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信她個鬼

第081章 信她個鬼

小菊風塵仆仆把早早準備好的協議文件送到包廂門口,出來忽然撞見一道似曾相識的身影。

對方走到她面前,摘下墨鏡,帽檐下明亮清秀的眼神射向她,輕輕一笑對視,小菊頓時把人認出來了。

“你……?”小菊驚訝,小聲問楚昔為什麽在這裏。

“你老板讓我在這裏等她。”楚昔說道。

小菊怔了下,“芝姐她…沒跟我說啊?”

楚昔掂着墨鏡的手指指包廂,“她喝多了吧?”

“嗯……”

恰好有餐車推過來,楚昔氣定神閑,把墨鏡又蓋在眼睛上,說道:“對啊,她喝多了,忘記告訴你了,喊我來接她。”

楚昔擺擺手,“行了,你回去吧。”

小菊發呆地看了看楚昔,看了看包廂的大門,“哦”了聲,回到外面的車上繼續坐着等去了。

任芝在酒桌上和一半的合夥人簽好了合同,另外一半,還像被捆緊的螃蟹一樣,死死不松口。

任芝預感到今晚差不多就到這了。

她有些頭暈難受的坐回椅子上,悄悄掐了掐自己。

這時珍姐掃掃桌上一片杯盤狼藉,開口說道:“我看大家今天都喝得差不多了,就到這裏吧,飲酒也要适可而止,知道你們開心,再聊幾句,但別喝了啊。”

“嗯好好好……聽珍姐的。”回話的聲音都踩不準音似的往上飄。

還有人打了個酒嗝,說一句話停頓八遍。

“嗯是……這頓飯吃得有價值…好酒……平時不是好酒,我都不喝的……”朋誼老板喝得盡興,嘴裏相連的字音都仿佛溶在了一起,幾個字說得藕斷絲連,黏得讓人厭煩。

珍姐得體地笑着,不動聲色地讓這群人說完就滾蛋。

男人什麽的,本來就臭,喝完酒更臭了。

還好任芝還有點酒量,酒品也不錯,辦完事了知道感謝莊家。

“謝謝珍姐,你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銘記在心。”

珍姐牽起她的手,在手背輕輕地拍了拍,笑道:“我也要跟你陪個不是了,之前你的經紀人跑到我這裏來,害你手上的資源都被我的小崽子們分了,小崽們是吃飽了,倒是聽說你辛苦一陣子了。呵呵,她也是良禽擇木而栖,你別怪她。”

“珍姐你不說這件事我都忘了,我行程多,本來事情也忙不過來,扶持一下後輩是應該的。”任芝面不改色地笑了笑。

轉過身來,她的臉色才在燈光下微微變得難看。

前面到處都有做獨立工作室被拍死在沙灘上的前輩,經紀人就是不想和她承擔風險,才暗地裏籌備着趨利避害,投奔到大靠山旗下去了。

只是任芝都全心忙着工作,竟然沒發現身邊的人有這種二心。

忘了?經紀人卷空她的資源跑無異于讓她割肉放血,她怎麽可能忘了。

但又不能跑上門去給對方一巴掌。

任芝有多痛恨這種被背刺的感覺,就有多想證明,背叛自己的人是錯的。

帶走她的資源她就自己找。

以前經紀人和公司是人脈,現在她要自己做人脈。

怕她不盈利,她就敢簽對賭協議。

所有認為她脫離土壤都必将凋謝的人,都将看到她盛放的一天。

任芝默不作聲地回座把合作協議裝進文件袋裏收好。

許超龍前半場就醉了,寂寂無聞地趴了會兒,現在居然又醒了點神。

他悄悄地擡起頭來,望着任芝冷豔的臉上泛着兩片酡紅,心裏微動。

——任芝好像比平時更漂亮了,又多了幾分顏色。

任芝前一腳出門去洗手間,許超龍後腳就站了起來,直勾勾地望着門笑。

“珍姐,我也去小解一下。”

珍姐點頭默認。

這種酒鬼色鬼她不管,她倒是對任芝多了幾分興趣。

前幾次見面,還是任芝的經紀人……不,現在應該說是前經紀人了。

前經紀人帶她來自己的飯局上,任芝表現得腼腆溫和,就坐在前經紀人的身邊,看起來跟一般的小女明星沒什麽兩樣。

以至于她的前經紀人過來,說她是空有皮囊、缺乏眼光的花瓶,當不得成功的商人時,珍姐也沒多想。

現在看起來……怎麽覺得缺乏眼光的,倒是這位小明星的前經紀人?

任芝從洗手間出來,突然和許超龍迎面撞上。

許超龍在門口沖了把臉,現在多了幾分清醒,對她笑道:“任芝,你要做綜藝,怎麽不找我啊?我們尚京也很有實力,我可以全資入你的綜藝。”

怎麽不找他?

找他羊入虎口嗎?

任芝臉上挂着笑道:“不用了龍哥,我們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以免別人說閑話。”

她繞開許超龍走,許超龍卻伸手過來想抓她,她反應迅速皺眉躲開,許超龍的身體飄飄然地像一攤爛泥向她撲。

但忽然被一個人撞開。

任芝用力閉眼眨了眨,差點以為自己是喝多産生幻覺了,居然看到楚昔出現在這裏。

楚昔背對着她,站在她和許超龍中間。

“嗨龍哥,好久不見啊。”

任芝疑惑,楚昔和許超龍認識?

許超龍不耐煩地看了楚昔一眼,語氣煩躁道:“你誰啊?”

別礙着他!

