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紅33

紅33

處理完事情已經半夜,回到家父母已經睡了,司窈摸着黑進了房間,開了燈,發現床早已鋪好,她洗洗躺回床上。

舒适的棉布床品貼着皮膚,空調也溫度也正好,她不由得喟嘆一聲:“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連日的疲憊讓她很快進入夢鄉,一覺睡醒,并沒有像想象中舒服,臉頰熱熱的,嘴張不開,摸着腫起來的臉,她倒沒太大情緒,好處是省了吵架的環節,可以直接賣慘。

周末司父不上班,在廚房裏不知道搗鼓什麽,張女士一如既往的在看電視,現在是早上九點,屋裏安靜的只能聽見電視裏綜藝的哈哈聲。

晚上的綜藝和早上的綜藝除了重播的區別,還在于早上神清氣爽的時候,聽見別人聲音會感到新鮮,如果電視裏還在哈哈哈哈,一整天的心情也會從輕松開始,很奇怪的現象。

“今天竟然這麽早起來,稀奇了,”張女士看向窗外,“讓我看看太陽在哪邊。”

司窈:“…………”

張女士平時看電視比較少,就喜歡追些綜藝,流行語和各個明星的梗比司窈還熟,但也沒見追星,她說再真的真人秀都有劇本,看看樂子就行,看着張女士舒展的眉眼,司窈轉了方向。

“爸爸~”司窈嘤嘤撒嬌。

“你這是怎麽了?”司父正巧端着果盤走出來,見她捂着臉,将果盤放下連忙上前查看,“上火了?”

看着老父親的心疼模樣,司窈又哼唧了兩聲,放下手,左側臉頰明顯漲起,司父還想摸,司窈連忙捂着不給碰。

“天天睡那麽晚,她不上火誰上火?”一旁傳來不和諧的聲音。

嘴巴張不開,反駁的話也說不出口,加上腮幫子疼,司窈始掉眼淚:“嗚嗚嗚~”

“哎呦,怎麽哭了?”司父連忙給女兒擦眼淚,又抱進懷裏哄了哄,“孩子才剛回來,還沒呆夠三天呢,少說兩句。”

“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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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新鮮期還沒過呢!

張女士白了一眼,看到女兒這樣終是收了臉色,扔下手裏的瓜子,拍了拍手,語氣硬邦邦但還是湊了過來:“過來,我看看。”

司窈将臉對着張女士,白嫩的臉頰浮腫了起來,摸上去還熱熱的,張女士戳了戳。

“啊——疼——”司窈擠出一滴淚。

張女士收了手,一臉不待見的開口:“是不是長智齒了?”

司窈愣了愣,頓時感覺好像确實是後面的牙在疼。

“嗚嗚嗚。”依舊眼淚汪汪。

“少對我用這招。”嘴上這麽說着,張女士還是催着司父去拿鑰匙,“去醫院看下醫生,看看你這到底什麽情況。”

“連自己長智齒都不知道,只知道哭,多大的人了還跟父母撒嬌。”

“麻麻~嗚嗚嗚~”

“對你爸嗚嗚去,他疼你!”張女士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然後轉身換衣服去了。

司父滿眼的心疼,語氣也十分和緩:“乖乖,沒事兒,不哭了,爸爸先給你拿個冰袋。”

-

司窈憑借長智齒,可以安心的在父母身邊做個廢物,一周,消炎止疼後,又去拔了智齒,又是一周的養傷口。

聽聞司窈的慘痛遭遇,幾位好友發來了沉痛問候。

蔓蔓小美女:【圖片】

大快朵頤冰激淩的照片。

晨晨妹妹:【圖片】

她在吃串。

姚老板:【圖片】【圖片】

帶着女兒吃烤肉的照片。

姚老板:【語音】

點開,裏面傳來小女孩兒稚嫩的聲音:“司司姨姨,媽媽帶我來的這家烤肉真好吃!”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

拔牙前,牙疼,拔牙後,牙還疼,兩天都不怎麽能張開嘴,只能喝粥,每天看着老父親換着花樣做出來的菜,她只能默默流淚,配上臉頰腫,她整天窩在家裏完全不想出門。

剛拔完牙那天,半夜牙疼的她嗚嗚哭,加上饑餓,委屈的在床上直打滾,在屋裏進進出出,張女士給她倒水拿止疼藥,罵道:“疼不知道吃止疼藥嗎?有什麽好忍着?”

