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懷中的青年雙頰泛紅,身子越發的燙,長睫噙着淚花:“魏景承我害怕,我害怕帶我走好不好。”
空氣中還彌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兒,這種味道直沖他的鼻腔,比這些更可怕的是視覺帶來的沖擊。
魏景承為了他殺.人了。
他真的很害怕T-T
青年帝王滾了滾喉,想解釋一下,卻又感覺十分無力,他仿佛知道是自己刺激到了葉聽晚,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我、朕帶您走。”
殿內亂成一鍋粥,劉勇率金吾衛将整個慈寧宮團團圍住,水洩不通,只等着天子一聲令下,他勢冒天下之大不違也要把妖後拿下。
吏部尚書知道自己已不能将局勢扭轉,昔日任憑他們拿捏的太子殿下已今非昔比,唯有冒死勸谏:“陛下,您登基尚不滿一載,若今夜之事傳揚出去,只會對我大烨不利啊——陛下收手吧!”
然,天子的所有精力只放在了懷裏的青年身上,“劉勇,将人司衣局這兩個不知死活的蠢貨押進天牢——孫卿,今夜之事,朕自會壓下口風,但你要記住,先帝已去朕現在才是大烨的天子,莫要再做讓朕寒心的事。走。”
吏部尚書叩首,枯槁的雙手拜別天子:“臣,謹記陛下教誨。”
劉氏在魏景承面前猖狂了數十載,眼睜睜的看着曾在自己手下茍且生存的稚童,如今已躍上龍門,如被抽去精魄,癱坐在太師椅上,看着身邊跟着自己多年的老太監躺在血泊中,方才的尊榮已蕩然無存:“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遠去,離開慈寧宮的喧嚣。
福海跟着天子的龍攆旁:“陛下,今日之事都是老奴疏忽……”
攆上,魏景承收了收自己的臂彎,看着懷裏的青年,眉心能夾死蒼蠅:“朕自會查明,無需多言。速宣太醫。”
一刻鐘後。
福寧殿內,燭火通明,天子寝殿,龍塌之上青年雙頰越發緋紅,一張小臉上熱汗涔涔,幾屢碎發黏在白皙的額角,柳眉微蹙,雙唇顫抖一直小聲叮咛:“魏……魏景……魏景承……”
天子側坐在青年的身邊,大掌牢牢握着他的手,“朕在。”
榻前給人診脈的太醫院院判,攜衆人圍坐一團,老太醫已年過五旬,兩邊斑白的發絲中滲出細汗,“陛下,這位姑娘……”
兩人心照不宣,魏景承将殿內的衆人清走。
老太醫收了銀針,拾掇好物件,退到床榻外,給天子行了大禮:“陛下,這位小公公收到了驚吓——被灌下的不知名湯藥恐有催.情的藥效,眼下急火攻心身中如同烈火焚燒,怕是要……怕是要冰浴才能壓制邪火。”
魏景承捏了捏眉心,拿着帕子擦了擦葉聽晚額角的細汗,籲了口氣:“去準備吧。”
老太醫:“是。”
“魏景承我好難受啊!”
“嗚嗚嗚難受嗚嗚嗚。”
“衣服……衣服解開好不好。”
天子的浴池內冰水注了滿池,浮冰飄蕩在水面上,他攏了攏被葉聽晚抓亂的衣領,仰首滾了滾喉,緊緊抱着懷裏的人,“乖,一會兒就好了。”
“騙人……”
“魏景承…騙人……”
青年掙紮的厲害,魏景承知道他不舒服,可現在葉聽晚根本就沒有自主意識,他只能握住青年亂動的手。
那不堪一折的細腕白膩,指腹卻泛紅灼熱,一遍遍拂過他的胸膛,燎原的火勢被禁锢在冰水下的滋味可不好受。
魏景承垂眸,挨着葉聽晚的後頸,鼻尖輕輕蹭着青年脆弱的後頸,明知道對方什麽都不知道,他卻滿腹真言:“葉聽晚,乖點,朕不想趁現在對你做什麽。”
做什麽。
他想。
做什麽?
