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葉聽晚這一覺睡得有些不安生,天還沒完全亮他就醒了,自己還枕着魏景承的肩,火苗已經完全滅了,山洞裏短暫的溫暖蕩然無存。

葉聽晚揉了揉脖子,好在并沒有想象中的難受,好像自己在床上躺着睡了一晚一樣。

“晚晚醒了?”男人發出微弱的聲音,葉聽晚頓時感覺不妙,他摸了摸魏景承的額頭,發現男人的體溫高的吓人,魏景承握住了他的手腕,輕輕搖了搖頭:“晚晚放心,朕沒事。”

“陛下,你的額頭好燙呀,怎麽會沒事呢?”葉聽晚麻利的起身,借着微弱的光線,蹲在男人身前,發現魏景承臉上慘白無比,唇色幾乎淡沒有血色,鬓角的冷汗直流:“你生病了。”

魏景承睜開了眼,看着身邊的青年,葉聽晚是真的擔心他了,但這種擔心僅僅是因為他是皇帝,他是救了他的恩人,一時不知道自己的蠱毒來的是不是時候:“蠱毒。”

葉聽晚如遭雷劈:“怎麽會?那現在沒有藥……我……”

他什麽都做不了。

葉聽晚心像是被揪着一樣難受:“陛下,我能做些什麽嗚嗚嗚,我能幫幫你嗎?”

“晚晚擔心朕了?”魏景承無力的笑了笑,擡手想看看葉聽晚的手好沒好點,“朕真的沒事,這毒要不了朕的命,否咋朕早就死了——朕看看你的手?”

葉聽晚哽咽着把自己的手伸到男人眼前:“陛下,都好了,已經不疼了。”

“那就好。”魏景承伸出手扣在青年的手上,十指緊扣,青年冰涼的指腹與他炙熱的體溫相撞,體內那股游蕩在四肢百骸的蠱蟲就迫切的想要沾染更多,他松開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腹部的傷口卻因為牽扯,一陣刺疼,他忍不住悶聲“哼”了一下,然後強壓着疼痛,坐直了身子,道:“休息一會兒吧,最多再有一日,向鈞應該就找過來了。”

葉聽晚:“一日,可是我們現在在半山腰,就算向将軍找過來——”

魏景承的臉色難看至極,以前男人蠱毒發作的時候,他也是見過的,并不會這麽虛弱。

葉聽晚看着男人,回想起來昨夜魏景承給他上的藥,那是頂好治療外傷的藥粉,魏景承為什麽會随身攜帶治療外傷的藥粉?而且,那藥粉僅剩了一點,只塗了他的兩只手就沒了,顯然是用過的。

葉聽晚覺得魏景承有事瞞着他:“陛下,你身上是不是還有外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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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小傷,不必擔心,”魏景承淺淺笑了聲,靠着葉聽晚的肩,小聲道:“要是晚晚真的擔心,那就抱抱朕好不好,朕好冷。”

“好。”

葉聽晚聽話的抱住魏景承的身子,擡眼,肩膀上的男人鴉羽微垂,一雙狹長的眸合着,鼻息間的氣息都粗了不少,而且他的體溫這麽高,還冷,怕不是傷口感染了?再加上他體內的蠱毒。

葉聽晚緊緊抿着唇,“陛下,為什麽對奴才這麽好啊嗚嗚嗚。”

果然,是拿了男主劇本的魏景承,心腸這麽好,他卻一直沒能對男人以真心相對。

“朕喜歡晚晚。”魏景承說的很慢,很認真:“晚晚,不要怕朕,只要你……”只要你陪着我就好。

他什麽都不求。

“——你平安就好。”

葉聽晚感動的稀裏嘩啦:“嗚嗚嗚嗚,陛下,奴才……景承,我以後一定……以真心待你。”

魏景承“嗯”了聲:“晚晚說的,我可記住了。”

葉聽晚堅定不移的點了點頭。

魏景承休息了一會兒,睡的很沉,葉聽晚才發現兩人身下有被壓扁的幹草,心裏很不是滋味。

到了差不多午時,魏景承才醒了,葉聽晚軟着兩條腿,從山洞外的石棺上跳了下來。

剛才魏景承睡着了,他就把男人放下,自己去外頭覓食了,下來的時候,他們四周都是濃霧,眼下正是午時,外頭萬裏無雲,山壁上有不少鳥巢和枯了的樹,他壯着膽子從石壁的石棺上爬到了最近的一顆樹上,掏了一個鳥蛋。

不知道是什麽鳥的蛋,比雞蛋還大,但是怕是什麽危險的鳥,他只敢偷一個,那麽一堆蛋,回頭鳥媽媽應該不會發現少了一個。

魏景承确實沒什麽力氣動,腹部的傷口還好些,但是體內的蠱毒得不到緩解,只一遭下來,他就出了一身冷汗,胸膛中的火氣越來越旺,但是身上并未帶什麽刀具,經脈的血放不出來,只能忍着。

“陛下,我去掏了個鳥蛋,現在燒點火烤一烤吧。”葉聽晚小心翼翼的拿着鳥蛋走過去,拿了些幹草放在泛着火星的碳上點燃,又去裏面找了些昨天沒拿幹淨的木柴,拼拼湊湊才把火堆點着了。

魏景承看着青年忙活:“晚晚真棒,但是下次別去了,這是北疆特有的一衆鷹的蛋,此鳥生性兇猛,若是發現了,你我就遭殃了。”

葉聽晚點着火後,坐在男人身邊,點了點頭:“陛下放心吧,我剛才踩好點了,它飛走了我才敢去偷的。”

魏景承無奈笑了笑:“嗯,那就好。”

