時不時補充兩句。
“一樣的花色就比大小,都有一對的,對子大的贏,對子一樣,就比單張,單張更大的贏,是不是很簡單?”
雖然跟着牌一起配合解釋,如果是真的新手,這麽一套詞丢過來的話理解起來還是有點迷糊。
“OK,我明白了。”
靳懷不放心,也不換回原位,就坐在她身邊,以便給她指導。
韓烈開始洗牌,去掉王牌後,一張張撲克在他手中有序的調轉位置,繼而分成兩組,綠色的臺球桌上,一張張撲克啪啪啪的交錯參雜在一起,卡牌背面的黑色紋路在眼前劃過一道道殘影,充滿神秘學氣息,連洗兩遍,正式發牌。
周蔓枝撸起袖子,幹勁滿滿的架勢将新手的喜悅表現的淋漓盡致,衆人看破不說破。
越接觸越覺得韓烈剛才在露臺的氣場就像是僞裝的,全程笑眯眯的發牌,并沒有真正荷官那樣嚴肅,看着怪喜慶。
“祝大家今晚玩的開心。”
“感謝烈哥的祝詞。”周蔓枝應和道。
衆人都在等發牌。
司窈擡手将頭發攏起來,纖細白皙的脖頸瞬間露出,纖長的五指從栗色長發間穿進穿出,很快将頭發聚攏在頭頂變成高馬尾狀,她擡手,用牙齒将手腕的黑色皮筋扯下,這一松手,頭發又滑落幾縷,她又擡手梳頭,牌到她這裏,她咬着皮筋含糊的說了聲“謝謝”。
韓烈溫溫柔柔的回了句“不客氣”。
她笑了笑,沒接話,口中叼着的皮筋被取下,在頭上繞了幾個圈,最後将發尾分成兩股扯了扯,頭發這就算紮好了,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她靠在沙發上,假意等待荷官安排,實則觀察在座的各位。
周蔓枝可以直接忽略,馮天朔也可以pass,沒心沒肺組合無需在意,易晨陽兩口子有點水平,但不多,姚绮羅的牌技她見過,一般,都不足為懼,小奶狗弟弟和靳懷應該算老手,具體的要等交手後才能知道,游弋的目光和最後一位對上,沒成想對方也在看她。
對方的目光從她肩膀移開,隔空跟她舉了個杯,繼而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移開了視線。
看來是個硬茬。
-
Preflop Round(翻牌前)。
衆人下注并搖骰子看大小後,從靳懷開始,鐘離硯看了一眼牌就棄了,後面的也跟着棄牌,轉了一圈,司窈是最後一個,她看了一眼,将牌丢給荷官。
“你幹什麽?!”
“怎麽了?”她看向周蔓枝。
衆人皆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她。
靳懷在一旁開心的接話:“感謝司司的白送,我就笑納了。”
說着,就将衆人入局的注全攬到自己懷裏。
“你也棄牌的話,他就自動贏了。”
易晨陽補了句解釋。
衆人都是一臉憐愛看新手的目光,司窈愣了一秒,回頭看向靳懷:“我不知道啊,你也沒跟我說啊?”
靳懷的動作頓住,一時間也不好意思将籌碼據為己有,又乖乖吐了出來:“那這局不算,重來。”
就是難為韓烈要重新洗一遍牌了。
Preflop Round again。
底牌發完後,韓烈亮出第一張公共牌。
Flop Round(翻牌環節)。
看着被翻開的牌,在場有人皺眉,也有人躍躍欲試。
“開始押注。”韓烈發話。
靳懷不看牌下注,鐘離硯看都沒看牌,直接棄了。
“跟!”
