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
第 42 章
從醫院回去以後,翟飛就發現徐畏萊變得更加不對勁,就好像一具行屍走肉,每天督促着手下的人嚴密調查,但卻從來沒笑過。
他估摸着,是因為魏清妤。
辦公室裏,徐畏萊将手裏的資料放下,看向翟飛:“交代給你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翟飛回過神回答:“小少爺,你放心吧,那些證據已經甩給媒體了,池家和張家就等着警察上門。”
聽罷,徐畏萊不再回應,繼續低下頭看資料。
翟飛不禁感嘆一聲:“小少爺,你可真夠狠啊,這兩家的致命弱點被你給揪住,他們想翻身是永遠都不可能的。”
說完,他湊到徐畏萊身前,一臉好奇:“你到底是怎麽發現他們的工廠裏曾出過人命啊?”
徐畏萊面不改色,一臉平靜:“人在做,天在看,知道吧,只要他們做過的事情,就不可能不露出馬腳,其他的,你自己參悟。”
聽罷,翟飛摸摸腦袋,總覺得一臉茫然,好像他的小少爺最近說話總是雲裏霧裏的。
想到什麽,徐畏萊忽然起身,叫住翟飛:“在警察上門之前,我們先去好好拜訪拜訪張、珩。”
“好!”
池、張兩家公司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投訴電話不斷響起,網上關于産品中毒的事情熱議紛紛,兩個公司的董事唉聲嘆氣,怨天尤人。
張珩被他爸痛罵一頓,劈頭蓋臉地從公司裏出來,在此之前,他怎麽也不會想到,如此隐秘的事情居然也會走漏風聲……他明明買通了所有人。
毫無疑問,定然是有人故意針對張、池兩家公司,想把他們逼上這種絕路永遠擡不起頭的——只有徐畏萊。
一走出大樓,張珩就撞上了直奔此地的徐畏萊和翟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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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們……”
此刻,他看見徐畏萊的眼裏既有害怕,也有痛恨,是他……毀掉了他的一切,不僅沒能讓他爸正眼看他一眼,還讓整個公司全都毀于一旦。
徐畏萊這個人——是他難以想象的陰暗和可怕……
“怎麽?你還想去哪兒啊?”
徐畏萊擋在他面前,顯然不打算就這麽放他離開。
“你想做什麽?”張珩往後退了一步,警惕而害怕。
“不想做什麽。”他淡淡開口,随後擡起眼眸看向眼前的人,漫不經心地揚起一抹笑,“畢竟……我想做的已經做了。”
張珩不确信徐畏萊是否已經知道了點什麽,只好假惺惺地開口求情:“徐少爺,你放過我們吧,我們也只是一時沖昏了頭腦,我知道那些消息都是你放出去的,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把張家逼上絕路好不好?”
他說得一臉誠懇,要不是知道他背後那點破事,徐畏萊差點就要信了。
“張珩。”他喊了他一聲,并沒有絲毫放過他的打算,“從第一次你放任那幾個街頭混混欺負清妤的時候,你就注定會迎來一場悲慘的結局,但我怎麽都沒想到,你竟然那麽大的膽子,敢讓人去撞清妤,你怎麽敢!”
此刻的徐畏萊是很憤怒而不理智的。
“你……都知道了?”張珩的眼神開始躲閃,突然想到什麽,他趕緊求饒:“徐少爺,你放過我吧,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你不要告訴警察好不好?我求你了,要是警察知道了,我張家就是真的完了!”
聽罷,徐畏萊不經意地笑了笑,說出的話一點兒都沒有人情:“那又如何?我可是很期待這一天呢。”
張珩步子哆哆嗦嗦,不受控制地往後退了幾步,雙眼放空,眼中的光亮正一點點消失。
翟飛經徐畏萊的眼神提示,開口通知張珩:“你所做的一切我們已經講證據交給警察,張珩,你等着警察上門找你吧。”
說完,徐畏萊就轉身,帶着翟飛離開。
空蕩蕩的門口只剩張珩一個人,他諷刺地笑看徐畏萊,就像剛從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人似兒的:“徐畏萊……可笑!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打破徐家多年來不樹敵的規矩!”
