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回來!”
天子的命令不容置喙,身體都快走到營帳外的福海一個急剎車又拐了進來:“陛下。”
青年還在他塌上縮成一團,腳丫在他身上亂揣。
魏景承捏着眉心道:“傳太醫來。”
福海遠遠的站在外頭,裏面具體是個什麽情況看不清楚,“奴才領旨。”
福海退了出去,魏景承俯身查探塌上的葉聽晚。
小臉皺巴巴的扭在一起,金豆子吧嗒吧嗒掉了他一塌。
男人伸出手握住了青年的腳腕,從自己的身上放下,問道:“怎麽樣?”
葉聽晚:“疼……”
痛苦極了的樣子是裝不出來的。
魏景承的火氣也消小下去的大半,“忍着點,一會兒太醫過來看看。”
“你……”
他的龍塌什麽時候讓別人上過,眼下這個小太監上就上了,還弄髒了。
天子超級兇:“你不許哭。”
“朕抱你下去等着,在這兒不合規矩。”
這裏人多眼雜,若是天子塌上爬上去一個小太監的事兒傳了出去,保不齊葉聽晚日後再被那群大臣們惦記上。
說他昏庸無道倒是無關緊要,若是說一個小太監禍亂朝綱,一人一口唾沫他在這深宮裏也難生存。
左右都是自己身邊的人。
思及此,天子輕輕的把手搭在青年的腿彎上,“疼了就掐着朕。”
說罷,一直小手扒拉着自己的手腕,狠狠掐了一下:“疼~”
魏景承:“……知道了,朕輕點,你也輕點。”
天子什麽時候抱過別人,只放了一只手在青年的腿彎處,另一只手卻不知道該放在何處。
于是他捏住了青年的肩膀,發現拽不起來。
進了帳內,葉聽晚便退下了自己的棉衣,身上只穿着層袍子,腰間束着布帶,不堪一握的窄腰成了天子最後的目标。
魏景承手掌撫上青年的窄腰,柔軟的掌心輕輕貼着隔着兩層布料的軟肉,穩當的力氣将青年慢慢抱起:“疼嗎?”
天子動作極輕,護在腰間的手掌穩穩的托着葉聽晚的腰,并沒什麽不适:“還好。”
魏景承‘嗯’了一身,餘光掃見懷裏小臉兒紅撲撲的青年,滑了滑喉道:“扶着朕的脖子。”
葉聽晚乖乖聽話,随着男人起身的動作小聲嘀咕:“嘶,疼…”
把人抱下床的過程十分難熬,魏景承稍微走一步,葉聽晚鬓角就出一層細汗,勾着他脖子的手指甲都快嵌進他的皮肉裏。
終于,把人抱在了床邊的軟塌上。
魏景承把人放下,手掌慢慢松開青年的腰身,卻意外碰到人側腰的軟肉。
葉聽晚的腳尖瞬間繃緊了,抿着唇輕哼了一聲“唔……”
軟綿綿的一聲恰好拂過天子的耳畔,熱氣好像似一團熱霧,燙的耳邊一陣癢意。
魏景承蹙了蹙眉:“怎麽了 ?”
葉聽晚撐着軟塌松了口氣 ,擡眼看男人,一雙眼尾泛着緋紅的雙眸,眨巴着淚花:“陛下碰着奴才了癢癢肉了。”
耐心耗光的陛下:“…………”
十分生氣的捏住了小奴才的臉蛋,“忍着不會嗎?”
福海的聲音在外頭傳來:“陛下?”
“太醫過來了。”
魏景承松開人,站起身道:“宣。”
因為工傷閃了老腰的小葉公公領了一天的病假,跟着他一起休假的還有和一群十五六歲少年騎馬摔了屁股了劉少史。
第二日,冰上射箭比賽隆重開始。
劉少史和禦前的小葉公公躺在太醫所的兩張軟塌上,準備接受正骨治療。
帳篷外,鑼鼓喧天,帳篷內,慘叫聲不絕于耳。
劉少史的恥骨錯了位,手道老練的老太醫一把拍在劉少史的屁股上,大聲喝道:“大人冒犯了!”
接近着,劉少史發出了殺豬一般的慘叫:“嗷嗚!”
一旁排隊等待的小葉公公手裏拿着一把紅櫻桃,面前放着一個小盆,做一只快樂的豌豆射手。
等到輪到他正骨的時候,豌豆射手以每秒三顆櫻桃籽時速100公裏/h的發射:biubiubiu~!
事畢。
劉少史喘了口粗氣:“小葉公公,你怎麽樣了??”
葉聽晚搖了搖腦袋:“還好,還好。”
在營帳內休息了半刻鐘,兩人身上的不适感全都消散,拜別了正骨的太醫,兩人發現周圍的營帳都空無無一人。
冰上射箭的比賽在空曠的冰場舉行,眼下正是比賽的時候,怕是大家都去看比賽了。
葉聽晚本來想回天子的營帳擺爛的,愛湊熱鬧的李少史拉着小葉公公的袖子:“據說今日的比賽陛下也會參加,你一點都不好奇陛下的箭術?”
