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龍大學西洋劍系的會談室內坐滿了二十四位本系學生,大家都引頸而望,等待着他們的系主任、也是歷年來最年輕英俊的教授來臨。
到底是多年輕、多英俊,誰也沒見過,但這種傳說早已如火如荼地傳遍整個校園,甚至連其它系的女同學都忍不住跷課,趴在窗口觀望。
若缇無聊地托着腮,差點睡着。昨晚她和雅敏玩了一晚的撲克牌,累得她眼皮發酸,脖子發麻,心想早上沒課,要好好補個眠,誰知道好夢正酣之際突然被人抓了起來,說什麽今天新教授會于系報現身,又什麽聽說他比“鐵達尼號”的男主角李奧納多還帥。
可能嗎?
但帥有什麽用,遲到大王一個!
她沒啥精神地往四周一瞥,天哪!曾幾何時,他們龍大學有那麽多的花癡!
這個發現倒讓她忍不住會心一笑,睡意頓消。
手指也無意識地敲起木質桌面,她沒啥耐性地等候着。等着好了,你這個臭屁教授,遲早要你有一天也這麽等我!
此仇不報非君子也!
“來了、來了!哇,他好高好帥呀!”
頓時,從會議室外傳出別系女學生的尖叫聲,瞧她們個個像是見到夢中情人似的。
看來不用等她報仇,這個新教授也會被那些個女人蹂躏得體無完膚。好玩!
“若缇,瞧你精神不濟的,昨晚又熬夜了?”責難的嗓音自她耳畔響起,若缇不用擡頭也知道是誰。
“蘇雷,你管我!”她有些不耐煩。
蘇宙是射擊系的學生,一向對如缇的西洋劍術有說不出的崇拜,即使她的作風像極了魯莽的男孩,說話也沒啥好氣,但他就是喜歡她。
但直來直往的若缇就是不喜歡他那副溫吞的模樣,所謂慢郎中遇上急驚風就是他們這種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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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關心你。”
“免了。”若缇手一揮,又趴回了桌面。
“進來了!進來了……”遠處又傳來喧鬧聲。
“若缇……”
“你別打擾我了,我要看帥哥。”她随便找了個借口打發他。
蘇雷也看見了大家簇擁而至的身影,這是西洋劍系的系報會議,他的确不便在這裏繼續待着。“好吧!那我先回系上了。”
“再見。”
待蘇雷進離去後,若缇才有機會将眼神調至講臺上正客氣對學生點頭致意的男主角身上。
猛地,她的一顆芳心仿若漏跳了半拍,委屈的雙眸完全被臺上那抹斯文中帶狂猛的外表,以及性感笑意中不失智慧歷練的男人所吸引。
若缇遙懾于他烔然有神、清澈澄亮的目光,深刻感受到他身上所散發出的強烈冷冽氣質,他的确構得上千人傾萬人迷的資格。
一個魅力四射的男人。
她強烈的意識到當他看到她時的眼神一改淩厲變得溫柔……
她立刻別開臉,暗撫自己的胸口。
奇怪了!俊男她兌多了,就拿另三個系的會長來說,每個都深具不容讓人忽視的威猛氣勢,雖說他們的表現有些無厘頭,但她清楚那只不過是他們的保護色。
但眼前這位新教授卻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好像似曾相識,但又說不出在哪裏見過,好像……
“各位同學好,我是你們的代課教授、也是新上任的系主任瀚野。從今天起,你們的西洋劍術将由我來指導,希望日後在學習的路上大夥合作愉快。”斯昊露出一抹笑容。
一時之間會議室內鴉雀無聲,同學們都屏息聆聽着他自我介紹的低沉嗓音。
就連向來對俊男免疫的若缇也不例外……
“若缇,若缇!校長在叫你呀!”坐在她身旁的季雅敏撞了撞她的手臂。
“啊——什麽?”若缇突然清醒了,看着由四周向她投射而來的眼光。
“你是咱們的會長,校長要你代表說幾句歡迎詞。”雅敏說着,對如缇的異樣反應有些不解。
“哦……”若缇站起身,說道:“我代表西洋劍系,歡迎……歡迎……”她驚慌地低頭向雅敏求救,“他叫什麽來着?”
雅敏小聲回答,“瀚野。”
得到答案後,若缇迎忙擡頭,露出一個最可親的笑容,希望借由這個微笑讓同學們忘了她剛才的“矬”樣。
“我代表西洋劍系歡迎瀚野教授前來指導我們,日後我們若有任何缺失處,也希望瀚野教授能不吝指教。”
一時之間歡聲雷動,鼓掌聲幾乎淹沒了整個校園。若缇尴尬的坐下,發現自己向來引以為傲的魅力與臺上風光,就要被眼前這個吳教授給遮蓋過去了!