“龍哥,你不記得我了,我們是小學同學,但我還記得你,沒想到在這兒能碰見你,我一下就認出你來了。”

楚昔老實巴交說道。

許超龍信她個鬼。

“神經病,一邊去!”

都想着有錢就碰他的瓷,套他的近乎是吧?小伎倆許超龍碰見的多了。

剛上媒體報道那會兒他一天能碰見八個同學!都當他傻呢?

“不是啊龍哥,正好遇見你,我有個事……”

“再不走我叫保安了啊!”許超龍煩着呢,比起其他碰瓷人員更煩楚昔,別礙着他和任芝相處!

但下一秒,許超龍暴躁的腳步就頓住了。

“我記得你小學數學成績最好,還拿了奧數獎,我遇到一個想不通的題,能不能考考你?”

考、考、你。

男人哪聽得了這種話?

許超龍馬上看向她,想了想,說道:“你說吧。”

他露出一副“聽聽看”的語氣。

他小學的确拿過數學奧數競賽獎,難不成這個真的是他同學?

說起來,他小學也是很受女同學歡迎的,這人說不定還真是……

嗯……看起來現在長得也挺漂亮的嘛……

可惜了,就是不是他喜歡的風格。

走廊的裝飾櫥櫃上有三個小茶盅,楚昔把它們三個并排放好,指着問道:

“如果現在給你一次抽獎機會,這三只茶盅裏有一只裏面放着鑽石,你需要找到鑽石。你選了第一只,我幫你翻過來第二只,告訴你這裏面沒有鑽石,現在給你一次更換選擇的機會,你換不換?”

酒精,本來就會讓人的頭腦不清楚,思考能力變得短急,許超龍聽完就發出了嘲笑。

“這算什麽題?這是腦筋急轉彎嗎?”

如果第二只裏面沒有鑽石,那麽只剩下第一和第三只。

二選一,換不換,有什麽區別嗎?

“不是啊,好像換了以後中獎概率更大。”楚昔一臉誠懇地說完,又若有若無地挑釁一句,“龍哥,你是不是退步了?”

“你等一下!什麽意思?”許超龍很吃這一套,還非得要問清楚:“憑什麽概率會變大?”

“因為你在三只裏面選第一只時,中獎概率是三分之一,而剩下兩只的中獎概率就是三分之二。我幫你打開了剩下兩只中的其中一只,裏面沒獎,但剩下第三只的中獎概率依然是三分之二,大于第一只的三分之一。”

楚昔幫他解答了一個很簡單的“三門問題”。

但它往往能讓人想得很複雜。

許超龍的大腦開始進入了“三分之二”和“二分之一”概率的博弈。

怪了怪了,怎麽變成三分之二了。

剩下兩只不都是二分之一概率嗎?

但好像三分之二是正确的……

“龍哥,我也不懂,你懂沒?”楚昔問道。

“你先等等!我想一下跟你解釋!”

許超龍熊熊燃燒的征服欲覺得自己能懂,開始大腦高速運轉,企圖厘清這個“三分之二”和“二分之一”。

他會被一道這麽簡單的題考住?不可能!

楚昔帶着任芝往回走,許超龍還在三只茶盅前冥思苦想,拐彎後,任芝十分好奇,問道:“你怎麽知道他小學拿過奧數獎?”

她才不相信楚昔和許超龍是什麽小學同學,楚昔就是個忽悠怪差不多,但還是趁許超龍喝醉酒得手了。

楚昔指指手機屏幕,好笑道:“姐,百度搜一下就有寫咯,還有寫他大學想讀數學系,但被家人強烈阻止改成經濟學的小報,愛數學的都這樣。”

還有,誰讓男人DNA裏就想當知無不言、在別人面前侃侃而談的生物,一句“問問你”、“考考你”,那這面子他就非賺不可。

楚昔雙管齊下,就不怕拿捏不到一個醉鬼。

任芝看了看她,“你讀心理學的吧?”

楚昔撓撓耳後,“沒有啊,也經常猜不到你在想什麽。”

外面一個小插曲的功夫,包廂裏面也散場了。

珍姐走出來,到任芝面前,慈眉善目笑道:“小芝,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今晚喝得差不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你的包還在裏面,記得拿。咦……這位是?”

珍姐目光轉向楚昔,打量了一番。

楚昔笑道:“我是芝姐助理。”

“助理?”珍姐笑眯眯的,說話虛假客氣,但真犀利,“看你這個氣質,不像助理啊。”

意思是楚昔騙她她一眼就看得出來。

任芝連忙将楚昔牽到身後,賠笑道:“珍姐,是我朋友。”

珍姐笑了笑,沒再說什麽,把跑上前的助手送過來的圍巾優雅地系上,又戴上墨鏡和大漁夫帽。

“珍姐,可以出去了,車就停在門口,都看過了。”助手恭敬有佳地說道。

楚昔聽完,牽唇笑了下,突然開口道:“珍姐,外面有蹲拍。”

她一說完,珍姐看向她,助手更是驚訝地看着她——

不可能!酒店周圍他們都檢查過了,沒有狗仔!

淨是瞎說!

助手對這個故意吸引珍姐注意力的人很不滿意地睇了一眼,還再次重申道:“珍姐,我們的人到處都檢查過了,沒看見攝像頭和記者。”

珍姐看起來是十分不願意這趟出門的行程被人看到,于是做事也謹慎,眼神落在楚昔身上,看她能說出個什麽來。

楚昔迎着她的注視,從外套兜裏掏出一個折疊小鏡子來,拇指彈開圓圓的鏡殼,向走廊頭頂的窗戶照去,移動找找位置,讓外面路燈和對面商家發光招牌的光線反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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