“人家不似嗦次止疼藥不好嘛?”

“那人家說不能多吃,過幾天就代謝掉了。”張女士罵道,“你這小年輕還沒我懂得多。”

“趕緊把藥吃了,一天吃不好睡不好,有什麽精力搞你那破樂隊。”

司窈神色一喜,乖乖把藥吃掉,溫水降低了口腔內的灼熱,潤了嗓子也潤了傷口,瞬間就沒有那麽疼:“媽媽,嗚嗚嗚。”

“一天天不讓人省心。”

張女士晚上就穿了一件玫紅色的真絲睡裙,跟她那條綠色的是同一款,見她這樣,掀開毯子上床:“空調給我調高點,把我凍出個好歹看你試試。”

“好~”司窈甜甜應了一聲,調完空調,關上燈,窩回母親懷裏,“媽媽,我今年寫了好幾首歌,下個月我們的專輯就能做出來了。”

張女士哼了一聲,給她蓋好毯子:“嘴疼還能說廢話,趕緊睡,我困了。”

“嗯。”她抱緊張女士,“媽媽,我愛你。”

“睡你覺,大半夜煽什麽情。”

“……”

-

賽車場。

選手休息室一陣吵嚷,一道高挑的身影被衆人簇擁着進來,背後是緊追不放的媒體攝像頭。

“對不起,私人行程,不方便采訪,拍幾張照片就請出去,這裏是選手休息的地方,不要影響別人發揮。”

八面玲珑的男人将在場的媒體安撫一頓,繼而統統送了出去,休息室瞬間恢複了清淨,剛才被簇擁的男人則默不作聲地坐在一邊,等待助理幫忙處理剩下的事情。

“準備的怎麽樣?”

靳懷坐在鐘離硯身邊,看着外面的熱浪,小聲道:“我還是沒想明白你為什麽會同意參加這種比賽。”

“你想讓小越出道也不是只有這一個辦法。”

“但這是最快的。”

靳懷目光落在對面再次變熱鬧的場面,想到什麽,半開玩笑地開口:“以前你還說賽車要不是真的熱愛就不要開,現在為了躲避失戀打擊,你不純粹了。”

鐘離硯低頭将手套地魔術貼撕開又貼上,沒理靳懷。

“我很好奇司司到底怎麽跟你說的?”

鐘離硯擡頭看了一眼靳懷,靳懷更樂了,如果說鐘離硯先開始還能掩飾,直到上了賽場不要命的跑法才讓靳懷确定這人是真的受打擊了。

“我跟你兄弟十多年還從沒見過你這樣,不行,我要告訴老秦!”

鐘離硯白了他一眼,視線移到門口,突然直起身,招了招手。

一個平頭模樣稚嫩的男孩,身着跟鐘離硯同款賽車服,藍黑的賽車服,印滿了主辦方的logo,護具手套戴的整整齊齊,扒着門探頭看了看,突然眼睛亮起來。

“硯哥!靳哥!”

談越快步走了進來,一身走到靳懷身邊徑直坐下,明顯很興奮:“剛看見媒體了,我還以為這種活動沒什麽人關心呢,到時候就發個新聞稿就行了。”

“你幹什麽去了?”靳懷問,“剛看你接了個電話,搞這麽久。”

“害,家裏給相親。”

靳懷像是發現了什麽稀奇的事情:“你們現在年輕人這麽渴望結婚嗎?”

“那倒不是,”談越煩惱的搓搓頭,将兩人看了一眼,表情古怪,“還不是每天跟着兄弟們混,家裏有點擔心。”

怨念的語氣,靳懷想忍都忍不住,看了一眼鐘離硯,抱着肚子笑了起來。

鐘離硯沒什麽大的反應,揉了揉談越的頭:“都準備好了?”

