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陛下的意思是,這裏的匪寇,可能是太後那裏的人?”葉聽晚手裏的瓜子不香了,擡眸看着小幾前的男人問:“啊……那陛下準備怎麽辦呀?”
嗚嗚嗚看文的時候就盯着他喜歡的情節看了,眼下讓他想魏景承是怎麽打勝仗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QAQ
魏景承點了點青年的鼻尖,本以為葉聽晚不想聽這些,青年以前最是不喜歡和他讨論劉氏的話題,最近卻愈發的關注。
天子正色,道:“劉黨黨羽已經被朕除去左膀右臂,眼下不過剩下一個劉飛,茍延殘喘罷了。就算他是真的要趁着北伐取朕性命,朕也不怕。”
劉氏與他的過往,并未一朝一夕能解釋清楚。魏景承倒是想和青年說:“——但是,卻沒十分的把握此行能順利鏟除劉黨。若不能,朕也會在來年科舉之後,将朝中劉黨除淨,最多不過一載,你……你信朕嗎?”
魏景承不想讓青年等他太久。
葉聽晚土撥鼠點頭:“奴才自然信陛下。”
魏景承注定要經過這一難。這些都是固定的劇情,不管眼前有多難,總歸是會過去的,他洞悉結局,怎麽會不信他。
葉聽晚抿了抿唇,想着自己也幫不到魏景承什麽大忙,提供些情緒價值也是好的,擡唇淺淺一笑:“陛下,你知道嗎?”
魏景承挑眉,疑問:“嗯?什麽?怎麽突然開始賣關子了?”
葉聽晚認真看着男人:“奴才是無條件相信陛下的。”^v^!
……
天子滑了滑喉。
青年說話軟乎乎的,就像說什麽膩人的情話似的,雙唇張合着、無比認真的告訴他。他信。他所有都能做好。
魏景承擡着嘴角,掌落在葉聽晚的肩上,微微有些悸動,稍俯過身:“有你這句話,朕就滿足了。”
葉聽晚單純的可愛,總是無條件的給予信任。魏景承心中定了定,牽住他的手。
魏景承的掌心好熱。
不是,魏景承為啥突然靠這麽近!!
有點微妙。
呃,他怎麽又又又開始胡思亂想!
葉聽晚不習慣和人貼的那麽近,微微垂了垂眼,連忙把手裏的瓜子塞到那男人手裏,岔開話題:“陛下吃。”
魏景承:“……”
衣袖中的手绻了绻,往後退了退。
“朕是不是沒和你說過朕年幼時候的事,”男人把葉聽晚手裏的瓜子拿了過來,自己給他剝,又淡淡問道:“想聽嗎?”
“啊……”
臉怎麽突然這麽燒啊。
葉聽晚一個腦袋兩個大,還是對魏景承的接觸有點過度反應。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衣袖裏的指甲掐着掌心的軟肉,疼了才緩解點緊張的情緒,點了點頭:“嗯……”
-
翌日酉時,駐紮的營帳空了大半,葉聽晚聽說魏景承已經派大部分禁軍北行,此處留下的人不夠兩萬,但為了做人多的假象,營帳并未撤去,火把也比以往燒的更多了些。
魏景承派了十幾個禁軍跟着他,身邊還有熟悉地形的李德在,自然是十分安全。可是魏景承一整日都沒見他的人。葉聽晚更擔心他。
魏景承不會出什麽意外吧?
魏景承雖然是男主,但是受傷了也會疼。上次在向家的時候……男人中毒倒下的畫面突然在他腦子裏閃回,魏景承會出意外嗎?
葉聽晚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營帳裏走來走去,李德和一群禁軍守在他身邊,“先生,要不您休息一會兒吧,說不定陛下只是去探查敵情,一會兒就回來了。”
葉聽晚搖搖頭。
心裏打鼓。
魏景承和他說,這裏的匪寇是劉氏的人,他還故意把人都調走了,這分明又是向以身涉險、以小博大。魏景承不會是把自己當成誘餌去釣人了吧?
這種關鍵劇情,為什麽想不起來啊!
嗚嗚嗚,為什麽他什麽都幫不了魏景承。
“報!”
這時,營帳外終于傳來了葉聽晚最想聽見的聲音:“先生,陛下回來啦!”
葉聽晚像是聽到中了幾百萬彩票的消息一樣,小心髒砰砰砰跳個不停,手心的裏汗馬上就涼了:“!”
“陛下!”
