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紅21
紅21
第21章
有了情緒鋪墊,錄歌的時候司窈完美的呈現了什麽叫絕望。
“不馴的風發出虔誠的哀求
幽深的水囊括俱寂的萬籁
過剩的靈魂呈現如畫美卷
你卻堅決不肯走入自由的詩篇——”
“渴望與絕望交織的幕布絕美/不是嗎
平靜被打碎生出真實的人間/你不喜歡嗎
靈魂與□□在雨裏蕩滌的聲音/不夠動聽嗎
這些你都不滿意嗎
你到底想要什麽呢——”
音樂停止。
站在麥克風前的女孩唱出最後一句:“天将亮了/雨還在下/路燈滅了/鳥離枝丫/這有什麽值得贊嘆的呢。”
伴随着一聲輕笑,歌曲結束。
不一會兒,廣播裏傳來姚绮羅的聲音:“司司,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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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窈摘下耳機走出錄音棚,似乎還沒從剛才歌曲的氛圍裏走出來。
“你确定這首歌就叫《雨》?”周蔓枝懷疑道,“這麽簡單?”
“嗯,有時候越簡單越好。”
周蔓枝回憶了一下整首歌的基調,也沒想出更好的:“那就這樣吧。”
三個人湊不出一個會起名的。
後期小李忍不住誇贊:“司司寫歌還是那麽厲害!唱歌也好聽。”
“歌很好聽”司窈莫名就想起那首“煎蛋小情歌”,又是一陣臉熱。
“你想好怎麽跟你媽交待了嗎?”姚绮羅應付完兩個小朋友,回頭看這個讓人不省心的,“等杭州音樂節結束還是……”
“之前吧,”她應的漫不經心,“能讓她放過我,除非有一個更讓她惱火的事情,或者讓她開心的事情,不然,難逃一劫,還不如趕緊負荊請罪,好不好還能躲幾天。”
姚绮羅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會想念你的。”
配上沉重悼念的表情,司窈無語。
“對了,上次想起來一件事忘了跟你說。”姚绮羅認真,“硯哥姓鐘離,上次忘了提醒你,下次注意一下。”
司窈:“…………”
等她醒黃花菜都涼了,但還是道了聲謝。
熟悉的紅綠燈,熟悉的引擎聲,隔着車窗,對方沖她招了招手,見她沒理,引擎聲轟鳴。
她依舊沒回應。
綠燈亮起,她直接腳踩油門開車離開。
鐘離硯掀起擋風鏡看着絕塵而去的車尾,有些意外。
-
去杭洲音樂節之前,司窈要回一趟家,原因是張女士被她上次的鬧劇波及,直接下了死命令。
回家之前,司窈去了一趟商場,為了降低張女士的攻擊,她決定先禮後兵,選了一套護膚品,香水,又去買了幾件衣服,哦,茶葉不能漏,老父親是她在家的永恒盟友,零零碎碎買了許多。
大包小包占滿了手,她連坐下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終于購置完畢,她又上咖啡廳打算喝點咖啡壯膽,沒想到離開的時候遇到了熟人。
“真有緣啊小哥哥~”
“好巧,司司,”韓烈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望着她手裏,“買了這麽多東西提的動嗎?需要我幫忙嗎?”
“還好,等會兒放車上就行。”
她刻意靠近,悄聲道:“等人呢?女朋友?”
“不是,”韓烈立刻否認,耳尖也紅了,“跟硯哥談點事兒。”
司窈立刻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約這種地方?
經過上次的誤會,韓烈意識到苗頭要扼殺在萌芽裏,連忙解釋:“硯哥最近有點忙,這邊比較方便。”
“哦。”她笑了笑,正了身,“過幾天我們去杭州音樂節,你有空的話歡迎來玩啊~”
“好。”
韓烈是真的話不多,被她問兩句都不知道怎麽回答一副老好人的樣子,手裏的東西提久了果然還是有點沉,司窈勾了勾唇:“我還有事,先走了,你慢慢等吧。”
“需要我幫你嗎?”韓烈看她一個人提的很吃力的樣子,又問了一遍。
“不用。”她将紙袋提手跨在手腕上,像個人形晾衣杆,“我走了!”