青年無辜求助,甚至慌不擇言:“我嗚嗚嗚,壞蛋一群壞蛋!”
魏景承無奈“嗯”了一聲,箍着葉聽晚的軟腰,“都是壞蛋,日後朕一定把他們都殺了,給您出氣。”
青年反駁:“魏景承壞蛋!!!!”
“朕?”
明知青年想要什麽,嘴裏說出來的話不可信,天子聞言卻還是不甘,手上松了,讓葉聽晚主動反過身子坐在他腰間扒拉他的衣物。
但,他怎麽可能得手。
天子毫不費力,抓住他胡亂摸索的雙手,高高舉起,看着青年一頭濕發、雙唇殷紅、兩眸迷離的望着他——帶着欲望的望着他的眼神。
簡直,玩火自焚。
魏景承心道。
魏景承單手便能鉗制葉聽晚,留着一只手繼續箍着青年不斷滑落、坐好、再滑落、做重新坐在他腰上的動作:“沒良心,朕怎麽就壞了?”
天子幾乎貼着青年的臉:“嗯?”
葉聽晚咬了咬唇,哭唧唧。分不清臉上的水痕是眼淚還是水珠,像是成熟飽滿的櫻果清洗幹淨,留着可口香味的果香,勾引人将他拆吃入腹:“朕何時壞了?”
葉聽晚張了張唇,垂眼,長睫耷拉着往水下看去,那眼神好比再說:你明知道,就是故意的!
葉聽晚:“那裏——難受,你不管。”
魏景承輕笑一聲,随即放在青年的雙腕,将他重新攬進懷裏,讓青年躺在自己的臂彎裏,“葉聽晚,你今天第一次喊朕的名字。”
魏景承蹭了蹭他的臉頰,貼着他的耳畔道,僅用兩人能體聽清的聲音道:“喊一聲——朕就松開你。”
葉聽晚乖巧的點了點頭,勾着青年帝王的脖子,軟綿綿的喊了一聲。
……
魏景承确實松開他了。
但也只是松開他了。
再過分些。
“不可。”
魏景承勾着青年的下颌,“不可、不行、待你明日醒來,你會怪朕……朕不願。”
“不會……”
“我不會嗚嗚嗚,魏景承大騙紙!”
“松開我的手魏景承大騙子。”
“乖,”天子忍的額角青筋虬結,看着池中漸漸被體溫灼化的水位,抱着人出了浴池‘嘩啦’一聲,水珠如斷線滴落行成一灘水痕,倒影着殿內雪衣噙濕、衣不遮體的二人:“朕抱你去睡覺,睡醒了就好了。”
葉聽晚掙紮着,泛紅的腳尖奮力甩動,手卻勾着男人的脖子不敢放開:“壞蛋!壞蛋!壞蛋!!!”
天子,一夜未能安眠。
……
翌日。
葉聽晚神采飛揚的在軟乎乎的塌上滾了幾遭,發現自己的床好像變大了,還變得軟了——果然夢裏什麽都有!
葉.總(代入)裁.聽晚從他500平的席夢思上醒來,揉吧揉吧眼睛,覺得腦袋暈乎乎的、眼睛酸溜溜的,睜開眼一瞧,明晃晃的上等沙幔圍了一圈,這哪裏是他那個一室一廳的小房間,這明明是魏景承的龍床!
