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

第 37 章

從徐家出來以後,徐畏萊就上車徑直離開。

都崇蔔跟着徐正廷走出來,站在門口,同他一起望着車子離開。

“家主……你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當真不告訴他另一個真相嗎?”

徐正廷遠望那條彎曲的路,眼神裏百感交集,沉默許久,他自嘲笑道:“說那些還有什麽用呢,我對不起美浣,這一生都對不起。”

……

一家隐秘的小店裏。

林遲将魏清妤約出來。

她坐在他的對面,望向他的眼睛已經不是當初滿心喜歡的樣子,“你找我出來,到底有什麽事?”

“清妤,抱歉,打擾到你了,但這件事,我想問問你的想法。”

“什麽事?”

“二十多年前的那件案子。”他盯着魏清妤的眼睛:“聽我爸說,你就是他的戰友魏旭光的孩子,說實話,我挺意外的,我沒想到你竟然和魏叔叔是父女關系。清妤,若想找出害死魏叔叔、何叔叔的真正兇手,你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沉重,“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想讓我在徐家找線索?”

“你怎麽知道?”

魏清妤想,林遲和林培都會懷疑到徐家頭上,這并不令人感到意外。

“林遲,你不需要知曉為什麽我知道,我只想聽你說實話,理由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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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前,那批人曾找過徐畏萊的爸爸——也就是徐正廷。”他繼續補充:“如果他們不是一夥兒的,他當時為什麽不告訴警察這批人的下落?徐家必須調查,我們沒有理由不懷疑他們。”

魏清妤低頭看着不遠處的一盆綠植:“林遲,我知道你是以卧底身份在和那些人周旋,也知道你兩年前進監獄是為了蟄伏,獲取信任,直待今時,但是,單單因為這樣一個理由就懷疑徐家,你說服不了我。”

“清妤。”林遲叫住她,還想再說什麽。“當年荒山殺人案,在場的共有五人,其中一個人,曾經一直在徐家做事。”

話已至此,林遲希望魏清妤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她沒有理由去懷疑那個一直護着自己、疼惜自己的徐畏萊:“無論如何,他是無辜的,這件事和他沒有關系,就算你們要調查,我相信徐家終有一天會得到它的清白。”

林遲有些不解魏清妤為何毫無緣由地百分百相信徐家:“到底為什麽你不肯信我的話?就因為徐家給你了衣食無憂的生活嗎?清妤,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

魏清妤站了起來,“林遲,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公正無私,眼裏只有正義,可是我們的雙眼也會被蒙蔽的可能,你怎麽知道,信任就一定戰勝不了我們所聽見的、看見的?”

懂得她的意思,林遲只好作罷。

“但是……清妤,我還是希望你能留個心眼,關注徐家的動向,如果有新發現,請你轉告我,再見。”

聽完,魏清妤徑直轉身離去。

林遲無奈地低下頭,看上去很自責,一臉懊悔。他想,他怎麽就從來沒得到過魏清妤如此的信任呢?

與此同時,一直躲在暗處觀察兩人的神秘人拿起手機,撥通徐畏萊的電話。

“小少爺,魏小姐去見林遲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知道了,你回來吧。”

……

回到清月小築以後,魏清妤站在陽臺上想了很久。

早上的時候,翟飛說徐正廷找徐畏萊有事,就一起出去了,眼看現在已經快到晚上。

魏清妤決定去親自做飯,給他準備可口的晚餐。

等她在廚房忙活了兩個多小時以後,諾大的餐桌上擺滿了湯了菜。

魏清妤看了眼時間,還不見徐畏萊回來,便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

此時,徐畏萊還在徐氏集團的最高層與衆元老古老開會。

“徐畏萊,你什麽時候回來?我……”

“不回來了。”

他的聲音幹脆果斷,讓人難以再裏面找到任何情感,魏清妤的電話一來,他的腦海裏就會情不自禁浮現起她與林遲見面的場景。

見電話那頭突然沉默,徐畏萊補充一句:“公司有點兒事,你不用等我。”

“好……”她失落地答應,将手機放下,望着一桌子的菜,眼裏全是傷感。

她終究還是沒有說出那句“我給你做了吃的”,她想,徐畏萊如果有要事要忙,那她就不能打攪到他。

只是這一桌子的菜,都無人消受了。

突然,魏清妤忽然湧上一陣惡心的感覺,她立刻掉頭跑進廁所裏。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有惡心感了。

自從山莊回來以後,魏清妤就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比如……吃飯總是沒什麽胃口,想吃酸的、時不時就有惡心嘔吐感。

