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藍若缇,換你說說你的意見了。”霍子樵拍了拍她的臉頰,發現她今天委實不對勁,向來他們四人就屬她的話最多,但這回她卻沉默得要命,滿詭異的喲!

若缇猛回過神,皺着眉問道:“什麽意見?”

“你不舒服嗎?”宮本朔也發現有異。

“你不舒服?快讓我瞧瞧。”谷令揚的一只右手就要偷襲上她的額頭,若缇忙揮開他的魔手。

“你省省吧!我可不是你的珍娜、露露。”

谷令揚聞言,揚聲說道:“還好,敏銳度還算得上九十分,表示你還沒病入膏肓。”

“谷令飓,你就別逗她了,看得出她心情不好,我們就此散會吧!”宮本朔由桌上跳下,勾起擱在一旁的風衣,準備回宿舍。

“宮本朔!”若缇攔住了他,“是我不好,我沒事的,會議繼續吧!”

宮本朔拍拍她的肩,“別勉強,反正這也不是個什麽大不了的提案,過兩天再說吧!”

“宮本朔說得對,是不是你們那位帥斃了的新教授太磨人了,把你這位會長整成這副德行……但也不對,你不是整人高手嗎?”

“去你的!霍子樵,本小姐今天沒力氣跟你吵架,你別惹我。”

“行,那我去練拳了,算我的熱情施放錯了對象。”他聳聳肩,搭着谷令飓的肩,“走,陪我打兩拳吧!”

“後天就是學校一年一度的舞會,我可以邀你跳支舞嗎?”臨去前,谷令揚還不忘逗她。

“門兒都沒有。”

“那我倒很有興趣瞧瞧你那扇門為誰而開。拜拜!”

谷令揚得意偷笑,瞧瞧她的臉色,他想差不多也鬧夠她了,識時務者為俊傑,還是快些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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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走,都走好了!”若缇對着他們三人的背影嘶吼着,氣得想哭。

說實在的,她也不知道是怎麽搞的,自從知道了瀚野教授的真實身份後,她的性子就變得浮浮躁躁、郁郁悶悶的,真不好受!

為什麽消失了十年,突然間又出現,偏偏一回來又開她玩笑!這十年來他到底去了哪裏?當時她想問問爹地,但就是拉不下臉,現在想來還真是後悔!這會兒他突然跑來龍大學任教,擺明他與這裏必有特殊關系,該不會當年他就是前來龍大學就學?

算算時間是沒錯,十年前也正是龍大學創校。

完了!怎麽滿腦子都亂七八糟的,理都理不清。

“星期天還開會,那麽忙?”斯昊緊靠在窗邊,手拿一罐可口可樂。

若缇猛然停下爬頭發的動作,不用回頭,她已經知道是誰了。

“你挺有閑情逸致的,禮拜天不去約會,跑來找我敘舊嗎?”她突然想知道他結婚了沒?有沒有女朋友?

但這和他吻她有關系鳴?她偷偷碰觸了下自己的唇,上面似乎還留有他的味道。

老天!她什麽時候這麽放不開,就一個吻嘛,或許這對他而言只是種好久不見的寒暄方式,她想這麽多做什麽!

不過……那個吻也未免太激狂了些。

“我女朋友并沒陪我來這裏。”她的問話讓他想到個計策,他何不打蛇随棍上,或許這能激發她的醋意,他就可明白她對他究竟有幾分情愛?

“什麽?!你有女——”若缇猛地煞住了口,怪自己問得太多。

“我已三十歲,是該結婚了。”他意有所指,看着她的柔和眼神始終不變。

“哦。”若缇垂下臉,沒來由地一陣酸意湧上心頭。

“對了!再過幾天就是情人節了,我答應她來這兒後會寄樣禮物給她,你幫我想想,送什麽好呢?”他像朋友似地與她攀談起來,卻句句直搗若缇的心扉。

“花吧,或是巧克力。”

她無精打采的回答,心想情人節較熱門的禮物不都是這兩樣來西。

“你喜歡它們?”不知怎地,他總認為她絕不會喜歡這兩樣東西。他想透悉她的心,卻見她的表情冷淡無波。

“不要拿我的标準去衡量別的女人,我是異類,既不愛花,也不喜歡巧克力。”

“若是你,你希望收到什麽樣的植物?”

