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言簡意赅
第020章 言簡意赅
就在楚昔沉迷開課中,收集IQ值中,殊不知,有小綠茶正在偷家。
趙詩晴看到好多人都不在,悄悄地溜進了任芝的帳篷裏。
“芝姐。”她夾着聲音喊。
任芝耳朵裏一陣惡寒,忍了忍,面色平靜問道:“有什麽事嗎?”
趙詩晴故意四下看了看,又故意說:“楚昔不在呀。”
“唉,芝姐,我發現有個事情,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該不該說,就是想說。
勾起人的好奇,就是想讓人聽。
任芝都不跟她虛與委蛇了,知道她心裏打的算盤,直截了當道:“你說吧。”
趙詩晴低着頭,故作糾結了一會兒,才把手機拿出來。
“好吧芝姐,我覺得這種事情也不該瞞着你……你看這段幕後采訪,我看正片裏沒放過,不知道你聽過沒?”
這是趙詩晴在來飛行節目的時候,工作人員提前給她看的所有節目物料裏的一小段。也就是那次對除了任芝以外的四位成員的幕後采訪,原意是為了讓她做好與本節目相關的預習工作,更好的融入節目。
可沒想到,趙詩晴居然在看物料的時候,偷偷把其中一小段用自己的手機錄下來了。
還就是導演沒讓往外播的那段。
——“請問你對成員任芝提前給大家準備好備菜方案的事情有什麽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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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法。”
——“你和任芝一起,難道她的努力沒有打動到你嗎?”
——“努力那是給笨蛋準備的。”
楚昔漫不經心地坐在采訪室裏,說着漫不經心的話。
語氣就跟平時賤賤的時候沒什麽兩樣。
哪怕不看着手機屏幕,任芝聽聲音也能聽出這是楚昔的聲音。
“努力那是給笨蛋準備的。”
尤其是這句。
除了楚昔,她不相信其他哪個人會說出這種話。
自戀,狂妄,且沒禮貌。
難怪那天她助理還好奇,為什麽其他三個人的幕後采訪都有,就楚昔的沒有,加時片裏看不到呢。
現在任芝知道為什麽了。
沉寂幾日到快要被忘記的問題,突然得到了解答。
因為楚昔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任芝現在的臉色就是毫無臉色。
趙詩晴知道自己的目的基本是達成了。
這個楚昔那麽目中無人,還敢嘲諷任芝,現在被任芝看到這段幕後采訪,肯定心裏很快就會把楚昔拉黑了!
這可是她存在手裏的殺手锏。
趙詩晴故作驚恐道:“芝姐,你沒看過呀?”
她以為這樣,楚昔和任芝沒戲了,她就有和任芝在節目裏交好的機會了。
可惜她錯了,她不僅不了解楚昔,還不了解任芝。
比起長了一張不會說話的嘴的楚昔,任芝更不太想給故意挑撥離間的人什麽好臉色,于是語氣也借機冷冰冰。
“現在看過了。”
趙詩晴內心狂喜,還以為任芝是在生楚昔的氣。
這氣看起來還不小呢,都挂臉上了。
“啊,芝姐你別太生氣了,我也沒想到楚昔說話會這麽過分……”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趙詩晴話都沒說完,就被任芝打斷趕客,她一愣。
但轉念想到任芝現在肯定被楚昔氣得上頭,自己不要在這裏撞木倉口是對的,于是“嗯嗯”了兩聲,跟任芝說了句“那芝姐你好好休息”,就趕緊離開了。
趙詩晴從帳篷裏出來的時候,剛好被走下房車的楚昔看到。
楚昔望着她匆匆離去的身影,再看看她和任芝睡的那頂橙色帳篷,眼睛眯了眯。
眼底閃過一絲嫌棄。
烏黑的天空上濃雲滾滾,空氣中多了一絲潮濕,是風雨來臨的前兆。
她回帳篷的時候,任芝已經躺平在床上,蓋着被子了。
真難得,工作狂今天居然不加班了。
楚昔舌尖和上颚一碰,發出一個“啧”的音節。
“今天這麽早就休息,是因為和趙詩晴聊得很開心嗎?”
