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葉聽晚知道。
魏景承寧願傷害自己,也不願意受身上的蠱毒控制去濫殺無辜,他現在又是魏景承身邊的小奴才,所以魏景承又不會殺他。
“奴才不害怕!”
魏景承擡首,與他對視,眼中毫無差異,也沒多說其他,或者質問為何不怕。
葉聽晚也琢磨不透男人。
不過,眼下算算日子,距離魏景承下次暴症發作就是這幾日了。
上才太後讓禦膳房送了x藥,這次有了長公主的事兒 ,還指不定要往福寧殿送些什麽毒藥來。
思及此 ,葉聽晚小聲問身邊的人:“陛下,過幾日就是向小将軍的大婚,又趕上您的蠱毒發作,咱們到時候得多加防備才是。”
魏景承思忖片刻。
他是先帝獨脈,劉氏就算想要操控大烨江山,只要再扶持一個魏姓的傀儡登基。說來可笑,如此心腸歹毒之人,卻還在意一個名正言順。
魏景承發覺自己的心思有些飄遠,正色道:“你放心,那毒婦現在還殺不了朕。”
葉聽晚點點頭:“那便好。”
魏景承收了自己放在青年臉上的目光,淺淺“嗯”了一聲。
回到福寧殿,魏景承頭疾嚴重,便早早睡下。
葉聽晚惦記着魏景承身上的蠱毒,從福寧殿出來,去了一趟福海的住處。
福海是跟在魏景承身邊最久的人了,沒有人比他了解魏景承蠱毒發作時候狀态,雖知道魏景承不會殺他,但是這種時候,他也需要知道一些東西來做好準備,省的到時候粗心做出什麽蠢事來。
最好能幫到魏景承。
福海剛剛吃了晚膳,正準備去福寧殿守夜,半路上遇見尋他的葉聽晚。
葉聽晚:“福海公公。”
福海納悶,陛下不是剛從出宮去了,眼下不過兩個時辰不到,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上前問道:“陛下呢?”
葉聽晚:“陛下剛剛睡下,好像有點頭疼,躺下就讓奴才出來吃飯了。”
福海點了點頭,心中納悶:“這樣啊,那陛下有沒有說讓備好湯藥?”
以往快到疼疾發作的日子,陛下便會頻頻頭疼,能緩解的只有太醫院研制鎮痛散,這湯藥陛下用的日子長了,不用便頭疼難忍。
葉聽晚:“陛下沒說要吃什麽藥,就是說想休息了,奴才便退了出來。”
福海納悶,但也沒多問,“那咱家就先備好,若是陛下到時候要用,取來也方便。”
葉聽晚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嗯——福海公公,奴才有些事兒想問問您,是關于陛下身上蠱毒的事兒,不知道您方不方便說。”
魏景承身中蠱毒的事兒,并不是從孫正那裏得知,葉聽晚有上帝視角,魏景承的事兒多少都了解一些,好在孫正已經死了,他并不會有什麽暴露的風險。
但是關于細節,譬如魏景承發作的時候有什麽習慣,他一概不知,所以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只能自己想辦法。這件事除了他這個開了上帝視角的外來人,知道最多的也只有福海了。
福海有些為難。
陛下身中蠱毒之事,只有當年參加圍獵的人知道。那時候陛下還是太子,先帝為了掩蓋消息,把當時所有在場親眼見到太子殿下暴症發作的外人都處理幹淨了。
眼下,這件事福寧殿也只有他和秀姑知道,葉聽晚也不過是上次送藥的時候,恰好看見陛下發作,莫不是陛下已經信任到把自己的秘密交代了?
