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魏景承和福海在三層的走廊裏散步,只聽見有人吵鬧着說有人落水了——不多時二樓西側的走廊處便彙集了不少禁衛軍。
天子垂眸一看,向定安正急匆匆的趕了過去。
魏景承:“福海,快去看看何人落水了?”
福海:“老奴遵命。”
說罷,魏景承才想起來,離開的時候,葉聽晚那家夥喝了兩杯葡萄酒,怕不是那厮自己出了門?況且他的龍船上 閑雜人等均不可登船,船上除了禁衛軍福海和葉聽晚,還能有誰不小心失落水?
魏景承眉心一簇:“罷了,朕同你一起。”
說罷,魏景承帶着福海匆匆下樓,身後跟着一衆禁衛軍。
三層與二層的連接處相隔較遠,天子匆匆過去了時候,便瞧見一個穿着白色狐裘的腦袋從二樓的樓梯口走了上來。
不是葉聽晚這個小太監,又是誰?
見了人好好的朝着他走了過來,魏景承心裏莫名定了定。
“陛下?”
葉聽晚從一樓上來,找魏景承沒找到,在二樓的時候又聽說有人落水了。
心道他這麽大一個老板,不能掉水裏了吧?
可是那周圍好大一群人,除了皇帝還能有誰落水引起這麽大的風波。
眼下,魏景承跟着福海好好的站在他面前。
葉聽晚懸着的心終于落下了。
四周無眼雜之人,葉聽晚又喝了不少酒看着魏景承,心裏的恐懼全都化成了眼淚。
順着小臉兒吧嗒吧嗒往下掉。
吓死他了嗚嗚嗚以為金.主噶了嗚嗚嗚QAQ。
葉聽晚咬了咬下唇:“陛下,您沒落水啊……”
魏景承:“?”
青年的擔憂寫在紅撲撲的臉蛋上,魏景承甚少在葉聽晚臉上看到難過的表情。天子明察秋毫是不是真的關心他,怎麽看不出來。
天子籲了口氣,本來藏在心底的怒氣眼下煙消雲散,走到青年面前,拍了拍他的裘帽:“朕怎麽可能落水?”
又放輕了音線,安慰人:“倒是你,喝了酒亂跑什麽,害朕……”擔心二字到了口邊,又被天子咽了下去。
“朕沒事。”
葉聽晚被兇,用手搓了搓自己通紅的臉蛋,然後一把抱住了男人,借着酒勁兒:“奴才害怕,就去找陛下了。”
魏景承垂在身體兩側的手,僵硬的擡了起來,猶豫少頃,最終還是撫在了青年的背上:“好了。”
站在兩人身後的福海見狀清了三樓禁衛軍。
安撫了兩下,魏景承拉開了葉聽晚給人重新整理了一下裘帽,“随朕去看看誰落了水。”
葉聽晚:“嗯嗯。”
三人作伴往二樓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福海:“陛下駕到!”
禁衛軍火速散開,天子船上有人落水,諸大臣如火焚心,也顧不得什麽規矩,紛紛趕了過來。
而人群裏,跳水救人的向小将軍,懷裏抱着一外袍退下香肩外漏的女子。
衆人瞬間驚呆了雙目。
再仔細瞧着,女子不僅僅是沒有外袍,就連身上的襦裙也撕開了大口子,整個人被湖水打濕,身上的薄紗隐約看見肉.體。
小将軍緊緊将人攬在懷裏,依舊不能遮蓋女子的肉.體.
魏景承瞧見眼前這一幕如五雷轟頂,喝道:“福海,還不快點把長公主帶走。”
此時,一聲音高高從衆人背後喊起:“太後駕到!”
葉聽晚的雷達一聽見太後二字 ,立馬支棱了起來。
只見衆人簇擁着一身着華服的女子緩緩朝着人群走來,女子面容畫着精致的妝容,步履匆匆,當着衆人的面走到落水二人的面前,見如此情況,痛呼一聲:“哀家的女兒!”