“和她沒關系。”
“她在我帳篷裏待了多久?”
“你問這個做什麽?”任芝側卧過來問她。
楚昔坐到床邊,“考慮下我要不要在這裏噴殺一遍酒精。”
她說着,朝任芝湊過身去,有模有樣地嗅嗅任芝身上的味道。
像一條警犬排查違禁物品。
任芝伸手把她臉推開。
“你幹什麽?你屬狗的?”
“你那麽緊張做什麽?我聞聞你身上有沒有茶味。”
“哪來的茶味?”任芝不解。
她這段時間都沒喝過茶。
楚昔神情莫測地盯着她,勾起唇又神秘一笑。
她狡黠的眼神仿佛在說:你自己體會。
任芝花了幾秒,還真心領神會到了。
……
合着楚昔暗罵趙詩晴的綠茶。
行吧,她說的也沒錯。
任芝道:“沒有,你放心吧,我不喜歡和人關系太近。”
楚昔算是聽到一句能夠證明任芝腦子清白的話了。
她稍稍滿意,說道:“那就好,不然我怕晚上會忍不住想把你丢出去。”
她一臉煞有介事的樣子。
意思是表示她真做得出來。
任芝冷笑。
一字一句說道:“楚昔,你膽子可真大啊。”
楚昔緩緩解開襯衫的扣子,換上水青色絲綢睡衣,她修長白皙的脖頸像天鵝,光滑的肌膚像雪山,腰線像蜿蜒的細流,但……嘴像狗。
“我不能和腦子不清楚的人睡在一起,愚蠢會傳染。”
剛欣賞了一會兒楚昔的身材,想告訴她,她可以去試試接觸時尚圈資源的任芝,嘴邊的話瞬間如熟透的棗,“啪”地落回了肚裏。
“你要是個啞巴該多好。”
楚昔輕笑一聲,并不答話。
“睡了。”
任芝關燈,楚昔嗖的爬上床,一人裹好一人的被子,停止話題,睡覺。
半夜。
淅淅瀝瀝的雨聲傳入楚昔耳中。
帳篷裏的溫度也變低了,她稍微把被子裹緊了些。
這是一場降溫前的夜雨,預示着明天的天氣比起今天的幹燥炎熱,将會更加濕潤清涼。
楚昔正想着挺好的,廚房裏要降溫了,忽然耳邊飄過一道悶哼聲闖入她的思緒。
夜裏的所有聲音,她都捕捉得極其敏銳。
當然,也包括剛才這個。
即使稍縱即逝,楚昔也絲毫沒懷疑是自己幻聽。
這張床上,除了她,就只剩任芝了。
她立刻轉過身去,拉開任芝的被子,看到任芝額頭冒汗,手裏抓着枕頭角,瑟瑟發抖。
楚昔伸手,摸她慘白的臉,摸到裏面兩排牙齒的咬合十分用力,下着死勁似的。
這時任芝又哼了一聲,聲音從喉嚨裏艱難地溢出來。
楚昔皺住眉。
傻逼都能看出來任芝不舒服了。
“任芝,你怎麽了?”
楚昔邊問,還邊伸手進她被窩裏去,詳細摸了幾下任芝那裏……就是腿之間的地方。
沒墊東西,也沒濕,不是經期啊。
如果不是任芝現在腿疼的要命,力氣都沒了,至少得擡手使勁呼楚昔一巴掌。
讓她亂摸!
“沒…沒事……你睡你的……”任芝牙關瑟瑟發抖,坑坑巴巴地吐字。
“你都把我吵醒了,我怎麽睡?”楚昔道。
真是一張狗嘴啊。
任芝疼得迷迷糊糊地想着,把被子往上一撈,蒙頭蓋住自己,還把自己縮成一團忍耐。
奈何下一秒被子就被楚昔掀開了。
帳篷裏的燈也亮了起來。
經過迅速觀察,楚昔也推斷出來了。
她問任芝:“你腿疼?腿怎麽了?”
