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黑22
黑22
第22章
杭州音樂節一共三天,木犀樂隊被安排在第二天,本來人氣不高名聲不響,等到最後一天人就不多了,不知道姚绮羅用了什麽手段,硬是把她們塞到了太陽落山的時候。
場地靠湖,某個啤酒贊助的節目,悠悠的風一水的花襯衣抹胸裙,夏日的氣氛才剛剛奏起旋律,太陽沒完全落,天邊是橙紅的晚霞,溫柔绮麗的霞光下三人緩緩上臺。
這次三人穿的比較随意,T恤或背心配長褲,剛一上場臺下還在交頭接耳問“這是什麽樂隊”、“怎麽沒聽過名字”……
一開場,司窈開口聲音顯得特別單薄,有些人猶猶豫豫換了別的場,有些人為了蹲喜歡的歌手不願意放棄前排的有利位置,就硬着頭皮繼續聽。
“下一首名字叫《熱鬧》,這是第一次演唱,是個抒情曲,希望大家能喜歡~”
鍵盤和吉他先行。
“關了燈/熄了煙/閉上眼
攀着思維線飄遠
另一時空/想象無窮——”
易晨陽起了頭,接下來是周蔓枝的段落:
“紛紛擾擾/摩肩擦踵/誰管你笑臉
盡情有恃無恐
人來人往/沒有人認出——”
司窈跟她對視一眼,接上自己的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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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熱鬧鬧/稠人廣衆/誰管你缺點
盡情心悅誠服
人來人往/大不了反目——”
鼓聲和鍵盤吉他貝斯等一起奏響,臺前的煙霧噴了出來,主光線繞着場地流轉,氛圍燈開始劇烈閃爍,臺下的人瞬間沸騰,發出不可思議的尖叫聲。
輕搖滾的魅力就在這裏,你可以跟着節奏蹦起來,同時享受到情緒帶來的快感。
“無休止的争吵/不想回複就大方冷酷
惹人厭的煩惱/不想事故就大方白目
不可調的矛盾/不想清楚就大方馬虎
說不清的誤會/不想在乎就大方結束——”
一如既往的木犀的風格,引得臺下一起蹦了起來,三人的合唱将氣氛烘托至頂峰。
三個女孩子的身型單薄,在煙火與光線裏只襯的出她們的特別與美豔,在這裏,場地足夠大,觀衆足夠多,她們是潇灑自由的,女性的柔美灑脫與搖滾樂融合,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化學反應。
正如她們歌詞裏唱的那樣,她們不在乎所有的負面聲音,面對那些想要把她們拖入泥潭的手,她們回以高傲的蔑視,一切為了做自己。
沒有什麽比做自己更重要,一切阻礙你伸展最原始生命力的東西,都不足以耗費精力和時間,快速離開即可。
夏日日落時分能看到不同的晚霞,或如鹹鴨蛋一樣的落日,天際橙紅一片,雲才被鑲上橙紅或金黃的亮邊,總是充滿驚喜,如同她們一樣。
尾聲是司窈的part,所有的樂器都停了下來,場面一下子變安靜,只能聽到周圍場地的重音,她聲線單薄卻有力量。
“思緒升空/希望無窮
睜開眼一秒鐘/一個人的熱鬧
全部清空——”
睜開眼的一瞬,她将眼底的落寞掩去,微笑着看臺下,順便揮了揮手,上次因為過于冷酷不互動被姚绮羅念叨了一路,這次她學會了營業。
視線在臺下掃過,她有一瞬的驚訝,眼眸瞬間亮了起來,她用力的揮了揮手,靳懷也沖她揮了揮手,視線落至身旁,她眼眸微頓。
第三首歌的名字叫《當我是玫瑰時》,是司窈的主場。
暮色漸深,太陽早已消失不見,黑夜傾軋将橙紅的霞光擠到天邊,只留下一點淡淡的暈彩,白色燈光下,女孩身上批了一層耀眼的光,四周就這麽暗淡了下去。
背後的大屏幕此時也只展示了一束玫瑰的剪影。
與周蔓枝的故事感和易晨陽的力量感不同,司窈的聲音單獨出現時總像籠着一層霧氣,顯得單薄,但這首歌旋律響起,一向游離在邊緣的她就像聚光燈下的一朵玫瑰,安靜卻豔麗。
“我在花園散着步/碰巧遇到造物主
他讓我策劃這場/名為邂逅的救贖……”
旋律不算激昂,優雅中帶點小俏皮,司窈依舊不喜歡跟臺下的觀衆互動,開始還能在舞臺上踱步偶爾沖臺下微笑,到進入主旋律後,她就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
如同木犀其他歌曲一樣,她從不唱叛逆,也不标榜特別,卻總有一種朦朦胧胧的張狂,說不清道不明的放縱與克制裏充滿厭世。
她給周蔓枝和易晨陽的歌總是有個性,輪到自己,就是一團摸不着看不清的謎團一般的霧。
在歌曲裏,她化身為世界花園裏的一朵玫瑰,連接着造物主與人類,最後一抹光線落得恰到好處,攏在她身上,好似擁有了一抹神性。
“……摘下我/溫柔說這是對我的/另一種保護
卻要求我枯萎後依舊/芬芳/如故——”
隔着重重人群,鐘離硯就這麽看着她,胸腔裏是音響帶動又或是自發的砰砰心跳,連帶着皮膚下的血管裏的血液全部沸騰起來,心髒漲漲的,某種沖動沖至頭頂,他的目光裏只有她一人,也只能容得下她一人。
這種情緒通俗來講,名為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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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表演結束所有人都記住了這個樂隊的名字,也記住了這個樂隊的三位主唱有多麽熱情。
三人表演結束後和姚绮羅彙合,剛準備招手,有聽過她們唱歌的樂迷認了出來,猶豫的問能不能拍照,幾人大大方方的合照,小姑娘又大膽的要求:“不好意思,我沒搜到你們的專輯,可不可以在扇子上給我簽個名。”
易晨陽擺手拒絕:“謝謝喜歡,但是我們不簽名,如果願意支持我們聽歌就好,暫時還沒出實體專輯。”
女孩有些意外還有一點失落,又試探的開口:“那合照我可以發社交平臺嗎?”
