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巳時已過,福寧殿內依舊燭火通明。

天子伏案,紅燭燃了大半,燭液流了滿盞。

書案前,男人正坐,根骨分明的指握着朱砂禦筆,面前堆積如山的折子,耐心的被男人一本本批閱。回京不過一日,天子就被繁忙的政務纏身,片刻不得空閑。

魏景承從禦書房回來,本是怕青年一人在殿內無聊,索性把沒批完的折子都帶了回來。

“這本是鴻洲刺史的折子,都是廢話,問朕最近吃胖了沒。”天子執筆,在折子上落下三字‘沒吃胖’然後将筆放置在筆架上,将折子放置整齊,又取了一本:“晚晚堅持一下,還有十幾本就批完了。”

葉聽晚:“嗚嗚嗚嗚嗚。”混蛋!

知道魏景承沒什麽心思,索性擺爛了,兩條腿無力的垂在桌子下,看着正對着自己的男人,趴在桌子上軟綿綿撒嬌:“我不行了陛下,嗚嗚嗚嗚咱們睡覺好不好?”

與天子的書案正對的檀木桌上,唏噓的燭火下映着一抹豔紅,肚兜上繡着鴛鴦花紋,綢緞面料熠熠生輝,顯得青年的瑩白的肌膚,漂亮極了。

魏景承拿着折子翻開,重新執筆,擡眸掃了一眼青年,道:“晚晚,把腿分開,繼續。”

“不要!”葉聽晚不幹了,眼淚不争氣的從眼尾落下,長睫噙着淚花,金豆子吧嗒吧嗒往下掉:“你……我都弄了半個時辰了,你的折子根本就批不完!”

“嗯,”魏景承點了點頭,并未反駁青年,支着下颌看着他,擡了擡嘴角:“那晚晚自己先去睡?”

葉聽晚:“……”

羞的不行,從桌子上起身,抱着自己的膝蓋,想把身上的肚兜遮住,“陛下……陛下不和晚晚一起嗎?”

魏景承滑了滑喉,垂眼,将目光放在自己面前的折子上,淡淡道:“晚晚若是要等朕,那便繼續吃自己的手指,等朕忙完了再和晚晚一起睡。”

葉聽晚:“…………”

滾吶。

“不要!”葉聽晚從桌子上爬下來,揉着自己軟疼的腿,啪嗒一聲陷進天子的龍床上,臉被軟綿綿的被褥覆蓋,困意席卷而來:“不行了……好困……”

還不日他。

是不是對他沒興趣了啊……

花心大蘿蔔。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塌上的青年就發出了平緩的呼吸,伏案的天子放下筆,全然不管桌子上的折子,起身走到榻前,喚人去了熱水。

給青年清理完,天子才慢悠悠的上了塌,将人抱在自己裏側,吻了吻紅彤彤的臉頰,輕聲道:“小色狼。”

葉聽晚睡熟了就不老實,翻個身把自己整個身子挂在男人身上,臉頰貼着天子的肩,小手下被褥下亂摸。

摸完別人,又扯自己身上的肚兜,不知是不是不舒服,撓了幾下,衣服就被他扯壞一根。

被褥裏,青年身前的布料褪去,魏景承側身,幫他把不舒服的衣物脫了。

攬了青年的軟腰,貼着他的喉,緩緩向下吻。

葉聽晚一下睡到日上三竿。

醒來,身邊的被褥裏溫度都沒了。

頂着一頭睡亂的發,葉聽晚一把将自己悶在被窩裏,複盤自己昨天的戰績。

自損八百,沒有傷敵。

甚至都不知道魏景承有沒有在他身邊睡,可昨日不該是那樣的……

碰都沒碰他。

葉聽晚頭腦風暴,不知是自己對魏景承沒吸引力了,還是魏景承不太行,很快他駁回自己的想法,魏景承行不行他又不是不知道,梆硬。

這時,樓下傳來了走動聲,估摸着是福海或者是李德過來了,葉聽晚準備起床,先實行自己的計劃,掀開被子,好家夥——

自己身上,簡直不堪入目!