“你想知道?”她揚高眉,覺得不可思議。

“沒什麽好奇怪的,只是多個意見好參考。”他報以一笑。

“你一定會失望的,因為這絕對不具任何參考價值。好吧!我告訴你,我最喜歡的東西是飛刀,尤其是西德納希附公司今年最新推出的那把CY509型的,簡直是酷斃了!只可惜太貴了,我買不起它。”

聽說那型飛刀納希爾公司才出産五把,每把造價為兩萬美金耶!

她說來漫不經心,但斯昊卻字字不漏地記在心中。他點點頭,“的确是個奇怪的嗜好,但我欣賞。走吧!我請你吃頓飯。”

若缇摸摸肚子,還真的有點餓了,于是爽快答應。

進餐時她老将思緒放在斯昊的女朋友身上,于是白白浪費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晚餐過後,他們漫步于尼亞肯湖畔,湖面被月光照射得波光粼粼,晚風徐徐吹來,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好個适合情侶散步的時機,偏偏她不是他的女朋友。

“十年前你離開後是去了哪裏?”她終于問出心中的疑問。

“和你一樣,在這裏就讀、生活。”斯昊細細觀察她的臉部表情,不知她是否曾思念他?

“為什麽不告訴我?”

“你父親知道,如果你有問起,他會告訴你的。”很明顯的,即使她關心他,也會因為賭氣而不開口詢問,這個結論令他難以接受。

“我……”若缇無言以對,是她錯了嗎?她忽然好恨自己的拗脾氣,如果不是她的執拗,現在他該是屬于她的吧!

天!她今天是怎麽了?那種酸酸澀澀的滋味幾乎快掩沒她,難道她對他的情感已從十年前的依賴變成了愛?

但他依然不屬于她。

“沒關系,我們現在不是見面了嗎?”

他很自然的将她摟進臂彎。他以情人的心情對待她,而她卻誤以為這是兄對妹的關心。

“十年來,你想過我嗎?”他突如其來的一問。

“當然了,相處了那麽久,你當我那麽無情呀?”她嘻哈一笑,斂去自己的失望與落寞。

“真的?那我追求你好不好?”他試探地問。

“我才不要當第三者呢!”她急忙拒絕,即使愛他,也不能将幸福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

“我沒有——”斯昊倏地住了嘴,痛苦地爬了爬頭發,進想咬掉自己的舌頭,誰教他扯謊的,現在連圓謊的理由都沒存。

“算了,我不喜歡不負責任的男人。”

若缇掩住耳朵不想再聽解釋,再說自己也沒有立場要他解釋什麽,與其相對難堪,何不早點結束這不該有的浪漫夜晚。“我忽然想到有點私事,先走了。”

她拔腿就跑,完全忽略了斯昊臉上的痛苦表情,如果她看到了,她會知道他是多麽在意她。

在龍大學裏,最讓人期待的莫過于一年一度的舞會。

每年的今天,男同學們皆竭力展現出自己最英俊潇灑的一面;女同學們則多會穿上小禮服出席,大家無不暗中較勁,計算着受邀舞的次數。

當然,今天的重頭戲必是四系會長的出現了。

女同們皆猜測着誰才是他們首位邀舞的對象。男同學倒是對如缇的服裝充滿了好奇,平日多着褲裝的她,今天會是以什麽樣的風貌出現呢?

剎那間,響徹雲霄的掌聲将大夥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大門口的人身上。

三個偉岸男子的中間站着一位嬌柔的女人,緩緩步向舞池中央。

男的身着不同款式的純白獵裝,舉手投足之間足以征服每個少女的芳心;女孩難得一身亞麻黃的及膝小禮服,露出勻稱的小腿,唇邊漾着一抹誘人的微笑,讓在場的男人們為之怦然心動。

事實上,若缇在女同學當中算是身材高眺的,只因她站在均是一百八十公分以上的三系會長之間,相形之下反倒顯得玲珑了些。

況且在龍大學中男多女稀,若缇自然成為衆多男性目光追随的焦點。

就拿蘇雷來說吧,他的眼光就不曾稍離若缇。

待若缇一進入舞池,他立即現身,迫不及待地趨向前,邀她共舞。“若缇,可有榮幸請你——”

“對不起,她是我的。”

斯昊出其不意地比蘇雷早一步握着若缇的柔荑,不顧蘇雷詫異的表情,對若缇帥性一笑,“你遲到了,給我你的第一支舞,算是我等你的代價。”

不待她回應,他已将她擁入懷中,随着圓舞曲的悠揚旋律,徜徉在舞池中。

若缇怒瞪着他自以為是的得意臉龐,“你以為你是誰?怎麽可以這麽做!”

