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喜悅之後,兩人面臨的新的問題。
他們的衣物已經全都濕透了,眼下這山洞裏雖然比外面暖和了一點,但他們都衣着單薄,洞口外的大雨還未停下,陣陣寒氣往裏鑽。
葉聽晚凍得縮了縮脖子,魏景承好像從石棺下來後就被抽去了精氣一樣,靠在石壁上休息。
葉聽晚摸了摸男人的額,發現他沒有發燒,才松了口氣:“陛下,我去找些柴火吧,你在這兒休息一會兒。”
“……嗯。”男人聲音很輕,“辛苦晚晚了,不要走太遠,稍裏面點若沒有,便回來吧。”
葉聽晚點了點頭:“嗯,陛下放心。”
說罷,葉聽晚起身,摸黑,往山洞裏面走了幾步。
魏景承說,這裏的山洞都是天然行成的,石棺也是根據山洞所在修建的,且這裏也有人居住過的痕跡,方才還有些光的時候,洞頂有火熏的痕跡。
果然,走了沒幾步,葉聽晚腳下就碰到了一些類似炭火的東西。他小心的蹲下去,用手在身前的位置摸了摸。
是木柴!
葉聽晚碰到這些木柴簡直比碰到金子還讓他開心,小心的摸索着,把地上的火柴都撿了起來。
魏景承有些擔心,“晚晚?找到了嗎?”
葉聽晚加快了速度,回男人:“就好了陛下。”
魏景承休息了一會兒,撐着地起身,往葉聽晚的方向走了過去:“我來吧。”
“不用!”葉聽晚還沒說完,男人就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山洞裏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清楚,葉聽晚只能感受到自己身旁帶着溫度的身體,魏景承拿過他手裏的木柴,把面前為數不多的柴火都撿走,然後柔聲對他道:“晚晚,走吧,這裏不太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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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聽晚只好聽男人的話,兩人又返回到剛剛坐在的地方,魏景承随手撿了兩塊石頭在“噠噠”的碰撞着,大概是想擦出火星,葉聽晚蹲在他身邊,透過一點點星火,看着認真打火的男人,想起魏景承方才說這裏不安全,好奇問:“陛下,裏面會有怪獸嗎?”
魏景承将一點點幹草點燃,順勢把小一點的木柴放上去,火終于是成功的點上了:“什麽是怪獸?野獸嗎?”
“啊?”葉聽晚說順口了,心道魏景承可是沒看過铠甲勇士打小怪獸的,他解釋道:“陛下剛剛說不安全,我還以為有狼啊老虎啊什麽的。”
火苗越來越旺,洞·穴裏幹燥,很快他們面前就燃起了一片火光,寒意一驅而散。
魏景承随手把火石放到身邊,透過火光,看着不遠處的葉聽晚,伸出手:“怎麽會呢,沒有怪獸,大概會有吸血的蝙蝠,驚動了不太好——晚晚,過來,坐在我身邊好不好。”
葉聽晚點了點頭,乖巧了走過去:“這樣啊。”
他走到男人身側坐下,剛剛落座,手就被男人的掌撫上。魏景承的手掌要比他的手大上一圈,放在他的手上,幾乎要把他的手緊緊的包裹住。
葉聽晚縮了縮自己的手,白天摔的時候,手被地面上的砂石蹭破了層皮,摔下山崖的時候,手還撐在了石棺的花紋上,眼下雖然沒那麽疼的,可還是不能亂動。
葉聽晚:“陛下,我的手剛剛摔破了,有些疼。”
“嗯。”魏景承語氣還是淡淡的,葉聽晚很少聽男人用這麽溫和的語氣和他說話,他不由的有些擔心,魏景承卻換了地方,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再次拉到眼前:“方才晚晚幫朕的時候,怎麽不說手疼呢?還是太擔心朕了,就顧不上了?”
“這……”剛才他是怕魏景承發燒了,人命關天,他哪裏還有時間關心自己的手疼不疼:“我,我自然是關心陛下的。”
魏景承笑了笑,“嗯。”
說罷,男人小心的從衣襟取出了一個小藥瓶,到出些藥粉在葉聽晚的手心裏,再用指腹小心的塗抹到被挫傷的地方:“晚晚忍忍,塗上藥,明日就好了。”
魏景承的五指修長,根骨鮮明,薄薄的肌膚下甚至能看清脈絡,青筋像是蜿蜒在玉質湖面的游龍,順着那纖長又勻稱的指尖安睡在手腕的衣袖中。
指甲修剪的圓潤整齊的五指輕輕蘸取藥粉,耐心的在他的掌心滑動,溫熱的指腹劃過掌心的軟肉,泛起一陣酥麻的癢意。
葉聽晚绻了绻指尖,認真的點評道:“陛下的手指……都好長啊。”
“嗯,”魏景承給青年塗完藥,把已經空了的藥瓶随意的扔在地上,瓷瓶碰撞地面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他道:“晚晚喜歡嗎?”
兩人挨得還是很近的,魏景承說話時溫熱的氣息仿佛噴在了他的耳梢,葉聽晚臉頰被火苗烘的有些灼熱,魏景承像是得不到答案就不肯罷休的小孩,十指和中指勾着葉聽晚的小拇指和無名指,像是在把玩一件玩具一樣:“晚晚怎麽不說話,喜歡朕的手指嗎?”