“嗯!”談越任憑他薅腦袋,就當給他賜福,沾沾大神的光他也能賽出水平,“你交代的注意事項我也記牢了!”

鐘離硯看着談越眼睛裏的光,淡淡應了一聲,收回手,“正常發揮就行,不要貪快,別心急。”

“知道的知道的。”

“跟大黃他們也說一聲,今天收斂點,別太快。”

“啊?”談越以為他只是安慰,不解開口,“你不是說上賽道就要全力以赴嗎?”

靳懷擡了擡下巴:“喏。”

談越看過去,也不知道他在示意什麽,選手都三三兩兩坐在一邊等候開場,只有一個選手身邊圍了好幾個非工作人員,他認了半天也沒認出來,回頭小心翼翼地看向靳懷:“明星?”

靳懷點頭:“主辦方那邊消息說只是參加一個友誼賽,不能輸得太難看。”

“嘶——”談越戰術後仰,臉上帶了不屑,“怕輸來比什麽?”

“人設。”

“啧。”

兩人聊了起來,小夥子第一次上這種級別的比賽,明顯有些興奮,叨叨叨地說個不停,鐘離硯将護腕的魔術貼撕開再貼上撕開再貼上,沒參與兩人的對話。

談越歪頭,湊到靳懷耳邊:“老大怎麽了?”

靳懷笑而不語,眼裏全是暗示。

談越臉色陡然變得驚異,得到靳懷點頭的回應,更是覺得不得了,立刻就要起身去跟那幾個兄弟說這個驚天八卦!

鐘離硯沒在意兩人之間的小動作,靳懷總是喜歡将有的沒得說的像那麽回事兒,他懶得解釋,說了也無非是給他的流言蜚語裏增添一份戲劇效果。

那天司窈跟他也沒說什麽,甚至算不上失戀,他早就料到結果,只是通過她嘴裏說出來,比預想的要更滑稽點罷了。

那晚,司窈笑夠了,搭着他的肩膀。

女孩眉眼彎彎紅唇開合,聲音嬌俏:“怎麽辦呢?我跟姚姐簽的合同裏規定了,合約期不能搞男女關系欸~正經談戀愛也不行~”

現在想來也還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明知她在胡說八道,他還是聽了,并不是放棄,就是覺得那麽一堆理由,她卻選了一個最不靠譜且不屬于她自己的答案。

其他人或許就被她這麽唬住了,但他很清楚。

不一會兒主辦方來人通知準備上場。

選手們紛紛站起來往外走,鐘離硯幾人不着急,等人走完了才動身,那個明星也沒走,留在了最後,鐘離硯站起身,對方望了過來,眸中的挑釁一覽無餘。

鐘離硯沒放在心上,直到上車前,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談越,黑眸凜冽,叮囑道:“記住我跟你說的話。”

-

一周後牙齒恢複,司窈再次被送進牙科醫院,拔掉另一邊的智齒,又是一周的折磨,回家短短半個多月,她沒胖反而瘦了不少,臉都小了一圈。

等徹底養好已經是新的一月。

司窈陪着父母去做了體檢,一套流程走完就是等結果,順便等姚绮羅彙報進展。

通過賬號和身份綁定警方已經确認了人員信息,并且确認了信息的真實性,對方想私下調解,但她們決定起訴。

有句老話說“大事化小小時化了”,所有事情好像都可以通過調解和平解決。

有時候真正讓人在意的并不是給多少賠償,真正能夠息事寧人的,僅僅是一句發自肺腑的道歉以及改過自新的覺悟,也許最終結果不變,但這些不僅可以用以平息內心的怒火,也可以為他人争取自己權力時提供一份前人的經驗。

可大部分人都選擇本末倒置,話語權被金錢閹割,規則成為了底線,沒有敬畏之心。

她可不慣着。

姚绮羅還說鐘離硯最近在忙,可能沒空,她回了句不急。

自那天後,即便她就造謠的事說了感謝,鐘離硯也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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