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黑32
黑32
第32章
小楊發現自家老板自杭州回來後不太對勁。
小王本來還想把木犀最近的表演視頻拿出來分享,萬一哪天她們火了,他們也是見過明星的人,可上次還挺感興趣的老板看到視頻起身就走,還要扔一句“上班時間不要幹無關的事情”,整個狀态像極了粉圈脫粉回踩。
不懂就問。
“靳哥,我們老板這是怎麽了?怎麽怪怪的?”
靳懷看着半道繞到露臺的人,露出意味深長的笑:“還能怎麽?失戀沒見過?”
“?”
“我們老板有喜歡的人了?”小王驚訝,“男的女的?”
靳懷勾起嘴角,腦海裏浮現了一道身影:“妖精。”
“妖精?”小楊不解,“人妖?”
他看向小王,臉上寫滿了“這麽重口”,小王也是懵逼。
衆所周知老板平時沒事就是各個店轉悠,沒見過身邊有過女性朋友,整天也就靳懷和韓烈走得近,他們還懷疑過沒準老板是個深櫃,雖然他完全沒這種傾向,但還是忍不住瞎想。
畢竟不缺錢不缺時間還一個戀人都沒有,這個年紀也還血氣方剛,要麽藏得深,要麽就是不婚主義,就算不婚主義,玩玩而已的大有人在,老板卻一點緋聞都沒有,潔身自好的可怕,可不得多想。
但人妖的話……還是有點接受無能。
靳懷将空了的酒杯推給小楊:“奉勸一句,你們最近少提木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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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
“你們老板喜歡的就是木犀的吉他手,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小楊&小王:“…………”
“老板竟然被拒絕了?!”
“司司啊,那沒事了。”
兩個吃瓜群衆反應各不相同,但也在預期內,連他也覺得合理,司窈那樣的人看着熱情實則淡漠,從不讓自己落于下風,但為了讓前男友不糾纏,連貶低自己的話都能說出來。
這樣的人,沒多少真心,好在渣雖渣,但斷的利落。
他好奇的是,鐘離硯明知道,卻還陷進去。
靳懷敲了敲桌子:“瓜吃了,我酒呢?”
小楊連忙給他滿上:“詳細說說?”
咂摸了一口,靳懷不由得感嘆兄弟品味确實不錯,還是他店裏的酒好喝,看着兩個好奇的不行的目光,輕飄飄道:“詳細的我也不知道。”
“切,什麽嘛。”兩臉失落。
靳懷笑笑沒接話。
司窈信息洩露的事情韓烈跟他說了,開了酒吧後鐘離硯就和老k那夥人來往的少了,為此老k專門來八卦問他什麽情況,據說當事人連合同都顧不上看就找人幫忙處理,忙前忙後,證據給人收集的整整齊齊送過去。
這麽些年對什麽事兒都不上心,上次這麽認真還是煙火出新品。
得知木犀在杭州參加音樂節,借口和姚老板商量載着他和韓烈去捧場,表演結束後又借口去買飲料,接着就一去不回,等再出現,明顯跟出發前不一樣的神色。
後面幾次他有意無意的試探,鐘離硯的表現也很符合他的猜測,游戲結束後沒回房間,再回來就一副被人欠了錢的模樣,第二天說走又遲遲不走,等司窈跟方旻一起出門了才啓程,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當事人還以為自己掩飾的挺好,這人幾年沒戀愛,再一次心動,沒想到對方是個玩咖,栽了個大跟頭,也挺稀奇。
沒一會兒鐘離硯就回來了。
“走吧。”
“去哪兒?”
鐘離硯疑惑:“不是練車?”
“你這樣能練車?”
“我什麽樣?”鐘離硯看了他一眼,對着吧臺,“店裏事已經安排好了,店裏你看着點,有什麽事情告訴韓烈,我大概半個月都不會過來了。”
“好的老板,嚴格服從命令!”
鐘離硯沒搭理小楊賣乖,轉身示意靳懷跟上。
摩托比賽在即,主辦方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讓鐘離硯點頭,有個事情分神,也是個好事,靳懷将心揣回肚子裏。
“你在擔心什麽?”鐘離硯又問。
靳懷搖頭:“沒什麽。”
“以為你失戀想不開”這種話,說出來總覺得怪怪的,他們雖然是兄弟,但不是那種能談心的。
但不妨礙他迂回戰術。
“對了,你家老爺子每天都在問我婚期。”
“幹什麽?”
“還不是生怕我把你帶偏了。”
“你不理他就是了。”
“這是不理他的事兒嗎?”靳懷接過鐘離硯遞過來的頭盔,“你到底怎麽想的,但凡你跟老爺子交代一下,也不至于能問到我這兒來。”
“我看上次那個女孩人也挺好的,要不試試?”
鐘離硯沒應聲,跨上車,轉動鑰匙,摩托一瞬被發動:“走了。”
“那司窈呢?你真放棄了?”