烤了個鳥蛋,味道雖然不是很好,但起碼能暫時果腹,魏景承說分着吃,葉聽晚沒辦法拒絕,自己就分了一大半給男人,哄着騙着,總算讓魏景承吃了些東西。

在山洞裏,分不清時辰,只能根據晝夜在分辨他們在這裏困了幾天。不知不覺夜幕再次降臨,但是今夜他們沒了火柴了。

雖然天上不再下雨,但是山洞裏還是冷的吓人,葉聽晚和魏景承緊緊挨着,彼此借着對方的體溫保暖。

魏景承的蠱毒發作起來,男人身上便會出冷汗,葉聽晚無法代入魏景承,不知道他具體有多難受,但男人悶聲的輕哼,五指偷偷砸着粗粝的石面,那種隐忍的痛苦,無形的在他耳側放大。

葉聽晚也不敢和魏景承說話,自己靠着魏景承,男人難受的不行了,他就忍不住哭,恨自己一點用處都沒有。

不知是什麽時辰,魏景承好像難受的受不了了,緊緊抿着唇,喉嚨裏的悶哼聲越來越頻繁,無力的喊他:“晚晚……”

葉聽晚也忍不住了,小聲的哭了出來,他爬到魏景承身前,抱着男人的脖子,哽咽的小聲道:“陛下,難受的厲害你就咬我吧,別忍着了。”

青年小心的将他攬在懷裏,小臉蹭着他的臉頰,一股股眼淚滴在他的衣襟上。魏景承擡了擡手,想抱抱他,又怕自己忍不了誘惑,最終垂了下去:“晚晚,離朕遠些吧。”

葉聽晚搞不明白,“陛下?我是不是壓住你了?”

魏景承的手只握住了青年的手臂,垂着頭,籲了口氣:“晚晚,還記朕對你做過什麽嗎?”

魏景承将面部埋在青年的脖頸間,輕輕蹭了蹭他的後頸,然後立刻松開了他,“晚晚,離朕遠些,過了今夜就好了。”

脖子上的軟肉很是敏感,魏景承蹭的很有分寸,像是簡單的依偎,又像是求.愛想向他索取溫度一樣,但是他又不知魏景承為什麽不再主動些。

葉聽晚也是男人,他隐約能感覺到魏景承想做什麽,抿了抿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陛下……”葉聽晚硬着頭皮,将男人重新抱着,輕輕坐在男人腿上,用手撐着地面,好讓自己的重量不全部在男人腿上。

坐上了之後,他更堅定了自己想法。

就是那樣的——并非只是放血能緩解魏景承身上的蠱毒。

雖然只是猜測,但這卻是他唯一能為魏景承做的事情。

他不知道,這麽做魏景承會減輕多少痛苦,但應該是會舒服些吧。

“陛下,你是不是……”葉聽晚羞恥的說不出,靠着男人的胸膛,手順着他的衣襟往下……小聲詢問:“……是這樣嗎?是不是會舒服一些?”

魏景承發出一聲很輕的嘆息,不是剛才那種悶哼,葉聽晚分辨的出來:“我幫幫你吧,可以嗎?”

魏景承滑了滑喉,手撫上了青年撐在地上的手腕,阻止他的動作,“晚晚,無需……”

葉聽晚閉上了眼,手上動了動。

魏景承幾乎已經忍到了極限:“晚晚……松開……”

“晚晚……”魏景承再次松開了青年,單手撐着地面,想要起身,青年卻在這時候勾住了他的頸,小心的吻了上來。

他的吻,沒有章法,或許說不叫吻,像是為他療傷的動作一樣小心翼翼的、耐心的舔抵他的傷口一樣、在他的唇上慢慢……慢慢品嘗。

魏景承的僅存的理智瞬間土崩瓦解。

他小心的捧着青年的臉頰,攻城略地的吻他:“晚晚……”

葉聽晚第一次親人,雖然吃過豬肉,但小電影多少還是了解一點的,他親親魏景承,應該就不會那麽尴尬了吧。

“這樣是會舒服一些的吧?”他臉紅的幾乎要燒起來一樣,吻罷,撐着男人的肩,小心詢問:“陛下……陛下不是想對我做那種……那種事嗎?就當是治病好不好,我們就當是治病等回到京都就都忘了。”

嗚嗚嗚嗚,他沒什麽能報答魏景承的,被|日就被|日吧,只要忍忍就好了。

魏景承無奈的笑了一聲,苦澀在心間化開。

難受嗎?他似乎沒什麽好難受的。

魏景承抱着青年起身,将他抵在石壁上,喘着粗氣,道:“晚晚,朕說了你不願,朕不會勉強你。”

葉聽晚被魏景承抵着額頭,男人喘息間的熱氣打在他的臉頰上,不知所措的嗯了一聲,手上動了動:“那,就這樣吧,這樣也不會太冒犯……”

魏景承拿他沒辦法,不知青年為何突然有這樣的想法,大概是看他難受的厲害了,可是這種程度不過飲鸩止渴,但他卻發現自己遠比想象中的要渴望多了。

渴望葉聽晚。

想要更多。

“晚晚……”魏景承長籲了口氣。

青年很認真的在幫他:“嗯?”

“我……”說不清是誰心髒的跳動聲在寂靜的山洞裏無限放大:“無妨。”

想說些什麽呢?他本以為,以後的時間夠長,他會等到葉聽晚心甘情願的一天。是他太高估自己了。他要的。要葉聽晚。等不及的。

魏景承動手攬住青年的腰,修長的指節滑進他的衣襟中,順着青年的光滑的背後向下——捏着他的下颌,毫無忌憚的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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