老天,她都還沒找事情尋他開心,豈能被他給唬住!
若缇心想,總有機會她可以好好扳回一成的。
“你就是藍若缇同學?”
藍若缇正拿着班上的成績單走往教室的路上,突然被一旁樹蔭下的男子喚住了腳步。
她疑惑的轉首,竟然是他!
“瀚野教授!”
“你知道我,看來我也沒認錯,你就是會長藍若缇了。”斯昊眼睛微眯,饒富興味的走向她,手裏拿着一把加了護套的西洋劍。
“沒錯。”若缇不動聲色,靜靜地觀望。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得先将他的底細與所有數據弄清楚再對付他。
“下一節就是我的課了,能否麻煩你帶我到教室,這地方太大,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他烔烔有神的雙眸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這帶給若缇一股強大的震撼與壓力。
“是嗎?教室就在西洋劍系大樓的會議室的樓上,很好找的。而我聽說教授是龍大學的第一屆畢業生,憑你的聰明頭腦,應該不會忘了才是。”若缇戒備地看着他,明顯的感覺出他是蓄意找她搭讪。
搭讪?!她為自己的措辭感到好笑。
斯昊隐隐一笑,心忖,聰明的女孩。
“別忘了,我離開這裏也有好些年了,難道都沒有任何的改變嗎?”他緊盯着她,眸中含有些許贊賞。
若缇沉吟了一會兒,“說得也是,算我說錯話了。瀚野教授,請跟我來吧!”
兩人并肩走在黃石大道上,斯昊突然說道:“聽說你的西洋劍術很棒,連男同學都不是你的對手。”
“我不敢說自己是最好的,但以目前的情況來說确實是這樣。”若缇并不否認。
斯昊撇唇笑了笑,這算是另類的自誇方式吧!
“有沒有興趣,改天我們來切磋一下?”他挑眉探問。
“可以呀!不過先說好,你可不要讓我,否則就算我贏了也不光彩。”她連考慮也沒有,一口答應。
坦白說,若缇也是悶得發慌,在老是遇不到像樣的對手之下,她真是感受到了生活無趣的可怕,找另外三系的會長比試,他們卻沒一個同意,說什麽好男不跟女鬥的鬼話,這簡直讓她火冒三丈。
斯昊心想,好大的口氣,和十年前的她如出一轍。
“就決定在這個星期六下午如何?”
“那麽急?”
“有約會?”邊個認知讓他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跟鬼嗎?我才不興那套哩!誰說女人像牛皮糖,有些男人更甚之。”她的腦海突然閃過蘇雷那張過分關切的臉孔,那是一股無形的壓力。
說真的,她并不讨厭蘇雷,但如果他能以朋友的身份去面對他們倆的關系,應該命更好些。
“有男人看上你?”斯昊微蹙屑。
“怎麽?瞧你一副苦瓜臉,我長得俏、生得美不行嗎?”她停下腳步,為他的怒容感到疑感。
斯昊告訴自己,他的腳步得快些了,只是心裏尚有個疑慮要先澄清,免得帶給她壓力。
“瀚野教授,你怎麽了?”他的模樣嚴肅,看起來有點兒駭人。
難道這位教授已經感應到她的危險了嗎?怪哉,她都還沒想到要怎麽整他呢。
“沒事,那麽星期六的事就這麽說定了。”
不待若缇回答,他已跨上西洋劍系大樓的階梯,潇灑颀長的身影逐漸隐沒在樓梯轉角處。
若缇聳聳肩,随即跟上。
斯昊坐在房裏,正透過彩像視訊與助理孟飛聯絡,雖然他現在身在龍大學任教,但有關緯達集團的所有業務他還是做了必要的監控。
目前他的職務已由勞福代勞,但他對勞福的行事作風卻不怎麽認同,這也是他沒辦法放心的理由之一。
勞福與他都是龍大學的第一屆學生,當時他就明顯察覺出勞福對他的出色表現很不滿,私底下常做出不利于他的暗事。
但他卻不以為意,并以非常輕松的手法讓勞福知難而退。
自龍大學畢業後,兩人便沒有聯系了,直至半年前勞福也來到緯達任職,偶爾召開大型會議時,他依然可感覺出勞福對他的恨意。
所以,對于勞福,他不得不戒備。
“孟飛,最近公司業務如何?”他看着孟飛的彩像。
“還好,不過有點奇怪。”
“怎麽銳?”
