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程傲道:“我怎麽了,說錯了?那你說說,如果是你家楚董事長跟你媽讓你站在這兒,就跟一個不認識的人結婚,為了利益你是不是也都無所謂?你說實話。”
楚意面色一寒,“跟我有什麽關系,你別跟我來這套偷換概念。程傲,我們現在就事論事,徐椴也不是被強迫的,你情我願的事,你講點道理。”
程傲嗤了聲,“人一孩子才多大?還在學校讀書,能懂什麽?你看看咱們這位,沈大總裁,這麽多年沒跟別人搞過暧昧,我真沒想到,原來以前不是在等真愛,而是沒遇到合适的利益共同體。”
程傲沉下聲音對沈厲延道,“你如果真的考慮過他,就應該在結婚之前,跟他把道理利弊全都說清楚,讓他自己想清楚,而不是用花言巧語把人騙進你沈家。
居然還讓小孩大晚上待在魚龍混雜的酒吧裏,想起來管一下,想不起來就不管。你覺得你這樣和騙財騙色的有什麽區別?——”
楚意打斷道,“程傲,夠了,你別再說了。”
程傲沒有理睬楚意,而是仍舊看着沈厲延。
沈厲延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他道,“現在應該是工作時間。程傲,你有時間說這個,不如說說你手上的那個案子。”
程傲聽聞胸口一悶,他看一眼楚意,後者顯然也不認同他剛才說的話。
“你們挺不錯的,遇事一個比一個的冷靜冷血,就我傻了吧唧是吧?”
程傲不想再多說,把放在身後的公文包拿過來,從裏面抽出文件,啪地拍到沈厲延的桌案前,“看吧看吧,把工作看得比家庭重要的臭男人,早晚有一天媳婦跟人跑了有你哭的時候!”
他說完怒氣沖沖,轉身就走。
楚意朝着他背影喝道,“程傲!”
程傲頭也沒回把總裁辦公室的門摔上了。
沈厲延拿過桌上的文件,上面正是昨晚程傲找紀溯談的合同,現在合同的最後一頁已經簽了另一方的名字,但卻不是紀溯的,而是另外一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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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是一大早去重新找的人。
楚意也沒想到最後程傲會因為這件事發火摔門,肯定是想到以前的事自我代入了,然後發散思維越想越多,最後把自己給氣到了。
他想到這裏,不免也回憶起從前的事,心情也有些複雜。
楚意想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便順手拿過旁邊合同的複件,當他看見最後簽名的合作方不是紀家的時候,他也頓了一下。
他還不知道昨晚的事,看到這裏便問道,“我記得這個案子不是一直都在和紀氏那邊談,怎麽會現在突然換人了?”
沈厲延卻輕描淡寫道,“早就準備換了。本就是競争關系,沒有必要再用虛僞的合作維系表面上的善意。”他在合同最後簽了字,合上放到一邊。
楚意有些莫名其妙,畢竟這個案子和紀氏合作是一開始就定下來的,怎麽會突然變成了“虛僞的合作”?
他在原地站了半晌看合同,看完突然道,“其實程傲說的沒錯。”
沈厲延停下手裏的動作看向楚意,表情疑惑。
楚意懇切道,“騙財騙色不好。”
沈厲延:……
。
大學城。
中午,甜品店的店主從外面進來,對櫃臺的徐椴道,“外面有人找你。”
徐椴擡頭朝外面看去,發現是一個不認識的中年男人。
徐椴道,“是什麽人?我不認識。”
店長說,“我也不知道,不過你還是出去一下吧。”
外面畢竟很冷,徐椴看對方竟然像是不見到他就不會走的樣子,他只能解下圍裙,對店主道:“好,那我出去看一下。”
店長說:“去吧。”
剛走出去幾步,徐椴腳步一頓:“那個店長,我馬上就回來,別算我請假,好不容易快月底了我還想拿個全勤……”
店長穿上圍裙,笑着點點頭,“知道了,你去吧。”
徐椴這時才放心的出去了,甫一走出門,男人就走過來對他道,“小椴少爺,老爺一直在車上等你。”
甜品店不斷的有人來人往,而且以女生居多,徐椴因為長得好,作為店裏長期的“頭牌甜點師小哥哥”,早就被常來的顧客眼熟。
見他和別人在門口說話,就有很多人朝他看。