可算是回來了。
葉聽晚聞聲掀開營帳的簾子,飛快的跑了出去,李德和一衆禁軍在身後跟着青年:“先生慢些!”
魏景承率十位禁軍精英,不過往北走了十餘裏,就發現了匪寇的蹤影。都是些烏合之衆,禁不住咋呼,天子不過兩句,那匪寇的頭頭就把劉黨的蝸居點抖了出來。
龍顏大悅。
魏景承身着輕甲,劍別在腰間,身後跟着一衆輕甲禁軍,朝着營帳過來。
到了青年跟前,天子翻身下馬,一把将人攬進懷裏:“怎麽不在營帳裏等着朕?”
葉聽晚看着男人行雲流水的将頭盔摘下,毫發無損的站在他面前,松了口氣。
他的心跳。
好像沒那麽快了。
應該沒錯過什麽重要劇情吧。
葉聽晚擡眼看着帶着笑意的男人,軟綿綿道:“陛下,您總算回來了。”吓鼠他了。
魏景承覺得青年有些別樣,想擡手牽他,又掃見身邊衆多禁軍,無奈只笑笑看着青年,用眼神示意他:“朕無礙,害你擔心了。”
左統領将馬背上的匪寇首領扔在地上 :“陛下,此人怎麽處理?”
魏景承擡手,清了營帳外的人:“暫時看押,待到了北疆讓他親自和劉飛見見。”
左統領:“屬下領旨。”
說着,天子步子有些倉促,拉着青年進了帳內。
葉聽晚木讷的被男人拉着,本來平複下來的心跳,像是枯木遇到了星星火苗,慢慢蔓延開了。
結果,一進賬內,魏景承一言不發的将他攬進了懷裏,溫熱的氣息吐在他的耳梢,生起一陣癢意:“你擔心朕了嗎?”
葉聽晚心裏打鼓:“沒……”
葉聽晚心跳“砰砰砰”
魏景承究竟是怎麽了啊!
為什麽說話這麽溫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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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拿匪寇後,當夜便出發北行。
十日快馬加鞭,兩萬禁軍秘密行軍,已經到了北疆邊境。
向家外戚,北疆軍總指揮向鈞趁夜接天子的聖架。
關外的帳篷裏,天子着重甲秘密接見了向統帥。
向家武将出身,向平的曾祖父乃是随着大烨開國國君打天下的功臣,向家後代繼承衣缽,大烨建國後出了不少将軍。有能臣有庸才,到了向平這一代,佼佼者一共有兩人。
一便是現在統領遼東的大将軍向平。
二就是天子眼前這位,北疆軍總指揮,列将軍向鈞。
向鈞本是向家女兒與京城李家、翰林院少史李子如的兒子,但向家門族興旺,位居正三品。李家雖是書香門第,但家族中最出息的一位還是太皇在世時的戶部尚書,自那之後,李家就再沒出過三品以上的官職。
向家嫁女,是下嫁,索性生了孩子也沒入李家的族譜,而是從了向家。
向鈞比向定安大一輩,但是年齡卻不大,年過二五,一直在遼東和北疆兩頭跑。魏炳志除去後,魏景承便将此人任命北疆軍總指揮。
葉聽晚坐在魏景承身邊吃席。
看着面前的男人。
身着音色輕甲,一頭青發盤踞在銅制發箍內,梳的一絲不茍長得板板正正,青茬胡子應該也是新刮幹淨的,一看就是為了見天子,特意整理了一番。
向鈞進帳,規矩的給男人行了大禮:“臣,北疆軍總指揮,向鈞,見過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魏景承小幾下的手還扣着葉聽晚的手心,面上卻十分自在随意,輕快道:“将軍見外了,入席吧。”
向鈞:“是。”
葉聽晚掙脫了男人小幾下的桎梏,小聲嘀咕:“陛下,有人在呢,奴才現在手沒那麽涼了,松開吧。”
魏景承尊嘟奇怪,剛剛不過他随口說了句手冷,男人就非要給他暖手,眼下當着人将軍的面,怎麽拽的拽不開!
自從那晚做了不可面熟的十八*顏色夢,他就好像中蠱了一樣,碰到魏景承就心髒狂跳,尤其是有肢體接觸的時候。總覺得不是他自己的問題。
他的清心咒可不想白背!
魏景承不搭理人,而是對着身邊的向鈞道:“這幾日的蠻夷的騎兵退到何處了?”