“勞福先生似乎過分賣力了,我有種感覺,他好像硬要把你過去所創的高業績給趕過去。”孟飛揉了揉眉心,“這我就不馑了,只不過是代理罷了,他幹嘛那麽拚命,讓人覺得可疑。”
斯昊并不意外,以往在學校,勞福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所以,你還是快回來吧,我真怕他将公司的業務搞砸。欲速則不達,連我這個小助理都懂這個道理,他居然像個傻瓜似的在那兒拚命。”孟飛搖頭說道。
“我暫時沒辦法回去,至少這三個月的時間得有勞你了。”既已決定來找若缇,不将她追到手,他是不會罷休的。
“好吧,我盡力,但我的能力有限。”
“我知道,有任何消息随時和我聯絡。”
關上影像視訊,斯昊靠躺小牛皮椅背,如果要提防勞福使壞,他必須立刻返回舊金山,但在這之前,他得先解決他與若缇之間的事。
思緒漸漸回到一個與他分離了十年,卻一直深埋在他心中的女孩……
“昊哥,下個星期我們學校要舉行直排輪鞋比賽,你教我好不好?”十歲的若缇拉扯着他的衣角,撒嬌着說。
“當然好呀!”斯昊疼溺地拍拍她的小腦袋。
“哇!好棒,我現在就去拿輪鞋,你等我一下。”若缇雀踴萬分地奔向樓上。
這時藍家的門鈴突然響起,他捧着籃球,身着一套全白運動服、運動鞋,快速地穿越花園,開啓大門。
“斯昊,你在家呀!太好了。”
站在門外的是斯昊的同班同學慕蘭,她不僅仰慕斯昊,對他更是心怡。
“慕蘭,有事嗎?”斯昊并不覺得意外,因為她時常來藍家,這仿佛是她每天的例行公事。
她難忍悲嘆的開口,“聽說十天後你就要轉學到北美的大學了是不是?”
“你打哪兒聽來的?”
他不得不佩服她挖掘消息的能力,這算是秘密,即使是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的如缇都不知道。
“校長是我爸的好朋友,随便套一套,當然就知道了。”她說得自然,卻不知斯昊已有股被人窺探隐私的氣憤。
“就這樣是吧!還有呢?”他的情緒已登上不可攀的高度,卻仍極力控制,畢竟沒多久他就要離開這裏,沒必要與她鬧僵。
“我央求父親替你舉行了場歡送會,現在已經籌備得差不多了,我是特地來邀請你的。再偷偷告訴你喲,我也要求轉學耶,我們兩個是分不開的。”
斯昊蹙眉,她以為他是要轉去哪兒?随随便便的一所大學嗎?異想天開!
“走吧!”慕蘭拉着他的手臂。
“我不想去。”笨女人!居然還看不出他滿腹的怒火就要爆發了。
“這怎麽可以!我邀請了全班同學還有校長到場呢。”
“什麽?!”斯昊面如死灰地咬緊牙根,沒想到這個空有腦袋的女人已經告訴全世界他就要轉學了!
“走啦!看在校長的面子上嘛!”她緊拉住他的手。
“吳哥,我輪鞋拿來了,可以……”若缇興高采烈地拎着輪鞋袋,就在她準備拉住他的手時,她發現了慕蘭。
“小缇乖,昊哥不能陪你去了。”既然校長也在場,基于禮貌,他還是得去看看。
“為什麽?為了她嗎?”若缇手指着慕蘭,淚水流了下來。
“不是——”
“就是,你現在不就是要和我出去嗎?小妹妹,對不起了,他今晚是我的。”慕蘭将他拉往門外。
若缇咬了咬下唇,二話不說地沖回屋裏。
“小缇!”他立刻甩開慕蘭的手,說:“麻煩你告訴校長,我臨時有事,不能到了。”随即追着若缇的身影而去。
但若缇怎麽也不肯打開房門。
兩人冷戰持續了近十天,連他飛往北美的那天依然得不到她的諒解。
斯昊拉回了思維,苦笑着,多年來他未對任何異性産生感情并非是他無心,而是他早就将心給了當年只不過十歲的若缇。
如今若缇對他的陌生讓他心痛,她真的不認得他了。
摸了摸自己俊逸的五官,十年來他的确轉變了許多,他發誓,定要讓她想起他。
星期六終于來了。
一下課若缇就拎起背包,迫不及待地往外跑。
“你要去哪裏?那麽急!”雅敏叫住她。
“呃……開會。”她随便掰個理由,只因與瀚野教授比劍切磋的事她不想傳開,贏了還好,輸了就有損她會長的顏面了。
她有把握贏嗎?說實在她還真沒啥把握咧!誰要自己那天話說得那麽滿,現在就得靠自己收拾了。
但願不會是殘局。
快步奔下樓,來到了西洋劍館的比試場,一打開門,就看見瀚野教授已着裝完強,俊朗不凡地靠在窗口等她。
“你遲到了。”
“沒辦法,誰要教拆除爆破的庇村教授磨磨蹭蹭的。”她放下背袋,走到劍架上拿出自己的劍。
“你不先換衣服?”他并未遺漏掉若缇那帥氣的動作,一臉的自信,與十年前去參加直排輪鞋比賽時一樣。
“我就在這換了。”她俏皮一笑,手指開始解開自己的綿質襯衫。
“喂!你不能就在這——”
在斯昊心下一震的同時,如缇已敞開襯衫,原來襯衫裏頭早已着裝完畢。
若缇滿意極了,看見他方才那種慌亂的神情,她差點大笑了出來,這是她戲弄他的笫一招,想不到還滿有趣的。
斯昊搖搖頭,對她的惡作劇感到熟悉又無奈,沒想到十年後,她頑皮的心性依舊,難怪齊氅要他小心。
“我已經好了,開始吧!”