聽到這話,徐畏萊立即止步,回頭盯着無藥可救的張珩:“無論是我還是徐正廷,從來都沒有立過不樹敵的規矩——只是還沒有人敢出來欺負我們要護着的人而已……恭喜你,你是我遇到的首例。”
然而這件事還沒完。
張珩走在半路上,差點就要被一輛貨車撞上,好在貨車司機及時剎車,這才保住了他的小命。
以牙還牙,是徐畏萊的作風。
他就是要讓張珩好好嘗一嘗這是什麽滋味。
三天後,由于各大合作方撤資,張、池兩家正式垮臺,一時間,徐畏萊成了上流家族議論紛紛的對象,所談論的內容無非就是……他和徐正廷一樣手段殘忍。
翟飛有一次接水的間隙,無意間發現徐畏萊正在上網查資料。
要知道,徐畏萊這人一直以來都不屑于這些,所以,這樣反常的行為相當吸引翟飛的注意,他悄悄地挪到徐畏萊身後,有意無意地偷看。
正好,桌子上有一個放大鏡,翟飛順勢将其拿起,放在眼前,對準徐畏萊的手機屏幕。
坐在沙發上的徐畏萊渾然不知身後的翟飛在搞小動作。
直到翟飛看清楚搜索欄那幾個字以後,他立即識趣地将放大鏡給放下,假裝什麽都沒發生,繼續整理桌子。
原來……徐畏萊正在學習孕婦相關的一些護理知識,包括要吃些什麽、怎麽保養身子、有哪些注意事項……
過了很久以後,徐畏萊将手機放下,喚來身後的翟飛。
他恭恭敬敬開口:“小少爺,說吧,你還有什麽吩咐。”
徐畏萊回想自己剛才看過的一切,頓了頓,說:“你——去買一些東西,送到醫院去,給魏清妤,具體要買的東西我等會發你手機上。”
“明白!”翟飛精神抖擻,鬥志昂然,不過,他還是不僅在心裏感嘆,徐畏萊從來都沒有放下過這個名叫魏清妤的人。
“還有件事我可說在前頭,不準透露是我送的,知道我意思吧?”徐畏萊接着開口。
“當然知道!”翟飛非常堅定地點點頭,給徐畏萊放心的回應。
“行,你可以去了。”徐畏萊拿起最近彙報上來的一些調查進度記載,繼續認真地看起來。
翟飛轉身離開以後,徐畏萊又将手裏的東西放下,準備自己也要去一趟醫院——在翟飛之後。
醫院裏,葉翩翩看着床頭莫名其妙多出的很多東西,一臉疑惑:“清妤,這是誰送來的?怎麽這麽大方,全都是名貴的東西哎。”
魏清妤反問:“難道不是你買的嗎?一大早我就看見這些東西被擺在這兒了。”
“不是我。”葉翩翩連忙湊過去看,還是無法找到一點點線索。“真是奇了怪了。”
魏清妤看向門口,目光平和又傷感。
過了一會兒,她坐了起來,“翩翩,我想下樓去走走,躺了這麽些天,我感覺身子都是僵的。”
“你這樣怎麽走啊?”葉翩翩指着她的腳,不願答應。
“我可以慢慢地走。”魏清妤堅持要出去走走,“翩翩,你就答應我好不好?拜托拜托。”
葉翩翩拗不過她,只好答應,她找來一輛輪椅,撫着魏清妤坐上去:“走路是真不行,我生怕你再出點岔子,最多帶你出去轉轉啊。”
“好,謝謝你,我人美心善的翩翩。”
見狀,葉翩翩傲嬌地仰起頭:“不客氣!”
住院部的樓下,綠意盎然,植被間依稀生長着一些淡淡的小花兒,魏清妤被葉翩翩推着經過人群。
而她的模樣,也被另一個人收入眼底。
徐畏萊只身一人站在遠處望着她,他的眼底情不自禁泛起心疼,魏清妤瘦了,也不再像以前一樣愛笑了。
他漸漸在風中失去了思考,只是目光一直追尋着她,沉默不言。
這一刻,徐畏萊只恨自己。
他不得不小心翼翼,他害怕出一點點差錯,自己就會失去魏清妤,所以他必須選擇這樣保守且穩妥的方式。
這樣做,他也明白……意味着他要傷她的心,可是徐畏萊沒得選,那條危險的路,他只允許自己一個人踏上。
“翩翩,最近天氣好像很不錯,我覺得我也好得差不多了,不如再過幾天我們就出院吧。”
“你确定?”葉翩翩彎下腰,“清妤,我可告訴你啊,你絕對不能逞強,要是又出什麽亂子,我怎麽給你父母交代。”
提到父母,魏清妤出聲詢問:“翩翩,你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我養父養母吧?”
“沒有。”葉翩翩不願看到魏清妤将什麽都一個人攬下,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口,“我聽了你的話,沒有告訴他們,只說你現在挺好。”
“那就好。”魏清妤逐漸安心。
現在的魏清妤只想快點出院,然後工作掙錢,好好地等着這個肚子裏的小寶寶出生,然後将小寶寶撫養長大。
即便……即便沒有徐畏萊也沒關系。
即便他現在不要她了也沒關系。
至少,這是他們兩個人的孩子,她可以将她對徐畏萊的不舍和思念,全都寄托在這個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