上好的絲質雪色裏衣,随着他擡手的動作堆積在臂彎處,小手拉開床幔,發現天子的寝殿內空無無一人,只有不遠處的浴池旁留着淡淡的水漬。
一時間昨夜死去的記憶碎片瘋狂攻擊他。
葉聽晚慌不擇路的下了床,看着一早熨燙平整的淡藕色襦裙和配色的發飾,膝蓋宛如被射了一箭。
昨晚……
昨晚他好像是被魏景承抱回來的。
魏景承在慈寧宮都幹了些什麽,卻怎麽都想不起來。
罷了。
葉聽晚火速穿上哪套備好的襦裙,下了樓,想找魏景承談話。
若不是他身着女子的服飾,裝魏景承的人,也不會被慈寧宮的那位反派頭惦記上,眼下可好,魏景承昨夜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殺了太後的心腹,還把他抱回了福寧殿,他這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T-T
“那說讓朕放你出宮?”天子蹙了蹙眉,看着面前單純青年,昨夜明明是此人勾着自己的脖子親親我我,不過十幾個時辰過去,就要與他各奔東西。
葉聽晚點了點頭,随即發現魏景承好像有點不高興,“不是我,是陛下身邊的美人葉姑娘!”
葉聽晚分析局勢:“陛下,我……我雖然可以為了您出生入死,上刀山下火海,但是眼下也要有機會效忠才是,昨夜……昨夜我都那樣被陛下對待了,若是還留在您身邊穿着女裝,保不齊再一個不小心被抓走了怎麽辦?!”
葉聽晚圍着天子的書案,一邊走一邊解釋,自己絕不是貪生怕死!
一切都是為了更好的效忠他:“陛下你看,昨夜我吃了坐胎藥,太後娘娘是因為不知我是男子,所以才對我下手。若是日後她發現葉姑娘遲遲沒有揣崽 ,幡然醒悟了可怎麽辦?知道我是男子還是個小太監,怕是要借着清君側的由頭,說奴才是禍國妖太監可怎麽辦?所以陛下現在要趕緊處理掉福寧殿的‘葉姑娘’換奴才小葉子的身份!”!!!
葉聽晚算是發現了,越是和魏景承關系好,就越是容易被惦記上。
他這個小炮灰日後還要享受美好生活呢。
只要再等等,狗到魏景承打完仗,他就能退休了。
萬不能在這節骨眼上被反派惦記上了。
魏景承捏了捏眉心,把手裏的折子放下,看着身邊的青年:“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朕把葉姑娘送走,這樣你就安全了?”
葉聽晚小碎布跑到天子跟前,點了點頭,用無比誠懇的目光看着男人:“對!陛下我是不是很聰明!”
“有些道理。”魏景承支着下颌,看着青年:“但是昨夜朕已經寵幸了葉姑娘,怎麽将她送走?她肚子現在說不準已經揣了朕的崽,送走怕是定要将事情暴露。”
葉聽晚:“啊……”
“陛下不是不要崽嗎?”葉聽晚小聲嘀咕:“您就說她用了避子湯,已經膩了,便送走了……也不是不可以啊……是吧?”
魏景承輕咳了聲:“朕像是那種三心二意的人?”
“朕不膩。”
葉聽晚:“!!!!”
喂,小爺我膩了啊!
“陛下……奴才……哎,”葉聽晚搖了搖頭,看着面前的男人戴着笑意看他,是呀,男主怎麽能懂炮灰的命運!
罷了罷了。
青年的眉眼乖順的垂了下去,魏景承卻不見多高興,索性心也不在面前推擠如山的折子上了:“朕帶你去解解氣。”
葉聽晚本來還想emo一會兒,聽眼前的男人的話,又擡起眼簾,眨巴眨巴看着他:“什麽?”
魏景承将大掌拍在青年的小手上,道:“福海,備轎。”
出了福寧殿,葉聽晚掀開簾子,發現是出宮的路,“陛下,咱們這是去哪裏啊?”
魏景承:“天牢。”
葉聽晚:“哈?”
男人聽青年略帶驚訝的疑問,道:“昨夜,帶你去慈寧宮的兩個狗東西已經全都招了,眼下就在天牢裏關押,朕帶你去,你盡管拿此二人出氣,等你氣出來,朕再帶你去太醫院一趟,看看你的身子——昨夜那碗坐胎藥絕非簡單調理身子的湯藥簡單,但太醫院的院判暫時還不能研究出來那是什麽藥,朕今日一整日就陪着你,如何?”