怪不得做夢魏景承對自己又啃又咬的,感情并不是做夢。

自損兩千吶T-T

穿戴好衣物,輕薄的布料還是磨得不舒服,葉聽晚只好給自己抹了些藥,才勉強讓自己沒那麽難受。

下了樓。

李德果然在樓下,外殿的桌子上擺滿了他愛吃的飯菜。見他下樓,把筷子備好,喚他吃飯:“先生,飯菜都備好了,您先用膳吧。”

“嗯,”葉聽晚掀開珠簾,坐下捧着一碗粥吃,問李德:“陛下今日是幾時離開的?”

李德:“辰時前便上朝去了,陛下交代了,不必打擾您休息,說是您睡醒了就自由活動,可以去看看禦花園的花,或者去禦書房畫畫,陛下說這幾日他忙些,估計晚上才能會來,還說您困了就睡,不必等他。”

“哦哦。”葉聽晚吃完粥,琢磨着魏景承忙,那他也就不去打擾了,正好昨日和福海商量的事兒還沒着落呢:“那我一會兒去找福海公公,你吃完飯就回去休息吧。”

李德:“嗯。”

福海這邊,一早給天子洗漱的時候,便詢問了葉聽晚交代的事兒,

葉聽晚想的簡單,一心只想遠走高飛,平日裏心裏盤算的小心思全在天子的眼裏,魏景承只當青年是胡鬧,大抵不會把人真的找過來,便道:“随他開心就是。”

就是養在身邊的貓兒,時間久了也會培養出感情的,他就不信葉聽晚會舍得走,饒是他不喜歡這深宮的生活,他就閑下來帶人多出去轉轉,若想一生一世一雙人,他也能允他,所有的障礙,在天子眼裏都不算障礙,唯有青年難以敞開的心扉,需得多些日子耗。

福海應了下來,葉聽晚起床前,就把宮裏的畫師找了過來。

這不,葉聽晚才用了些飯,福海就帶着人進了福寧殿的門。葉聽晚眼睛一亮,心道福海和自己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一約莫五旬的綠色官袍男子,帶着自己的畫畫的工具,給葉聽晚行了禮:“臣,翰林圖畫苑趙懷,見過先生。”

那麽大的長輩要給葉聽晚行禮,他有些不适應,給人回禮:“不敢不敢,先生有禮了——既然都準備好了,那咱們出發吧!”

福海:“……”

畫師:“……”

葉聽晚換了自己的太監袍子,內侍在後宮方便,福海帶着他和畫師,從福寧殿往東,依次是司衣局、司珍局、浣衣坊……剛好順時針轉一遭,能把各個部門轉一遍。

雖然是私下給魏景承找老婆,但目的還是要告訴被葉聽晚看上的人,不過卻出葉聽晚的意料,被看中的人大多數都非常高興。

宮裏除了太監就是宮女,一些侍衛都生的又高又壯,葉聽晚估摸着魏景承不喜歡那號,就沒找。一天下來,畫師的手都快畫哆嗦了,只選出來五個模樣清秀的。

畫好畫後,畫師便拿着畫好的草稿圖回家填充顏色去了。葉聽晚轉悠了一整日,累得夠嗆,吃完晚飯準備去睡覺,卻不想天子今日回來的甚早。

葉聽晚剛回了寝殿,就聽見李德的聲音:“先生剛剛用了晚膳,已經上去休息了。”

魏景承忙的焦頭爛額‘嗯’了一聲,并未讓李德将剩下的餐撤走,簡單用了一些粥便也上了樓。

葉聽晚聞聲去接男人,剛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魏景承板着一張臉上來。

葉聽晚好奇:“陛下?今天怎麽這麽早呀?”

魏景承捏了捏眉心,牽着葉聽晚的小手,帶着他上去:“乏了,便回來了。”

葉聽晚乖巧的跟着天子身後,覺得魏景承萎靡不振的,“可是有什麽事兒煩心了?”

“嗯。”魏景承坐在塌上,抱了抱青年,大掌捏着青年的下颌,輕輕吻了吻:“劉飛死了。”

葉聽晚:“啊?陛下這麽快就把他殺辣?!”

想來,在北疆的時候,要不是劉飛劫持他,魏景承也不至于和自己一切在山洞裏,若不是恰好有石棺,他和魏景承是不是就噶了,殺了他不虧。

“他是自裁,”天子憂慮道:“朕本留他一命,劉氏與他的感情非常,若是能接機用劉飛那條賤命換劉氏倒臺,才是朕的計劃,沒想到他竟願意為了劉氏的安危自盡。”

“是這樣啊,”葉聽晚笨死了,還以為是魏景承把他噶了,沒想到是自己了解,“那怎麽辦?陛下準備怎麽處理他?”

