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紅15

紅15

第15章

牌局重啓。

回到桌上的司窈還沒緩過來,擡眸看向肇事者,對方若無其事的将牌再次丢給荷官,靳懷還在加碼,似是覺察到她的視線,那人立刻望過來,似乎想到什麽,猶豫了一瞬,擡手掀起靳懷的牌看了一眼。

靳懷還開開心心的湊過來問了什麽,兩人小聲說了幾句,鐘離硯搖頭,擡頭,又沖司窈搖頭。

呵,還挺上道。

經過剛才的利用,他的信譽值在她這裏已經跌破負數,牌桌上不談感情。

司窈直接将剩下的籌碼全部all in,迎着那人驚訝地視線,她微微一笑。

在他手上栽過,信他才有鬼了。

亮牌後。

鐘離硯圈手抵至唇邊,做出一副遺憾的表情,掩蓋住笑意。

她有點想殺人怎麽辦?

-

新的一局,韓烈還在洗牌,靳懷和鐘離硯站起身換了位置,迎着衆人好奇地目光,鐘離硯解釋:“可能是司司有特別的氣場,靳懷今晚贏了不少,我也來沾沾光。”

呵,鬼信。

籌碼全輸光了,離下一輪清算還早着,她直接坐牢,本來不想玩,但是被他這麽刺激,報仇的心思再也掩蓋不住,可惜她已經沒有了入局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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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摞籌碼默默推到她手邊,她不解側頭。

“送你。”

“不稀罕。”她推回去。

“那你就這麽一直等到清算?”

“……”她瞪了他一眼。

“就當我借你,贏了再還我。”

要借也不跟他借。

“你倆偷偷摸摸說什麽小話呢?”靳懷好奇湊過來。

鐘離硯不緊不慢的開了口:“她籌碼輸光了,我給她賒賬。”

剛那一局她的大膽行為着實讓人驚訝,與其坐牢“貸款”也不稀奇,只是在場的誰籌碼多一目了然,她問鐘離硯借,其中的彎彎繞繞有待考究,靳懷深意的看了鐘離硯一眼,二話不說縮了回去。

鐘離硯再次将籌碼推到她面前:“真的送你,就當賠禮道歉。”

态度誠懇,這樣……也還行?

管他送還是欠,等她翻身了一切都不是問題。

牌發完後,司窈加碼,衆人看出她的規律,跟着加碼,甚至一個比一個狠。

等到亮牌的時候,衆人傻眼。

“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我了。”

司窈大大方方将籌碼收入囊中,開口:“看來離硯哥哥才是幸運神。”

一旁的靳懷沒繃住“撲哧”笑出了聲,韓烈也是忍俊不禁。

鐘離硯聽出她意有所指,沒吭聲。

……

下半場鐘離硯棄牌率依舊不低,但面前的籌碼沒多沒少。

從開局來他就表現平平,但只有靳懷知道,他要麽早早棄牌,要麽就留到最後一輪,陪跑的差不多了,他就會以“特別”的運氣将籌碼贏回來。

眼看司窈又和鐘離硯對上。

“想贏?”

又是這一句。

鐘離硯的打法,說實話,她沒摸清楚,但是剛才那一局的慘烈她沒忘。

意識到處境危險,司窈這次坦然承認:“輸了一晚上了,我才贏了幾把,還欠了你那麽多,放我一碼呗,離硯哥哥。”

司窈咬住下唇,目露祈求,坐在另一側的姚绮羅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要我放過你也行,你打算用什麽來換?”鐘離硯偏過頭,問的漫不經心。

司窈掃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籌碼又看了看他面前的,沉默仰頭。

鐘離硯盯着司窈,目光落在她唇上,一瞬即離,讓人無從察覺。

看樣子是不打算放過她。

司窈鼓了鼓臉,垂下了手。

桌上,林易言和姚绮羅依舊跟牌,靳懷似乎拿了好牌,司窈前期猛砸籌碼,靳懷還跟了兩把,但礙于鐘離硯還在場,加的不多。

鐘離硯捏着籌碼,依舊在等。

突然,垂落在沙發上的手掌心被輕輕撓了撓,他側頭看向旁邊,對方單手托着下巴,目光放在場內,桌下的動作依舊沒停,他收回手,哪想到柔軟的小手再次追了上來,輕輕在他手背劃過。

見他再次看過來,她眨了眨眼睛,無辜又清純,但讨好意味明顯。

鐘離硯抿了抿唇,沒收手,但也沒接茬。

望着面前的人依舊無動于衷,司窈暗罵一聲狗男人,不想讓她贏就直說,正準備收回手,下一瞬,掌心被握住,心髒陡然猛跳,她詫異低頭,再擡頭,對方面無表情的喝酒,桌下,修長的五指強勢的分開她的手。

掌心相合的那一瞬,他選擇了亮牌。

牌面不如她,她贏。

打牌打的就是心态,鐘離硯之所以具有危險性,一是無論好壞,衆人很少見到他的牌面,二是他捉摸不定的态度,很難跟他賭心态,因此完全猜不出他會在哪個環節選擇繼續壓下去,打算贏多少。

司窈摸出了點門道,也意識到他并沒有那麽可怕,她想抽出手,掌心被五指緊緊扣着,完全不許她逃脫的陣勢,看向鐘離硯,依舊把玩着籌碼,面上神色不變。

“贏了不高興?”韓烈關心的問道,順勢幫忙把籌碼推到她面前。

“能從離硯哥哥手裏贏牌,當然開心。”司窈假笑附和。

桌下,在衆人都坦誠的臺面之下,這樣隐秘的動作帶了幾分刺激,她合攏指尖在他手背上握了握,鐘離硯順勢放松了力道,回頭看她一眼,在她再次逃跑時反手拽住她的手,摩挲着她手腕內側,癢癢的、帶着點安撫性質的動作。

