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葉聽晚扶着魏景承上了轎攆,急匆匆的往宮裏趕去。

路上,葉聽晚不停的喊魏景承的名字,但是不管怎麽喊男人都沒反應,“陛下你別吓我嗚嗚嗚……”

魏景承在席上吐了口鮮血之後就暈倒了,向家亂糟糟的一群人打來打去,劉勇負責關押魏炳志,眼下護送天子回宮的只有不足半百的禁衛軍。

快到了福寧殿,葉聽晚指揮着禁衛軍将魏景扶到二樓,一早就候着的福海一見這陣仗,料到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連忙命人去宣禦使大夫。

不料,人還沒走到宣武門,就被慈寧宮的人攔了下來。

這邊,葉聽晚跟着太醫進了魏景承的寝殿,剛剛扶着男人躺下,魏景承就恢複了意識,眯着眼咳了兩聲,看着面前滿眼淚痕的青年道:“朕無礙 。”

老太醫給天子診了脈,見葉聽晚在也不敢說出天子的病症,魏景承道:“無妨,給朕備好陣痛散就行。”

老太醫:“是。”

說罷,太醫退下,魏景承撐着床榻做了起來,用葉聽晚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角道:“哭什麽,朕都說了無礙。”

葉聽晚:“嗚嗚嗚嗚嗚……陛下,陛下你吓死奴才了嗚嗚……”

青年雙眼發紅,眼尾的睫毛上還噙着淚水,一看就是哭了好久。魏景承蹙了蹙眉,感受着體內一股股來回沖撞的疼痛感,輕輕拉住了葉聽晚的手,道 :“朕 ,朕都計劃好了,沒告訴你是怕走漏風聲……上次,上次你同朕說要不要一次性解決所有問題,朕想了很久。”

“葉聽晚……”魏景承拉着青年的手凸起青筋,蠱蟲從心口順着血液爬到四肢百骸,手腕宛如被刀切斷了筋脈的聽疼痛,“朕……想了很久,若是平定北疆蠻夷,你同朕說的事,朕就答應你。”

葉聽晚被魏景承這個狀态吓得不輕,哪裏還想的起來自己和魏景承說過什麽事兒,哽咽的點了點頭:“陛下嗚嗚嗚,別說了,奴才去給你拿藥。”

“不必 ,”魏景承籲了口氣:“取朕的銀錐來。”

葉聽晚:“什麽?”

魏景承:“左側,那個暗匣子裏,有朕的匕首,給朕拿過來。”

葉聽晚想起了魏景承給自己的療傷的場面。

愣了半天,不知所措:“陛下……陛下你要做什麽?”

蠱蟲會在體內游走三遭,每次的疼痛宛如将人活活脫胎換骨,陣痛散只能起到一點點作用。

魏景承眉心緊緊蹙着:“放心……”

“非要這樣做嗎?”葉聽晚害怕的不行,但是看着男人的臉色,似乎已經難受的無法忍受。

魏景承很少在他面前表現出弱勢了一面 ,可眼下,男人坐在榻前,單手緊緊握着塌前的龍首,五指的指尖都快用力到變形,青筋從他的頸間一路蜿蜒到額角,豆大的汗珠順着他的下颌滴落。

魏景承看着葉聽晚憂心忡忡的臉色,心裏第一次具體的感受到了向定安同他所說的‘感情’,他道:“放心,朕死不了。”

葉聽晚嗚嗚嗚嗚。

他什麽都幫不了魏景承。

乖乖聽着男人的話。

這時候,樓下傳來了福海的聲音:“孫姑娘,這是陛下等等寝宮,您萬不可進去。”

葉聽晚把刀給了魏景承,然後就沒敢再看男人具體幹了什麽。樓下的聲音越來越大,高亮的女音如一道悶雷:“哀家過來看看自己的兒子 ,還要你這個狗奴才攔着?來人,給哀家把門踹開。”

魏景承忍着疼痛,把自己的手腕簡單的包紮了,葉聽晚去聞聲覺得不對勁兒,看着 魏景承:“陛下 ,樓下好像有什麽動靜……”

魏景承“嗯”了一聲,道:“無妨,過來。”

劉氏帶着吏部尚書的女兒,在福寧殿外,命兩名侍衛踹開了殿門,福海和一衆小太監攔也攔不住,危機時候,奉命押送魏炳志的劉勇趕了過來:“太後娘娘,天子寝殿外,您帶兵闖入恐怕不合适吧?”