司窈剛走不久,鐘離硯就來了。
他最近是真的忙,一個星期都沒睡個好覺,今天剛好有點空,處理完韓烈這邊的事情他還要回去。
五家酒吧的大小事情都讓他處理,實在是忙不過來,韓烈平時幫他看一個場子,有活動就調到有活動的場子,其他的也安排了一些信得過的朋友幫忙看,但大小事統一由韓烈幫他照顧着,最後彙總到他這裏。
“這些你處理就行,不用問我。”鐘離硯将文件篩選出來一部分,交給韓烈。
“硯哥,你看群裏。”
韓烈不知看到什麽,将手機舉到鐘離硯面前。
鐘離硯正在看合同,思路突然被打斷,被他着急的語氣引得擡頭,目光落在屏幕上,只一瞬就放下了筆。
屏幕滑了滑,不堪入目的字眼中夾着幾張私人照片,無一不是司窈那張淡漠的臉。
她身材好,也從不畏懼展示,平時穿的衣服也比較暴露,但在這些人的嘴裏就變成了穿成這樣就是賣弄風騷勾引人……
“錄屏截圖,将那些人的聯系方式都保存下來發我。”
聲音帶了肅冷。
“好。”韓烈連忙錄屏截圖保存,不等他提醒,将每個人的主頁也保存下來。
鐘離硯沒了簽合同的心思,放下筆,掏出手機:“把我拉進群。”
“……好。”
這種群平時就是分享資源,也就被問了幾句,就過去了,鐘離硯翻了幾條消息,臉色越來越黑,調出姚绮羅的聯系方式,電話撥出去卻沒人接,想了想他切換界面跟另一個人發了消息,沒過一會兒就收到了回複。
他将手機揣回兜裏站起身:“合同晚點看,我有點事要去處理。”
韓烈不明所以,只能點頭:“行,我晚上送到煙火,我這邊不急。”
眼看着人出了門,他似乎想到什麽連忙追了出去。
“你是要處理司司的事情?查到是誰幹的了?”
“還不清楚,”咔噠一聲,鐘離硯叼着煙,語氣冷淡帶了怒氣,“我已經交給老K去查了,目前還不清楚流傳範圍有多大,你幫我盯着點,別打草驚蛇。”
“沒問題,這群人說話也太惡心了,”韓烈罵道,繼而有些好奇,“他們怎麽弄到司司的照片的?”
“我也想知道。”
鐘離硯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什麽,打開手機翻到司窈的朋友圈,瞬間覺得煙有點嗆。
手機震動打斷了他的思緒,看了一眼後他狠狠抽了兩口煙,然後在一旁的垃圾桶上撚滅,直接撥去電話。
“查到了一部分,流傳的太廣了,還有惡意p圖的。”
對面的陳述不太樂觀:“而且這是個歌手吧,之前在你們酒吧表演過。”
鐘離硯嗯了一聲:“我估計最初傳播的應該是熟人,範圍能縮小不少,我等會兒過來找你。”
對方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出的判斷,但他有證據什麽都好說。
挂了電話,韓烈好奇:“你怎麽知道是熟人幹的?”
問完,他突然想起女孩的行事風格,又閉了嘴,她那一晚上不知道加多少人的聯系方式,也沒點防備心。
鐘離硯自然也知道,揉了揉額角,轉念想到什麽。
“就是熟人。”
語氣冷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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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窈到家樓下,在家族群裏發了條消息。
小白菜:【有沒有人啊,小白菜回來了】
美男子:【到家了?】
小白菜:【在樓下,買了點東西,幫忙提一下,謝謝老爸】
美男子發來了語音:【你這孩子,回家就回家,買東西幹啥】
小白菜:【保命符】
大美女:【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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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女士看到她買了她最喜歡的桃酥,臉色緩和了不少:“還算有點良心。”
回到家,司父又是擺果盤,又是上瓜子花生的,就像迎接客人一樣。
“爸爸,你不用忙了,我等會兒就走。”
“啊,不在家呆一晚嗎?”司父頓時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不了,”司窈吃了幾塊西瓜,消消暑氣,“等這個活動結束,後面沒什麽事兒,就可以回家呆着了,到時候你們可以天天見到我。”
“哼。”
張女士自司窈進屋就沒給一個好臉,司窈沒應聲,招呼老爸別忙活了。
司父圍着一個藍圍裙,站在廚房門口,拿抹布擦了擦手,一臉急切:“你媽前幾天就說手心癢,我們估計你這幾天就回來了,菜都給準備好了,就等你回來,吃個飯再走呗。”
她看了眼時間,又看了看張女士的臉色:“那我就吃頓午飯。”
司父喜滋滋的去做飯了。
電視聲音開的很小。
“窈窈,這次是去哪兒啊?”司父在廚房忙活還不忘跟司窈唠嗑,“給爸爸說說呗。”
自從搞樂隊之後,她就沒跟家裏報過備,但是看着爸爸兩鬓的銀絲,還是沒忍住開了口:“杭州。”
“去幾天?”