她看外面的夜色還未徹底黑下來,決定拿起衣服,去醫院做個檢查。

徐氏集團大廈的最高層。

徐畏萊坐在正前方,在徐氏集團待過幾十年的股東圍繞着這張寬大的會議桌而坐。

自從徐畏萊挂斷電話以後,就變得有些悶悶不樂,在場的股東沒有一個人敢去提醒他。

站在他身後的都崇蔔給了另一邊的翟飛一個眼神,示意他說說話。

見狀,翟飛只好小心翼翼地彎下腰開口:“小少爺……你要不說點什麽?剛剛大家讨論的事情還沒完呢。”

“知道。”

他收回思緒,重新看向在場的衆人,神情嚴肅:“你們的想法我都知道了,你們擔心池家會利用二十多年前的這件事情做文章,我也可以理解。但是徐氏集團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它憑空捏造謠言。”

其中一人說:“可是池家和張家聯手,最近針對我們集團旗下的樓盤進行打壓,以前我們自然是不把這兩家人放在眼裏,可是如今形勢有變,叫人不得不防啊……”

“陳伯伯你說的我都明白,各位不用擔心,給我三天時間,我會讓池家和張家有把柄也奈何不了我們。好了,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裏,散了吧。”

說完,徐畏萊就率先起身離開。

翟飛和都崇蔔緊跟其後。

“小少爺,你真的又把握嗎?”都崇蔔渾厚的滄桑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

意識到什麽,徐畏萊放慢腳步,不再走得那麽快,他雖然沒有回頭,卻顧及着他的感受。

“你放心吧,都伯伯,從十五歲起,你就一直看着我長大成人,我沒有把握的話從來不會說出口,這點你是了解的。”

“是是是。”緩步走着的都崇蔔望着地面,心裏的石頭因為徐畏萊這句話而落了下來,他相信這個孩子——這個敢說敢做,心智比所有人都成熟的徐畏萊。只是在他的眼裏,徐畏萊依然是個孩子。

翟飛不懂這些商場上的事,只能認真聽着。

都崇蔔繼續開口:“小少爺,但有件事情,我還是必須要提醒你。”

徐畏萊轉身進了辦公室,在沙發上坐下,“都伯伯,有什麽事你盡管說。”

翟飛和都崇蔔也跟着坐在側邊的沙發上。

“小少爺,時機快到了,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盯上徐家,尤其是‘他們’,我知道你想護着那個人,但是,明目張膽做事往往會變得危險,我想……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徐畏萊自然懂,他知道都崇蔔話裏的“他們”是指的誰。

反倒是翟飛一臉懵,他就像個好奇寶寶似兒的,湊上去詢問都崇蔔:“都伯伯,我不懂你意思,你給我解釋解釋呗!”

都崇蔔給他腦袋一拍,得意地笑着說:“你不懂就不強行給你解釋了。”

只見徐畏萊垂眸盯着空落落的桌面,不知在想什麽,總之——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過了許久,他對都崇蔔回話:“都伯伯,放心吧,我做事有分寸。”

“飛子。”

徐畏萊冷冷地看向一旁正在自顧自玩樂的他。

“啥、啥事啊,小少爺。”

徐畏萊拿起手機,找到一張照片,遞到他的眼前,“去找這個人,你還剩二十三小時五十九分鐘。”

翟飛專注地盯着照片。

照片上的是一個女人,她身穿黑青色旗袍,儀态端莊,看起來是大戶人家的姑娘,只是這照片畫質比較模糊,看起來像是二十多年前拍攝過的。

“這人是誰啊?”翟飛疑惑地盯着手機上的照片。

“江辛。”

徐畏萊神情淡漠,整個人就像是一尊雕像似兒的,漸漸地,開始變得不喜言笑。

“江辛!”翟飛支支吾吾:“那、那不是家主曾經的夫人嗎?只是聽徐家的人說,她因為做錯了事,被趕了出去,從此不得踏入徐家半步。”

“沒錯。”徐畏萊心平氣和地同他解釋,“知道當時為什麽放過她,現在卻又要找到她嗎?”

翟飛連忙搖搖頭。

“因為一年前,徐正廷意外發現,她害死了一個人。”

翟飛聽得一愣一愣的,顯然是對徐畏萊的這番話感到很詫異。

見他如此,徐畏萊揚起一道勉強的笑,“飛子,別怪我剛才不提醒你,你還有二十三小時五十五分鐘。”

一聽,翟飛立即瞪大眼睛,下一秒,他就像一支箭似兒的,一眨眼的功夫就沖了出去。

徐畏萊笑了笑,神色重新回歸沉重。

那些事……又像排山倒海的潮流一般,向他襲來。

在徐畏萊的手機上,有一則編輯過多次卻始終未發出去的短信,被存在了草稿箱裏。

那則短信的結尾是——天大地大,清妤最大,你原諒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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