“他死不認罪,以死明志,朕僅有向鈞一人證詞,劉黨又怎麽會乖乖順從朕的意見,不過草草了事。”魏景承扣着青年的手,勾着他的五指,在掌心裏把玩:“不過,劉飛既死,北疆的虎符便握在朕的手裏,劉黨不過茍延殘喘,李賀今日在朝上向朕請辭,要告老還鄉,他是明白的,知道朕不會留他。”

葉聽晚‘哦’了一聲,“那陛下放心就是。”

太後畢竟是反派頭頭,那裏有那麽好除掉,葉聽晚也不知道魏景承擔心什麽,一心想趕緊把太後噶了。

“晚晚……”男人雙眸微微擡起,看着他。

葉聽晚眨巴眨巴眼睛,“怎麽了?”

做朕的皇後。

“沒什麽,”天子滑了滑喉,“早些睡吧,今日朕睡小塌上,你自己睡。”

葉聽晚:“???”

“啊……怎麽突然要分開睡覺了?”

天子已經起身,坐在小塌上,腦海裏憶起昨夜種種,心裏總有個聲音道,何必在乎虛有其表的表象,就算并未拜堂成親,他要了葉聽晚又如何:“有些不習慣,晚晚先自己睡一段日子。”

葉聽晚淡淡道:“行吧,那陛下早點睡。”

躺進被窩裏,葉聽晚又悄悄的瞅了一眼魏景承,發現男人好像已經睡了。

果然如他所料,魏景承這是對他不感興趣了?

難道他的好日子就要來啦!

歐耶!

-

一連數日,天子都是早出晚歸。

早上醒了看不見男人,晚上睡着了也不見回來。魏景承繁忙,葉聽晚卻很閑,等着翰林畫苑的畫像,好早日給男人呈上。

許是知道葉聽晚要的畫是拿給天子看的,翰林院這裏格外重視,好容易将畫全都完工了,還怕葉聽晚不滿意,将人請了過去,帶着那五個人照着畫一一比較。

畫師的畫工定是沒得挑剔,但是走的不是寫實風,每一幅畫,畫的都很有韻味,好看是好看,但總感覺讓人提不起興致。

葉聽晚坐在太師椅上,身邊的小太監給他一一打開畫軸,他根據面前五人的順序,拿起一冊,對着第一個小太監說道:“你轉過身去,讓我看看?”

第一個小太監是司衣局挑出來的,生的水靈靈的大眼睛,剛剛過了十八歲的生辰,小臉兒嫩的能掐出水來,就是手因為常年從事粗活,生的有些粗。

“公公,奴才這樣好看嗎?”小太監知道自己是去天子跟前伺候,別提多開心了,只以為葉聽晚是陛下身邊的公公,一個勁兒的谄媚,給葉聽晚抛媚眼:“公公,奴才的眼睛是不是很傳神呀?呦~美不美?”

葉聽晚被眉眼抛的頭皮發麻,把畫收了起來,合了合眼:“還行吧——你能不能別要是扭來扭去的,對對對,就是這樣,身板子站直了。”

小太監說話夾着嗓子,小嘴一抿,又開始扭起來:“這樣嗎?公公?奴才這樣好看嗎?奴才覺得自己這樣好看一些呀!”

葉聽晚扶額:“嗯,就這樣吧。下一個。”

“公公~”奴給您唱一曲兒吧,說話的是樂房挑出來的琵琶手,江南人,個子不高,一雙丹鳳眼生的倒是很有特點,葉聽晚聽他唱過,音如黃鹂,很是不錯。

“樹上的鳥兒……”

“這個畫的很貼切——喂!先別唱!”

葉聽晚抱着畫軸,剛打量一圈,那男子就要抱着琵琶彈唱,要不是這裏是古代,就他那開嗓的架勢,還以為高漸離開大了:“低調,低調一些!”