司窈将牌推給韓烈,感受到他再次将手插入她指縫裏,虛虛握着,沒有再強迫,允許她逃離的意思。

她蜷起指,指尖撫觸在他的掌心,畫起了圈,感覺到指尖下的手臂抖了抖,她勾起嘴角,在他握拳時攀着掌根摸向手腕,順着那根筋骨來回摩挲,時而輕不可察,時而觸感清晰。

臺上,依舊不動神色地繼續下注,臺下,這兒捏捏,那兒摸摸,在對方合攏手掌時又迅速逃脫,為了避免引人注意動作不能太大,所以十有八九都是被抓住的結果。

不知道已經是第幾次被抓住,司窈任憑他摩挲指尖的薄繭,另一只手托着下巴偷偷看他。

他目光一直追随着場內,認真聽着靳懷或者周蔓枝說話,聽到兩人吵架有意思的地方也會笑,聽姚绮羅跟易晨陽盤邏輯也會認真聽,但她指尖依舊能感覺到他的揉捏,就像把玩什麽解壓小玩意兒一樣,偶爾會把她捏疼,卻在她縮手的時候撫平她指尖。

“如果我贏了你給我雙倍?”周蔓枝對靳懷下戰書。

“什麽也不說了,開牌!”

衆人的目光都轉向那兩人,鐘離硯回頭看她一眼,松開手,給需要的人添上了酒,司窈沒有拒絕他的貼心服務,只是在他倒酒的時候,再次伸出了手,當溫熱貼上一處。

“叮——”

鐘離硯握着酒瓶的手驟然失力,玻璃碰撞的聲音,他頓住動作,面色緊繃,眼神裏帶了警告。

司窈努了努嘴,不情不願的撤離,掃過時卻還不忘勾起指尖,感受到布料下緊繃的肌肉,她勾起得逞的笑。

要玩就玩大的,又不是高中生,搞那麽清純幹什麽。

-

直到再出局一個人就要進行清算,鐘離硯終于和靳懷杠上。

靳懷下半場幾乎沒怎麽贏,之前贏來的全吐出去不說,自己的底也沒剩多少。

兩人窩裏鬥,大把大把的籌碼往臺面上撒,跟不要錢一樣,厮殺激烈,誰也看不出對方的牌,卻也沒有兄弟退讓的意思,衆人開始拱火讓他all in。

回旋镖最終還是紮回了自己身上。

司窈托着下巴看着兩人你來我往,不由得感嘆:啧啧啧,真狠啊,剛還說兄弟呢,果然金錢面前兄弟什麽都是浮雲。

最終以鐘離硯點數大獲勝,靳懷出局。

鐘離硯起身給自己倒酒,司窈再次抱着手機湊到男人身邊:“離硯哥哥,我轉你多少錢啊。”

鐘離硯神色莫名的看了她一眼,順手給她倒了一杯,說了個數字,司窈痛快的轉了錢。

衆人結算清楚後起身喝水上廁所活動活動,很快桌前的人散了大半,姚绮羅剛站起身,靳懷就迎了上去,兩人說着什麽走了出去。

很快包廂內就剩下兩人,剛才桌下的暧昧是桌下的事,回到臺面上,司窈自然是不認的,她正想跟着姚绮羅出去,就聽見男人緩緩開口打斷了她的動作。

“我有事跟你說。”

“什麽事啊,離硯哥哥~”她乖巧轉頭,一臉天真。

“打火機。”

鐘離硯坐回了他最初的那張單人椅子,手背搭在椅背上,半張着手勾了勾食指:“借你的打火機,你還沒還我。”

竟然是這個,她還以為要說剛才的事情。

如果說牌局開始她對他還有點興趣,經過剛才,她已經失去了興趣,還以為他能堅持多久呢。

但這一出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裝模作樣的在身上翻找一陣,開口:“抱歉,找不到了,可能被我随手扔哪兒了。”

司窈嘴上說着抱歉,眼中卻一片坦然,進來後她也沒幹什麽,一直玩游戲到現在,中間也就去了一次洗手間,回來身上也沒煙味。

“誰送你的嗎?很重要嗎?”

她無辜看他,一晚上她在他手裏不知吃了多少虧,順他一個打火機不過分吧。

鐘離硯的眸光就像他手中醇香濃郁的酒液,似順滑又粘稠的盯着她,末了點了下頭,似乎默許了她順走打火機的事實。

“還有。”

“嗯?什麽?”

“我複姓鐘離,單名一個硯。”他将酒送入口,喉結滑動,醇香的液體入腹,将剛剛的燥熱壓了下去。

玩了一整場,連他名字叫什麽都不清楚。

司窈好像明白那會兒靳懷和韓烈的表情了。

“那……”

鐘離硯掀眸,只見小姑娘大大方方的看着他,眸光狡黠:“阿硯哥哥,我這樣叫你,你不會介意吧。”

她認真糾正稱呼的樣子,仿佛真的要以兄妹相稱,表情天真,就好似剛在桌子下勾他手指的不是她。

鐘離硯愣了愣,過了會兒,開口:“不會。”

“好的,阿硯哥哥!”小姑娘甜甜開口,“剛才叫錯真是抱歉了。”

态度過于誠懇,倒顯得他不大方。

“沒事。”

靳懷突然推門進來,看到司窈眼眸一亮:“司司,你現在忙嗎?”

“你出來下,我有話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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