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借宿一晚
第082章 借宿一晚
楚昔進來前順便在周圍瞥了瞥,就正好望見垃圾桶裏面塗花了臉蟄伏的蹲拍。
——現在的狗仔一天比一天內卷了,為了拍秘聞,将整個身子蜷垃圾桶裏這種事情都幹得出來。
珍姐的助手們思維沒那麽內卷,沒那麽變态,眼神也不怎麽好,當然沒發現那個人。
而就在英龍大酒店的這扇牆外,有兩個關鍵性的路燈。
一個是路邊的公共路燈,一個是對面大排檔招牌上亮晃晃的照明燈。
楚昔用随身鏡照在玻璃上,鏡光通過大排檔的招牌燈,折射到公共路燈上,再稍調角度,把路燈燈光下覆蓋的垃圾桶影像反射回來。
雖然不夠清晰,但也勝在狗仔現在沒有防備,沒看見人從大酒店裏走出來,于是他的臉也是露在垃圾桶的垃圾口裏面的,眼神正在注視着前方。
楚昔指了指有點扭曲的鏡像給珍姐看,唇畔牽着十拿九穩的輕笑。
助手看見,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不說楚昔怎麽發現有狗仔的了,這種指認方式,他還是第一次見!
還在酒店裏,就已經把外面垃圾桶裏蹲的狗仔給找出來了!
那位狗仔在鏡像裏輕微地動了動,肯定現在都還沒能意識到,自己早就被人給發現了!
不,他是不可能發現的!
因為楚昔既沒出聲,又沒走到他面前,就用一面鏡子把他給照出來了!
折射反射還能這麽用?
這就是傳說中的——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吧!
初中高中聽老師吹了那麽多年,珍姐的助手還是第一次在楚昔身上看到了這句話具象化的實踐!
老師是沒欺騙他,但就是真能學到這一步的人,太少了!
珍姐眼底的訝異一閃而過,随後立馬側頭,對助手沉聲吩咐道:“去處理。”
“是,是。”助手立馬迅速跑了出去。
一會兒後,鏡子裏看到垃圾桶旁圍攏了三個人,虎背熊腰的壯漢一手拔起垃圾桶,驚恐不已的狗仔被趕了出去。
珍姐擡頭,問楚昔道:“還有沒有?”
楚昔搖搖頭:“沒有了。”
珍姐的眼底滑過一絲滿意,唇角不明顯的上揚了一點,語氣仿佛施舍欣賞一般說完“你很聰明”後,才擺着儀态離開。
楚昔等她走後,空氣中“嗤”了聲。
真夠裝的,無聊。
要不是看在任芝的面子上,她才不會提醒珍姐一句話。
楚昔轉過身,回頭看見任芝,眼底幾分霧色,臉上泛起淺紅,眼眸裏浮映着她的身影,唇邊輕輕牽起姣笑,那表情也是有幾分欣賞她的意思。
楚昔瞬間心花怒放。
她挑挑眉道:“我來得及時吧?”
“嗯。”任芝柔軟的笑聲像撓過耳邊的一根羽毛。
“去拿包。”
回了包廂一趟,出來楚昔把包挎身上,又把自己的外套給任芝披上,拍拍肩說道:
“你那個小菊腦子就不靈光,下次這種情況還是得喊我來。”
兩人上了車,任芝才笑着回她。
“除了小菊,我還有小荷小梅小桃……你就不用操心了。”
楚昔:“……”
她養花的?
倒是前面開車的小菊一臉懵逼,“嗯?芝姐,你們說什麽?”
任芝有點疲軟了,楚昔幫她答:“沒事,送她回去吧。”
小菊:“哦……”
芝姐說了,她和楚昔是朋友,自己千萬不要多想啊!
就是朋友!
那種送到家門下,還扶着芝姐上樓的閨中密友罷了TvT。
小菊默默地看着兩人走進樓裏,不敢吱聲。
任芝喝得沒上次多,但頭腦現在仍然有些昏沉的樣子,楚昔站在門口望了望,她家裏居然沒有其他人。
任芝換完拖鞋,笑道:“今晚又麻煩你啦,謝謝,你回去吧。打車,車費我給你報銷。”
楚昔站在門口,遲疑着一動沒動。
她有一種從潛意識裏冒出來的好奇感,就像人本能的基因反應一樣,很神秘,也很難解為什麽——她突然很想探索一下,任芝的家是什麽樣子的。
客廳是什麽樣子的,廚房是怎麽分布的,浴室是淋浴還是大浴缸,陽臺布置是什麽風格,書房有沒有,卧室的床上四件套是什麽顏色……?
無數的好奇心突然在她心裏蠢蠢欲動。
就像貓狗到了家裏,要第一時間确認自己的新領地是什麽情況一樣。
也像有了一件新衣服,想迫不及待穿上身試試是什麽模樣。
總之有一種無法克制的新奇感與探索欲,在楚昔心裏破了芽,瞬間野蠻生長。
任芝一臉迷惑,和她眼對着眼發出眼神疑問。
楚昔說道:“房子我太久沒回去住,退租了,借宿一晚呗?”
