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打開門進去,徐椴就看見房間沙發的正中央坐着一個男人,光影打在他半邊的臉龐上,線條刻薄而鮮明,薄唇微抿而上揚。
聽見門的動靜,紀溯轉過頭就看見站在門口的少年,當他看清少年時,他眼裏閃過一絲興味的光芒。
當程傲再次看見紀溯的時候,他眉頭皺了皺,突然覺得也許他把小椴牽扯進來不是一個很好的主意,他心裏一猶豫,剛想算了,徐椴卻已經落落大方的走進去了。
程傲見狀也只能不去想那麽多。
進了房間,徐椴目光便落在紀溯臉上,對方五官深邃立挺,眼睛顏色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緣故,偏向棕褐色,似乎像是有幾分混血,他心裏知道這是這本文的主角攻,難免就多看了對方幾眼。
程傲卻一進門就領徐椴坐在一個離紀溯有段距離的位置上,然後走到紀溯面前,将合同擺在他面前道,“我出去這麽長時間,剛才的那些提議不知道紀少一個人的時候想清楚了沒有?”
紀溯未置可否,程傲便也沒說話,耐心地等着,房間裏一片安靜。
紀溯突然伸手拿過面前的紙質合同,正面朝下扣在玻璃桌子上。
然後他朝沙發靠背一仰,一只手托着臉,眼神朝着徐椴的方向,眼底閃過陰沉沉的情緒,突然出聲笑道,“離我那麽遠幹什麽?我會吃人嗎?”
程傲神色一僵,他道,“你認識他?”
紀溯道,“程少既然把人帶進來,我不認識不就白費了你一番苦心嗎?”
程傲臉色一沉,有些不悅,就在他要說什麽時候,紀溯卻起身主動,視程傲于無物走到少年面前。
他道,“徐椴是吧,我知道你。”
徐椴當即覺得有些異樣,他印象裏小說裏的原主和紀溯是不認識的,現在對方卻連他的名字都知道,難道是看了發布會,把他認出來了?
紀溯看見徐椴猶豫不定的眼神,沒等少年說話,他道,“看樣子你可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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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笑,低下|身子直面坐着的徐椴,然後伸出一只手将他眼前的劉海細致地理了理,一字一句,“我是金瑟的老板。”
程傲在看見紀溯對徐椴伸手的時候,就頭皮一炸看不下去了。
他迅速上前一步,用力将紀溯的手一下打開,“紀溯,你別太過分!”
徐椴這時才意識到他還穿着酒吧的工作服,難怪被紀溯一眼看穿,他站起身,卻被程傲擋在身後。
程傲道,“算了,小椴你先出去吧,這裏不用你操心了。”
徐椴卻對紀溯道,“我在這裏工作了一年,從來沒有聽過老板是誰,你就這麽跟我說,我憑什麽要相信你?”
紀溯道,“騙你我應該也沒有什麽好處。”
徐椴此時已經斷定紀溯認出了他是誰,把酒吧牽扯進來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他道,“紀少,那你覺得我出現在這裏,會有什麽好處?你認為我現在差那幾千塊的工資嗎?”
程傲聽見徐椴的話,忍不住看向少年,這是……入戲了?
紀溯悶聲低笑幾聲,他後退兩步,然後轉身走到桌前,拿起那份合同翻看了起來。
徐椴在程傲旁邊耳語道,“來都來了,你幫你把合同簽了再說。”
程傲不太認同的看着徐椴,後者卻讓他放心。程傲最後還是沒讓徐椴出去,他走到紀溯身邊,低聲警告道,“他可不是你這兒的長期員工,他是徐家的人。”
紀溯卻沒說話,徐家……是徐家的人才好呢。
紀溯心情越來越好,他的手指在合同上神經質般重重摩挲了兩下,然後才掀過那一頁。
程傲沒有再說什麽,等着紀溯把合同重新看完。
片刻看畢,紀溯道,“簽可以,不過我要加個條件。”
程傲道,“什麽?”
紀溯道,“我要淨利潤的30%。”
程傲聽聞冷笑,“紀少,你去搶|銀|行好了。”
“那麽,”紀溯用一個極為平淡的口吻道,“讓徐椴陪我睡一個晚上也可以。”
程傲動作停滞了一秒,反應過來頓時艹了一聲,上去就揪住紀溯的衣領,“紀溯你他媽胡說什麽?你難道不知道——”
徐椴沒聽見兩人說的內容,但他從程傲突然暴起的态度裏察覺出了異樣。
這個時候,房間門突然被規律的兩聲敲響,房間裏劍拔弩張的氛圍被打散,程傲朝門口方向看去,但他沒法開門,于是徐椴去開門。
這時紀溯将程傲推開,重新坐回沙發上。他雖然還是輕松地笑着的,眼神卻直直盯着徐椴的背影,露出蛇一樣冷血的目光,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徐椴打開門,當他看見門外站着誰的時候,他愣住了。
是誰扼住了我命運的咽喉,為什麽他莫名有種被抓了現行的感覺。
沈厲延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時在門前,當他看見少年明顯驚住不動的表情,他笑着問道,“是不認識我了嗎?我們早上才見過。”
程傲看見來人,也有些錯愕:“老沈……你怎麽來了?”
沈厲延道,“小椴半夜還不回來,我不放心就來找了。”
徐椴聽到了這句,明知道對方是在程傲面前演出來的,但一時之間他心莫名跳快了幾下。
沈厲延走進房間,看見紀溯,目光在他身上停駐了兩秒然後移到桌上的合同上,道,“沒什麽事的話,我就把人先帶走了。”
紀溯似笑非笑,明知故問道,“你們是什麽關系?”
沈厲延握住少年的手,正帶他出去,就聽見了紀溯的話。
他想到剛才來的路上,他知道紀溯重金買下了金瑟,那一刻首先想到的居然就是在酒吧打工的少年,接着下意識就想來接人,卻沒想到預想過的事情真的讓他撞見了。
沈厲延轉過身,久違地帶着個人情緒,占有性地将兩人交握的手舉起來,然後道,“不允許第三者的關系。”
第二天。
程傲才知道徐椴居然真的是徐家的人,徐柏遠的親生兒子。
他同時也明白過來,既然這樣,也就是說沈厲延和徐椴仍舊是徹頭徹尾的商業婚姻,根本不是他真心祝福的那種——因為喜歡而結婚。
他想到昨晚徐椴幫過他,心中的天平頓時傾斜。
在沈氏大樓的頂樓辦公室,程傲對着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道,“沈厲延,是我平時沒看出來你的為人。不渣則已,一渣驚人?在你心裏,你把結婚當做什麽!”
一旁楚意看不下去,“程傲,會說話你就多說點。不會說你就把嘴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