徐椴見狀沒辦法,只能返回去和店長請了假,剛說完全勤的事,沒想到現在就打臉。
他跟着司機後面,上了一輛商務車。徐椴上去之後,發現果然是徐柏遠。
徐柏遠一看見徐椴,先是盯着他,在他臉上看了好幾秒鐘,然後才笑起來,和徐椴打招呼讓他坐到自己身邊。
司機在前面啓動了車。
徐椴坐下道,“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徐柏遠聽見這句極為生分的話,神情頓了頓,然後道,“本來我想讓你媽一塊兒來,但是她有點事所以來不了,你別介意……”
“沒關系,”徐椴道,“有什麽事您直接說吧。”
徐柏遠見徐椴完全不在乎的樣子,想到這幾天徐家雞飛狗跳,不得消停的日子,自己完全沒有顧得上管徐椴,就覺得心裏很堵。
親子鑒定已經下來,甚至連當年婦産科醫院的記錄都找到了。
證實當年的确是因為失誤,護士把兩個孩子抱錯了。他們養了快二十年、精心呵護的孩子不是自己的,親生的骨血卻流落在外面,飽受苦難。
當他們徹底查了一遍徐椴從小生活的家庭是什麽樣的情況時,他和徐夫人都沉默了。
而這同時也牽扯到另外一個問題。
尋尋該怎麽辦,他們畢竟傾入心血撫養了這麽多年,這份感情不是說能扔就扔掉的,手心手背都是肉。雖然找回了真正的孩子讓他們很開心,但一想到,這件事伴随的是要把另外一個送出去,他們就下不了決心了。
徐椴等了一路,也沒等到徐柏遠到底要和他說什麽事,反倒是一直對他噓寒問暖。
因為那些問題實在透露着兩人的生疏感,問到最後徐椴有點不想回答了,他幹脆直接說,“我現在也不是一個人住,真的不用您擔心。”
徐柏遠一聽,“你和沈厲延?你們住在一起了?”
徐椴道,“我們結婚了。”
徐柏遠呼吸微微一滞,“這樣、也好。”
徐椴想到書裏的劇情,原主只是被當做一個工具,父母連問都不問一句,他願不願結婚。給他的只有一句輕飄飄的承諾:只要你進了沈家的門,就是對家族做了巨大貢獻,我和你媽媽都是愛你的,絕對不會害你。
原主在養父母的家庭裏沒有獲得過親情,在親生父母家裏住了兩天,就被推到另外一個陌生的環境。
直到最後——那句承諾早就沒人記得了。
車在徐家別墅前停下。
徐椴跟在徐柏遠後面進了門,卻沒想到在大廳就看到了徐夫人。對方顯然并不是有事的樣子,只不過此時她眼睛卻有些微微紅腫,像是剛剛才哭過。
徐夫人一看見徐椴進來,首先就停在他臉上,怔怔看了許久。
徐柏遠走到徐夫人身邊,看見她哭過,問道,“你們談的怎麽樣了?”
徐夫人輕輕搖搖頭。
徐柏遠嘆了口氣,然後道,“沒事,慢慢來。”
他回身把徐椴領過來,拉到他和伍子岚身前,“其實找你來,爸媽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麽事?”
徐柏遠道:“你和尋尋是同一天同一刻出生的,證明你倆有緣分,但他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比你,所以我和你媽媽想把他留下來,過繼成養子,希望你不要把你哥哥看做外人,可不可以?”
徐夫人也道,“是啊,反正你平時也是住在沈家,爸爸媽媽這裏也随時歡迎你回來,但是你哥哥不一樣,我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回去。”
話說道這個份上,本來他們以為徐椴至少會糾結猶豫,然後他們再慢慢的勸,然而沒想到,徐椴直接說,“我不願意。”
徐夫人急道,“我們跟你保證,絕對不會偏心,你才是爸媽的親生孩子,你要相信我們都是愛你的,只是……”
徐椴打斷道,“那我可以認兩個爹兩個媽嗎?”
“這!”徐柏遠和徐夫人都面色一白,啞口無言。
徐椴道:“那就不要要求我也那麽偉大。”的确憑徐家這麽大的資産,多養一個人沒什麽,但他的立場就是,原主才是這個家裏原本的主人,不是認回來,更不是撿回來的,而是物歸原主、原本就是。
況且當初毫不猶豫把他推出去結婚救下徐氏的也是他們,還談什麽相信?
就在這個時候,樓上傳來聲響,一個人走下來,居然是徐尋。他一直就在樓上。
徐尋從樓上下來,臉色很難看,他道,“我會走的,你們別這麽侮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