女子貞潔事大,如今無人在心念長公主是如何落水之事,衆人的目光皆在向家小将軍身上。
不管長公主今夜因何落水,又為何上岸的時候衣裙不整,但是向定安與長公主有了肌膚之親的事實擺在眼前。
男未婚,女未嫁。
這麽大一出戲做出來,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太後這是勢必要向定安迎娶長公主 。
魏景承雙目猩紅,瞪着地上不争氣的向定安,衣袖下的青筋凸起,恨不得撬開向定安的腦袋,看看裏面裝的是不是漿糊。
福海命人拿了袍子給向小将軍懷裏的女子蓋上,太後匍匐在兩人面前苦哭。
向定安的臉色鐵青,蹲在原地一動不動。
向父懊惱至極!
魏景承不得不顧全大局,思忱少頃,沉聲道:“向定安,念在你與救下長公主,朕便不計較你輕薄公主的罪過,但是今日你請求朕給你做主的婚事,朕如今萬不能答應你。”
“正好向老将軍也在,朕今日便做主,把長公主許配給你向家,至于與向定你私定終身的男子,雖與你有救命之恩,但長姐在上,他便只能為妾。你可有異議。”
“男妾?”
天子一言結束,衆人紛紛議論。
“這小将軍竟然已經有了外室,還是個男人?”
“難不成那男人要同長公主一起進向府?”
地上的女人,一聽魏景承要讓一個男妾和長公主一起嫁給向定安,瞬間雙目狠戾,一改方才悲痛的模樣:“怎麽能讓一個男妾如哀家的長公主嫁進向家?向定安今日輕薄了公主,自然是要對公主負責,他的什麽救命之恩,哪裏有哀家的長公主重要?魏景承你……!”
向父的臉色難看至極,但也知道陛下這是為了保全向家,先一步禁衛軍站了出來:“太後娘娘慎言 ,陛下乃我大烨天子,豈有直呼名諱的道理?!”
老将軍說罷,身後的禁衛軍一步上前。
地上的女子便不再多言。
向老将軍說罷,向天子雙膝下跪叩首:“臣,向平謝陛下隆恩。”
向定安怎麽能料到,自己只是下水救了人,長公主就自己褪下了衣袍,他還未遵守諾言……
跪在地上的青年雙眼含着熱淚,帶着懇求的眼神望向魏景承:“陛下,陛下臣不能……”
魏景承:“向定安!”
魏景承握緊了拳,上前走到青年跟前 ,緩緩蹲下身子,大掌拍在青年的肩頭,小聲道:“淵州的案子朕都答應你徹查。”
說罷,天子起身,喚福海:“傳朕旨意,向定安救公主有功,賞京中府邸 ,黃金五百兩,擇吉日與長公主同先淵州知府獨子崔應雪完婚 。”
福海:“奴才遵旨。”
向定安含淚認命:“臣,向定安謝陛下隆恩。”
魏景承眉心依舊緊緊蹙着,心情大壞,甚至懶得再去處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遣散了衆臣,當即下了龍船,連夜回京。
一波未破,再生一波。
回到京都後,魏景承的心情壞了五六日,葉聽晚整日陪在男人身邊,端茶送水,偶然趁着男人心情好了,講幾個笑話。
努力了還幾天,魏景承才好了那麽一點。
原著有一段劇情是關于向家的,也和太後那邊有牽連,看來魏景承去打雪正是想阻止未來那件事情發生,但劇情就是劇情。
長公主一旦和向家接親,太後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在向家安插眼線。
向定安和長公主的婚事安排在這月的月底 ,這期間向定安來了福寧殿好幾次要見魏景承,但男人都以各種理由不見。
午時剛過,葉聽晚帶着秀姑煮好的八寶粥往福寧殿裏送,路上恰好就碰見了要見天子的向定安。
向定安自然知道天子為了他的事情費了多大的心思,他蹙了蹙眉,把自己手寫的信塞給了葉聽晚:“小葉公公,麻煩你把這封信給 陛下,我就不見陛下了,省的再惹的陛下生氣。”
葉聽晚:“好。”
收了青年的信,葉聽晚端着粥進了福寧殿。
午後,魏景承喜歡睡一會兒,往日都是在內殿的美人塌上休息,但從郴州回來後,他便不在內殿休息了,而是上了二樓的寝殿。
二樓福海特意交代過葉聽晚,絕對不能上去,所以他進了門便把粥放在了小暖爐子裏溫着,自己在樓下候着等男人起床。
約莫半個時辰,魏景承捏着眉心從樓上下來。葉聽晚聞內殿有了動靜,便把小爐子裏的粥取了出來,又把準備好的紅糖掰下來一塊放在粥裏。
弄好之後 ,他才透過珠簾,問內殿的男人:“陛下,您餓了麽?秀姑嬷嬷準備了八寶粥,奴才給你端進去?”
