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節
第26節
顔安覺得要不是在峭壁上,她有無數個瞬間生出想将這個男人撲倒的心。
石山山巅,顔安跟單屹背靠在一座石室教堂外,彼此盤腿而坐,淺薄稚嫩的小草在兩人之間随風搖曳。
顔安渾身是汗,爽快地放聲大笑,笑聲爽朗,顔安覺得極致的痛快:“我覺得自己真牛逼。”
單屹将手撐在膝蓋上,在顔安的笑聲中也露出了一個暢意的笑:“是挺牛逼。”
單屹從簡易的背囊中取出一瓶水,擰開瓶蓋,先遞給顔安,顔安懸空瓶口喝了好幾口,将瓶子遞回給對方。
單屹從顔安手上将水接過,仰頭,大口大口地灌下。
顔安眼珠子像做賊一樣緩慢地移動,單屹在顔安的餘光中像個盡情釋放荷爾蒙的男人,顔安被自己的餘光的人搞得自己酒像個奇怪的偷窺狂。
顔安覺得自己丢人,閱男無數的人,突然掉回至小初哥,不可取。
顔安将目光從單屹身上投向遠方。
此時太陽已經西斜,斜陽懸在遠處的海平面上,映了漫天的晚霞。
顔安身上的汗被風吹幹,浪聲從遠處傳來,顔安安靜地坐着,俯瞰這片汪洋大海,看着這座黑白的小島被染上一片嫣紅,一塊冰燒起了火,顔安想到了單屹說的那句話,去冰與火裏。
顔安笑容滿面,最美的風景原來在這裏。
顔安:“好爽。”
顔安:“真想幹它一杯。”
單屹挑眉:“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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顔安:“在下面啊。”
單屹:“那就下山喝。”
顔安:“不去敲锺?”
單屹:“酒急還是锺急?”
顔安想了想,吧砸了下嘴,那顆酒鬼的心動了又動:“現在跑下山能趕得上在太陽下山前喝上一杯嗎?”
單屹笑:“如果你跑得夠快的話。”
顔安在風奔跑,在石梯上迎着海面上追趕那一顆夕陽,石梯高低不平,跑得猛,摔倒了,喊都沒喊,爬起來拍拍膝蓋繼續跑。
單屹跟在後頭,眉眼染上了夕陽的紅,便像鍍上了團火,火光中映着跟前的女人,火光跳躍,燎原遍野。
顔安急不可待地将那瓶白酒打開,立刻醇香四溢。
兩人沒有買杯子,只有碗,此時顔安和單屹一人端着一個碗,碗裏倒上白酒,顔安将碗舉起,朝單屹的用力一碰,又朝遠處即将沉沒的夕陽舉杯:“幹杯!”
單屹笑,笑意淋漓暢快。
一碗酒,敬夕陽,敬大海,敬并肩而立的人,敬這浩瀚無垠的天地。
敬這一場同樣無邊無際的青春和生命。
*
石灘邊有淋浴房,半開放式,簡易的蓮蓬頭,用的是過濾後的海水,冰涼的水澆在頭上,那些被酒燒起來的熱度散去,顔安覺得周身都舒暢。
此時的小島已經封閉,山頂的教堂燈火通明,像海上的一盞指路明燈。
周遭安靜,都是浪聲。
顔安将蓮蓬頭關掉,朝外面喊:“你還在嗎?”
單屹:“在。”
單屹的聲音沉穩,聽着就讓人心安。
顔安哼着小曲兒将睡裙套上,毛巾甩在肩頭上,趿着拖鞋往外走。
單屹站在淋浴房不遠處的石灘上,頭發濕潤,短袖長褲,毛巾随意擰在手上,只有淋浴房外那盞吊燈的光投在人的身上。
顔安看着站在昏暗裏的單屹,覺得禁忌與欲望都集中在這個男人身上,顔安視覺滿足,但手癢。
一個沾着水汽的極品男人,顔安的手可太癢,但顔安覺得自己有品,她能忍。
顔安不動手不動腳,但覺得看看也很好,當姐妹,坦誠相待不是?
顔安朝單屹笑:“找天一起曬曬太陽?”
單屹看着顔安也笑:“看看心情。”
兩人紮營的地方背風,入夜後清涼,浪聲一波接一波,顔安覺得自己挑的地兒是塊風水寶地。
顔安将那張吊床固定好:“今晚我睡這,舒爽。”
單屹對顔安的選擇沒有意見:“後悔的時候可以來敲門。”
顔安:“敲門你跟我換嗎?”
單屹:“敲門可以給你進。”
顔安笑着搖了搖手指,說她可不可能會後悔。
然而後半夜的天,下起了雨。
顔安從吊床爬下來,跑去敲那頂拉鏈緊閉的帳篷。
拉鏈唰地拉開,裏頭吊燈高挂,燈光暖黃,單屹在裏頭朝顔安揚眉。
顔安用手遮住頭頂:“下雨了靠!”
單屹淡定地挑眉,讓出了半個身位:“帳篷小,但你随意。”
作者有話說:
可惡,竟然沒寫完,下章真的結束啦!後天見!