葉聽晚:“…………”
真的會謝!
本來已經被他忘記的場面就在腦子裏活靈活現,那樣血腥的畫面他真的不想看啊!
“陛下……”葉聽晚攥緊了衣角,不知怎麽對
男人開口,他不喜歡血腥打打殺殺的場面,說自己膽子小也好,笨也好,總之對他一個大學牲來說,他不想、也不願看見那些在他那個世界根本就接觸不到的事情!
“我們還是回去吧,”葉聽晚小聲道:“我昨日是自己太笨,才出了福寧殿的門,那兩個……那個嬷嬷和那個小太監想來也是受了不可抗的命令,才會膽大包天去福寧殿找奴才,要不……”
都是傷害過他的人,他不想為他們兩個辯解。
但是這裏是什麽地方,這裏是封建社會的皇宮,不管那兩個人是不是受人指使,他們的罪過死一萬次,也都是魏景承說了算。
魏景承要殺,便殺了。
葉聽晚籲了口氣:“走吧。”
劉勇身居要職,作為金吾衛的頭,是天子直接管理的北鎮撫司少史,聽聞陛下親自來審從慈寧宮押過來的兩個罪犯,一早就在天牢門前候着。
下了轎,風有些大,魏景承将自己的大氅脫下披在了葉聽晚的肩上。葉聽晚攏了攏身上的袍子,對男人道了謝。
兩人跟着劉勇進了天牢的大獄。
路上,魏景承一直牽着他的手。
可,葉聽晚還是害怕的一直出冷汗,好容易堅持到地下的監牢前,看着面前兩個拷在刑具上的活人,胃裏的不适感立馬湧了上來:“我……我我我我……陛下我……我能不能求您件事?”
魏景承沒想到青年的反應這麽大,把人橫抱起來,匆匆走了出去。
剛剛打開大牢門的劉勇摸不着頭腦,怎麽陛下還沒審問人就走辣!
出了門,魏景承将葉聽晚放回了轎攆上,自己也跟着上去坐在青年身側,衣袖中的手上青筋虬結。
兩人幾乎是一起說了出來。
魏景承:“你,你是不是害怕朕。”
葉聽晚:“放了他們吧。”
魏景承:“嗯?”
葉聽晚搖了搖頭:“不是害怕陛下,是……是奴才膽子小,見不得這些。”
昨夜,他恍惚記得,那小太監對那嬷嬷說什麽救命錢。
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那二人也只是将他帶到慈寧宮,并非傷害他,而且對他用的蒙汗藥也是用了極少的量,否則他不可能将自己怎麽去的慈寧宮,記得那麽清楚。
都是文中及渺小的炮灰。
炮灰何必難為炮灰。害。QAQ
魏景承蹙了蹙眉:“朕,昨夜是吓到你了吧——朕從不在乎這些,本以為你也不在意,是朕沒考慮清楚,讓你害怕了。”
葉聽晚:你可是男主!
那個前期被虐後期崛起的男主不帶點那啥顏色,只是他和魏景承不是一路人,代入不了魏景承的視角,自然也不覺得殺了那兩個炮灰,會有多解恨。
葉聽晚垂眼去看男人,淡淡道:“陛下,我本就是生在鄉下的窮光蛋,沒見過什麽市面,但是還記的家裏人教誨,得饒人處且饒人,我本來也沒什麽事,你要對付的是慈寧宮哪位,這些小魚小蝦,還是算了吧。”
魏景承:“……罷了,朕聽你的,不過就算放過他們,也不能将他們留在宮裏,打發出去就是。”
葉聽晚聽見魏景承讓步,雖然驚訝,不知男人為何最近變了這麽多,但心中也暗自松了口氣,他們這些炮灰啊,活着可真難。
“謝謝陛下。”
魏景承:“無需謝朕。”
“不過,窮光蛋為何物?”