劉勇在向家大婚前收到天子密令。

三日前,福寧殿,子時。

男人從珠簾後走來,颀長的身子映照在燭火下,臉上更是一片陰影,難以讓人猜透他的情緒,“免禮罷,坐。”

劉勇驚錯,又擡頭看人似乎太過疲倦,便沒敢再推脫,坐在天子身側:“陛下深夜喚臣來此是……”

魏景承轉了轉木質上瑩潤的玉質扳指,擡頭一雙墨染的瞳銳利如鷹眸:“朕——要除掉魏王。”

劉勇久久不能忘懷天子那夜殺伐果斷的眼神。

……

掐斷思緒,劉勇上前攔下慈寧宮衆人:“請回吧——太後娘娘您在這裏不合适。”

本欲踏進殿內的婦人,聞言微微側過去臉,俯看着門口帶着禁衛軍的劉勇:“哀家當是誰呢,一個小小的北鎮撫司使也敢對哀家叫嚣,你怕不是活膩歪了吧?”

劉勇:“臣不敢,只是陛下今日身體不适,命臣等再次候着,外人一律不準進入。”

“哀家今日就是要進,你當如何?來人,給哀家拿着這個不知死活的莽夫。”

劉勇摸了摸腰間的繡春刀 ,退後一步,手持刀柄:“冒犯了 ,給我拿下——金吾衛誓死不得抗旨。”

女人言辭狠戾,很快福寧殿外一陣打鬧聲。

劉勇方才已經和魏王的心腹兵打過一次,太後又率領一司,眼下身邊寡不敵衆 ,不過半個時辰,已經明顯呈現弱勢。

刀槍無眼,對方身邊的侍衛顯然不是宮裏養出來的,一招一式都直擊命脈,招式毒辣,分明是北疆死士的招式。

少頃,慈寧宮的侍衛已經将劉勇所帶着金吾衛統統拿下。

福寧殿外,只剩下劉勇一人,中年男人身上的盔甲已經殘破不堪,肩上露出骨骼的傷口已被鮮血染紅,血肉模糊。

劉氏:“給哀家殺了這個——罷了,将他打暈,送回北鎮撫司。”

說罷,劉氏也不再浪費時間,轉身走進殿內。

女人一步一步,走向天子的寝殿。

樓上,葉聽晚緊緊攬着魏景承的腰,臉幾乎全貼在了男人赤.裸的胸口上,小心髒砰砰砰跳個不停:“陛下,這樣真的能行嗎?”

魏景承單手撫在青年的軟腰上,滑了滑喉,“放心。”

在葉聽晚看不到的地方,青年帝王的五指緊緊的繃着,頸間的咽喉屢屢滑動,似乎是緊張極了、也似乎是痛苦極了,蠱毒和一種無法形容的感情似乎在胸腔中沖撞着——魏景承咽了口口水,盡量讓自己和葉聽晚減少身體接觸。

劉氏帶着孫家女上了天子的寝殿,走到榻前,道:“皇兒,母後聽聞你不舒服,特意過來看看你。”

說罷,婦人帶着身後的女子步步朝着龍塌上走近。

直到走到榻前,婦人身後随身跟着的小太監拉起來天子床榻上的紗幔。

塌上。

輕紗床幔下。

天子墨發垂落肩上,在男人懷中縮澀着一節白嫩肩頭的男人——帳中燃着淡淡的合歡香,榻前跌落着幾個用完的香脂小瓶。

這一切無不說明這裏剛剛發生了什麽。

“這……”

婦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魏景承拿了件寝衣穿上,用被子攬住懷裏的葉聽晚,将他的臉全部遮蓋上,又在青年側臉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天子挑着眼簾,一雙墨瞳如寒冰淬煉的利刃,帶着戲谑的慵懶音線,“怎麽,母後這麽急着給朕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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