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紅41
紅41
第41章
男聲低啞，呼吸的熱氣，噴在唇上涼涼的，不過一瞬，黑巧的苦澀氣息和玫瑰的馥郁糅合在一起，達到前所未有的契合，她聽到他的呼吸和她的，口齒間粘連的水聲啧啧作響，舌尖抵着她的上颚反複，頭皮發麻。
眼中的澀意減弱，司窈逐漸明白了目前的事态走向。
剛才跑了一場，渾身出了一身汗，剛涼下來，又被他他的舉動激起熱意，脫了外套後，他一件深灰色T恤，而她只有一件黑色背心，這麽躺着，身上沾滿了沙子，落在一旁的手機陡然被誤觸，旋律再次播放，和着海水嘩嘩聲蔓延在四周。
耳邊時而悠揚高亢，時而如泣如訴。
她不是一個很有欲望的人，從小到大想要什麽都能得到，遇到問題也都能通過這樣那樣的方式擺平，直到喜歡上音樂，那是來自她身體裏源源不斷的追求，一生的向往，她想要被音符包裹，死在音樂裏。
可現在，這樣的感覺，發生在了一個人類的身上，心底像生了一道永遠填不平的溝壑，逐漸擴大，滋生出無窮無盡的渴求，他激發出了她靈魂深處的不滿足。
環在腰間的手陡然用力，将她的思緒喚回，身子被托起，旋律正好被海浪聲推向高潮。
她感覺身體內部像是被人縱了一把火，勢不可擋的照着她靈魂深處燒去，那些生長茂密的叢林瞬間濃煙滾滾，她被嗆到無法呼吸，一個人拽着她猛然一躍，跳進了水裏，口鼻被海水充斥依舊無法呼吸，瀕臨溺水之際，她對上眼前唯一的人，湊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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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黎明破曉，卻死一般的寂靜，初始還有鳥叫聲，看着天快亮起來了，反而格外靜谧，天際開始變亮，兩人的側臉逐漸泛起亮光。
或許是見到了彼此熱愛的事物，對彼此的尊重占據了心頭，又或許一起開車走了這麽遠的路，兩人将上次的不歡而散都忘記了一般，并肩坐在一起。
鐘離硯這會兒格外安靜，借着摩托車的燈，這麽一看，司窈才發現他剪了新的發型。
不長不短的，比男藝人們的鍋蓋頭短一點，比少年長長的寸頭又長一些，他是有點自然卷吧，但這麽卷的倒也挺帥氣合适，長發時估計覺得礙事，他一直習慣把頭發往後面梳，這下垂落在額際，蓬蓬松松，配上一雙黑眸，濕漉漉的，看着就讓人忍不住想欺負。
還有，以前他的嘴唇也這麽紅嗎？飽滿紅潤的色澤，尤其是被水浸潤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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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她收回視線，但并未收起色心，望着他的側臉喚道：“阿硯哥哥~”
鐘離硯轉過頭，見女孩下巴磕在膝蓋上，臉上是十分的乖巧，嘴巴一張一合連帶着整個頭部都在動，說出的話卻不那麽讨喜，還帶着些不知進退。
“有沒有人說過和你接吻很舒服啊？”她說。
鐘離硯将她上下打量，神色淡淡道：“有，你。”
“除了我呢？”
他沉了眸色，戲谑中略帶認真：“你希望我怎麽回答？有還是沒有？”
司窈本就随口一說順便八卦點什麽，突然被他這麽問，瞬間就起了壞心思。
“那我希望……”
她抿起嘴，眼睛微眯，月光下，黑眸裏是掩蓋不住的狡黠，“如果有的話，你就假裝告訴我沒有。”
鐘離硯将她的神色看了個分明，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無奈道：“沒有。”
“耶！”
司窈将手裏的把玩許久的石頭丢向遠處，落入水面，發出咚地一聲，繼而蕩開一圈圈波紋，在這樣安靜的時刻格外明顯。
她拍了拍手，将沙礫抖落，望着天邊的那一抹白，欣喜道：“太陽要出來了。”
見她再次恢複俏皮的模樣，鐘離硯望向海面最遠的地方，應和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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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海面上第一縷陽光灑向海平面，一股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一掃夜晚的沉悶死寂，就像希望.