“難道你喜歡蘇雷?”他沉穩的鼻息拂過她的臉頰,态度丕變。

“蘇雷是我的同學,我當然喜歡他呀!”他那是什麽表情,好似她不能喜歡別人似的,她就偏要和他唱反調。

“那我呢?你喜歡我嗎?”他眼神灼灼,對她露出個亂帥一把的笑容。

“你需要嗎?美國的那一端不是有人在等着你?”鎖不住心中的那股酸味,她已淺淺溢出。

“你吃醋了?”這是好現象,他不禁沾沾自喜。

“你臭美!我才不會和別的女人争風吃醋。”她冷哼了聲。

“意思是說如果我沒有別的女人,你會接受我的追求啰?”他以優雅的舞姿帶領着她,平日不擅跳舞的若缇,在他的牽引下,雙腳的移動似乎流利許多。

“你又來了,當負心漢的代價可不好受喲!啊!”她驚呼一聲,腳步全亂了,斯昊的腳尖當然也遭了殃。

“小心!”他傾身扶正她,一個拉扯她的唇不小心觸碰到他的,為免她難為情,他故意忽略道:“任何代價我都願意承受。”至少對她,他的心意從不曾改變。

“可是我在乎。奇怪,難道你和你女朋友鬧翻了?”若缇低頭掩飾羞澀。

時光冉冉,她發現對他的愛意越來越深了,趁尚未到不可自拔的地步,她應該收腳。

“沒有鬧翻,但她對我有偏見,我心裏也有疙瘩。”他狀似落寞。

“為什麽?”

“我足足大她十歲,她嘴上沒說,但我不知她在不在意。小缇,倘若是你呢?你願意接受我這個老男人嗎?”

他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但若缇仍聽不出其中的暗示。“人家不是常說身高不是距離,體重不是壓力,年齡不是問題嗎?要是我,我才不會有這種膚淺的想法。差十歲而已,有什麽好在乎的。”

她無心且真實的幾句話,對斯昊來說當真是劑定心九。“謝謝,你的話讓我如釋重負。”

“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得意個什麽勁?說不定她在乎得要命。”她脫口而出,潛意識裏似乎就是這麽期待着,如此一來,她不就有希望了嗎?

“怎麽了?突然說話變得那麽沖?”他扶住她又險些絆倒的身子,嘴角有一抹淺淺的笑意。他會告訴她實情的,相信聽了他的告白後,她會原諒他的蓄意欺騙。

若缇感受着他放在自己腰際的大手,這種類似肌膚相親的磨蹭讓她覺得胸口發悶,就快室息了。

她立即跳開,對他投以無奈的眼神,心底更有股莫名的心悸,她一時心惶惶得不知該如何。

“嫌我沖以後就別和我說話。”說完,她随即轉身想逃離他。

斯昊一把拉住了她,卻被突然間入的蘇雷擋在眼前,“雖然你身為教授,但也不能勉強學生和你跳舞吧?”

“是不能。”斯昊英氣逼人的臉上帶了抹威嚴。

“那麽就請瀚野教授松手。”

“我說過她是我的。”斯昊說了句夠聳動的字眼。

“既然你我喜歡上同一個女人,我并不會因為你是教授而認輸的。聽說你以前就是專攻射擊,恰巧我也是,明天中午我們來場比賽如何?”蘇雷已決定卯上薛斯昊,在射擊系中他的成績只排在系會長谷令揚之後。

“可以。”斯昊朝着若缇笑了笑。“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你瘋了!”若缇真不知道該怎麽說,反正他接受學生的挑戰就是錯誤。

“瘋的人是他。”斯昊看了眼蘇雷,“再說我也想知道,這一屆的學生與我們那時候的水平相比是增進還是退步。”