向鈞危襟正坐,看着好不自在:“回禀陛下,前日臣随劉将軍行軍北蠻三十裏,在淮水一帶将蠻夷騎兵逼退,眼下應在北蠻五十裏出駐紮。”
“嗯。”魏景承滿意的點了點頭,給葉聽晚加了一魚肉,然後放下筷子,輕輕拍了一下青年的腰身,微微側過去身子道:“你再掙紮,将軍就看見了。”
正使勁蛄蛹的葉聽晚:“!”
喂!你能不能正經一點哈!
葉聽晚挪了挪自己的位置,讓自己和魏景承拉開距離,但是手還是被男人攥着,想自己夾菜都夾不了,只能吃魏景承投喂的。
算了,炫飯。
葉聽晚瞅了瞅面前的糖醋魚,示意男人。
魏景承見青年不掙紮,淺笑,把魚肉最細嫩的部分夾給青年。
吃完碗裏的,葉聽晚示意男人又夾了燒雞、蝦仁、紅燒肉、噸雪蛤、以及糯米糕給他。
向鈞看着天子投喂的動作,低了低頭看着自己飯碗,突然,天子又發問:“将軍你怎麽不吃魚?”
向鈞:“……臣……”
向鈞自認為莽夫一個,頭一回見天子,還是不要多吃的好,不太文雅。
天子笑着看着他,“朕這兒有道燒茄子,想來将軍喜歡。”
說着,身邊便有人撤走了他桌子前的糖醋魚,換回來一盤子燒茄子。
向鈞:“臣,臣謝陛下。”
魏景承把魚有挑出一大塊,放到葉聽晚的碗裏:“還想吃什麽?”
葉聽晚炫飽了。
摸了摸肚皮:“臣謝過陛下了,吃飽了。”
魏景承笑了笑。
向鈞:“……”
好半天找不到話題,便看了看天子身邊的軍師大人。一早聽聞陛下此行從宮裏帶了一位天賦異禀的軍師,今日一看,果然人不可貌相。
青年看着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眼睑微微上挑,臉也不過巴掌大小、唇紅齒白,生的一副文人模樣。想來這麽俊俏又有能力的人,才能得到天子的青睐吧。
容貌焦慮向鈞,找到話題:“軍師大人生的好生俊俏……真是讓臣好生羨慕……呃……”一時找不到形容詞。
“臣愚鈍。”向鈞:“軍師大人才貌雙全,臣好生羨慕。”
葉聽晚:“?”
見話題往自己身上引,恰好他現在炫飽了,想回去睡覺!
葉聽晚裝模作樣的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将軍謬贊!謬贊!臣不過是一般、一般罷了,将軍骁勇善戰,才是我大烨的福氣!”
葉聽晚:“将軍想必還有要事和陛下談,我看這天色晚了,要不……”
魏景承手上用了勁兒,把青年往自己身邊一拉:“軍師,朕還有事要和你說呢?”
向鈞撓了撓頭,總覺得氣氛有點微妙,但是三個堂堂男子漢,又不太對。
向鈞不解,想來是自己笨,便想着再換一個話題:“先生,還是再等等,臣也想和先生聊聊。”
葉聽晚:“!”
就知道,當初出門的時候,不該聽魏景承的話,為了裝.逼選了一個什麽軍師的頭銜!
嗚嗚嗚!
狗頭軍師還差不多。
但是話雖如此,面子上還是要過去的,他現在畢竟是天子的禦用軍師,只受命與天子,要是沒兩把刷子,豈不是丢魏景承的臉。
于是乎,葉聽晚正了正音:“這樣啊,也是,臣定當為陛下解憂。”
魏景承滿意,“向卿,你可有何時要問朕的軍師?”
向鈞腦子裏只有打仗的計劃,“臣是想問軍師大人,淮水一帶的地勢問題,此處山高水急、易守難攻,蠻夷又對地形熟悉,我軍雖屢次擊退,但始終無法越過淮水,直擊敵人命脈……”
葉聽晚:“!!!!”
你在說神馬!
嗚嗚嗚嗚魏景承我真的聽不懂!