葉聽晚: “什麽啊……”
魏景承追問,微微俯身,手指敲了敲葉聽晚的鼻尖,像是炫耀又像是……故意給他的手一樣:“喜歡嗎?”
葉聽晚乖巧的地下了頭,羽睫垂着,快速煽動了幾下,用小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道:“……喜歡的。”
“可惜了,”魏景承重新坐好,靠在了石壁上,淡淡道:“朕登基之後,再也沒機會拿過刀槍,若不是這次出征,這兩只手恐怕只能批批折子了。”
葉聽晚“哦”了一聲,“陛下寫的字也好看。”
“嗯,”兩人相互依靠這,魏景承動手給火裏加了柴:“但還是有點可惜吧。”
“怎麽會呢。”葉聽晚看着眼前的火苗,火有些大了,怎麽感覺渾身燒的不行:“手又不是生來就是舞刀弄槍的。”
魏景承淺笑了聲,附和着:“是呢,自有太多用處了,晚晚說是不是?”
“咳咳……”葉聽晚想說話,卻嗆了一口,魏景承擡手給他順了順背,笑他:“晚晚怎麽說話還能嗆到?”
葉聽晚:“………………”
我懷疑你是個lsp但是我沒證據。
“我沒事……”
魏景承:“嗯,晚晚睡一會兒吧。”
火燒起來後,他們身上本來濕透的衣物已經被暖的差不多了,不會緊巴巴的貼在身上,舒服不少。
魏景承把身子往葉聽晚頭那靠了靠,“晚晚枕着朕的肩,這樣會舒服一點。”
葉聽晚聽話的靠了上去,魏景承的肩膀很寬,确實會比靠着牆壁舒服,他确實有些困了、又累又困,靠着男人沒多大會兒就睡着了。
窄小的山洞裏發出橙紅色的暖光,涯壁前狼狽不堪的兩人相互依靠着,火柴燃燒着發出噼哩噼哩的響聲,着難得溫情的時刻,魏景承不想破壞。
直到身邊的青年出發平穩的呼吸,魏景承才敢動了動身子,小心的将為數不多的幹草鋪在身下,然後脫掉了自己身上單薄的袍子和裏衣,放在火堆前烘烤。
約莫一刻鐘的時間,衣物已經全部烘幹,他把衣服認真鋪在身下的幹草上,然後小心的将青年慢慢放在幹草的衣物上。
腹部的傷口因為牽扯又滲出血跡,魏景承咬着牙,靠在青年身邊的涯壁上,用地上的幹草擦拭血跡,再把粘了血的幹草扔進火堆裏。
弄得差不多的時候,魏景承才松了口粗氣,冷汗順着他的鬓角劃過臉頰。
他靠着涯壁,休息了片刻。
這時,葉聽晚睡夢中發出細小的呓語,魏景承聽不清青年說些什麽,便微微俯下身去,在青年枕便靠着,“晚晚?做噩夢了嗎?”
青年睡得不安生,巴掌大的小臉皺褶,櫻唇張合間露出皓齒:“陛下……陛下……”
魏景承聽清了,青年這是在喊他。
“晚晚?”他動手撫去青年鬓角的碎發,小聲哄着:“睡吧,我在呢。”
兩人的臉頰挨得很近,為了安撫青年,他靠着近了些,葉聽晚若是醒了,第一眼便能看見他。
“陛下……喜歡……”青年小聲嘟哝着,魏景承的心卻像是繃緊了弦,聞言本早就平靜的心,小心、慢慢地悸動起來,他不想擾他清夢,又想知道青年說的究竟是什麽:“晚晚喜歡什麽?是喜歡朕嗎?”
葉聽晚從小就記床,換了地方睡覺,最愛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夢。他夢到魏景承拿着刀逼着他,讓他不能離開他。
嗚嗚嗚嗚。
“說,你究竟喜不喜歡朕?”男人目呲欲裂,長劍泛着寒光,下一秒就要落在他的脖子上:“說對了,朕便留你一命。”
葉聽晚:嗚嗚嗚嗚嗚什麽年代了還搞強.制愛嗚嗚嗚:“喜歡,喜歡陛下……奴才喜歡陛下。”
“哦?你這次可有騙朕?”夢裏的男人還是十分生氣,步步緊逼,扔下了劍,将他按在了福寧殿的床上:“是哪種喜歡?今天不說清楚了,朕就殺了你。”
山洞裏。
青年嘴裏吐出喜歡二字,眉心卻緊緊蹙着。
魏景承咽了口口水,指腹小心的碰了碰青年的唇:“晚晚,你所說的喜歡,是……是哪一種呢?”
他問的那麽小心,像是輕易就能破碎堙滅的泡沫,火光下青年恐懼的表情根本就騙不了他。
即便是睡着了,他也是害怕他的。
葉聽晚扒拉着男人的手臂,一時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但是眼前拿着刀的魏景承實在是太可怕了,他急的後背都僵持着,不敢推搡他:“是……是想和陛下行魚水之花的喜歡,陛下對奴才做什麽可……都可以的喜歡嗚嗚嗚嗚……”
魏景承眼神暗了暗,懸着的心終于碎掉了。
他單手撫上青年的臉頰,指腹輕輕拂過青年的唇,微微俯下臉,在他耳側小聲道:“晚晚,你還在騙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