葉聽晚:“…………”
他還真是一點都不好奇。
“如何?就知道你心動了,走吧!”
和打冰球的賽制不同,冰箭不是團體賽,而是個人戰。這就比打冰球更能體現出個人的實力了 。
還沒走到賽場,就能看見場地外烏泱泱圍着的人群。
劉勇喜歡熱鬧,與天子的性格截然相反,葉聽晚去找魏景承的時候,劉少史第一個腳底抹油跑路了。
冰場上,比賽已經到了最後的白熱化階段,最後勝出的一共有十位,其中累計最多得分的正是昨夜打冰球拔得頭籌的向小将軍。
“向小将軍神勇無比,但是比箭術,陛下當年可是高出小将軍的,不知若是今日陛下參戰了,這頭籌小将軍還能不能中的。”
衆為大臣簇擁着天子,坐在最佳的觀賞臺上。
下面文武百官分開而坐。
文官對這種比賽沒有興趣,一心想着下午吟詩作對的冰湖燈游。
武官則對箭術得的小向将軍頗有期待,一個勁兒的助威吶喊,對其是贊賞有加。
方才說話是翰林院的人 ,一個只知道讀書寫些帖子的史官,那裏看的出來小将軍的威風,外行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這一番話出來,對面坐着的諸位武官看不下去了。
“陛下自是文武雙全,但是向小将軍的箭術,大家都看在眼裏,這位大人的意思是,若是陛下不參加,就算是小将軍拔得頭籌,也是僥幸?!”
“少将大人慎言,下官只不過說些實話罷了,您若不愛聽就當臣沒說。”
“你!陛下!”他怼臣,嘤!
魏景承天天在朝上聽他們秀才對上兵,眼下出來打雪也要聽他們吵吵,心裏煩悶:“行了,小将軍的箭術自是我朝第一人,專心看比賽,休要在做口舌之争。”
“非也 !”
賽場上的向定安聞言 ,心裏癢癢的厲害,往日在太子府的時候,他的箭術确實不比魏景承,那位大人說的對,自己又有什麽不敢承認的:“往年射箭,臣從未贏過陛下,這大烨箭術第一人臣自然是不能當的。”
“不過今年陛下不能陪着臣射箭了,倒是無趣的很,”向定安喜歡有實力的對手,尤其是自己還沒贏過的對手,敬之,佩之,但也不甘之,“今日既然有大人提出來了,陛下不如陪着臣再比試一把,好讓陛下也看看,臣在遼東待了幾年有沒有長進 。”
向定安的性子,魏景承最是了解,犟驢一個,往年輸了什麽就要在家裏憋上好幾日不肯出門,苦練那輸給他的一項,怕是去年沒讓他過瘾,冰球也沒和他打上,手又癢癢了。
但是大烨也有規矩,天子不參加騎射比賽等危險的項目,魏景承擡了擡嘴角,“朕就不……”
說着,天子垂眸,掃見人群裏拿着藍色小旗子的葉聽晚。
人昨夜扭傷了腰,今日魏景承便沒讓他跟着,沒想到偷偷跑出來給向定安這小子加油打氣。
天子擡了擡眼簾,笑看着衆人,鷹眸中盡是不快 :“今日諸位大臣都在,也是朕登基後第一年打雪,朕就從了小将軍的意思——福海,取朕的箭來。”
雖不合規矩 ,但是大烨的天子能在登基大典上說出永不納妃,百年之後以能臣而立的話,區區一個冰箭比賽,他又有何不敢違。
武官噤若寒蟬,文官卻被吊足了胃口,個個擡頭挺胸,睜大了雙眼,都想一堵天子的箭術。
魏景承拿着冰箭,從高臺緩緩走下。
走到冰場中,負責立射箭位置的太監匆匆給天子弄好了靶子。
圍觀的人群瞬間人聲鼎沸。
葉聽晚拿着支持向定安的藍色小旗子,跟着也嗨了起來。
“小将軍威武!”
“小将軍必勝!蕪湖蕪湖!”
身後的貴女們跟着葉聽晚的歡聲,朝着場地裏投擲自己的手絹,一邊齊聲高喊:“小将軍必勝!嘤~”
擠在一群貴女中央的葉聽晚,像是給自己偶像打call的腦殘粉,笑容逐漸變.态:“小将軍啊啊啊~必勝~啊啊啊……”
葉聽晚剛把天子賞給自己的櫻桃拿了出來 ,還未擲果就被眼前一抹明黃色的身影一晃。
魏景承走到自己的位置,恰好遮住了葉聽晚看比賽的視野。
男人手持冰制的箭頭安裝在箭身上,回眸掃了一眼背後的青年,那眼神好像在說:“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朕是如何拔得頭籌。”
葉聽晚:“……”
老板來了,金.主來了,他在世父母過來了!
葉聽晚手裏的小藍旗子一丢,高舉雙手,握着拳頭立馬換了口號:“陛下必勝!陛下威武!”
葉聽晚嗨起來了:嘴裏沒把門的:“陛下,奴才要那塊金子!”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