周蔓枝看完牌後氣勢十足的丢下兩個籌碼,沾沾自喜的看着衆人,嘴角都快咧到耳根,馮天朔猶豫再三選擇棄牌。
林易言一個,易晨陽看了一眼底牌,兩個,姚绮羅看了底牌後也棄了,小奶狗弟弟緊跟姚绮羅的步伐。
現在桌上有四個人。
司窈選擇再觀察觀察,果斷棄牌。
Turn Round(轉牌環節)。
韓烈亮了第二張公共牌。
靳懷笑着選擇加倍,周蔓枝臉色不再好看,如果要跟就要翻倍,這時棄牌還來得及。
“跟你透露一下,我拿的可是好牌,你确定要跟?”靳懷笑嘻嘻。
周蔓枝咬咬牙,還是選擇繼續加注:“少唬人。”
林易言和易晨陽退了場,将舞臺交給兩人,其他人因早早脫手選擇看戲。
River Round(河牌環節)。
最後一張公共牌被翻開,局勢敲定,現在就看各個玩家手裏的牌如何。
靳懷喜上眉梢:“加不加?不加的話就亮牌了?”
一摞籌碼被推上來,都是小牌,小牌分的多,看起來有些壯觀。
周蔓枝猶豫了,但是看着自己放近獎池的籌碼有些不甘心。
“別加了,直接亮牌吧。”靳懷繼續激她。
“亮牌就亮牌好了。”周蔓枝終是不敢冒險。
靳懷發出惋惜的聲音,剛才的虛張聲勢不過是吓唬她的把戲,周蔓枝是同花,他的牌什麽都不是。
周蔓枝瞬時後悔聽了靳懷的話。
“靳老板好手段。”姚绮羅點評。
“一般一般。”靳懷當誇贊應下。
周蔓枝首戰告捷,贏得不算多,大部分都是自己的注,衆人損失不多,還看不出差距。
第一局也就是練練手氣順便看下每個人的打牌喜好,第二局從上局的贏家開始。
司窈依舊選擇一個合适的機會退出,繼續看戲。
周蔓枝加注後,靳懷依舊選擇跟注,她加倍後,靳懷也加倍,兩人瞬間形成對峙的局面。
“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的把戲!”
周蔓枝繼續加。
針鋒相對的最終結果是,姚绮羅的小奶狗弟弟一邊笑一邊将籌碼攬到懷裏:“承讓承讓。”
鹬蚌相争漁翁得利,兩人都沒讨到便宜,但搞笑的戲碼激起了衆人的戰鬥欲。
觀察局勢避開危險是人的天性,但也有靳懷這種順勢而為的,別看他跟周蔓枝笑笑鬧鬧,實則每個環節他都精準拿捏對方的心理,可針對的目标出現,剩下的人可以撿漏。
兩局就當熱身,每個人的性格和招數已初露端倪。
鐘離硯捏着一個籌碼在指縫轉來轉去,不知道在想什麽。
第三局。
開局,鐘離硯就丢了一個籌碼到場上,正是他剛才玩的那枚。
戰鬥第一槍被打響。
易晨陽和林易言一直很謹慎,見狀直接跑路,周蔓枝依舊頭鐵,馮天朔逃了兩局,這次在周蔓枝的威逼利誘下,不得不答應同甘共苦。
按照她的話來說,馮天朔是自己人,二對一贏靳懷的概率大一點,姚绮羅也被撺掇的跟着下注,小奶狗繼續跟隊。
輪到司窈,也選擇盲跟一波,畢竟新手就應該這樣。
靳懷翻倍,野心皆知。
鐘離硯也繼續加,加完了就一言不發的把玩着手裏的籌碼,沒有多餘的動作。
周蔓枝上一局雖然輸了,但有第一局打底,秉着不放棄的原則,自己不加倍,讓馮天朔加倍。
馮天朔:“…………跟。”
姚绮羅和小奶狗也跟。
司窈提前離場。
這輪靳懷的動作謹慎了許多,沒有加倍,輪到鐘離硯,他徑直棄牌,自始至終都沒看自己的牌。
周蔓枝一看機會來了,連忙加注。
五個人進入決賽圈,卻一致選擇了開牌。
還是謹慎了點。
最終姚绮羅成了最大贏家。
司窈戳了戳靳懷:“你剛才那局不是同花贏了嗎?為什麽姚姐贏了?”