“這個沒有問題。”周蔓枝安慰道,“如果不介意的話,這個胸針送給你們。”
周蔓枝将衣服上的胸針摘下來。
“啊,可以嗎?”女孩有些欣喜。
三個人都帶着胸針,印着她們樂隊花狀的logo,看起來不像是應援物品。
“這是她自己做的,獨家限量款,全球就這三個。”周蔓枝笑着看向易晨陽,後者神态拘謹,有點害羞。
“謝謝。”女孩感激地看着三人,越發覺得禮物珍貴,本來只是覺得歌曲有點共鳴,這下直接入坑。
追星最好追那種還不算火的,比較容易不說,粉絲群體少,很長一段時間裏ta的視線裏一定有你的身影,付出即有所得,追星體感拉滿。
國內的追星模式司窈不太懂,就大概了解一些。
很多人在網絡上售賣明星的私人物品什麽的,有點小名氣的藝人開潮牌店标高價賺粉絲錢,她們不缺錢,不需要那些亂七八糟的盈利,二來她們又不為名聲,火不火都随緣。
最開始組樂隊又不是為了別人喜歡,只是為了分享,整體态度趨于佛系,作品才是歌手唯一的話語。
一旁的姚绮羅卻陷入了沉思。
“新歌不錯嘛。”靳懷誇贊道。
周蔓枝揚起下巴:“那也不看誰寫的誰演奏的。”
“司司看起來懶懶的,沒想到悶聲幹大事,”靳懷笑,“之前在煙火沒機會看你們表演,還挺遺憾,今天補上了,我賺了。”
“等我們出實體專輯了你再來說話。”易晨陽發話。
“那必須。”
“……”
“今天硯哥他們都來了,我組了個局,要一起嗎?”姚绮羅問司窈。
之前表演結束她都回屋睡覺,所以要問問她的意見,而且她還有事要跟她交代。
“你們先去吧,我有點事。”司窈将吉他摘下來遞給她,“幫我放一下,謝謝。”
周蔓枝豎起八卦的小耳朵:“該不會去見哪個野男人吧?”
易晨陽一把勾住她脖子不準她溜掉:“老實交代!”
想起剛才看到的人,她掙紮道:“就是看看別的場的表演,方旻今天也在,我去看看,等會兒見。”
天色已晚,到處都是人山人海,這會兒正是表演的高峰期,流動的人也不少,夜色茫茫,舞臺的燈光格外耀眼,根本看不見人,司窈看着攢動的人頭,逐漸失去了方向,對着地圖找舞臺。
“在看什麽?”男聲自背後傳來,肩胛骨被戳了戳。
司窈回頭,十分意外:“你怎麽沒跟他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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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在舞臺上看到了他和靳懷和他,下臺後只看到了靳懷,還以為他去看別的表演了。
鐘離硯手裏舉了兩杯西瓜汁,順手遞給她一杯。
“謝謝阿硯哥哥,太及時了!”
西瓜汁還挺甜,很解渴,果肉沒完全搗碎,吸了滿滿一口西瓜,她提起吸管在杯子裏戳了戳,又攪了攪:“所以你剛是去買飲料了?”
“嗯,”鐘離見她目光在人群裏流轉,始終不落在她身上,忍不住詢問,“你在找人?”
“有個朋友也來參加音樂節了,說好表演完了去找他。”
“男的還是女的,有什麽特征?”
“男生,人長得挺好看,酷酷的。”
鐘離硯收回視線,看着女孩揚起下巴眺望時微張的雙唇,唇形抿成一條直線,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