“蘇雷,收回你的挑戰!”拿斯量沒轍,若缇只好轉向蘇雷,希望他別堅持。她不能理解的是一向內向不多話的蘇雷,怎會做出這種出人意料的決定,瞧大家都将目光投射到他們三人身上,看來這件事不用多久就可以傳遍所有人的耳中。

“我辦不到!瀚野教授,明天我等着你。”

似風度,也像是無奈,蘇雷撂下這句挑戰意味十足的話後就轉身離開了舞會會場。

而斯昊只覺發噱想笑,于是一陣悶笑聲在若缇耳畔響起,這令她怒瞪他一眼,渾身散發着外人所看不見的怒潮,除了他。

果真是難得一見的大場面!

還不到正午時分,射擊場上已擠滿了人,就連四系會長也全到場了!熱鬧的情況真可以用“盛況空前”四個字來形容。

當然,其中處于最興奮情緒下的莫過于谷令飓了,他終于可以看看射擊系第一屆會長的水平,與自己可有軒轾之分,況且他還受邀為這場比賽的裁判,豈不難得。

倒是若缇總是提不起勁,任何人問她希望誰贏,她一律回答蘇雷,但卻騙不過自己心中那小小的聲音——斯昊加油!

校長齊氅雖得到風聲,卻也不予幹涉,因為除了他沒有第三者知道斯昊的真正身份,斯昊能暫棄副總裁的地位,來到這裏屈就一個小小的教授位置必有其隐私,這會兒他會接受一個學生的挑戰,想必也有他的道理吧!

況且只是個小小的射擊比試,并非格鬥,他毋需大驚小怪地出面阻止,剛好可用這機會讓學生們看看斯昊的身手。

就算是谷令飓與斯昊相較,最多兩人也只是個平手,但蘇雷的個性過于求好心切,這也是他的弱點,齊氅不用看就已猜得出結果了。

“來了耶,瀚野越看越帥,你瞧他一身黑衣黑褲,簡直是酷斃了,我真的迷死他了。”

雅敏摟着若缇的肩,那副癡狂模樣真讓人絕倒,只差兩眼沒射出紅心圖樣。

“你什麽時候把‘教授’兩個字也給省了。”瞧她叫得多親密,趙得若缇喉頭發澀、胃裏泛酸。

“你去校園裏聽聽,他現在已成了女同學們談論的重點話題,誰會刻意加上‘教授’兩字,八股!”

“是嗎?”若缇微蹙秀眉,眼神不知不覺跟着女同學口中的“話題”打轉。

“事實就是如此。喏,你看,蘇雷也來了。”基本上,蘇雷的外表屬英俊之列,只可惜他的表情太過憂郁,女孩們給他取了個“憂郁王子”的封號。

“我就是想不透,他為什麽會喜歡你?”

“難道我不值得人家喜歡?”這是什麽論調嘛!若缇揚聲反駁。

“不是!我是說他悶得深沉,你卻熱得開朗,不搭啦!”雅敏急忙解釋。

若缇瞥了她一眼,目光随即又鎖住眼前那抹黑色的身影,此刻斯昊已與蘇雷分站于左右兩側,面對五十公尺處的标靶,手拿比賽用的槍,只等着谷令揚的一聲口哨。

比費規則很簡單,一分鐘內射出十發子彈,再輸分數定輸贏。

尖銳的口哨聲霍然躲起,槍聲亦自兩個男人手中的槍發出。六十秒的時間很短,但看在旁觀者眼中的卻是段精采絕倫的畫面。

只見斯昊單手持槍,連續射靶,發發命中紅心,神準無比。

蘇雷的速度雖跟得上,但由于他給自己的壓力過大,前三發就偏離了水平,以至于最後以差距近百分的成績落敗北。

他氣得丢下家夥,甩頭離去,引來不少人的嘩然。

斯昊看着他消沉的背影,頗為感慨,他心想,抱歉了蘇雷,為了若缇,他不得不全力以赴。

谷令飓為斯昊的沉着與槍法佩服不已,百步穿揚大概就是這種情況吧!

如果今天比試換成了他和瀚野教授,那将會是什麽樣的結果呢?他挺好奇。

反正日後多得是機會,他并不急于一時。

受到學生們蜂擁圍至的斯昊,輕巧地撥開人群,來到若缇面前,“我贏了,你打算怎麽做?”