葉聽晚着急的扣手指,看着身邊的男人,恨不得流出來眼淚:“這……依我……”
青年耷拉着眼簾,長睫似蝶翼快速蒲扇兩下,燭火下在眼睑下方留下一圈兒月牙形的陰影,漂亮極了。求饒的看着他,就更顯得可愛。
可愛。
想……欺負。
但是,又不忍心。
見葉聽晚着實為難。
天子抿了口淡酒,道:“難攻便不攻,我軍不占地形優勢,便以退為進,請君入甕。”
葉聽晚咬了咬唇。
Emo……
向鈞醍醐灌頂:“陛下明智!待明日臣就改變作戰計劃,以退為進,在淮水一帶設置陷阱……”
魏景承:“不急。”
北疆軍吃下蠻夷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他此行的目的一在蠻夷,重在劉黨。
——青年不開心了。
魏景承擡了擡眼簾,看葉聽晚微微泛紅的眼尾,心裏咯噔一聲。
天子放下手中的酒杯,突然遣人道:“天色不早了,将軍早些回去,朕也乏了,明日大營中見,再商議也不遲。”
向鈞有些疑問,但也不敢問啊,只好行禮拜別:“……是,那微臣告退。”
待人走後。
“陛下!你……”營帳裏沒了人,葉聽晚才敢松了口氣,看着身邊的魏景承,氣不打一處來,又不敢對魏景承發脾氣:“你明知道奴才笨,還故意……”
魏景承真的懷透了!
T-T
青年說着,嘴巴撅了起來,魏景承本無意逗他,但想起來昨夜自己去找他,他睡了,前日他烤了野兔,葉聽晚給了身邊的小奴才。不由分說,故意躲了他好些日子。
但回想,自己方才是真的過分了。
天子松開青年的手,用指腹抹去他的眼淚,蹙眉:“朕真惹你生氣了?”
葉聽晚本來不想哭的,但是一着急就忍不住,剛剛他連哪位将軍說的什麽都聽不懂,又怕自己說不上來,魏景承生氣。
沒想到魏景承壓根就沒打算讓他說。
他是笨。
還不争氣。
葉聽晚搖了搖頭:“陛下,是奴才太笨了。”
他說罷,男人的眉心蹙的更深了些。天子滑了滑喉,想順了順青年的背,擡起了手,又怕自己再惹他生氣:“聽晚,朕真不是故意的。”
葉聽晚更委屈了:“嗚嗚嗚。”
葉聽晚抹了把眼淚,紅溜溜的眼睛看着魏景承:“陛下,能不能把這個軍師的帽子去了啊,奴才不要了,不當先生了,就叫小葉子吧。”
聰明人設真不能随便凹。
就好比自己裝X,然後慘遭滑鐵盧。
嗚嗚嗚。
丢攆。
還在魏景承面前丢臉了。
“對不起。”
男人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句,帶着歉意,感情真摯的讓葉聽晚意外自己聽錯了。
他擡着眼看男人。魏景承愧疚極了,那張風光霁月的臉上晴轉多雲,“朕錯了。”
“……啊……”葉聽晚哭一半呢,還沒發洩完,看着向他道歉的男人,一時不知道到底是誰氣誰了。
魏景承拿着葉聽晚的手,在自己胸口垂:“你打朕,出出氣好不好。”
葉聽晚裂開了。
“……陛下,怎麽怎麽這麽認真啊……”他無語辣!魏景承怎麽可以這麽犯規啊!這麽大一個帥哥,在他面前十分認真的道歉。對他用什麽都可以啊,為什麽要用色相誘惑他犯.罪!
葉聽晚又又又心跳加速:“我……不我不生氣了!!”
葉聽晚站起來,和魏景承拉開距離,表示自己好了,“陛下,你沒錯!”
錯的是他。九敏!
別貼貼了。
“真的?”
葉聽晚心虛的點了點頭:“真的好了,沒哭了。”
朝着男人眨巴眨巴眼睛:“陛下看,不哭了。”
魏景承:“看不清。”
倏的拉着青年的手,将他按在懷裏,壓在身下,将他的雙腕舉過頭頂。
衣袖順着青年的手臂滑落,露出白膩的細腕。
——葉聽晚懵了
直到男人俯下身,淡淡的酒氣在他鼻前彌漫開來。
他才發現,魏景承這是喝多了????
方才一直沒注意,眼下看去,男人小幾前的一壺秋飲酒,已經空了。
酒壺倒在軟墊前,一滴不剩。
男人溫熱的指腹拂過他的鼻尖,落下唇上。
該死,魏景承不會對他酒後亂.性吧???
男人指尖的溫度高的吓人,葉聽晚頭皮都麻了,抿着唇唔唔唔幾聲,發現男人沒動作。
于是大膽了些,張開了嘴巴:“陛下我喊人辣!”
天子看準時機,在青年張開軟唇的瞬間,捏着他的下颌,狠狠吻了上去。
葉聽晚腦子裏噼裏啪啦一陣轟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