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

第 43 章

三個月後。

徐畏萊手下的人調查有了新進展。

一間隐蔽的小房間裏,劉二慶被帶來,雙手雙腳被捆住綁在凳子上。

徐畏萊帶着翟飛、都易天兩人走進來。他凝視着前方的劉二慶,緩緩開口:“知道我們為什麽帶你來這兒嗎?”

慌張惶恐的劉二慶焦急說道:“我、我不知道,你們想幹什麽,我從來都沒招惹過什麽人啊……”

“你是沒招惹過什麽人。”徐畏萊坐在他的對面,“我們找你來只是想打聽幾個人——燕北晖認識吧?”

将名字說出以後,徐畏萊全神貫注地盯着劉二慶,觀摩他的神情變化,不放過一絲蛛絲馬跡。

劉二慶一聽到燕北晖的名字,就變得不安,他強掩內心的慌張,假裝無事,只是眼神不由自主地躲閃。

“燕、燕北晖是誰?我不認識……”

“既然不認識,那你怎麽不敢看我的眼睛。”與劉二慶對比起來,徐畏萊倒顯得格外從容,“劉二慶,我勸你還是少動小心思,要是不知道你和燕北晖有關系,我們又怎麽會帶你來呢,是吧?”

他輕輕地揚起嘴角。

劉二慶有些心虛:“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找燕北晖?”他緊盯着對面站着的三人,心髒砰砰直跳。

“只要我說我們是徐家的人,我想,你就會明白其中的緣由了吧?”

“徐家……”劉二慶默默念着這兩個字,從前的那些記憶瞬間如暴風雨頃刻而起,他想起在後山中槍的同伴,想起……那臺相機,甚至想起那個人。

雖然劉二慶已經金盆洗手,離開龐影的團夥好些年,但是以前他也算是龐影和燕北晖的心腹,對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很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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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徐家不是一直不願插手這件事嗎?怎麽今日又要将我找來?”

“以前徐家不願插手,自然有徐家的原因,可是現在……”徐畏萊将身子往前湊,一字一頓:“我這個人很想插手這件事。”

“你?”劉二慶警惕地望着他,雖然這些年他一直在小地方做修車生意,但是徐家這樣的大勢力,發生了什麽事他也略有耳聞,他逐漸猜出眼前的人是誰。“你是徐正廷的兒子。”

“正是。”

雖然徐畏萊知道自己是個冒牌貨,但是名義上的話,還是要繼續說,不能露餡。

“竟然是徐正廷這家夥的兒子。”劉二慶笑了笑,“當年他對自己的女人如此狠心,沒想到如今竟然這麽信任你,把這件事情交到你手上。”

徐畏萊對于徐正廷的那些感情史不感興趣,甚至徐正廷在感情上是個怎樣的人,他也不關心。畢竟他又不是自己的父親。

“劉二慶,客套話也說得差不多了,現在可以說正事了嗎?”徐畏萊慢悠悠地開口,将身子往後靠,眼神犀利而毒辣。

“你們想知道些什麽?”

劉二慶早已不管燕北晖那夥人的事,只是偶爾略有耳聞,但是只是随意聽聽,沒有放在心上,更沒有深究打聽。

對于眼前這幫人的提問,他也會端量一番才決定要不要說實話,畢竟——這兩幫人都不好得罪。

“第一個問題,長河你認識嗎?”

徐畏萊舉起一張人像照片,舉在劉二慶的眼前。

劉二慶沒想到他的第一個問題居然是關于這個人,只見他眼神在照片和徐畏萊身上來回轉移,猶猶豫豫,遲遲不肯開口。

翟飛站在徐畏萊身後,厲聲呵斥:“快點說!不然我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

畢竟是保镖,翟飛身形體格可不嬌弱,光是站在那兒,就給劉二慶一種威壓感。

都易天也緊跟着開口:“快點說啊!不然我們有的是‘好手段’讓你開口。”

劉二慶盯着眼前的徐畏萊,他只覺得這個人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有一種隐秘和可怕的力量藏在他的真面目中。

“長、長河……是我弟弟。”

“你弟弟?”徐畏萊想了想:“二十多年前,長河因為攜帶毒品被捕,事後卻因為不知情而被釋放,包括警察也證實——至少在那之前,長河的确沒有做過毒品買賣,規規矩矩。”

說完,他的目光從空落落的地面回到劉二慶身上:“可是我就奇了怪了,一個不知情的人,在被釋放之後,怎麽會突然加入到燕北晖的團夥裏?”

他仔細觀摩劉二慶的神情變化,“你說——到底是因為他走投無路了呢……還是因為另有隐情?”