樂技輕輕咳了聲,掩面退下,故作嬌羞:“是,奴全都聽公公的。”

葉聽晚:“……”

怎麽昨天看的時候,一個個的都還挺正常的,一日不見都變成大母零了……

接下來,還有司珍房的狐貍眼小太監,浣衣局的大長腿小太監和一個異域男舞姬。

檢查了畫冊出入不大,葉聽晚便把人先清走了,帶着畫軸回了福寧殿。

-

禦書房,吏部尚書和戶部尚書、太尉王欽、禦使大夫以及剛剛回京的北疆列将軍向鈞、北鎮撫司使劉勇,數人侯在天子的書案兩側。

吏部尚書兼文淵閣學士,是先帝在時的老臣,亦是劉黨之魁首,自然不從魏景承所議:“臣以為,陛下所議之事,太過荒謬。我大烨自建國一來,并未有男子進後宮為妃者,更……更何況是一個太監。”

禦使大夫不做表态。

天子擡眸,冷冷掃過地下叩着的衆人:“哦?依照太傅的意思,朕不該在朝上提起此事?還是說太傅看不上一個太監,覺得朕的眼光不行?”

“陛下明鑒,臣絕無此意。”

“朕今日喚衆位愛卿來,是商讨立後的日子,并非是要經過誰的同意,”天子冷聲道:“愛卿可明白朕的意思?”

戶部尚書乃是中立之臣,天子北征結束後,他有所傾斜,但腦子依舊迂腐:“陛下,太傅大人所言并非是謬談,我大烨确無此先例,若陛下執意要立一個太監為後,空有損我大烨的聲譽,有害根基。”

天子反駁:“朕既已在登基之時,下令百年之後立能臣登基,就無所謂此時的流言,愛卿不必說朕不愛聽的。”

“臣有一計。”

魏景承擡眼,像個榆木疙瘩一樣跪了半個時辰的向鈞,先劉勇一步發言:“哦,愛卿請講。”

向鈞:“北征結束我大烨數年來的邊境安危,大振民心。葉公公此行為陛下出謀劃策,在陛下遇難之時不離不棄,其忠心天地可鑒。但我大烨确實沒立男後的先例,不如陛下效仿前朝始帝,設立東廠,封葉公公為東廠廠公。陛下與公公伉俪情深,臣見之,心向往之。所以設立東廠,陛下與公公齊心協力為我大烨社稷效力,做一對明君能臣,也是不錯的選擇,何必将公公至于後宮,豈不是屈才?”

向鈞一口氣說完,魏景承臉上的笑意險些要壓不住。

前朝皇帝重用宦官,将半壁江山送進太監的手裏,導致最後皇權虛無,直至亡國。

吏部尚書和一旁一直并非坐态的禦史大夫聞言,胡子險些要立起來,皆目瞪口呆看着向鈞:“将軍慎言!慎言啊!”

魏景承支着下颌,淺笑一聲:“朕覺得向卿說的言之有理,葉公公飽讀詩書,又善用軍術,做朕的皇後實在過于屈才,前朝被宦臣操控乃是因為手下的大臣無用至極,朕如今有諸位能臣,何患會走先朝舊路。”

先朝走上絕路,并非只是宦官重權。朝中有皇權不作為、大臣肆意攀權,無人心存百姓。京外各個地方官署重賦稅、收民地、征徭役、割領土。只一心為己謀利益,諸多條條框框,缺一不可。

所以,先朝亡國後,挨罵的不僅是皇室,就連那些末期的朝中衆臣,亦不能逃脫歷史的鞭策,遺臭萬年。

敢問朝中重臣,誰能擔得起遺臭萬年的擔子?戶部尚書先一步,惶恐道:“陛下!萬萬不可啊陛下!臣等迂腐之材,萬不可背負我大烨的江山社稷,萬事還是由陛下您做決定,先帝膝下無子,您是大烨的獨苗,若真是重啓東廠,恐百年之後,效仿先朝血路啊陛下!”

劉勇添油加醋:“以臣之見,向将軍言之有理,反倒是諸位,陛下先要立後,諸位不準,現在立能臣為官,更加阻止,不知是何居心。”

“你!”