葉聽晚:“…………”
“就是窮到極致,太窮了。”
魏景承擡着唇角笑了笑,“原來如此,那朕豈不是也是窮……什麽蛋。”
天子的意思并非身外之物,恰巧是葉聽晚有的東西。
炙熱、濃郁、天真、純良的心。
葉聽晚不理解,道:“陛下哪裏是窮光蛋,整個大烨都是您的——奴才也是您的。”
說罷,青年眉眼彎彎,一笑拂去天子的心事。
魏景承:“走吧,那咱們去太醫院,還是回福寧殿,朕教你畫畫?”
葉聽晚:“啊?”
魏景承最近好閑。
怕不是馬上要出征了,大家都士氣滿滿,又把他當成了天子身邊的人,以為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所以折子也沒了?
葉聽晚點點頭:“行吧,那回去吧。”
日理萬機的帝王,到了酉時過後,葉聽晚在他的寝殿睡下了才下了樓。
福海一早點上了充足的燭火,備好了濃茶、研好墨:“陛下,天色不早了,您也切勿太過操勞。”
魏景承伏案,看着面前還未處理的政務,抿了口濃茶:“嗯,去把劉勇給朕召來。”
福海:“是。”
白天,在天牢摸不着頭腦的劉少史進了福寧殿,透過珠簾看着男人愈發緊蹙的眉心,道:“陛下,臣在。”
魏景承“嗯”了一聲,并未擡眼看他:“魏王可還有鬧?”
劉勇:“回禀陛下,魏王一衆黨羽已經盡數押在北鎮撫司的诏獄,十日後在鬧市處斬,魏王并未再鬧,只是——”
魏景承:“說。”
“只是他一直在咒罵陛下。”劉勇輕咳了一聲:“并不是什麽總要的事,死到臨頭發洩罷了。”
魏景承:“嗯,他的性子,縱使知道朕是設局要殺他,也不肯低頭,總歸是要出口氣的,等把人斬了……”
魏景承心中思忖。
青年白日對他說過的話。
得饒人處且饒人。
善。
似乎和他不搭邊的一字。
魏景承捏了捏眉心,放下手中的朱砂筆,在面前的折子上批了個“赦”:“魏王府中的四十五口家仆,就流放津州吧,女子也不用去教坊司為妓,貶為庶民。”
劉勇微微驚錯,“……是”
魏景承:“不日朕便要出征北疆,京都一切軍務交由你打理,切記劉黨一衆,勿在科舉前再出什麽岔子,李賀哪裏也勤加看管。”
劉勇:“是。”
魏景承:“行了,早些回府吧。”
別了天子,劉少史出了福寧殿,一身緋袍映在宮內明亮的燈火下,步子愈發堅毅。
陛下,這是生了慈心。
天佑他大烨啊!
魏景承批折子批到了子時。
葉聽晚都睡了一覺了,醒來發現身邊的男人不見了,點了燭火才聽見樓下有福海的聲音:“陛下,子時了,明日還要上朝,早些休息吧。”
“嗯,還有向卿最後一本,定北侯也是時候除了,朕馬上休息,你回去吧。”
“老奴……”
葉聽晚拿着燭臺下了樓,夜裏還是有些冷的。
本以為魏景承最近閑下來了,卻不知男人半夜卷。
福海擡眼着看下了樓的葉聽晚,沒說什麽,退出殿外。
魏景承見了青年下來,只好放下手中的筆,草草在寫了個‘殺’字,便晾在一旁,起身朝着青年看去。
“怎麽醒了?”
葉聽晚打了個哈欠,“奴才起夜,瞧見陛下沒在,就想下來看看——您還不休息嗎?”
魏景承擡眸看着青年關切他的眼神,心中被暖意填滿,道:“休息——朕哄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