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葉聽晚攏了攏衣襟,微微垂眼,小聲咕哝一句:“都怪你……”

天子心情甚好,哄了哄人,才勒着缰繩,慢慢走出客棧。

長街還如往日一樣熱鬧,衆人帶上了鬥笠,以免不必要的麻煩。馬兒在人流中慢慢走,葉聽晚頭一次騎馬,也不會感覺多難受。

本來說是要加快腳程的人,到了集市上卻又放慢了速度,葉聽晚乖巧的坐在男人懷裏,欣賞沿途熱鬧的集市。

直到走到昨日救人的象姑館附近,天子才淡淡的說了第一句話,“晚晚?”

葉聽晚目光散漫,聞聲應道:“怎麽了”

青年單純善良,心性是好的,但是有些東西還是得讓他知道,天子擡眼,示意葉聽晚往路旁看去:“晚晚看那是什麽?”

“什麽啊?”葉聽晚不感興趣,但也擡眼看去,只見昨日被他十兩銀子買下的少年,此刻着一身明豔的衣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站在門口,同昨日那個攬客的哥兒一般,朝着經過的路人喜笑顏開,谄媚攬客。

葉聽晚懵了:“!”

“他……”昨日自己分明給他贖身了,還留了銀子給他,為什麽還會在哪裏?

那個少年是騙自己嗎?

魏景承見怪不怪,牽着馬兒慢悠悠的從門前經過:“晚晚,別看了。”

馬兒很快穿過集市,周圍安靜了下來,葉聽晚心裏挺不是滋味的,悶悶的不想說話。

“大烨不好男風,象姑館少之又少,裏頭消費昂貴,待客的男妓多數都是自願賣身的,”魏景承耐心的解釋道:“所以晚晚,防人之心不可無。”

葉聽晚抿了抿唇,靠着男人的胸膛,淡淡道:“陛下說的是。”

“晚晚不開心了?”

葉聽晚談不上不開心,自己被騙的次數也不少,有次在火車站還被騙走了自己一半的生活費,他是氣自己笨。

天子的馬兒走的慢,連帶後面的一衆人跟着也慢。葉聽晚知道魏景承回京之後大概是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便道:“晚晚沒氣,謝謝陛下願意告訴我——咱們快走吧,向将軍他們還在後面跟着呢。”

嘴上說沒有不開心的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氣兒一般。魏景承也不再說些什麽,勒緊了缰繩提了速度。

這次天子并未再降下速度,出了城走上官道,衆人緊跟着天子的馬兒,朝着京都的方向奔馳。

足足走了一天一夜,葉聽晚被颠的骨頭都要散架了。終于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回到了京都城。

甫一進京,北鎮撫司使劉勇攜禦使大夫、文淵閣學士以及六部的尚書等一衆朝廷要臣在峽關候着。

葉聽晚不想自己那魏景承的炮|友關系被挑明,便由禁軍牽着馬兒,跟在天子身後。

魏景承遠比葉聽晚想象的忙多了,北伐大捷,朝中臣心大振,又有劉飛帶舊部謀反一案在身,剛進京葉聽晚就和男人分開了。

魏景承帶着衆臣進宮,他由禁軍護送回了福寧殿。

到了福寧殿,已經過了午時,葉聽晚帶着李德和禁軍扛着大包小包的特産進了門。

福海和秀姑作為福寧殿的管事,得知天子今日班師回朝,一早便在門前候着。

葉聽晚經過幾天颠簸,精神懈怠,累得不行。還有自己被騙的事兒在心裏擱着,哪哪都不舒服。

福海臉上帶着笑意,從幾日前知道陛下要回來就沒停下來過,這不,裏裏外外将福寧殿收拾了個幹淨,瞧見葉聽晚出現在門前,小步迎了上去:“回來啦!”

秀姑嬷嬷也一樣:“累了吧,我這就去給你備午飯。”

福海平日裏都是本本分分規規矩矩的,甚少這般開心的拉着葉聽晚的手,左瞧瞧右看看,打量一圈,“哎呦呦,都是瘦了一圈兒了。北疆那地方貧瘠,真是受苦了。”

葉聽晚搖搖頭:“沒,陛下才辛苦了。”

李德跟在葉聽晚身後,他這是頭一次進天子的居住的宮殿,有些不知所措。

寒暄幾句,福海才注意到了葉聽晚身邊的少年,問:“這是?”

李德連忙上前給福海行了禮:“小的先前在司衣局,在北疆的時候恰好遇見陛下和先生,便跟着一起回來了。”

葉聽晚不知道福海還記不記得李德,但是魏景承把李德給他了,他也決定好好待人,便咳了聲,看着福海蹙眉打量李德的眼神,解釋道:“啊,這是陛下看中的,機靈的很,說是要留在福寧殿伺候,以後就由公公看管吧。”

福海年級大了,有些事确實記不住,得知是陛下帶回來的人,臉上帶着笑意:“那好,那你跟着咱家來吧,正好小葉先生的房子空了下來,你就住那裏。”

葉聽晚:“??”

他沒聽錯吧,福海這是要把自己的房間騰出去?