“三天。”
“我在家能看嗎?”
“不知道,可能會有直播。”
司父交代道,“如果有直播,你記得把鏈接發我。”
“好。”
兩父女隔着廚房對話,張女士全程默默坐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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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開飯。
司父做了一桌她喜歡的菜,草紮肉,熏魚,麻婆豆腐,苦瓜炒蛋,還有一盆玉米青筍羊肉卷湯,一桌家常吃的她渾身舒爽。
吃完飯,司窈幫忙收拾了碗筷,看着司父将垃圾袋封好口,她接了過來:“我去丢。”
“沒事,扔門口就行,下樓的時候帶下去就好了,你去跟你媽看會兒電視。”
張女士興許是聽見了,往沙發另一頭坐了過去,給她空出位置。
司窈沒過去,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
司父最近沉迷網上下棋去了書房,留下倆母女在客廳幹坐着。
“你肩膀那兒是怎麽了?被人打了?”張女士先發話。
司窈低頭将袖子拉高:“沒有,文身。”
“切——”張女士嗑起了瓜子,“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紋身的時候想過我們沒有?”
“你說跟我斷絕母女關系之後,我确實沒怎麽想過了。”
如果嘴硬有遺傳,她一定是遺傳的張女士。
“你把我氣死對你有什麽好處?”
“遺産?”
“我沒有遺産,只有花呗,要不要繼承?”
“…………”
“坐過來。”
司窈坐了過去。
“你是不是瘦了?”語氣依舊硬邦邦。
“頭發也禿了點?”
“…………”
“氣色看着不咋樣,你這是黑眼圈還是化的妝?”
“黑眼圈。”
張女士把她從頭到尾數落了一遍,直到摸到她手指尖的繭子,閉了嘴。
不過一秒。
“你這塗的漆黑的指甲油,你是中毒了嗎,難看死了。”
“…………”
她默默告訴自己不要頂嘴。
“聽說你跟那個小季分手了。”張女士又說。
“嗯。”
她東張西望給自己摸點瓜子橘子吃了起來。
“就你野成這樣人家還沒嫌棄你,你還挑三揀四的,人家多好一孩子——”
咔噠——
瓜子殼磕開,她淡淡的回了一句:“可惜不是你生的。”
張女士沉默,最後丢下一句:“我怎麽生你個冤家。”
她看着電視,屏幕裏的明星藝人被一個冷笑話逗得笑得前仰後合,她也彎了唇角。
“下周我跟你爸去體檢。”
司窈回頭看了張女士一眼,神色認真,這還是長這麽大,張女士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說話。
她突然想起姚绮羅之前念叨的話。
“長輩越上了年紀越害怕體檢,就怕查出來個什麽毛病,治得好治不好是一回事,能治不能治又是一回事,就一個星期,我給醫院送了一百萬。”
她看着張女士裝作不經意的看向一旁,身上卻洩露出一絲絲緊張,她将瓜子殼丢進垃圾桶,拍了拍殘渣,抽了張濕巾擦手:“到時候我陪你們一起。”
“不需要,咱可不敢指望某些連放假都不先回家的大忙人。”
“……”
跟司父一起倒垃圾,順便送她離開時,才從司父那裏聽到:“你媽媽更年期了,情緒不穩定,前段時間拉肚子,在廁所頭暈到坐不住,臉色發白,去醫院查不出來問題,就開了益生菌就回來了。”
“隔壁單元跟你媽關系好的那個趙阿姨,你記得嗎?就一起拍視頻,跳舞的那個。”
司窈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記得。”
“她女兒今年過年訂了婚,我和你媽媽前幾天剛參加了婚禮。”
司窈:“?”
話題轉的太快,她有點沒跟上。
“小時候跟咱們一起住家屬樓的那個陳阿姨也去了,聽說你單身,說要給你介紹她一個侄子,我和你媽媽看了,人還不錯,可能就比你小幾個月,回來見見呗?”
“小季人是不錯,但是我跟你媽媽也想了想,你從小就有自己的想法,他也有自己的想法,雖然總是讓着你,但是難免不會覺得委屈,爸媽也不是老古板……”
等會兒,剛還在聊張女士身體不好,怎麽就轉到相親了?
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