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幡然大悟

第045章 幡然大悟

突然的爆發令楚昔猝不及防。

她完全一點預料都沒有的,傻在原地,被任芝的手套拍到臉上,正中靶心。

嘶……

她說錯話了?怎麽這麽兇啊?

手套掉下來,她趕緊接住,摸了摸頸後頭發的揪揪,不解道:“任芝你……”

也就是在她目光下意識的再看向任芝時,她話音戛然而止,忽然錯愕。

任芝心理的情緒此時終于上臉了,她的臉色發白,此刻完全像是一張白紙。

而好像剛才那一句“滾”後,她也就無話再想跟楚昔說,那個字就是她此刻心情的凝煉。

除此之外,一句話都不想再說了。

她轉身就走,但被楚昔眼疾手快地拉住,又給拽回來。

任芝氣上心頭道:“別碰我。”

“喂,任芝你到底怎麽了?你不舒服嗎?我剛才吓到你了?”

楚昔此時從她的表情猜測了個十有八九,擔心的皺了皺眉,提醒任芝不要杞人憂天。

“你怕什麽?有我在怎麽可能讓你的馬失控,沒事的。”

沒事她個大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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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芝的眼神一冷,既然楚昔非要讓她說,那她就追究道:“我剛才是不是說了讓你別刺激我的馬?”

楚昔:“昂……”

是說了這句話。

可楚昔是覺得完全沒有需要擔心的問題,她才沒有聽從任芝的意見。

她也沒想到任芝吓到了,她的腦袋稍微往下埋了埋,又輕輕點了點。

好像這時候反駁任芝不太對,算了,由她說吧。

她瞥了瞥任芝慘白的臉色,伸手去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已經沒事了,別怕了啊。”

任芝嘆氣,下馬的時間越久,她的心率也慢慢恢複正常了,剛才上頭的火氣漸漸平息下去,神态也變緩和了些許。

“真沒想到你膽子這麽小啊,早知道我就不邀請你騎馬了。”楚昔觀察她應該沒事了,又開始直言。

任芝看了看她,從她手裏接過手套戴回自己手上,雖然神情中已經沒有發脾氣了,但語氣裏卻很無奈。

她告訴了楚昔一件非常遺憾的事。

“我的腿就是拍戲騎馬失誤,摔下來受傷骨折的,從那以後我就不愛騎馬了。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其實不該對你發火的,不好意思。”

話是這麽說,但任芝的表情并不開心,反而有種劫後餘生的疲憊。

楚昔這時幡然大悟,自己剛才節外生枝了。

就說任芝騎馬的技巧明明從姿态到細節都那麽熟練,卻為什麽不願意跟她跑兩圈玩兒呢。

竟然是這樣啊……那她剛才好像惹事了……

任芝已經走遠了,楚昔留在原地,手指插在自己狼尾發的一小截裏攪來攪去,莫名的心煩意亂。

她貌似有點對不起任芝,難怪任芝剛才吓到了,發那麽大脾氣。

唉……

任芝回到馬廄裏該給馬加草就加草,換水就換水,毫無心情與其他人聊天,整個人就是埋頭苦幹,專心工作。

更別說搭理楚昔了,楚昔只要一走近她身邊,她就馬上換一個地方忙。

所以女人嘴上說的不生氣,和心裏的真不生氣了,完全就是兩件不同的事。

楚昔輕輕嘆氣,又望着任芝的背影,幹看了好一會兒。

大概是看着兩人騎了馬,好玩,肖翰也請來了一位馬場的飼養員,牽着他挑好的一匹白馬到空地上。

肖翰在飼養員的幫助下胯上這匹體型高大的白馬,說道:“師父,謝了,走吧。”

飼養員牽着馬缰,帶着馬平穩的向前走,就像公園裏的騎馬娛樂一樣。

楚昔不知道這樣有什麽好玩的,小孩子才喜歡。

但肖翰好像很自得其樂,左右轉頭,到處眺望風景,身形在馬背上簸了簸,忽然情緒飽滿地開嗓:

“白龍馬,嗯~”

楚昔:“!!!”沒想到她還能第二次聽見這首經典兒歌。

肖翰一臉沉浸。

“蹄兒朝西,嗯~”

合着原來他覺得自己昨晚唱這首歌唱的還挺好的,自信的表情和笑容挂在肖翰揚起的嘴角上。

楚昔默不作聲,迅速轉頭離開了。

半晌後,她走到馬場外圍去采花。

這邊長得都是一些五顏六色的野花,生機勃勃,沐浴過陽光、雨露和新鮮空氣的山花總是要比溫室盆栽裏培育出來的要顯得鮮活些。

而且種類豐盛,即使是在磚瓦的縫隙之間,也有“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

楚昔把眼前看過的漂亮的野花,都一朵一朵的摘了下來,連根拔起,主打的就是不顧這裏大自然的死活。

她回頭對後面的攝像師揮揮手道:“我這是不良引導,你就別拍了。”

