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回到清月小築以後,徐畏萊第一件事就是讓魏清妤去沖一個熱水澡。

她擦着頭發走出來時,徐畏萊已經在床上躺好。

他在一樓浴室洗的,所以更快一些。

她瞧了一眼徐畏萊,随後漫不經心地問:“你裹得這麽嚴實做什麽?”

徐畏萊右手支撐着腦袋,沖魏清妤眨眨眼睛:“我給你暖床。”

正在喝水的魏清妤差點一口吐出來。

她将水放下,走到床的對面:“徐小少爺,你不是每個月十五才來這裏嗎?怎麽今天還賴着不走?想住下?”

“清妤,話可不能這麽說,我頂着暴風護送你回家,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還趕我走,怎麽能這樣恩将仇報?”

徐畏萊一邊說,一邊裝出一副受傷的模樣,悄悄觀察着魏清妤的反應。

她坐在床邊,看向徐畏萊:“我來生理期了,無法和你做那什麽。你要是想走,現在還來得及。”

“不是,清妤,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徐畏萊将她往自己身邊拉:“你快進來躺下,這裏可暖和了。你剛剛受了涼,今晚必須蓋好被子。”

無奈之下,魏清妤只好順着他意思躺下,嗯……就像徐畏萊說的,被窩裏的确很暖和。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沉默充斥在彼此之間,過了一會兒,魏清妤望着頭頂天花板:“徐畏萊,我睡不着。”

“睡不着?”他想了想,“怎麽,你就是想讓我給你講故事哄你睡覺了呗。”

“不是。”魏清妤可從來沒往這方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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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徐畏萊朝她這邊靠近些,手輕輕地放在她的肚子上,給她揉一揉,整個人側躺着,眼裏全是她。

被觸碰到的魏清妤忽地一顫,她愣了愣:“你……”

其實她是想問徐畏萊為何要這樣。

從前,徐畏萊按照協議,每個月十五到清月小築來,除此之外,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踏入這裏。

包括發生在兩個人之間的事情,魏清妤也覺得哪裏不對。

要是放在以前,徐畏萊來這裏過一夜就會走,除了男女之間該做的事情外,他也不會對她采取別的行動。

可是現在……

“清妤,你的手腳也都好涼,我給你暖暖。”

說完,他朝魏清妤靠近,将她整個人都攬進懷裏。“怎麽,清妤,又不是第一次了,還害羞?”他故意逗逗她,想看她臉紅的樣子。

“你別覺得不好意思。”徐畏萊注意到她的神情變得不自在:“你還記得嗎,當初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你也肚子痛,就在那個大巴車上。我現在還記得你忍着痛皺眉的樣子,當時我就想啊,如果我是你男人,我一定好好給你揉一揉。”

魏清妤的思緒被帶回到幾年前的那個夏天。

她對徐畏萊的第一印象不是流氓就是變态,但若不是因為肚子疼,她或許也不會發現坐在身旁的花花公子——其實也是一個心思細膩懂得呵護的人。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的徐畏萊注意到自己不對勁,特地關心地問了句:“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

當時,魏清妤壓根就不想搭理陌生人,更何況還是徐畏萊這種吊兒郎當的小男生。

但死皮賴臉的徐畏萊非要窮追不舍,湊到她臉前問:“你是吃壞肚子了?還是生理期啊?”

魏清妤輕輕地點點頭。

随後,徐畏萊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片刻後,就見他站起來沖魏清妤後面的大叔喊道:“叔叔,你讓着點,別磕着啊,妹妹她身體不舒服,我把椅子放下來點。”

正在閉眼養神的大漢不屑地睜開眼睛:“憑哪點啊?你放下來,我怎麽活動?不準放。”

“叔叔,你別這麽不講理,人家肚子痛着呢,你就不能換位思考,通情達理點嗎?”

“你什麽意思!我不同意就是不通情達理了!臭小子,我警告你,別惹我,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大漢突然變得很惱怒,他用手指着徐畏萊嚷嚷。

他在看清徐畏萊容顏和打扮的時候,心裏還有些不自信,他不明白看起來就是富家子弟的人怎麽會來坐大巴。

莫非此人只是愛裝樣子逞強而已?

只見徐畏萊不屑地一笑,他盯着別處看,像是在醞釀什麽,下一刻,他輕聲喊道:“翟飛。”

原本已經躍躍欲試想要站起的翟飛立即走上前來,他沖大漢秀了秀自己手臂上強壯的肌肉,以威脅的眼神看着他。

天氣有些炎熱,大漢手臂上的假紋身漸漸褪去,不敢輕舉妄動的他立即坐得端正,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的樣子,望着前方:“放、放吧……你們随意。”

回想起這些,魏清妤還是覺得很好笑。

換做幾年前,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會和這個逞英雄的“小流氓”有了這樣一種關系。

“徐畏萊,睡不着,我想下樓看電視。”

原本閉着眼睛的徐畏萊睜眼望着她,手上揉肚子的動作并沒有突然中斷。“抱你下去還是你自己走?”

魏清妤有些錯愕,她以為徐畏萊會先問自己為什麽,沒想到他開口第一句話竟然是問自己要選擇哪種方式。

“當然是自己走。”

有些慌張的魏清妤連忙坐起,她穿好拖鞋便接着朦胧的

燈光往外走。

徐畏萊坐起來,看着她笑了笑,随後也下床往樓下走。

“想看什麽?”