司窈每次都是天際泛起第一絲光亮時拉着被子上床睡覺，從沒這麽認真看過日出，也就是現在才發現，日出最開始是清冷的，天空像是蒙了一層霧，灰撲撲的一片，分不清雲和天。
太陽出來的時候，雲先是灰色，清清冷冷的，不似晚霞那般熱烈，後來被天映成淺藍色，也依舊保持那種不為所動的氣質，直到太陽升起來，那一團水霧才是紅色，再是金色，這世界才擁有了色彩，雲才漸漸變成白色，溫暖才算正式降臨。
兩人靜靜的看着，一直到太陽完全升起，全程不過十幾分鐘，平日裏看不到太陽明顯的運動，卻在這十幾分鐘格外明顯，這麽說起來，好像只有日出與日落才叫人在意。
“你喜歡日出還是日落。”她問。
鐘離硯回頭，望着女孩被鍍上光亮的下颌，臉上還是疲憊困倦的，眼睛卻格外的亮。
“你呢？”他不答反問。
司窈早已習慣他回避問題，也沒糾結：“日落吧。”
“為什麽？”
太陽已經高懸，光芒立刻射了過來，空氣也快速升溫，夏日早晨的陽光并不清冷，反而是灼熱的，還有點燙人。
已經沒什麽好看的，司窈收回視線：“你不覺得日落比日出更美嗎？走在夕陽裏，總有一種人生路途漫漫，而且是緩慢的，平白讓人生出想與一人偕老的沖動。”
鐘離硯笑了：“你還挺浪漫？”
“你喜歡哪個？”
“你別不說話啊！”
“快回答，給你三秒的時間。”
她不依不饒，一定要聽到他的答案。
望着女孩生動的臉，鐘離硯終是松了口，帶了些別扭：“……日出。”
“為什麽？”司窈沒察覺到他的不對勁，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他問了她，禮尚往來，她也是要問回去的。
“大概……”
等了半響，旁邊依舊沒聲音，司窈偏過頭。
鐘離硯斟酌着措辭，望進她的眼底：“每天确認自己還在人生這場夢裏，有種令人着迷的絕望。”
司窈：“……”
沒看出來，他還挺喪？
太陽徹底升起，光茫刺的讓人根本睜不開眼，兩人站起身。
“我記得附近有個客棧，是去休整一下再回還是？”鐘離硯拍了拍身上的沙子，順便幫司窈檢查。
“我想睡覺。”
司窈迅速表達自己的訴求，說着就打了個哈欠，卻又覺得張大嘴不太好看，又忍了下去，眼淚擠了出來，尾音被拖長，說話也帶了點倦怠的軟糯：“我困了。”
女孩眼睫毛被淚水打濕，濕漉漉的聚在一起，眼睛和鼻頭都紅紅的，臉上是一夜未睡的倦怠，目光也呆滞了不少，但神采不減，像夢游突然醒過來，又懵又清醒。
鐘離硯沒忍住又低頭蓋上一吻。
剛打過哈欠還淚眼婆娑的司窈被偷襲的有點懵，只愣了一瞬，立刻裝出忿忿的模樣，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鐘離硯：“……你占我便宜！”
“那我讓你占回來？”他笑道。
“好啊，你過來！”
鐘離硯果真湊過臉，還閉上了的眼睛，明亮的晨光下，他的睫毛還挺長，這人到底怎麽長得，為什麽一把年紀還這麽好看？
不占白不占！
司窈将唇緩緩湊了過去，即将貼上的一瞬，鐘離硯突然撤回了身子，她猝不及防向前傾，撲了個空，好在鐘離硯及時将她扶穩，才沒在沙灘上給他行大禮。
“你幹什麽？！”她不滿，“你說話不算話！”
“給過你機會，你自己沒把握住，”鐘離硯松開手，一邊回頭一邊往車的方向走去，姿态懶散惬意，“被你親過那麽多次，總不能次次讓你如願。”
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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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鐘離硯很快辦理好入住，拿着卡招呼司窈，跟着工作人員的指示率先上樓。
司窈跟在他背後，看着他熟練的動作，不由得多看兩眼，眼看他開了門，叫她一起進屋，然後又眼看着門在面前關上，困倦導致她反應有些遲鈍，她有些發愣。
看着示意她進來的人：“你不回自己的房間？”
“這不就是？”鐘離硯笑。
司窈：“？”
明明一起熬的夜，他明顯比她更精神，還有這個心眼算計她，她下意識轉身就走。
胳膊卻被拉住，指腹在她手腕摩挲了兩下，松了手，鐘離硯得逞的笑：“我不睡，你不用擔心我會伺機報複你，我沒你那麽幼稚。”
司窈白了他一眼，捂着嘴又打了個哈欠：“熬了一夜你不困嗎？”
“還行。”鐘離硯順勢揉了一把她的頭，嫌棄的張開手，拍了拍，“滿頭的沙子。”
司窈順勢揪着發尾抖了抖，果然還能抖出來沙礫。
“車沒油了，我去找人看看。”鐘離硯擡了擡下巴示意她趕緊去洗，另只手摸向褲兜，“我去外面抽根煙，等會兒洗好了叫我。”
理由有幾分可信度，司窈徑直往卧室走，進門之前忽然想到什麽，回頭惡狠狠道：“未經允許不準進來！”
鐘離硯剛把煙叼進嘴裏，聞聲又将煙取下捏在指尖，嘴角勾起一抹壞笑，道：“如果進來了呢？”
回答他的是門被大力甩上的聲音。
他輕笑一聲，轉身朝門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