他的話淹沒在摩托引擎聲裏,鐘離硯将防風鏡一扣,直接隔絕視線,仿佛什麽都沒聽到。
-
南京音樂節結束,活動基本結束,下一次活動在貴州,下個月底,所以不急,剩下的時間自由支配,司窈累趴了,決定回家呆一段時間。
“等會兒,”姚绮羅攔住她,“我有事兒跟你說,怕影響你表演,一直沒跟你說,你自己看吧。”
她把手機交給她。
司窈不明所以的看向屏幕內容,整個人瞬間呆住,手指飛快滑動。
平日裏通過網絡,她早已對這些事情有所認知,可真正發生時她還是有點懵。
她的私人照片生活照本來就是一些記錄,可在這些人的言語裏變成不檢點的象征,被大肆流傳後,字字句句都是對她從內到外的侮辱。
還有一她自己都不知道哪裏來的圖片,身體和她相似,臉也是她的臉,可她确定自己沒拍過。
“這什麽時候的事兒?”
她盡量壓住身體的顫抖,目光還未從屏幕移開,就看到聊天時間,估算了一下,大概在杭州音樂節前,但她完全不記得怎麽回事兒。
“這件事我也要跟你道歉。”
姚绮羅也臉色不太好,從包裏拿出一個文件袋:“這些人認識蕭和,你的信息是從他那兒出去的,直到音樂節前兩天,不知道硯哥怎麽發現的,第一時間就找人封鎖傳播并存檔取證,所有信息都彙總在這裏,律師函也準備好了。”
翻完所有的信息,看着那些平白生出的惡意,司窈心下微凜,頓了頓,又接過她手裏的文件。
若只是對她身材的評頭論足和意淫也就罷了,還有一些造謠她的經歷,不明所以的人跟着起哄,把謠言編的有鼻子有眼,在這些人嘴裏所有能粘貼在女性身上的惡意編了個遍——外圍、群趴、懷孕生子、出軌整容、被包養、有錢就可以睡……
這些詞看着又好笑又離譜。
她之前一直在國外,寒暑假才回來,不知道是怎麽活出他們口中精彩紛呈的人生的。
姚绮羅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撫道:“公司已經成立了,你也算半個公衆人物,這種可以當造謠诽謗起訴,證據什麽都齊全了。”
司窈這才稍稍放下心,不知道鐘離硯怎麽查到這些,這麽詳細具體,資料裏顯示她的車牌號都被扒了出來,要不是她平日出沒的時間都很陰間,這些人試圖蹲點沒怎麽蹲到,不然她的蹤跡人際關系也會被窺探的一幹二淨。
而這些,他對着她的時候,什麽都沒說,司窈說不清楚現在是什麽感覺。
自古以來造謠成本就很低,流言蜚語比利器更方便殺死一個人,讓其社會性死亡,讓其無所依靠,最後逼上絕境,而想毀掉一個女性更容易,只需要一個黃.色謠言。
活在別人的眼光裏反而正中這些人的下懷,他們能肆意傷害的理由無非是覺得被害者在意,越害怕懼怕越證明,越适得其反,直到現代,這些标簽依舊一旦貼上就很難摘下。
人類用了短短一百年實現科技進步,思想卻依舊停留在上千年的規訓裏,女性不能衣着暴露,不然就是性.暗示,女性不能婚前發生關系,不然就是不自愛不檢點,女性不能大秀好身材,不然就是為人放.蕩……
“幫我找個律師呗。”
她看向姚绮羅,笑眯眯的:“要那種下手狠的。”
她想讓這些人看看,落在她手裏會有什麽下場。
“就等你這一句,律師什麽的硯哥也幫忙聯系好了,當時還怕你會大事小呢。”
司窈白了她一眼:“什麽都是他,你幫我處理了什麽?”
“我負責傳話,”姚绮羅毫不心虛,收回手機,繼續道,“事情因我而起,這件事我很抱歉,你想要什麽我都滿足你。”
“我想回家休息。”司窈想也不想的開口。
“沒問題,後面沒什麽活動了,你可以休息半個月。”
“謝謝您嘞!”
“要謝就謝硯哥,為了查這個事兒他費了不少心思,改天我撺個局,感謝一下。”姚绮羅接過文件,這些她也沒怎麽看,這會兒翻了翻,不得不感嘆鐘離硯的細心周全。
“這些我先給你收起來。”
司窈想起那天他離開時的臉色,抿了抿唇,還是道:“好。”
姚绮羅将資料一股腦塞回自己的名牌包裏,想起給她資料時那人的提醒。
“還有,以後別什麽亂七八遭的人都加,加了也記得分組,你當交朋友,別人的心思你不清楚,難免遇到有心之人。”
司窈心不在焉道:“知道了。”
“啊還有,你認識硯哥嗎,之前?”姚绮羅又問。
“什麽意思?”
見她驚訝,姚绮羅搖頭:“沒什麽,随口一問,還有,有空注冊個社交賬號,公司注冊好了,後面會慢慢步入正軌,都要準備起來。”
司窈比了個ok的手勢:“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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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鐘離硯突然跑來跟姚绮羅談公司的事情,她還不知道為什麽,直到他從老秦那兒弄到她的電話,語氣嚴肅的不行,才咂摸出點東西,知道他心思在哪兒。
試探的問了一句,對方回她“我以前見過她”,細問下去竟然還是七年前。
姚绮羅認識司窈也只是三四年前的事情,那人竟然說七年前見過,那時候司窈才多大?
才17歲。
她再看向鐘離硯的眼神立刻就變了。
“那時候她還沒組樂隊,也還沒彈吉他,”鐘離硯目光幽深,言之鑿鑿,“也還沒現在這麽——肆無忌憚。”
她懷疑他是不是認錯了,但又無法确認,畢竟,她沒見過17歲的司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