衆人噤聲不語,似乎都在等待着若缇的回簽。

若缇左顧右盼了一會兒,望到的全是一些等着看好戲的臉色,她告訴自己絕不能在他們面前丢臉,于是假裝笑臉說道:“你說呢?”

“星期天咱們乘直升機飛越尼亞肯湖,對岸有家很不錯的法國餐廳。”

“你不會約你的女朋友呀!”她說得苦澀。

“你就代替她一回嘛!”他逗着她。

若缇深吸了口氣,好掩飾自己激動的情緒。“我警告你,我很會吃的喲!法國大餐可不便宜。”

“沒問題的,我不怕你吃垮我。”斯昊湊近她的臉說,聲音輕柔。“想不想去湖畔散步?這裏太吵了。”

兩人很有默契的離開了衆人的視線。

斯昊一回到住處便打開電腦,想看看有沒有他的E-mail。

嗯,是孟飛的急件,說是公司近日由于拓展太快,一時周轉不靈。

這怎麽可能!

斯昊不再遲疑,馬上撥了通電話給孟飛。

“喂,孟飛嗎?我是斯昊。到底出了什麽事?”

這話一通,他立即聽出是孟飛的聲音。

“副總裁!”孟飛的語氣仿若遇上了救星般喜悅,“你終于回電了。”

“公司怎麽了?”斯昊可沒心情與他寒暄。

“勞福求好心切,把你原有的企畫全都作廢,自己拟了一個企圖一躍千裏的計劃。”

他說來急促,也感染了斯昊的緊張氣息。

“什麽計劃?”斯昊心下一緊。

“他将公司所有小型船運全部終止營運,并向大股東增資,擴充大型船運,又投資股票,沒想到他這一步,反而将公司的業務弄得一團亂!”

“亂到什麽樣的地步?”

“股票買賣虧了一大筆錢不說,又慫恿股東轉讓了一家船運公司,事後把小股來們吓得哇哇叫!”孟飛的語氣中淨是對勞福的不滿。

“他只是代理副總裁,又沒股權,那些股東幹嘛聽他的?”斯昊一對劍眉打了好幾個死結,眼瞄射出冷芒。

“他将他那套計劃說得天花亂墜,股東們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誰不愛錢,等到那些白日夢清醒了,他們才在那兒喊冤。”

“該死!”斯昊用力捶了下桌面,想不到勞福居然如此做,他以為他的目的不過是對付自己,想不到居然波及到整個緯達集團。

“他現在人呢?”

“還是在應付那些股東。副總裁,你什麽時候回來?他們都等着要見你。”可見斯昊才是他們心目中的俊秀領導者。

“我會傳真一份信函給那些股來,請他們切勿心急,我會想出挽救的對策,你還應付得來嗎?”

“有你的信稍稍安撫他們,我想還可以。”

副總裁到底在忙些什麽?公司發生了這麽重大的事,他竟還不立刻回來公司處理。孟飛強憋住心中的疑問。

“對了,我老妹吵着要我見你。”孟飛突然又道。

十年前家中一場大火,孟飛僅存孟玢這個妹妹,她個性驕縱,常利用他的關系到公司串門子,繼而對他的上司斯昊一見鐘情,然而斯昊總是以淡如水的情誼對待她,無半分愛意,孟玢對此非但不失望,反倒是黏得更緊。

或許這也是斯昊決定暫時離開公司的原因吧!

“那還好,否則瘋的人就是我了。”斯昊反幽他一默。

孟飛欲言又止,他當然知道這只是孟玢的一廂情願,因為斯昊不是她能抓得住的男人。

“這是你從哪兒弄來的?”

若缇透過窗口,看着外面的景致。

“你是指什麽?”斯昊手控操縱杆,笑睨着她。

“這架直升機呀!”

“它是我的。”

“你的?!”

想不到幾年不見,他竟闊氣起來了,出門不再只是高級房車,而是以直升機代步!

老天,從龍大學畢業的人都能混得那麽開嗎?

這表示她藍若缇也有飛黃騰達的一天啰!