島叫加茲特魯加特島,是權利的游戲裏龍石島的拍攝地。
但別想着去露營哈。
老規矩,塞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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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這頂帳篷還真的小,兩個人坐在裏頭中間只剩下不到半米的距離。
雨開始淅瀝地下,雨點落在帳篷上劈啪地響,懸崖邊的浪更大了,一卷一卷狂野地沖刷,人躲在帳篷裏,外頭像是誰在歷劫。
空氣中都是青草泥土混水攪拌後的味道,顔安趴在帳篷邊掀開篷的小窗往外看,雨不大,但風狂,她那張吊床在兩棵樹間被吹得晃蕩不止,這雨瞧着一時半會停不了,停了她那張吊床恐怕也睡不了人。
顔安将手撤回來,轉頭,單屹正坐在帳篷的另一端,手邊是那個鼓脹的越野背囊,此時對方正在裏頭翻着什麽。
單屹的那個背囊巨大,顔安覺得将她折一折也能往裏頭塞一塞。
單屹翻了一會,顔安便好奇,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對方。
顔安對眼前這個男人陌生,再準确一點,兩人昨天才是第一次見面,可顔安此時回想,還不足四十八小時的日夜裏,兩人身體貼身體跳過傘,從gaybar裏頭出來打過賊,去馬德裏機場邊拍了一堆破破爛爛的行李箱,然後時隔幾小時,來到這座最北邊的海岸線,手腳并用爬山,用大碗喝國酒,最後躲在這一頂矮得人都站不起來的小帳篷裏躲雨。
顔安一看時間,才剛過晚上九點。
顔安真是驚訝,這竟然才是她來西班牙的第二天。
帳篷裏安靜,顔安摸出手機,低頭敲了敲字。
顔安:一頂單人帳篷,怎麽睡兩個人,求解?
Man:疊着睡。
顔安:還有呢?
Man:第二個姿勢就有點進階了。
顔安:有适配姐妹款的嗎?
Man:都姐妹了,那就摟着睡呗。
顔安:姐妹再見。
Man:不過姐姐還是提醒你,不想睡或被睡,請确定好這姐妹是真姐妹還是假姐妹。
顔安:怎麽确定?總不能上去把人衣服扒了看看起不起反應吧?
Man:不是閱男無數嗎?用你嘴巴問,用你眼睛看,用你腦子想。
emmmm……
顔安點了點頭。
顔安擡頭,看見單屹還在翻包:“你在找什麽?我看看我有沒有?”
單屹:“停雨前,找點消遣。”
顔安:“嗯?”
單屹從背囊裏掏出一東西,顔安大笑:“撲克?”
單屹:“會玩?”
顔安:“這個年代哪有人不會玩撲克的,你想玩什麽?鬥地主炸金花接竹竿,我啥都會!”
單屹挑眉:“正好晚九點,那就玩玩21點。”
顔安:“但只玩不罰缺點意思。”
單屹坐等她繼續。
顔安:“真心話大冒險來一場?”
單屹:“俗。”
顔安:“俗的才好玩。”
第一局單屹輸了,第三張牌直接爆掉,這可把顔安樂的。
顔安一路想着剛剛阿man說的話,此時她捏着下巴眼睛溜溜想了想,問:“你有過女朋友嗎?”
顔安為自己的這個問題感到滿意,足夠拐彎抹角的,不傷人自尊,不顯山,不露水。
妙。
單屹:“沒有。”
顔安聞言,瞬間挑眉,看着單屹笑着點了點頭。
第二局,單屹又爆了。
顔安哈一聲,她這回問題早就備好了:“采訪一下,你第一次暗戀女孩子是在什麽時候呢?”
單屹朝顔安看去,對方那滿肚子壞水都浮在了臉上,單屹淡定地笑,說道:“沒幹過暗戀的事。”
顔安驚訝:“沒喜歡過人?”
顔安說完覺得不對,立刻補充:“沒喜歡過女孩子?”
單屹:“此前都沒有。”
這回顔安笑容更大了,再一次點頭,表情滿意又欣慰,看着單屹都多了幾分姐妹情深。
顔安甚至伸手拍了拍對方的手:“這可太正常了,就跟有的人喜歡喝啤酒,有人喜歡喝白酒,只要自己喜歡就成,管人家喝什麽酒,是吧?”
單屹笑:“是。”
第三局開始,顔安志得意滿,就随意玩玩,然而這一随意,不小心就輸了。
顔安看了眼對面的牌面,正好21點,顔安揚眉,運氣不錯嘛。
顔安一副請便表情:“來吧,随便問。”
單屹便随便發問:“單身嗎?”
顔安:“單啊,牡丹,有好貨色可以給我介紹介紹。”
單屹笑笑:“可以。”
下一居,顔安又輸了,這回連輸兩局的顔安眉頭皺了皺,她又看了一眼對面的牌面:“你行大運嗎兄弟,下盤我跟你好好玩!”
顔安那顆好勝心被激起了:“趕緊的,問完繼續!”
單屹:“那就說說你有什麽愛好吧。”
顔安:“說起愛好,這可太泛了。”
顔安拿出十只手指來掰:“開飛機、開機車、喝酒吃飯曬太陽,旅游露營交朋友,反正開心就去做,做了能開心的都是我愛好。”
顔安一說完,立即疊牌發牌:“來來來,下一盤,一定贏你!”
單屹噙着一抹笑,然後輸了這一局,就看見對面這女人嗨得跟什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