少頃,殿內傳來男人低沉的聲線:“不必問朕,直接進來就是。”
葉聽晚:“哦哦。”
端着粥進了門,繞過屏風,葉聽晚将粥放在男人的軟塌前,“陛下,今天還頭疼嗎?”
“要不喚太醫過來看看吧?”
魏景承掃了一眼葉聽晚新換了衣服,壓根沒接他要請太醫的話題,反而問他:“今日怎麽把衣服換了?”
什麽?
哦 。
他去掃雪穿着哪套白色的狐裘棉衣啊。那不是感覺魏景承想起郴州的事兒頭疼嗎?索性自己也別穿着引起男人不美好的的回憶了。
葉聽晚實話實說:“奴才覺得陛下不開心,就換了。”
“多心了 。”魏景承捏了捏太陽穴 ,端着葉聽晚送上來的粥,小抿了一口,才道:“朕覺得你穿白色好看。”
“哦哦,”葉聽晚:“奴才穿綠色不好看嗎?”
太監的袍子是墨綠色的,其實挺襯膚色的。
魏景承認真看了一眼道:“……還行。”
“福海呢?朕下午要見劉勇 ,讓他把劉勇給朕傳過來 。”
葉聽晚:“福海公公在後殿呢,一會兒奴才告訴公公。”
魏景承把粥喝完‘嗯’了一聲,“給朕穿衣服吧。”
魏景承心情好的時候都是自己動手穿,天子的服飾裏三層外三層,葉聽晚已經很努力記住應該怎麽穿了,但有時候還是穿錯。
不是忘記扣扣子,就是把衣帶系錯了。
魏景承心情不好 ,他可不想撞槍口,穿衣服的時候努力回想自己的記憶。
然後,給男人穿褲子的時候,發現穿反了。
其實褲子正反面都差不多,而且還是在袍子裏頭,應該沒人能察覺天子的龍褲穿反了吧?
系上男人的腰帶,葉聽晚動手去給男人穿袍子,結果上頭冷幽幽飄下來一句:“你把朕的褲子穿反了。”
葉聽晚:“…………”
“哦哦。”
複讀機:“奴才罪該萬死……”
“行了,”魏景承打斷青年:“萬死?”
魏景承:“若真是萬死,你都不知道死幾萬次了。”
“今日怎麽心不在焉的?”
葉聽晚衣袖裏還有向定安交代給男人的信,準備哄男人開心之後再說的,眼下別說哄男人開心了,不吃了他就不錯了。
葉聽晚:“沒,奴才就是看您不開心,奴才也不開心。奴才笨拙 ,要不是陛下您寬宏大量,奴才死幾萬次都不夠。”
男人随即輕笑了一聲,垂眼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青年。
恰好,青年手正解着他的褲帶,不知為何又擡頭看他。
葉聽晚手上的動作一 僵,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垂着眼簾看自己的魏景承。
他還雙膝跪着,總感覺有什麽不對勁兒。
以前給魏景承穿衣服的時候,男人從未垂眸看過他。
拜托這個姿勢很不對勁兒啊。
為什麽要看他。
葉聽晚臉頰着火了一般,與男人的對視一眼火速收回自己的目光,正視前方……
透。
他的前方。
好像更不對勁。
麻溜的把男人的褲子解開,葉聽晚從地上起身,垂着臉頰扭扭捏捏道:“陛陛下您脫褲子……@¥#&吧。”
魏景承收了目光,滑了滑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