劉二慶因為他的步步逼問而變得心神不寧,他堅決不願承認,“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聽不懂是嗎?”徐畏萊無謂地笑了笑,随後開口:“都易天。”

“在。”

随即,都易天将一張長河幹淨的臉的照片和劉二慶的臉對比到一起,舉在劉二慶眼前,“經我們調查發現,你與長河兩人是雙胞胎,出生時間只相隔一分鐘,弟弟劉二慶的眼角下有一個刀疤,哥哥長河的眼角下沒有。”

說完,都易天退後。

徐畏萊接着開口:“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呢?長、河?”

最後兩個字,直接讓一直強裝鎮定的劉二慶駭然失色,他瞳孔宛如地震,滿臉都寫着不敢相信。“你們、你們是怎麽發現的?”

徐畏萊盯着對面的人眼角下完完整整的皮膚,他眼角下一點兒刀疤痕跡都沒有,“為了調查你,我們可是費盡心思,從你小時候住過的清水街開始,再到你成年後工作過的摩托車店,這麽小的區別——能知道的人除了你的母親還能有誰。”

一提到母親,劉二慶瞬間變得着急起來,“我的母親在哪裏!你們對她做了什麽!”失控的他開始試着掙脫身上的繩索。

“別白費力氣了。”負責調查此事的都易天開口:“我們去到你老家的時候,你的老母親因為老毛病發作,躺在地上,還好我們及時趕到把你送到了醫院,放心吧,她現在沒事。”

看了看眼前的光頭男人,都易天接着開口:“不過你還是挺奇怪的,早些年跟着燕北晖做壞事,對你的老母親還算有孝心——聽說你每個月都把掙到的錢給她寄錢到家裏?”

劉二慶不予回答——或者說,作為哥哥的真正長河。

徐畏萊見他安定了一些,繼續開口:“長河一直在跟着燕北晖做事,所以——是二十年前汽車站那一次,你和你的弟弟互換了身份,讓你弟弟代替你去汽車站。”

劉二慶低下腦袋,這個時候的他已經無話可說,因為一切的一切都被眼前這些人調查得清清楚楚。他已經沒有什麽可以辯解。

“說吧,你為什麽要和你弟弟換身份?難道真的僅僅是因為你不想自己跟着燕北晖混下去了這麽簡單?”

劉二慶嗓音沙啞,低聲開口,說不清是自責更多,還是遺憾更多。“運貨的那段時間,我的母親染了重病,我必須得回家照顧她,弟弟在外厮混,全然不管我母親的死活,所以……讓他那天代替我去,我想就算被警察抓住了,他和這案子從來沒關系,也不會出什麽事。”

“我明白了。”徐畏萊念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孝順之人,不打算在此事上追加太多,但是他還是會将眼前的這個劉二慶送到警方手裏。

劉二慶怎麽也沒想到,長河這麽多年沒有和自己聯系竟然是走了自己的老路。

這一瞬間,他第一次感受到作為哥哥的失職和愧疚。

徐畏萊看着對面低下頭沉默的劉二慶,繼續開口:“現在我要問你第二個問題。”

劉二慶一聲不吭。

“知道龐影和燕北晖的下落嗎?”

徐畏萊摩挲着手裏的一張照片,緊緊盯着對面的人。

“不知道。”劉二慶萬念俱滅,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走上了絕路,他終究還是迎來了要為所犯下的罪過恕罪的這一天。

“可是據我所知,你前不久見過一個叫林遲的人,對吧?”

“你怎麽知道?”問完,劉二慶忽然一笑,是啊,徐畏萊怎麽可能不知道呢,他的勢力遠比想象得大。

“我已經和他們很久沒聯系過,只知道這二十多年來他們一直沒有怎麽活動過,不過聽林遲說,他們好像要做一筆大買賣。”

“也就是說,他們還在北城邊緣地帶。”

想了想,徐畏萊起身,“劉二慶,人得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我的人會送你去見警察,希望你好好忏悔,還有——”

走出幾步後他停下,“你的母親不會沒有人管。”

暗室的門被關上,劉二慶呆呆地坐在這裏,其實這一刻,他是放松的,早些年跟着燕北晖和龐影做了錯事,他的心裏一直有一塊石頭。

聽到徐畏萊說要送自己去見警察,他其實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塵埃落定的自在。

至少……從此以後,他都不用一直活在陰影和長時間的不安當中。他可以長舒一口氣,不用再躲躲藏藏,不用再小心翼翼。

人總是要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好的壞的……全都有。

走廊上,徐畏萊對身後的兩人說:“你們去查查南邊山區有什麽隐蔽的地方,尤其是常年沒有人去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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