“你不需要暖身?”
“剛才跑得急,滿身大汗的,算是暖過身了。”她揮揮手中的劍,灑脫表示。
“好吧!那就開始了。”
“先說好,你可別讓我喲!”若缇死要面子的個性依然不改。
“你認為自己需要嗎?”斯昊的唇角浮起一個玩味十足的笑意。
“當然不。”她雙手叉腰,擺出天生美女的架式,令人無法不心動。
“那準備了。”他隐在面具後的俊逸面孔,勾起了邪魅笑意。
“看劍!”細長的西洋劍在她手中揮灑自如,若是一般對手,早已無以應付,只可惜斯昊并非普通對手。
先讓她五招攻勢後,斯昊深邃的雙眸乍閃精光,開始還來。
原本平分秋色的場面不再,若缇漸漸疲于招架。
最後一個矯捷的動作,是斯昊致勝的關鍵,若缇敗下陣來。
“承讓了。”斯昊拿下面具,露出一張足以讓若缇心緒紛亂的狂野面孔。
這時候的他讓她更為熟悉,好似在哪兒見過……
會是他嗎?薛……
她倒退了一大步,想将他看得更清楚些。與薛斯昊十年不見了,印象已不複以往清晰,但那輪廊卻怎麽看就怎麽相似。
“你是中國人?”
“怎麽突然這麽問?是不是承受不起敗績,語無倫次了。”斯昊揚高眉,詫異于她突如其來的一問。
“我才不是那稱小家子氣的女人。”她噘唇道。“說!你到底是不是?”
“沒錯,我是中國人。”
斯昊心想,是該讓她知道自己是誰的時候了,在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裏。
但是年齡的差距在他心中是不小的隐憂,不弄清楚她的心意,他絕不會就此罷休。
“那你總有個中文名字吧!”
他優雅地笑一笑,一臉莫測高深的神情,“想知道我的中國名字?你拿什麽來換?”
“你要什麽?”若缇看看自己身上,最有價值的東西就是手中的西洋劍而已。“我的劍嗎?這可不行,它是我的命根子。”
“命根子?!那玩意兒我也有。”他笑得邪氣,卻惹紅了若缇的俏臉蛋。
他擡起她的下巴,輕柔地說:“我要的是……”
他毫無預警地拉她入懷,吻上她嫣紅的唇,品嘗她的甜美滋味。女子特有的馨香侵入他的與息,她的柔嫩膚觸讓他着迷,她果真長大了,已是位甜美可人的女人。
若缇的心跳聲響如擂鼓,心兒幾要跳出了胸膛。
她的初吻居然被莫名其妙奪去,但她似乎不心傷也不生氣,甚至覺得他的吻細密如絲,如一股微風吹拂。
斯昊稍稍離開她俏紅的臉,大拇指輕觸她紅腫的唇,“小缇,你真是後知後覺,我以為你已經把我給忘了呢!”
“你……”她瞠大眼睛,尚未從方才的激情中清醒,又感到一陣劇烈的波濤沖進她的腦門。
“想起來了嗎?”他眯起如深潭似的眸子,靜待她的回答。
“昊……”就在“哥”字要說出口的剎那,他又低首吻住了她的唇,吞下那個他厭惡的字眼,半晌後才放開她。
“以後就叫我斯昊。”他不想再當她的哥哥了。
若缇當真不知所措了,明明失蹤近十年的人,卻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吻了她。
“你當真是薛斯昊?為什麽不大像?”她是指他的外貌。
“十年的時間,每個人多少都會改變。”
若缇心想,是呀!每個人都會改變的。
斯昊摟着她的肩,希望時間就此打住,但卻事與願違,上課鈴聲響起。
“下一節我還有課,先跟你說聲再見,改天我會去找你,咱們已經好久沒有聊聊了。”
“對,我還想問你這些年來你究竟在忙些什麽?”為什麽連個只字詞組也沒有,如今一出現就奪去了她的初吻。
“我會告訴你的。”
在她額上輕輕印上一吻,他深情地望了她一眼後,便率先離開,留下若缇一個人兀自發愣。