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節

第19節

安趴在單屹肩上咬耳朵,單屹難得不為所動:“明天F4的模拟機檢查,考砸了下一次就是三個月後了。”

顔安:“那明天等我考過了,你好好伺候我。”

單屹笑:“要是考砸了,皮也給你扒了。”

顔安絕對傲嬌地上挑下巴:“你就給我等着,然後給我好好伺候!”

顔安在飛這件事上,檔案漂亮,跟誰飛都給她舉拇指。

顔安這樣一個人在北航吃得開,混得簡直比單屹都好。私下裏跟誰關系都好,情商高,為人真實,大大咧咧,沒有一點架子,但但凡上了飛機,每一步都嚴謹,在所有機長那口碑都好。

因為顔安跟單屹多了個證的關系,顔安現在考核不歸單屹管,魏易說親屬不能有裙帶關系,避免落人口舌,把整個北航最嚴的雷公分給了顔安。

此時顔安在模拟機內考F4,單屹坐在外面悠閑地等,王郦安走了過來。

雷志丞是王郦安的教///員,今天也是王郦安考核的日子,當年的兩個女飛一個傲視群雄,一個野心不定,此時兩人的步伐幾乎一致,從一個新飛逐步往上,成為北航乃至民航裏可圈可點的一名飛行員。

此時王郦安朝模拟機方向走來,看見單屹,便停下,喊了聲單機長。

單屹點頭:“顔安考核剛開始不久,可以坐着等。”

王郦安沒有任何矯情,與單屹并肩而坐。

王郦安的機型與單屹不同,在北航飛了兩年多,沒有跟單屹飛過一趟,因為航線長短不齊,兩人平日裏連碰面都少,兩人幾乎沒有交集。

但王郦安在北航最欣賞的機長除了雷志丞外,就是單屹,別的無他,王郦安想,這既客觀,也很主觀。

兩人前方的模拟機或爬升或傾斜,平穩,無波無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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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郦安同樣閑适地坐着,帶着刻在骨子裏的從容和自信。

王郦安性子冷,高冷得在再熱鬧的人群中也不入流,當飛行員在飛行過程中所有的溝通都是有效溝通,簡潔明了,王郦安覺得這樣舒服,但這卻不是她一開始想要當飛行員的初衷。

王郦安生在內陸城市,自小并沒什麽機會看海,別說海,江河都少。所以在她高中畢業後大學開學前,她去看了一次潮。

乾川的潮被譽為天下第一潮,“八月十八潮,壯觀天下無”。

那一年的潮水歷年來最壯觀,未觀潮水先聞潮聲,悶雷滾滾,猶如千軍萬馬過境。

那一年的王郦安人生中第一次觀潮,心中撼動。

那一年的乾川同樣迎來了國內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臺風,臺風登陸迅速,王郦安在那一年看到人生中最多的水,水從天下灌下,在街道流淌,似乎将世界都淹沒。

王郦安很幸運,她很快就被營救,疏散至安全地帶,救她的人将她放下就走。

在雨中王郦安幾乎看不清對方面貌,兩人一句話沒說,甚至視線都沒有彼此對上,王郦安跟所有被困得救的人一樣,上岸後便被快速轉移離開,王郦安回頭朝雨裏看了一眼,救她的人身影已經重新被雨淹沒。

後來王郦安在某個新聞回播畫面中,再次見到了那人。

那人泡在黃泥水裏,将災民一個一個托舉至直升機的繩梯上。畫面停留片刻就切過,但她知道救她的人是名空軍。

後來王郦安在該視頻轉載的評論下面看到一條評論,說裏頭的那名空軍叫單屹,是下轄西部戰區的殲擊航空兵。

王郦安在網上搜到關於單屹的資訊很少,但這一個比她年紀大不了多少的男人,幹着與天同高的事。

後來單屹退役,轉至民航,王郦安大學畢業,參加大畢改,成為一名飛行員,進入北航,成為一名新飛。

此時的王郦安坐在單屹身旁,兩個都不是世故的人,一個孤傲高冷,一個疏離清冷,兩人彼此坐着,聊的都是些飛行上的話題,周遭模拟機運行的聲音不小,兩人的話并不多。

模拟機停下,單屹不由自主地笑了一笑,王郦安并沒朝人看過去也能從聲音裏聽出愉悅。

片刻後,顔安便從模拟機出來,跟在雷志丞身後,一臉笑意壓根藏不住,在雷志丞身後朝單屹得瑟地不停挑眉。

單屹起身,王郦安也起身,雷志丞和顔安兩人走近,顔安瞧見王郦安,手拍拍對方手臂:“無驚無險,拉杆都穩點,過點好運給你啊。”

王郦安扯了扯嘴角笑:“開飛機可不靠運氣。”

顔安:“救命,你說話怎麽跟單屹這個古板男人一樣。”

雷志丞拍了拍單屹肩膀,兩人都笑。

顔安跟王郦安很久沒見了,此時顔安見到對方一點不生分,自從上一回王郦安扇渣男那一巴掌過後,顔安就對王郦安的好感就瞬間膨脹。

王郦安看着高冷,跟誰都冷冷淡淡,沒有什麽過分親近的人,此時的顔安在王郦安這裏或許也只是一個普通同事,再者多了點欣賞。

王郦安欣賞顔安,一個敢作敢當永遠熱血的人,值得被欣賞,她喜歡和這樣的人競賽,享受追趕的筷感。

此時王郦安笑,在和雷志丞離開前王郦安朝顔安說道:“開飛機不靠運氣,但你在別處運氣的确也好,祝你和單機長新婚快樂。”

顔安笑,大方說謝謝。

單屹看着顔安那一臉的笑意也勾起了唇角。

顔安看着王郦安朝模拟機離開的背影,在剛才那句話裏顔安從王郦安的眼裏看到了光。

當年在海南集訓,沈恬也看見了王郦安眼裏同樣的光。

顔安戳了戳單屹:“她剛剛在贊我。”

單屹:“你确定?”