“好了,吵來吵去,吵得朕頭疼,”天子演戲演累了,蹙着眉心,盯着地上的人,冷冷道:“如今北疆戰事平息,遼東海南兩地亦太平無虞,眼下已經過了上元節,還有不到三個月就是科舉——立後的大典就安排在科舉後的五月初,屆時朝中能添諸多可用之才,朝政安穩,諸位也不必憂心。”

太子做出讓步,三公也不好再說些什麽,豎着胡子離開了禦書房。

天子難得忙裏偷閑,一早回到寝殿。

吃過晚膳,葉聽晚和天子去禦花園散步。

男人的心情似乎不錯,一路上和他說了許多行軍的趣事,還交代了一下自己未來的規劃。

魏景承:“科舉之後,朝中那些前朝老臣,便可一一除去,屆時朕便枕邊無虞了。”

“嗯,”葉聽晚手裏拿着魏景承給他折的梅花,放在鼻間聞了聞,倒是好聞的很,待會兒放到床頭的花瓶裏:“眼下陛下是不是算,做什麽事都能自己做主了?”

天子踱步,走在青年身側,垂眸看着身邊的人。

月光幽幽似紗幔落下,青年三千青絲垂在雪色的錦袍上,長睫似蝶翼輕輕煽動,在巴掌大的小臉上落下一圈月牙形的陰影。

賞心悅目。

他走一步,偶爾擡着嘴角笑笑,偶爾抿着嘴巴,或者皺着眉心,任何情緒在他臉上待不了半刻鐘,就煙消雲散。

葉聽晚心裏想着畫軸的事兒,眼下這個機會,恰好讨男人歡心。

他停下步子回眸,發現恰好停在了他們初見時的那座假山旁。

過了冬,湖水解凍,湖面上點着荷花燈,層層疊疊的好看極了。

“這裏好像是第一次見陛下時的亭子?”葉聽晚心緒有些飄走了,看着身後的男人,想了想道:“那時候陛下就在假山上刻字,奴才就認錯了人,好狗血啊……”

魏景承輕笑,“什麽是狗血?”

“啊……”葉聽晚收回目光,走到小亭子裏,男人跟着他一起走過來,兩人并排站着,葉聽晚想了半刻,才道:“……是奴才家的方言。”

“嗯,”魏景承覺得青年似乎有很多秘密值得他慢慢去探索,但是眼下他最想說的——

葉聽晚抿了抿唇,想着自己若是離開了,還怪舍不得魏景承的,畢竟都在一起這麽久了。

感慨歸感慨,但是一想以後天高任他飛的日子,心裏還是向往的。

他轉身,靠着亭子的欄杆,看着男人,道:“陛下還記得答應奴才的事嗎?”

他要退休辣!

^v^!

魏景承這幾日對他的興趣越來越淡了,明日就把魏景承看中的人請到福寧殿,之後——

去哪裏好呢?

上次魏景承帶他去的那個城市就不錯,物價也低……

“晚晚,”天子走到青年的身前,大掌撫上他的臉頰,兩人的倒影映在粼粼的湖面上。

“嗯?”葉聽晚擡眼,對上魏景承的雙眸,男人俊朗的五官映在眼前,呼吸間的熱氣散在他的臉肉上,癢癢的。

“晚晚,朕等你很久了。”說罷,天子捏住青年的下颌,吻了上去,五指勾着他的五指,将人攬在自己的大氅裏,扣着他的後腦,擦過唇縫,吻的愈加綿密。

葉聽晚被吻的腿軟。

怎麽一言不合就上嘴呀!

魏景承不按常理出牌!

男人吻罷,抱着青年,将人的攬在自己的胸膛,手撫上他腰間的軟肉,輕輕攜過:“今晚交給朕,可好。”

葉聽晚:“?”

“陛下要……要和晚晚行房的意思嗎?”

以為魏景承不想曰他了,感情都是假的?

“嗯?”魏景承道:“晚晚不知道嗎?朕等很久了,今日……”

男人還沒說完,葉聽晚先行打斷,想把自己這幾日的成果說給魏景承聽:“可是,奴才把美人都給陛下找好了啊……”

天子蹙眉,被潑了滿頭冰水,挑眉疑問:“什麽?”

葉聽晚急了!“就是,在北疆陛下答應我的事啊,說……說找些美人養在宮裏,陛下還說并非,非誰不可的,陛下不會都忘了吧?”

……

“哦。”

天子松開懷裏的青年,退後一步,俯身将青年禁锢在臂彎裏,“所以,晚晚剛才的意思?”

葉聽晚籲了口氣,往後退了一步,但是自己已經完全靠在了欄杆上,退無可退。

他覺得魏景承好像有些生氣,小聲的咕哝:“我……我其實是想離開……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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