她提要求,任芝爽快地答應,“行,早說啊,進來吧。”
楚昔都和她肝膽相照了,別說一晚,多睡幾晚都沒問題。
楚昔嘿嘿一笑,把門關上,自己從鞋櫃裏找了一雙拖鞋,任芝不太利索地跟她說道:“我去洗個澡,嗯……你自己找一間喜歡的卧室休息吧。”
楚昔順口提醒:“那你小心點,別在浴室滑倒了,出什麽事。”
任芝:“……”
謝謝,很中肯,且報聽。
任芝這家是一戶大平層,楚昔目視了一圈,大概有四百平的樣子,外面的陽臺像一個小花圃,中間圍着一套桌椅,很惬意的中式休閑田園風。
客廳的電視看起來沒怎麽用過,但有家政阿姨打掃,入目都幹幹淨淨,就是遙控器沒怎麽打掃過,按鍵間有一些小積塵,楚昔順手拿紙巾給擦幹淨了。
廚房面積寬裕,櫥櫃、碗櫃、酒櫃分布得井井有條,廚具餐具漂亮宜家。
但是冰箱裏空空如也,生活氣息減一百分。
除此之外,家裏有書房,還有一個健身室,卧室就兩間,一間主,一間次,區別非常明顯,主卧旁多一間衣帽間。
這……任芝讓她找一間自己喜歡的?
那肯定是主卧啊!
她想任芝應該也大幾個月沒回家了,次卧的床都沒鋪四件套,任芝都沒發現。
楚昔想起來覺得有點好笑,任芝自己跟自己家都不熟是吧?
任芝洗完澡出來,發現楚昔還站在客廳等她,腦袋有點昏沉,只能狐疑地看過去,想不明白她在幹嘛。
“沒洗澡,怕把你床弄髒,現在我去洗咯。”楚昔拎了拎手裏的軟緞睡衣,咧開嘴笑道:“你睡衣還挺多,借一件穿一下。”
她說完就奔浴室裏去了,任芝這時還遲鈍地沒反應過來。
直到在床上靠了一會兒看着文件,任芝才霍然意識到什麽——
她的床?
楚昔的意思是要睡這裏嗎?
她連忙穿好鞋,“蹭蹭蹭”地到次卧一看——
噢,居然床上什麽都沒有。
任芝按了按太陽穴,走回來,重新坐回床上。
等楚昔穿着她的睡衣回來,皮膚清透軟糯得像端午剝開綠葉皮裏面露出的白粽子一樣。
一揪烏黑的短發貼在她頸後,将她修長的脖頸襯托得更加晶瑩瓷白。
一些水霧沾在發梢上,覆蓋在她的肌膚表面,頸間和鎖骨的線條在六個月的集訓營訓練裏變得更加流利和明顯了,整個人看起來清瘦但不孱弱,清爽又幹練。
——楚昔都對自己的形象外貌挺滿意的,要是不系睡衣的扣子,更好看呢。
結果任芝只是在看文件的中途随便掃了她一眼,指了指隔壁衣帽間道:“最裏面一個櫃子下面有被子,你去抱一床來蓋吧。”
楚昔跳上床,腳電光石火地縮進她的被子裏,“不用了,不麻煩,将就一下。”
她看任芝這床被子就挺大的,幾乎都把整個床蓋住了,能睡一床被子,幹嘛要去抱新的?險住副
任芝稍稍往邊上移,側目睇了睇她。
“你……”
“我什麽?你沒跟別的朋友睡過啊?”楚昔倒是納悶地看她。
從任芝成年以後,還真沒有了。
但是她笑了一下,卻沒再說什麽。
她心想楚昔就是這副樣子,随她吧。
楚昔看着任芝對着手裏的協議簽字那一頁傻傻的盯了很久,入神似的。
眼神明明都渙散不聚焦了,還在望着那兒。
她用手肘頂頂任芝,“在想什麽呢?沉思這麽久。”
“你不是學心理學的嗎?猜啊。”任芝語氣飄飄然的,随口回她。
一聽就是酒有點上頭。
因為——
楚昔早就說過了,現在還得重複一遍,“我不是讀心理學的,而且誰猜得了你想什麽啊……?”
說到後面她嘟嘟囔囔。
任芝嘆口氣,目光從白紙黑字上收回來。
“合同還沒談好。”
楚昔靠着床背,支肘撐着腦袋,笑吟吟說道:“還有你也拿不下的事啊?”
“啪”,任芝反手用這一疊紙在她臉上呼了一下。
楚昔摸了摸臉,小聲逼逼,“開個玩笑……”
她看了看簽字的地方,問道:“這不是有人簽字了嗎?還差誰的?”
任芝說道:“談好一個公司了,但還差一個,虹港的大老板還不肯點頭合作。我感覺他手下的章總是有意向簽字的,但是他今晚沒松口,差點……”
“大老板叫什麽名字?”楚昔問。
“董正剛。”
楚昔百度搜了這三個字,出來一個百度百科,她指指頭像問:“這個?”
任芝瞥了眼,“嗯。”
“哦……”楚昔摸摸下巴沉思。
沒過多久,任芝把文件放好,側身睡了。
月光被擋在窗戶外,一圈燈帶微小柔和的光芒灑在床邊。
楚昔從遙遠又漫長的思考中回過神來。
“我說,你這個野心也太累了吧,天天喝酒也不行啊,你睡前喝牛奶沒?”
自顧自問完,沒有回答,她低頭才發現任芝已經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