福海斟酌了片刻,才小聲道:“你随咱家過來一趟吧。”
見福海願意說,葉聽晚便松了口氣,跟着福海進了他的卧房。
福海:“就是這些了。”
葉聽晚謝過福海:“奴才記住公公交代了。”
“嗯。”福海打量了葉聽晚一眼 ,青年容貌雖上乘,但陛下不是好色之輩,可偏偏對葉聽晚垂愛有加,定是看上了青年的乖順,說實在的,葉聽晚來了福寧殿後,在陛下身邊伺候的也得當,秀姑也在他面前誇了好幾次,他也着實喜歡。
“時候不早了,秀姑哪裏還有晚膳,你也去吃點吧,陛下那邊 ,老奴去守着便是。”
葉聽晚:“好,那太醫院要給陛下備的藥,明日奴才便跑一趟吧,公公您伺候陛下時間久了,這幾日還的麻煩你多在陛下身邊 。”
福海一樂 ,道:“你的是貼心,那明日你便走一趟吧。”
別了福海,葉聽晚去了趟秀姑嬷嬷那兒,吃些了晚膳早早回去休息。
第二日辰時,葉聽晚便直接去了趟太醫院。
本以為取個藥的功夫不會耽擱太久,沒想到天子的藥配方複雜,他足足等了一個時辰,到了午時太醫才把藥方配齊。
這藥本可以由太醫院直接送到福寧殿,但是難保路上再出現什麽意外 ,以往也都是福海親自來取的。
葉聽晚拿着藥材,回到福寧殿。
把藥材交給了秀姑。
晌午天氣熱,他在太陽底下等了一上午,身上出了不少虛汗,便回了自己的房間,重新換了一身衣服。
小櫃子裏還放着他與魏景承初見那夜,男人蓋在他身上的衣服,邊上還有魏景承去郴州給他的金牌。
衣服時間久了衣物就有些發黴的味道 ,他們的衣服都是由浣衣局統一清洗了再送過來,但是魏景承這件衣服不是太監的袍子 ,需要自己手洗。
葉聽晚本來打算還給男人的,但是一想,不過是一件普通的外袍,天子怕是早就忘了 ,還洗它做什麽 ,直接丢了得了。
至于那塊金牌,是他确實忘了還給魏景承。
葉聽晚把衣服取了出來,順帶把金牌放在自己的袖子裏,準備先把衣服扔了,再去一趟福寧殿,把金牌還給魏景承。
出了門,葉聽晚便瞧見清理福寧殿清理落葉的小太監 ,上前把包裹好的衣服送了過去 。
小太監一看是天子的袍子,樣式雖然簡單沒有龍紋,但是料子一看就是上好了香雲紗,吓得直接給葉聽晚跪下了 :“葉公公,這可是聖上貼身的外袍,可丢不得啊!”
葉聽晚:“?!”
“……啊,這不是侍衛的袍子嗎?”
不遠處,天子的聖架恰好趕到。
魏景承為了定北侯的事兒,頭疼了一上午,剛剛下了朝回到福寧殿,便看見葉聽晚拿着一件衣服,面前還跪着一個不知那個宮的小太監 。
天子走過去,跪在地上的小太監更慌了,直接叩首哭喊了起來:“陛下聖裁,奴才只是按例過來清理落葉,龍袍是葉公公要扔的和奴才沒關系!”
葉聽晚:“……”
“不是……”
魏景承掃了一眼青年手裏的衣服,本以為人早就處理了,卻不知還一直留着。
“這件舊了,拿去處理了吧。”
葉聽晚:“你看吧!我都說這件衣服不能穿了,拿去吧。”
小太監疑惑的點了點頭。
宮裏都傳陛下暴怒無常,他雖不曾接觸過,但也多少聽聞些陛下當年還是太子時候的事兒,卻沒想到今日見了人,竟然這般好說話:“是!”
小太監離開後,葉聽晚問魏景承:“陛下用過午膳了嗎?”
福海沒跟在男人身邊,不太對勁兒啊?
魏景承別了葉聽晚,踱步往殿內走,道:“傳膳吧。”
葉聽晚:“哦哦 。”
吩咐了午膳,葉聽晚才知道,福海得了魏景承的令,去了一趟向家,給向定安送新婚的獎賞了。
葉聽晚陪着男人一起用了午膳,席間葉聽晚把男人給自己的金牌還了回去。
“陛下,上次在郴州的時候您給奴才的,後來也沒用上,奴才就收起來了,回宮忘了還給您。”
魏景承捏了捏太陽穴,掃了一眼葉聽晚手裏的牌子,道:“朕以為你早融了。”
葉聽晚:“陛下說笑了,您的一件衣服都有人認得,更何況是您的禦用金牌,奴才就是有那個膽量拿出去,也沒人敢把他融了。”
“嗯,”說起衣服,魏景承收了牌子問了一句:“衣服怎麽一直留着?”
“啊?”葉聽晚腦子裏被勾起來一些不美好的回憶 ,那晚上他喝了魏景承的藥之後就沒了記憶,但是自己把自己脫的差不多的記憶還是有的,人家都拿了衣服給他保暖,他怎麽能把恩人的衣服随便扔了。
雖然剛才他是要扔來着。
“那……那是您給奴才的,奴才便一直留着了,後來放在櫃子裏生了黴味兒,見您也不缺這一件,所以才想着處理了。”葉聽晚 :“奴才也不知道那是龍袍……以為是普通侍衛穿的。”
“嗯?”
青年乖順中帶着些不在意。
魏景承眯了眯眼,看着葉聽晚:“小侍衛的衣服便一直留着,知道是朕的衣服了便要扔了?”
又極具誘惑的問:“那你是喜歡小侍衛,不喜歡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