徐畏萊翻出一條毯子,搭在魏清妤的肚子上,兩個人挨着坐在沙發上,專注地盯着前方的電視。

“想看……守護解放西,我聽說這個節目很好看。”

聽到她的話以後,徐畏萊在電視上搜索這個名字,“有三季,你想看哪一季?”

“就第三季吧。”

徐畏萊從來都不問她為什麽,只要是她提出的,他只會按照她的心願照辦,就像現在一樣。

“選一期呗。”徐畏萊氣定神閑地扭過頭看向她。

“這個吧。”魏清妤伸出手指着第二欄中的某一個,随後,徐畏萊就點了進去。

節目的聲音開始回蕩在這間原本很安靜的房子裏。

徐畏萊将毯子的邊邊角角給她塞好,随後用左手握住她的肩,同她一起靠在沙發上。

魏清妤看得津津有味,徐畏萊很喜歡和她靜靜待在一起的這種時光。

這是一檔關于該地派出所和案件的故事,某一天,民警審問,想教育教育對面這個犯錯的人,便問他:“你看過我的案子沒有?”

這人回答,“我看過,我知道那個節目,就是在噼裏啪啦上面嘛。”

看到這裏,魏清妤實在忍不住笑了。

徐畏萊也覺得好笑,但是他的眼裏只有魏清妤笑的模樣。

他覺得魏清妤笑起來真好看,如果每天都能看到魏清妤笑,他做什麽都願意。

陸陸續續地将節目看完,魏清妤已經不知不覺睡着了。她靠在徐畏萊身上,安靜地就像一只溫順的小貓。

徐畏萊看看她,又看看外面漆黑的夜,有時候,他想,若是他和魏清妤都出生在普普通通的家庭裏,也許他們就能擁有無數個像今天一樣的夜晚。

徐畏萊就着毯子将魏清妤抱起,他的動作很輕,小心翼翼,生怕将她吵醒。

只有在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徐畏萊才敢将他眼裏所有的愛意都展現。

将魏清妤輕輕地放在床上,徐畏萊又将房間的燈熄滅,整個過程靜悄悄的。

他最後看了魏清妤一眼,随後轉身下樓,消失在無盡的黑暗裏。

第二天,黎明破曉後的陽光照射進屋子,魏清妤在朦胧之中醒來。

可是她卻沒有發現徐畏萊的人影。

她起身到處走了一圈,才敢确認他真的已經離開。

魏清妤回想着昨晚發生的一切,她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虛假得更像一場夢。

在她的印象裏,兩個人幾乎沒有這樣安安靜靜心平氣和相處過。

突然,外邊傳來敲門聲,疑惑的魏清妤走到門邊将門打開。

又是徐畏萊。

她望了他一眼,假裝不在意地将目光挪開:“你不是走了嗎,怎麽還回來?”

徐畏萊仔細觀察魏清妤的情緒變化,試探性回答:“我……突然想起,翟飛那家夥領了兩張棠湖公園的門票,我正好今天沒什麽事,要不……我帶你出去走走?”

魏清妤充滿疑惑地盯着徐畏萊,可是卻只字未言,倒是把徐畏萊看得有些心虛。

“清妤,真的,你信我,真是翟飛那家夥手滑多買了兩張。”

“我在想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麽?”

“我在想,你怎麽會突然沒空呢?你不是還有好多好多女朋友排着隊等你嗎?”

“瞧你說的。”徐畏萊走到魏清妤身旁,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清妤才是我的最最最在乎的人,我一有時間當然是陪你。”

他說得格外肯定自信。

魏清妤把他的手推開,才不信他這番鬼話。

“我還不知道你。這些話早就對好多個心肝寶貝說過了吧?”

她走到梳妝臺前,對着鏡子開始梳理自己的頭發。

魏清妤的頭發又黑又長,發尾處有些自然卷,而她沒有染頭發亦或是燙頭發的習慣。

徐畏萊走到她身後,兩手握住她的肩:“清妤,你信我,我說的是真的。”

魏清妤不作回應。

其實,徐畏萊的确說過很多假話,欺騙過很多人,但是,唯獨對她說的每一句喜歡或是在意——都是真的。

“清妤,你就答應和我一起去吧。你看你一個人住這裏,怪無聊的,我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她實在耐不過徐畏萊的軟磨硬泡,最終還是答應了。

北城一處荒僻的小巷子裏。

中年男人将頭上的帽子壓低,埋頭往前走,步伐很快,似是想要甩掉什麽人。

穿過一個又一個曲曲折折的老巷子後,中年男人總算走到盡頭,看着背對着自己而站的人,停下腳步。

“別來無恙啊——黑鴉。”

“別來無恙。”

中年男人盯着眼前人的背影,眼神很警惕。他朝前走了幾步,上下打量,帽檐遮住他的上半張臉,只露出一張幹枯得起皮的嘴。

“銷聲匿跡這麽多年,你突然現身——是準備對徐家動手了?”

背對着黑鴉的人緩緩轉身。

黑鴉凝神閉氣,全身都繃得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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