說着,李德已經跟着福海走了。

秀姑準備好了午膳,喊葉聽晚過去吃些東西,用完後,葉聽晚回了天子的寝殿,把給男人買的小禮物都放在了他的房間裏。

約莫半個時辰,福海帶着李德拿着幾批料子,在樓下喊他:“小葉先生,拾掇好了嗎,快下來瞧瞧。”

葉聽晚帶着疑問下了樓,看着福海準備的幾匹緋色的布料,疑問:“這是做什麽?”

福海腼腆一笑,“給您和陛下做一床合被,本來奴才是在陛下回來前就要備好的,但是陛下交代了,要您自己選,這不司衣局那裏已經都準備好了,眼下挑一塊被面,立馬就能縫制好,到了晚上就能用上了。”

葉聽晚:“??”

不是,福海把自己的房間收拾出去就算了,離開的時候,他也是每日都睡在魏景承的小塌上的,但是這什麽大紅色合被,什麽小葉先生的稱呼,他怎麽越聽感覺越不對勁兒?

葉聽晚抿了抿唇,腦子裏僅有的念頭蹦了出來,莫非他和魏景承的炮|友關系福海已經知道了?

不能吧?

福海笑的合不攏嘴,以為葉聽晚是害羞了,才道:“怎麽了?莫不是高興過了頭?快些選吧,不然晚些可能做不出來了。”

葉聽晚篤定了!

嘗試解釋道:“其實,我和陛下并不是公公你想的那樣……我們……”

福海:“咱家都懂,陛下這也是頭一次,有些禮數可能還備不齊,但是陛下都交代了,說這件事要低調些,一切從你的心意來。”

葉聽晚就差掐人中了。

指着最邊上的一匹道:“……行吧,那就那個吧。”

福海做事雷厲風行,不過兩個時辰,一床大紅被褥就送進了天子的寝殿,把原先的金黃色被褥撤了下去。

不僅如此,福寧殿也多了不少宮女和小太監,福海交代了說任憑他調遣,稱呼就喊他先生。

小太監小宮女把一衆新婚用的物件擺滿了天子的寝殿,一盒子一盒子的珍寶供葉聽晚挑,還有些房|事用的東西,一樣都沒落下,把天子本來素淨的寝殿裝飾的像是洞房一樣。

葉聽晚選擇直接裂開。

魏景承這架勢像是要和他成親一樣,這麽一來他日後向退休豈不是沒頭了。

但是又不能駁了天子的意思。

葉聽晚決定,他要趕緊給魏景承搜集美人,最好到時就把魏景承的寝宮的床都換了,能睡下好多人的那種!

過了酉時,葉聽晚從男人的寝殿下來。

紅着臉去找了福海。

-

福海聞言,目瞪口語,他跟在天子身邊伺候了小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聽說陛下有這樣的要求,但又覺得葉聽晚不必唬他,一時拿不定注意:“陛下真是這個意思?要找十個美人?都放在福寧殿?這……”

葉聽晚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證,“這還能有假,陛下的意思,在北疆的時候都與我交代好了,公公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

魏景承都饑渴成什麽樣子了,二十多歲了身邊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先前他比較慘,忙着和太後這個反派頭頭鬥智鬥勇,顧不上這些,眼下他的關鍵劇情都走完了,可不能再素着了,不然他葉聽晚就要倒黴了。

福海猶豫:“這……傳出去怕是不好聽,陛下心在江山社稷,若是寝殿裏突然多出來許多人來,怕是要落人口舌,就是選妃也得由禮部和太後娘娘着手操辦……”

福海心裏一嘀咕,陛下遲遲不肯選妃的原因他又怎麽不知道,莫不是真的如葉聽晚所說,陛下是想養一些人了?

葉聽晚蹙了蹙眉,心道太後可是拿的反派劇本,福海又不是不知道。但是福海說的也甚是有理。眼下魏景承才剛剛打完仗回來,這關鍵時候傳出去不好的名聲不太行。

葉聽晚想了半天,腦袋裏一亮,伸出兩根手指,對福海道:“那就兩個吧,咱們秘密行事,這宮裏頭定有一些模樣俊俏的,找畫師畫幾幅畫像,然後我拿給陛下看,讓陛下選完之後咱們再悄悄請到殿內,如何?”

葉聽晚給自己這個想法打一百分,電視劇裏不都是這麽演戲的嗎?皇帝可以看着畫像選人。

福海猶豫不決,暫且答應了下來:“那好吧,老奴先去找畫師吧。”

葉聽晚見事成,擡着嘴角笑了笑道:“好,那就麻煩公公了!”

不過轉念一想,魏景承說要回宮曰他,今晚他是不是完了……

算了,魏景承不吃了他肯定不會死心的。

還不如他主動一點。

思及此,葉聽晚拜別了福海,回到了男人的寝殿,躺在魏景承的龍床上做了好大一會心理建設。

天色慢慢黑了下來,魏景承不知道多忙,一直沒回來。

葉聽晚洗漱完,在那些小盒子裏捯饬,找到了一個魏景承給他用過的香脂,然後又回到了塌上。

嗚嗚嗚嗚T-T

他今晚視死如歸。

半個時辰的時間,葉聽晚都沒打開小瓶子,天色越來越晚,他心裏打鼓猶豫不決,又怕魏景承給他弄,一股腦把一整瓶都倒在自己手上,躺在塌上,分開了腿。

這時候,內殿的門吱呀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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