任芝咬牙,這時候只能言簡意赅。
“後遺症。”
楚昔摸了摸下巴,盯着她腿上沒有損傷,光滑的皮膚表面,“我猜也是,你這白說。”
*&……%¥#@!
任芝終于沒忍住,狠狠地剜了楚昔一眼。
她要不要聽聽自己說的什麽話?
既然那麽會猜,剛才還問個屁,自己慢慢猜吧!
任芝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力氣,她在床上翻了個身,背對着楚昔。
看來還有點行動能力。
楚昔看着她的背影思索。
節目組把他們送到這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小縣城裏,附近連個醫院都沒有……
算了,別說醫院了,這兒車跡罕至,晚上連交通都沒有,去個城區都困難。
結合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楚昔實話實說道:“你這後遺症真麻煩。”
任芝聽着,以為楚昔又在嫌自己剛才把她吵醒了睡不着。
她知道楚昔晚上睡眠很淺。
其實這半夜她已經很努力在忍耐了……
但是,忍不住的時候她發出來的聲音也不是故意的。
即使這樣,還是把人吵醒了,還被楚昔責怪,她心裏雖然愧疚,但也委屈。
反正她晚上要是再忍不住叫出聲來,一樣會把楚昔吵醒的。
她索性沒好氣,聲音顫抖道:“你要是睡不着……就去……把明早的飯做了……給自己…找……點事幹。”
楚昔披上自己的外套,當真下一秒就出去了。
終于……只剩自己一個人了。
任芝把腦袋蒙進被子裏面,斷斷續續地痛呻。
被馬蹄踩過後,她的腿嚴重骨折動過一次手術。
但那時還沒來得及完全恢複,她就又回到劇組繼續拍攝,結果不幸地留下了後遺症。
如今每到換季和陰雨天氣,沒有愈合好的骨縫就會疼,像是報複性、狠狠讓她知道教訓的疼。
還好那部劇最後成績斐然,讓她能夠用來麻痹自己。
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相距的時間不長,楚昔又回來了。
帶着滿身濕雨,還有中指上挂的一串碰撞起來铛铛響的鑰匙。
她上床拍了拍任芝,依舊那副欠揍的語氣,“喂,你手沒斷吧?”
“好,的,很!”
任芝說完轉頭,突然一滴冰涼的雨水打在她臉上。
那是從楚昔貼在額頭的濕發間滾下來的。
她這才看見,楚昔剩下耳邊、頸後的頭發也全都濕透了,身上的水還流連在鎖骨上泫然,外套上挂滿了水珠,衣領邊露出的襯衣濕濕的貼着身體。
愣神中,楚昔把她扶了起來,行雲流水地将幹外套、浴巾全披在了她身上,第二條浴巾裹住她左腿,厚厚的,像石膏一樣綁了起來。
最後,一把傘塞進她手裏。
任芝:“?”
“做什麽……?”
話剛說完,她身體便騰了空。
腳踩着空氣,重力仿佛從她身上倏然消失。
她被楚昔打橫抱了起來?!
“你哪來那麽大力氣?”任芝驚詫,下意識問出口。
“是你平時吃太少了。”楚昔淡淡瞥她一眼,說道:“你把傘打着,這旁邊有家二十四小時診所,我馬上帶你去。”
“怎麽去?別…不用……從這裏走出去太遠了……”
這句話說完,任芝已經被放到了摩托車坐上。
楚昔用雨衣把她的腦袋和身體全部遮上,任芝這才聽到她手裏清脆的鑰匙聲。
接着是山地摩托發動機的嗡鳴聲。
“你是笨蛋嗎?我怎麽可能用走的,有車。待會兒一只手抱着我,我車技很好,五分鐘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