靳懷給她解釋:“姚老板手裏拿的是葫蘆,比同花大。”
“啊,這樣。”
兩大拇指抵着籌碼邊緣稍稍用力,籌碼轉了起來,臉上卻絲毫沒有學到了的表情,一旁的鐘離硯端起酒杯自顧自的喝酒,全程沒什麽參與感。
撲克在指尖有序翻飛,韓烈洗的一手好牌,易晨陽忍不住誇贊:“小哥哥牌洗的挺帥~”
韓烈紅了臉,連忙脫離話題:“硯哥洗牌比我好,他還會切花牌。”
鐘離硯目光不知道落在哪一處,正神游天外,突然被點,回頭迎上衆人的視線,最後落在司窈的眼眸裏,不過一瞬就移開,點點頭算是應下。
切花牌電視裏和魔術師玩的多,男生學這種大都是為了耍帥,和中學時代班級裏玩魔方的男同學一樣,一切為了炫技。
司窈看着鐘離硯,他看起來也不像那麽浮誇的人,見他端起酒杯往嘴邊送,忽然又覺得,那雙手指切花牌一定會很好看。
下一瞬,視線裏的人沖她擡起手。
只是簡單的動作,卻讓司窈心頭猛跳,對方擡了擡下巴,示意她的杯子,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以為她盯着他是想要添酒。
她将杯子遞過去,幹燥溫熱的掌心擦過指背,一瞬即離。
如果把小鹿亂撞形容成心動的話,司窈的那頭小鹿早八輩子在初戀的時候就撞死了,在她這裏,感情只是無聊時的慰藉,就像烈酒裏的冰塊,增加一點刺激感而已。
鐘離硯給她的感覺正是這樣,就目前來說,她對他興趣不減。
-
一人一張,一共兩圈,底牌發完。
衆人開始看牌,司窈卻在等鐘離硯倒酒,很快,杯子重新遞過來,她正要伸出手,斜刺裏突然伸出一只手,幫她接住酒杯,直到平穩放到她旁邊也沒說一句話,整個動作極其自然。
“謝謝。”她低聲說了句。
“沒事。”靳懷沖她笑笑,“看牌還是下注?”
上一局是姚绮羅贏,所以輪到她了,她想也不想地說:“跟。”
視線游轉,和斜對面的人撞上,對方眉梢微擡,看向自己手裏牌,今晚他還是第一次看牌。
她心髒陡然一跳,有點緊張,應該沒發現吧?
為了裝的像一點,她摸出手機查牌面規則,再次輪到她的時候她選擇看牌,跟手機裏搜到的牌面規則比對之後,果斷加注。
“五塊!”
“看懂了規則後果然不一樣,都敢加倍了。”靳懷調侃了一句,“跟。”
司窈的新手操作大家都看在眼裏,她沒有周蔓枝那麽大膽,但也不太看得清局勢,靳懷跟着她繼續。
鐘離硯坐起身看了一眼牌,然後淡淡道:“棄了。”
今晚他的表現平平,看牌加注整個過程都很安靜,除了剛才那一局,誰也沒見過他的牌,帶着黑色戒指的長指将牌歸還給荷官,轉頭捏起酒杯靠回椅背,他入局的輕松,退出的坦然,完全看不出手法。
一圈過後棄牌和加注的都有,司窈選擇繼續加。
現在場上就剩四個人包括司窈,靳懷和易晨陽選擇繼續加注,姚绮羅的奶狗小弟弟也加注,她再次卻認了一次牌面,果斷棄牌。
鐘離硯抿了口酒,歪頭看了一眼靳懷的牌。
場內傳來周蔓枝的聲音:“你都到現在了才棄牌?好歹看一下啊?!”
“啊?”司窈一臉茫然的看着衆人,“萬一他們還加注呢?”
周蔓枝:“……你也可以不跟,反正這一輪要看牌了!”
司窈一副“你在說什麽我聽不太懂的樣子”,周蔓枝閉上了嘴,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她:“等會兒有你後悔的。”
易晨陽開牌。
幾廂比較,姚绮羅的小奶狗險勝靳懷一點,其他的牌有大有小。
“啊——”司窈發出聲音。
靳懷聞聲回頭看她,明白了什麽,笑着安慰她:“這種玩的就是看誰的膽子大,別拘謹,放開了玩。”
賭狗都這麽說。
司窈盈盈一笑:“好。”
喝了口酒,身上熱了起來,興致也高了不少。
時機差不多了,準備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