可不是,就在她旁邊還立着一個“愛護野生花草,不要随意采摘”的公益廣告牌。

攝像師給她整愣了,猶豫了一會兒,當真扛着鏡頭默默離開了。

還是拍兢兢業業照顧馬兒的任芝吧。

【笑死,節目主打的就是一個真實是吧?】

【楚昔你是真不把咱們當外人啊,說的這麽直接真的好嗎?】

【6,一邊知道這是不良引導一邊瘋狂摘花。我好想知道她是沒經紀人嗎?沒團隊嗎?好像在節目上想做什麽都可以,都沒人攔她一下。】

【她好像剛剛跳槽新公司,把前經紀公司給甩了(道聽途說,不一定真實。】

【哈哈哈哈,如果待會兒楚昔被罰款200鏡頭記得切過去一下。】

事實上,楚昔是不會被抓住罰款的,這片馬場外圍的野花野草并沒有人監管,公益廣告牌的存在也只是當地人順手為之,只能起到一個道德上的影響作用。

馬場裏的娴姐遠遠的望到楚昔,很驚訝她正在做這種沒道德的行為。

她放開手裏牽的小馬,大老遠走到楚昔身邊。

“你在幹嘛?”

這不是明知故問,這是詫異。

哇……這藝人,是一點不知道謹言慎行啊,真不怕被曝光到網絡上譴責啊?

楚昔側頭看她一眼,語氣還理所當然。

“采花啊,不是很明顯嗎?”

回答的真是清新脫俗,娴姐冷汗。

“你采這些幹嘛?”

楚昔頭也不回地專心幹自己的事情,只順口答她道:“做個花籃。”

反正就算少這一籃花,也不會影響這裏的自然生态系統。

娴姐站在旁邊看了她半天,竟然有些動心。

有一枝野生的蝴蝶蘭長得優雅漂亮,枝形挺拔,她也難免産生了據為己有的心思。

花是一種會凋零的限時品,是會破滅的美麗泡沫,但女人喜歡。

再說了,自己也不是要站在道德制高點的聖人……咳咳……

娴姐想着,說服了自己,蹲下身朝那朵蝴蝶蘭伸手。

誰知道楚昔突然叫住她,“等一下,你別碰,你想要這個?”

娴姐疑惑反問道:“我不行嗎?”

楚昔在這枝花上打了幾眼,提醒道:“這花裏面有蟲,你确定要?”

聽着,娴姐的手臂立刻就縮回來了,眼神變得謹慎中帶着一絲避之不及。

再看看方才她還覺得長勢喜人的蝴蝶蘭,她小心翼翼問楚昔道:“真的有蟲?”

蟲……她最怕蟲了。

楚昔道:“你自己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娴姐伸頭去瞧了半天,碎碎喃喃道:“哪有……”

楚昔指了枝頭上的一朵花,“中間不就有嗎?”她又指了旁邊一朵,“這朵花蕊裏面還有蟲卵。”

娴姐全神貫注地朝裏面看,就差沒有帶只放大鏡來研究了,終于看到了楚昔說的蟲子,和一些白白的、小小的,疑似蟲卵的小點。

真小,小得她要好費神聚焦去看,才能看見。

可是……楚昔剛才不就瞥了眼嗎?

娴姐愣了。

一會兒後回過神來,訝異好奇道:“你視力多少呀?”

楚昔不屑輕笑,“我火眼金睛。”

娴姐:“……”還沒見過這麽自誇的。

不過她知道楚昔采的花裏肯定是沒有蟲的了,有蟲的她都能看見。

她看上了楚昔手裏一大把花裏的一朵紫色小花,指了指禮貌問道:“這朵能送我嗎?”

楚昔毫不猶豫:“不能。”

娴姐:“……”

楚昔:“你喜歡自己去買呗,或者讓這裏的住民帶你去打過藥的花圃裏,那兒就有沒蟲的你随便采。”

什麽叫“讓這裏的住民帶你”?

娴姐聽着這話不大對勁,她趕緊澄清自己的身份,說道:“我也是這邊馬場的飼養員。”

楚昔笑了聲,“你不是。”

“為什麽說我不是?”

“你的工作服都是新的,而且不合身,這裏的馬和你也不親,你頂多就是節目組塞進來的關系戶。”楚昔毫不留情地戳穿。

娴姐争辯:“我只是剛來這裏……”

“還有你的手臂上,青筋痕跡都蓋在皮膚下面,表面一點紋路都沒有,和這裏常年拉缰繩,小臂青筋暴露的飼養員壓根不一樣。騙騙別人可以,你就別想騙我了。”

楚昔說着起身看了看她,還給了她一個“你當我是智障嗎”的眼神。

娴姐沒想到原來自己被楚昔看到的第一眼,僞裝的身份就被她看穿了。

她意外地在原地怔了一會兒,既難以置信于楚昔觀察力如此敏銳,又驚訝于她和自己說得如此直白。

楚昔捧着一大束收獲滿滿的花走遠了。

向娴感嘆了一聲,回去跟自己的朋友——節目組導演說這件事。

導演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哦,正常。”

向娴緩緩點頭,“好吧,我承認她是有點小聰明。”

小聰明?

導演不反駁她,只是告訴她道:“楚昔剛來的時候,我這個直播間還有好多罵她的人,現在播了兩個星期節目,幾乎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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