“你很驚訝嗎?其實這在美國內陸已經很普遍了。”他突然擔心起她的單純與天真。

雖然在龍大學內可以習得一般水平以上的防備技能與攻擊技巧,但心地過于善良無邪的女孩實在不适合社會上你虞我詐的環境,若沒足夠的實地對應經驗,必會應付不來的。

“真的?看來我八成是在島上關得太久了。”她突然想飛出那個鳥籠,不過這只是她的癡心妄想,進入龍大學的三年中,除非緊急事件,任何人都不能擅自離島。

像今天,若不是斯昊的關系,她哪有這份榮幸呀!

“別氣餒,有機會我會常帶你出來玩。”

“真的!”若缇心底陡升一股說不出的興簾。但她心中卻也有個抹不去的疙瘩……

她只不過是個代替品罷了,為了追尋短暫的快樂,她只好勉強自己将它忘掉。

“我沒必要騙你不是嗎?喏,已經到了。遠處有好幾盞街燈造設的店家就是我所說的餐廳。”

直升機級緩下降,卷起一陣狂風飛沙,透過漫天的塵煙,若缇看見了搭建在湖畔的典雅餐廳。

它沒有一般法國風靡的富麗堂皇、華美裝潢,無論桌椅、地板、牆面、甚至天花板,全是原木材質。

窗外幾盞暈黃的小街燈就算是它僅有的裝飾了。

“哇!好美。”

跨下直升機,若缇裹緊外套,此刻正是黃昏時刻,将這裏美襯托得朦朦胧胧。

“喜歡就好,進去吧!”在他的牽引下,若缇走上原木廊道,完全被這裏的異樣風情吸引住了。

“你的女朋友一定羨慕死我了。”若缇突然沉浸在一股無奈之中,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吃醋,那種感覺仿佛又回到十年前那個下午。

其實她從沒忘記過那個造成他們倆決裂的午後,因為一個來找他的女同學。不知他的女朋友會是那個女人嗎?

“不會,因為……”

他為她丕變的臉色感到內疚,他想告訴她,那纏繞在他心底的女孩就是她,卻被她阻止了。

“別再提別人了,你今天是專門陪我的不是嗎?”她強自振作,佯裝着笑臉。

斯昊心忖,也對,今天是屬于他們的快樂時光,這話并不急着解釋。

既然若缇都說并不在乎十歲的差距,他可以順其自然,她鐵定逃不掉的。

坐定後,若缇企圖讓氣氛輕松下來,于是換了個話題。“看你的樣子好像混得不錯,在來這兒之前,你是做什麽的?”

“小小的上班族。”他的确是個上班族,但絕非小小的。

“就是在高樓大廈內吹着冷氣、跷着二郎腿的那種?”她瞠大眼,因為那種惬意生活她很是憧憬。

“沒錯。”他笑了,為她的無邪與天真。

“那好好的,為什麽突然來龍大學任教?”

“想聽實話嗎?”他邪氣十足的說。

“當然。”她想了解他,若缇在心底小聲的說。目光卻因不敢面對他熾熱的眸光而轉向窗外。

驀地,她浮動的心居然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懾住了!

淺橘暈紅的晚霞斜照穹蒼,映在湖面上的光彩随波輕晃,光彩輝目,誘人心悸。

這樣的風光有些虛幻不實,想留住它,它又是如此不留情分的消褪。

難道美的事物,總是不易把握?

她沉浸在自己的悲情中,臉上出現了少見的落寞,卻在聽見斯昊說出的話後,蔚然驚醒。

“我是為了你來的。”

“什麽?”若缇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哈到。

“我由藍伯父口中得知你在這裏就讀,所以特地來這任教,想看看十年不見的小女孩是不是還一樣流着鼻涕、愛掉眼淚?”他逗她。

“去你的!”她拿起牛排刀,玩笑地抵着他的頰項。

“拜拜托,這可不是西洋劍。”他故作害怕狀。

“我可以把他當飛刀啊!”她皺皺鼻子,露出可愛的梨窩,仿佛忘了自己方才的悲傷是從何而來。

“我知道不遠處有個飛镖靶場,待會兒咱們去玩飛镖。”斯昊建議道。

“好呀!”

兩人吃完美味可口的晚餐後,立即向飛镖靶場邁進。

他們玩得既瘋狂又雀踴,斯昊忘了解釋,若缇也忘了傷心,兩人就像是頑童般,在尼亞肯湖畔鬧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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