顔安笑:“她說我遇見你,運氣好。”

單屹垂眸,也笑:“那她說得對。”

*

顔安跟單屹剛結完婚就是元旦和春節的出行高峰,北航能開A380的飛行員不多,A380是輛空客巨無霸,對标B747,機型新,價格不菲,投入市場時間不長,在整個中國民航裏,有配備這機型的航司屈指可數,所以顔安和單屹這兩人在旺季時,一個月的飛行小時都被排到了頂。

在結束春運返程的最後一天,顔安落地後在駕駛艙等待下客,忍不住原地舒展着肩頸,同行的機長問顔安:“幹我們這行的,苦吧?”

顔安這一程飛了五個多小時,此時正扭着脖子,斬釘截鐵地說:“苦啊。”

顔安說這話時表情比語氣還苦:“我跟那位單機長啊,這個月就見過四次,別人結婚就去度蜜月,咱們這行結了婚就拜拜。”

對方直接被顔安逗笑:“春運過了,時刻都松下來了,可以挑個地方,讓你的單機長好好帶你去場蜜月了。”

關於度蜜月這話題,兩人似乎都沒有聊起。

這兩個人世界各地地飛,偶爾一個月同飛三兩趟,只要是長途的,在當地的時間全是二人世界,顔安玩得瘋,單屹便随她瘋。

這個世界版圖大,兩人在上面烙下的腳印零零碎碎,顔安覺得,這樣的日子跟度蜜月哪有什麽區別,新婚夫婦該做的事她跟單屹早就做遍了,比情侶熱烈,比夫妻親密。

但至於度蜜月這事嘛,不幹也是白不幹。

三月的時候,顔安跟單屹有幾天巧妙地能湊到一塊兒。

單屹在月初的時候飛完一趟長途,因為時刻松,接着空六天,而顔安則在單屹落地的那一天飛西班牙,當地逗留四天回程,顔安說,要不要坐一坐我的飛機?我飛得穩,五星級享受。

單屹:“颠一下,罰?”

此時兩人中間隔着一個大西洋,一人在白晝,一人在黑夜,單屹的聲音跨山越海從聽筒裏傳來,低低沉沉,似笑非笑,顔安最受不了單屹這種突如其來的性感,顔安一下子就被激得一身酥|麻。

顔安跑去跟阿man說:“為什麽跟單屹什麽都幹過了,還這麽不經撩。”

阿man:“要不他強,要不你菜。”

顔安:“那肯定是他強了。”

阿man:“你的極品強不強我不知道,但他兄弟還挺強。”

顔安:“?”

顔安:“說說?”

阿man:“這個說沒意思,得做。”

顔安:“你變了,流動黃旗都配不上你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阿man在那頭大笑。

*

三月的西班牙晝夜溫差大,氣溫還有點冷,但顔安的房間裏熱情如火。

顔安的舞跳得越來越好了,身上的衣服花樣兒多,身子骨軟,扭成了花兒。

巴塞羅那的酒店配套好,床大,浴室敞亮,冰櫃裏酒好喝,入夜後景色也美,罰得盡情。

這才是蜜月裏的第一天。

兩人都是巴塞羅那的熟客了,這裏仿佛每一條街頭巷尾都有兩人的回憶。

單屹帶顔安跳傘,Flix看見顔安滿臉地笑:“我就知道我們會再見面,畢竟你們那有句老話,叫什麽,有緣千裏來相會。”

Flix:“你們的緣字刻在了頭上。”

跳傘的飛機升至半空,單屹将顔安提起,讓顔安坐在他腿上,一些回憶便蜂擁而至。

顔安轉頭問:“如果當初我沒看上你,沒問你叫什麽,沒問你要號碼,你說我們會怎樣?”

單屹将兩人間的AB扣扣上,單屹聞言一笑,将抽繩一拉系到最緊,兩人間前胸貼後背,幾乎沒有一丁點距離。

單屹:“那我最後也會看上你,問你叫什麽,問你要號碼,然後在塞維利亞,邀你曬月光。”

單屹話剛落,機艙門便被打開,冷風魚貫而入,顔安的碎發被吹得翻飛,滿腔的熱血和激情都被喚醒。

顔安說:“那你到時只要把衣服脫了,我應該也要把持不住。”

單屹笑,将人帶起,兩人走至機艙門邊,顔安自動地雙腿都曲起,把整個人的重量都挂在了身後男人的身上。

單屹的話附在耳邊:“想要刺激一點,還是溫柔一點?”

顔安就愛刺激的:“要是落地前不吐,今晚将你綁在床頭,我說什麽是什麽。”

單屹笑:“可以,但你喊小聲一點。”

顔安的尖叫聲貫穿了整片天空,在帶着寒意的初春裏喚醒了一身熱情,熱情裏帶着愛意,燒了這一片天空。

兩人在巴塞羅那再次走遍了大街小巷,白天在這座規整的城市裏暢游,晚上在淩亂的被褥裏瘋狂。

顔安覺得這樣的日子她能跟單屹過一輩子。

在回程當天,顔安換上了一身飛行員制服,襯衫束進腰裏,西褲筆直,西裝挺立,英姿飒爽,比哪個男人都帥。

而顔安身前的單屹一身休閑套裝,運動服拉鏈拉到了頂,年輕又英俊。

顔安:“落地後,請你吃早飯。”

單屹笑:“好好飛。”

*

因為是淡季,返程的航班空,單屹的機票被升了艙,與駕駛艙只有一個空乘服務臺的距離。

飛機起飛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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